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合适的字体（如何选择正确的字体）

By Veronika Burian & José Scaglione

字体选择是⼀门艺术，也是⼀门科学。因为它既要有创造⼒又要解决问题。独立字体设计公司Typetogether 联合创始人Veronika Burian 和José Scaglione 提供了以下10个选择字体的技巧。

设计师在他的专业领域或他的个人才能，平面设计大部分都涉及到书面语言。你可能听说过一句话，“网页的95%都是文字”。设计师的任务就是将信息转化为有效的沟通方式。在大多数情况下，写作是向读者传递信息的主要方法，而在当代设计中，这主要是通过文字设计完成的。本文将简化选择字体复杂的工作，帮助你走出文字设计的舒适区，并抛弃那些容易造成重复、低效和无聊工作的方法。

MORPHOLOGY & FUNCTIONALITY形态与功能

1. 9点还是9英尺大？

首先要考虑的是字母结构和内容之间的关系。是9点的长文章，还是96点的短标题？

根据经验，有大字腔、开放的笔画端点和笔形有识别性的字体，往往在小字号上表现更优秀，因为它们增加了可读性。一款有正文不等高数字，大写字母高略微低于上伸部的字体，更有助于在正文中形成一个有版面肌理的文字块。琐碎的东西不应该脱离纸面，扰乱阅读的流畅性。

另一方面，标题需要压缩宽度，以便在一行中可以放下很多字。需要非常短的上伸部和下伸部，以避免多行标题中出现像旗帜一样的视觉。

▲ 在上面的标题中，Protipo Compact 和Abril titling Condensed 是两个字体家族范例，它们都兼具短下伸部和瘦长的特点，使得标题在视觉上多多少少成为紧凑的文字块。但是Athelas和Noort是为长文本而设计的：字腔开放，笔画粗细对比低，有强有力的笔画端点等等。其实这两款字体都是为相同的语境设计的，但是效果不一样：不同的版面肌理、不同的版面灰度、不同的字母间的负空间。

▲ Athelas 在印刷中的实际应用

2.使用几种字体？

设计者还应该理性思考版面所需要的必要的字体数量。只有几种字体比使用太多种字体要好。

一款带有意大利体和小型大写字体的字体家族就足以满足许多项目的需求。然而，随着设计作品的尺寸和复杂性的增加，一个适当的文字设计是必不可少的。

杂志和报纸需要多种字体（甚至是完全不同的字体家族），以便正确的呈现各种章节、技术信息、引述、导航元素、脚注等等

▲ 除非你正在重新设计一张19世纪的海报，如上图所示，否则一般最好只用几种字体。图像资料：由大英图书馆提供，公共领域，阿斯特利大教堂海报，1838年。

3.是为了阅读还是研究？

另一个重要因素是读者与应用场景的关系。就小说而言，读者从第一页开始，一直读到书的结尾。如果是字典之类的参考书，读者会快速浏览这本书，跳过不必要的资料，知道找到他们要找的很短的信息。由此可知，每个场景都需要不一样的文字设计选择。

在第一种情况下，读者与文本进行长时间的互动，读者容易疲劳是首要问题。这种情况需要的是一种足够透气（即较大的白空间）衬线字体，并且有良好的版面灰度，最好笔画粗细的对比度低。然而，在参考书中，读者的疲劳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读者并不会与文本进行长时间接触。参考书通常需要特殊字符（如国际音标），需要大量有风格的字来帮助索引和对结构进行指南，除此之外，需要窄体的字来节省打印空间。

▲ 图为字典条目的文字设计剖析，显示了这类出版物的复杂性。通常需要使用多种变体（意大利体、粗体、小型大写体以及装饰图形），每个变体都增加了一层新的知识和内容。图片来自Nicolien van de Keur 对于字典上小字号文字设计的研究，该论文发表在《字体设计硕士学位论文》Master in Typeface Design上。

4.它能正确显示Molière, façade, Beyoncé, and Čapek吗？

选择字体时，有一个最容易被忽视，但却是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选择的字体家族要有设计正确的变音符号。换句话说，选择的字体是否包含作品所需的所有字符轮廓？

