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娶鬼妻（第三只眼看矮寨）

编者按：乘近期省内主流媒体，对矮寨大桥乃至湘西进行集中宣传之机，红网特约作家吕高安，推出“第三只眼看矮寨”专题系列散文，通过描写矮寨古今之变，体现“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交通精神传承，以及矮寨人在党的领导下，战天斗地，改变山河，追求幸福的不坠之志。

霞光万丈矮寨桥。石青春供图

文/吕高安

路桥人将大桥通车，比作女儿出嫁，那么谁娶“媳妇”呢？

有个插曲。2012年3月31日，矮寨大桥通车典礼在桥上举行。交通运输部部长，湖南省四大家主要领导出席，并宣读一位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的贺信。大桥两岸数公里高速公路上，挤满湘西苗族土家族百姓。他们穿上民族盛装，自发赶来参加典礼。典礼隆重而简练，谁知民族同胞意犹未尽，久久不肯散去，大桥放行通车，只好从中午12时改推到下午16时。

大桥通车典礼，湘西同胞流连忘返。张永健 供图

当是时，各族同胞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摆姿拍照，抚摸护栏......大桥与山水齐欢，春光共笑容一色。特别是矮寨人，喜滋滋，甜蜜蜜，笑眯眯，家家像娶了新媳妇。

“媳妇”在湘西是个敏感词。本地姑娘不想留，外地姑娘不愿嫁，嫁来的也悄悄走人。为什么？穷——交通闭塞是最大瓶颈之一。260万湘西各族同胞的切肤之痛，化作支持交通建设的强大动力。

业主、施工单位负责人回忆，包括矮寨大桥在内的吉茶高速，百姓对红线用地，忍痛割爱，无怨无悔。群山逶迤，湘西最缺是耕地。

透过矮寨大桥“四个世界第一”，我们窥视到，大桥便道施工之难，是国内最大的项目之一，它严重制约主体工程进度。

长达20公里的便道，必须在陡峭的山腰上凿开岩石，理出路基。石头极易滚落，对矮寨盘山公路的人车威胁极大。为确保安全，大伙修建围栏、挡住滚石，改机械凿石为人工凿石、避免生产滚石，并坚持只在白天施工，顶住烈日炎炎，以多流汗换取不流血。

整个场景，似乎当年盘山公路的施工翻版，施工者都是湘西人。

矮寨大桥施工负责人告诉我，项目部完成施工任务，处理撤场事宜时，做好被“敲”一笔的思想准备。可是，当地人不但不“刁蛮”，反而主动按价折旧，悉数购买带不走的“锅碗瓢盆”，真是令人感动。

通车前，大桥的“邻居”——5寨龙家、7寨杨家的坡头人真穷。通车后，“叫花子闹洞”（穷人吵架）越来越少，打架斗殴、偷盗扒窃、封建迷信越来越少，飞檐走壁、靠路（盘山公路）吃路的“铁道游击队”不见了，代之以文明新风尚。

从照看一下小孩、帮几天工的“小帮忙”，到产业资源整合、致富经验共享的“大帮忙”；从小伙子娶不上老婆，到城里漂亮姑娘嫁到矮寨；从村民补补丁丁、畏畏缩缩，到有车有房、昂首挺胸......不过几年时间。

坪朗村46岁的杨胜永勤劳实在，能干有加。以前收破烂，卖鱼虾，拖板车，卖木材，什么都做过，他就是没致富。矮寨大桥一通，“致富经”送到家门口。他种植红心猕猴桃10多亩，顾客大多来自游客。网络遥控，他不出门也发货，每年赚10来万。他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小孩读特长班，没钱运转不过来。

湘西民俗文化魅力无穷。石青春 供图

孩童时光，“嘎婆”作证。石青春 供图

家庭村距矮寨大桥3公里，“嘎婆屋农家乐”是该村“商标”。老板秧梅开，本是文艺范十足的苗姑，在上海、杭州做过图文设计，有模有样的，变成长沙媳妇。可是，2007年回村探亲，秧姑娘发现不少游客对大桥风景和原生态苗风苗俗非常痴迷。他们很想在山上停留几天，可是打着灯笼找不到餐馆旅舍。

灵机一动，秧姑娘便回村创了业，办起农家乐，推出系列原生态餐饮。接着建立“民族文化作坊”，将苗姑苗嫂“箍拢”到现场，进行织制苗绣、苗歌苗舞表演。“体验式”旅游，让游客们回到“嘎婆”家。在矮寨，外婆叫“嘎婆”，人到“嘎婆”家，可回味天真率性的孩童时光。

矮寨镇党委书记吴秀凤感慨道：乘着“精准脱贫”东风，大桥开启矮寨“新纪元”。通车前的2011年，该镇人平年收入4159元，2020年达13102元。本土文化人施云生神秘兮兮地说，中央领导都纷纷考察矮寨大桥。“说曹操曹操到。”今天（4月15日）上午，书记省长又莅临大桥。你说其他人会不来吗？

矮寨大桥像“磁铁”，吸引了远近游客观赏矮寨、观赏湘西；像“石榴”，加紧了湘西各民族团结；像“纤夫”，牵引着经济社会发展的旋律；像“铁流”，源源不断输送人流物流信息流；像“溶剂”，使湘西更快融入实施“三高四新”战略、建设现代化新湖南中来。

“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朴实敦厚的矮寨人、湘西人，倒是觉得，大桥通车9年，他们天天都像“娶媳妇”。

2021年4月15日于长沙

作者简介：

吕高安，男，邵阳市人，作家，书法家，教授级高级政工师，湖南高速集团中层干部。出版专著一部。近10年来在央省主媒发布文学、新闻、评论近400篇140万字。执行主编12卷本140万字文化丛书，获省领导撰文高评。散文《被十字架腰斩的情缘》获中国长城文学奖、全国法制文学二等奖；散文《猪血丸子弹起过年的“土琵琶”》被选为高校教材；散文《娘，你眼角的泪干了没有》网络点击量60多万次，获众多网民、名家好评。报告文学《解密“种子”的基因》在人民日报整版刊登，入选中宣部《时代楷模钟扬》一书。评论《共情高歌“我和我的祖国”：青春中国的最炫唱响》红网首发，并被数百家网站转发。理论文章《政治视域下加强农耕文明教育势在必行》被湖南省委宣传部授予“2019年度全省政治思想工作优秀调研成果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