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

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1)

犹记得的初入川西军营,入目可及之处开满大朵大朵的格桑花,红的、白的、紫的……连成一大片,放肆地开着。

高原的风呼呼刮来,院里的一切还是挺得笔直,唯独格桑花枝做出蛇舞的形状,尽情的狂欢着,独有铁打营盘里柔情的味道。

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2)

每次望着它们,只觉一路来头顶着的天、肩披着的云一齐卸了下来,远处高山的雪顶融化成山涧溪流,“哗哗”流着为它谱曲伴舞。

可刚过一个星期没多久,大家就又对它不厌其烦,天天嘟囔着它能早点败。只因班长的一句“花啥时候谢,你们啥时候停”。

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3)

那段日子里,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记得每天跑不完的五公里、拉不完的单双杠、推不完的手推车、冲不完的小山头,以及邻床同年兵不知用“川普”念叨了多少次的“儿豁,我真滴是遭不住咯”。

虽然这样想着,可大家还是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在提前早起加练时给格桑花浇上一盆水,在冰雹突降时担忧着跑去看花朵是否被砸坏,在晚上收操时轻轻摩挲花朵、以便夜里细细嗅着入眠……现在想来真是应了当初班长的另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感谢那个曾经折磨你的人”。

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4)

风云变幻、斗转星移,不知不觉间,大家原本细嫩的手上长出了层层老茧,白净的皮肤黝黑发亮、两颊熏着高原红,层层赘肉被榨干了油脂、硬朗的线条铺满全身。就这样,在与格桑花的“相爱相杀”中,大家度过了军旅生涯最艰难的一段日子。

此后,班长们从我们身上挪开了视线,转而更加关注起了败落的格桑花。一天工作结束后,总能在院内看见他们散落的身影,用富有年代感的小铁匣子细心收集着花蕊中结出的种子,直到种子再也装不下,然后便将干枯的枝条连根拔起,用锄头不厌其烦的松着格桑花开过的每一处高原冻土,哪怕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寒冬腊月也没有一丝松懈。

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5)

高原寂静的冬天里,入目一片苍白荒凉,唯有迎着风雪干得火热的班长们成了唯一风景。大家虽不明所以,却同样不甘寂寞,像一颗颗生机勃勃的种子,自觉加压为来年开春积蓄力量、等待破壳而出的契机。

直到年三十,不少老班长在“推杯换盏”间,说出那句“这是最后一次和兄弟们一起过年了”,这才恍然明白他们是为来年新兵种下的格桑花,也才懂得自己入伍之初眼见的那一片铁打营盘里的柔情是从何而来……

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6)

转眼间,夏天的风景成为了秋天的故事,埋藏在冬天的雪花里迎接春天的来临。大家分外珍惜着高原这短暂绵长的春天,在训练之余一同加入了老班长的行动中。翻土、施肥、播种、浇水……每一个环节大家都用心学习着,生怕一个疏忽再也种不出来那般绚丽的格桑花,令这片风景止步于此、消失在院里。

格桑很顽强吗(熄灯号又是一年格桑开)(7)

驼铃响起,锣鼓喧天,唤醒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勾起了铁汉隐藏的情感泉眼,却叫不醒躲在密密麻麻的枝叶里装睡的格桑花。远去的人儿辛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却没能好好欣赏它们盛开的样子,便匆匆踏上了离别的归途……

老班长们,等着吧!等着吧!等我们为你寄去收获的种子;放心吧!放心吧!今年格桑依然如故,此去繁花依然似锦。

作者:武警四川总队 王伟

图片: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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