令人震惊的是，设计师往往在让客户相信这是“符合方案的字体”时，才会发现他们选的字体缺少一些读音符号、小数或者是小型大写体。如今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不会超出他们电脑上的内容。但是即使文本是英文的，也有可能会引用外国人名，地名，或者单纯就是要用特定的字符，因为这些单词虽然在他们的语言中使用，但并不是起源于他们的语言。

因此，强烈建议你先熟悉文本，并尽可能的多了解所选字体的有关信息。设计师还可以询问字库厂商，来确认你需要的字符有没有包含在字体文件里，或者申请一个特殊的测试许可。

▲ 选择字体时，必须确保它能满足所有的语言需求。一开始，你可能不需要某些字符，但是当你准备好发布所有内容时，或者当你已经打印出来的时候，发现缺少一个或几个字符，这种情况可能会让你沮丧。在上图中，在热门的免费字体网站上输入三位著名字体设计师Tânia，Naïma和Slávka的名字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TECHNICAL RECOMMENDATIONS技术建议

5.书籍，报纸，还是屏幕？

训练有素的眼睛能通过字母形状的结构细节，看出它应该使用在什么场景，应该使用多大的字号。

▲ Maiola和Sabon的精美细节在高精度印刷中表现更好，而Abril和Georgia有结实的笔画端点，笔画粗细对比度低，可以更好地处理低分辨率的情况。

像Maiola 或Sabon 这样的书籍用字体家族，它们的精美细节暗示了需要高分辨率的印刷和较大的字号，这样就不会破坏它们的精致的形态。

▲ Maiola 在印刷中的实际应用

▲ Sabon 在印刷中的实际应用

另一方面，为报纸或屏幕设计的字体更结实有力，乍一看似乎缺少那种优雅的个性。像Georgia 或Abril Text 这样的字体，虽然肉眼看起来没那么纤巧，但在低分辨率渲染或小字号印刷的时候，表现很好。

▲ Georgia 的应用

▲ Abril Text 在印刷中的实际应用

很多这类问题可以通过一些常识来预见：在粗糙的纸张上呈现像Bodoni 一样很细的衬线体会怎样？（通常不是很好）如果用8点的字号打印那些可爱的超粗字体呢？（通常会变得不可读）如果你有疑惑，请打印出来并比较。

▲ Bodoni 的应用

6. 细节魔鬼：你听说过小字号低解析度屏幕显示优化和字偶间距吗？

有些字体是专门为适合屏幕渲染或网页发布而制作的。它们受到“小字号低解析度屏幕显示优化”的影响，这是一个会在选择网站字体或软件的嵌入字体时在质量上产生重大差异的后期进程。小字号低解析度屏幕显示优化对保持字体设计不至于被错误地渲染或过度地降低像素率有帮助（降采样），同时保证字干等部分在粗像素栅格中保持一致的宽度。

字偶间距也是设计和生产过程的一部分，它可以使字母对之间清晰可辨。所有字体设计师、所有专业级别的字库厂商都应该完成这个过程，但是比较小型的字库厂商可能没有相关的知识。

由于某些字母的形状，在不同语言中如何组合以及与变音符号的组合方式，没有很好的且均匀的字间距。这就需要人工观察和调整。通过这个过程，可以让T–a字母对靠的更近，但是T–ä的字母间距不能和前者一样多。字体支持的字符和语言越多，字偶间距的调整就越有目的性。字库厂商应该说明它们的字体支持那些语言，同时设计师应该始终对可能出现的问题保持警惕。

▲ Portada是一款为屏幕设计和制造的一款字体，上图为使用55mm镜头的单反相机在27英寸（3840 x 2160）的屏幕上拍摄的，并数字放大到600%。每一个像素的位置都会影响人们在屏幕上对字体的感知。

7. 那么OpenType呢？

设计师还应考虑系统兼容性相关的问题。字体是些小软件，因此在某些操作系统和网络环境中可能不起作用。OpenType格式为字体设计师提供了无限的文字设计的可能性和更好的语言支持。如今，小型大写字体可以作为小写字母文件的一部分存在，并且在某些字体中可以使用许多不同的文字设计细节（例如，可任意选择连字、花式书写笔形的字符、备选字符等等）。OpenType现在支持多种设计表单，可以在一个小小的字体文件中涵盖多种风格。

然而，这些功能是否可用，取决于DTP的操作系统或浏览器提供的支持。所以设计师必须仔细核查选用的字体的技术方面的信息。

▲ 在许多Mac应用程序中，“文字设计”的界面隐藏在“字体”界面的子菜单下，或者可以使用快捷键Command-T显示。如果找到这个面板，大多数的OpenType特性都能使用。Temeraire字体的文字设计功能在苹果的Pages（8.2版）中的样子如上图所示。

AESTHETIC CONSIDERATIONS美学考量

8.时髦？美丽？动人？

一旦形态、功能和技术限制减少了字体的选择范围，就可以开始讨论美学方面的问题了。虽然判断形态的审美价值具有高度的主观性，个人的品味始终占据上风，但是为项目选择字体时，仍然有一些建议需要考虑：

在跟随潮流的时候要小心，甚至要犹豫不决。设计师可以使用时尚的字体或者构图风格来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特别是在寿命比较短的作品中。可是流行瞬息万变，并且这样做设计很快就会过时。因此在做更持久目的的设计时要特别小心。

考虑文本块的版面肌理和字母形状的质量如何要与文本的内容相关联。字母承载着不同的情感属性，并能营造出一种氛围。这种视觉效果要与所传达的信息一致。信息设计和新闻设计要求字体不受任何情感上的影响，而婚礼请柬和诗集则恰恰相反。

字体不仅与文本内容有关联，还与读者有关联。要仔细考虑项目中字体的凸显程度，它们与读者交流的力度和语气又如何。根据规定，标题字体应更强烈，因为它需要吸引注意力。设计师即使在要求最苛刻的语境（如日报），也可以不使用个性化的，或者字形中包含某些特别设计的展示字体。正文字体要求更微妙的方法来平衡非常复杂的问题，如字符重复率、字符的可识别性和可读性。

▲ 在婚礼请柬上使用一个像Tablet Gothic（下）一样的怪诞无衬线体并没有错。但是使用Garalda（上）这样的衬线体，会让婚礼呈现出一个不一样的基调和期望值，特别是使用意大利体，或者其他OpenType特性：花式书写笔形，连字，正文不等高数字的时候。

▲ Garalda 在婚礼请柬上的应用

▲ Tablet Gothic 在书籍印刷中的应用

9.如何组合字体？

如果字体在内容和读者之间建立了一种联系，那么它们肯定与文本中的其他字体建立了联系。有时，几个字体风格需要在一个文本中同时使用，例如字典或是表格。在这种情况下，尝试匹配x高，并在文本中仔细选择不同的视觉分量层级是成功的关键。所谓的字体超级家族通常都为在同一文本中组合字体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因为它们的整体比例和字重已经匹配。

要在页面上完成不同的目的，以及为明确的层级使用不同字号时，家族字体在字体应用上更容易。如果使用不同字号，几乎任何字体组合都是可能的，但是建议选择有相同设计意图的字体（例如字体风格有多正式，多现代或多复古）。这是另一种强调设计一致性，并为读者创造某种亲切感的方法。

▲ 对于复杂的语境，比如报纸、报告和杂志，一种可能性就是将两个具有兼容性的字体家族结合使用。如果它们包含不同层级的窄体，视觉大小，图画文字等，那再好不过。上图结合了Protipo和Portada的展示字体。这两个字体家族都可以在复杂的语境中，如信息图表、报纸、报告中协同工作。我们还推荐Tablet Gothic和Abril，当然，还有Adelle和Adelle Sans.这两个超级字体家族。

ECONOMICS经济因素

10.预算是多少？

这是最直接的因素，很容易弄清楚。在某些情况下，它也可能是最限定的因素。预算低可能会迫使设计师使用开源字体，或是用某些软件包中包含的字体（如系统字体）。这也可能意味着某些字体是指定使用的，因为客户已经拥有它们的使用许可。设计师在被要求选择其他字体来与已经使用的字体匹配时，最好了解一下预算限制的问题。否则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还建议花时间研究一下字体许可有没有别的什么限制。例如，用作网页字体，还是嵌入软件应用中，在主流电视、广播中使用，还是服务于中央服务器的存储和使用，另外一些商业应用程序可能需要额外的、或更昂贵的使用许可。如果对使用许可的细节有疑问，设计师可以随时联系字库厂商，并询问更多的建议和指导。

SUMMARY总结

对选择字体的相关问题的概述只是冰山一角。我们邀请读者思考我们提到的概念，并提出新的概念。无论程序上和概念上的框架是什么，重要的是要理解字体选择应该是一个有依据的任务。这一过程不会给已经有的诀窍或者变化无常的品味留下太多余地。

注意不要盲目的使用字体列表中的任何一种。有些字体列表会比其他的好，但即使是正确编好的列表也可能不适合特定的设计问题。因为所有设计问题都是唯一的。

充分意识到装饰以外的复杂性，这样的字体选择才可以帮助实现更好的设计。它还会引导平面设计师完成一次字体的发现之旅。正确选择了字体确实会有所不同，它为以后的一切设定了基调。

中文翻译丨杨翕丞

中文校对丨刘钊

关于作者

Veronika Burian

Veronika Burian 毕业于英国雷丁大学字体设计专业，获得硕士学位。曾任职于 Dalton Maag，为沃达丰 (Vodafone，跨国性的移动电话营办商，现为世界上最大的流动通讯网络公司之一 )、Winterthur （保险公司）、UK National Lottery（英国国家 ） 制作定制字体。现为独立字体设计厂商TypeTogether 联合创始人，发表了多款屡获殊荣的字体，并为各种客户提供定制字体合作。

José Scaglione

José Scaglione 是国际著名图形与字体设计师、前国际文字设计协会（ATypI）主席、独立字体设计厂商TypeTogether联合创始人，发布过多款获奖字体家族。2012年担任“Letter2”字体设计大赛的主席。此外，José Scaglione先生还在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教授字体设计，并经常被国际会议及学术研究机构邀请担纲一些字体设计项目。José Scaglione 先生还曾担任第八届、第九届「方正奖」字体大赛拉丁文组评审委员。

Veronika Burian和José Scaglione在雷丁大学修习字体设计专业硕士学位时相识，两人随后于2006年共同成立了独立字体设计公司 TypeTogether。

TypeTogether 致力于提供高品质的字体设计，并通过合作的方式开发新字体项目。因此取 Type（字体）和Together（共同），组合作为公司名字。

TypeTogether 主要关注如何为专业的文本字体市场寻求创新、时尚的设计方案，并将重点放在编辑文本所用的字体上。设计在连续阅读中表现良好的字体，同时又独具风格，并拥有卓越的技术性能。TypeTogether 的产品和工作质量已经在不少国际比赛中获得认可，其中包括众多“字体指导俱乐部”（TDC）和“欧洲设计”（ED）的奖项。

Typetogether 部分经典字体展示

在设计全球化的今天，国内的设计师对西文字体的应用需求与日俱增。如何选择与设计作品定位契合的西文字体？如何兼顾中西文字体的匹配问题？如何更便捷的购买西文字体并获得相应服务？这些都是摆在国内设计师面前的现实问题。在此契机下，方正字库与知名字体厂商Typetogether 达成了全面的合作。

方正字库与Typetogether携手推出32套中西文字体匹配方案，不仅设计规范、风格多样，考虑了与方正字体的匹配问题，还支持110多个西欧主要国家的官方语言，满足国内设计师选用西文字体的需求，减轻设计师在中西文混排时的困扰。

▲ 方正兰亭黑Pro系列与西文字体Adelle Sans系列的搭配展示

▲ 方正悠黑系列与西文字体Adelle Ebony系列的搭配展示

▲ 方正兰亭黑系列与西文字体Adelle Sans系列的搭配展示

▲ 方正雅宋系列与西文字体Capitolium2系列的搭配展示

此外，方正字库在中国市场内代理销售Typetogether 公司的47款家族字体，共涉及954款字体，用户可在“字加客户端”免费体验所有字体，通过方正字库“心动字体”服务模式（点击下方“了解更多”）购买并获取字体授权。

未来，方正字库也将继续携手Typetogether ，为中国的设计师们带来更丰富的字体选择，为客户提供更好、更专业的用字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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