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的战略(克里姆林宫的红衣主教)
第二十六章 黑色行动不用着急,现在还不用当机舱乘务组安顿每人的时候,冯·艾希上校浏览着飞行前检查表VC-137正在从一辆发电机卡车获取电力,这也让他们比用内部自带系统更容易地启动他们的发动机他查看了一下手表,希望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克里姆林宫的战略?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克里姆林宫的战略
第二十六章 黑色行动
不用着急,现在还不用。当机舱乘务组安顿每人的时候,冯·艾希上校浏览着飞行前检查表。VC-137正在从一辆发电机卡车获取电力,这也让他们比用内部自带系统更容易地启动他们的发动机。他查看了一下手表,希望一切按计划进行。
后面,瑞安走过了他通常的地方,这地方刚处于欧尼·艾伦的机身中部舱前面,他在飞机的后部的后排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它看起来跟真客机的一部分差不多,虽然座椅是五个一横排,而这个空间是按纳前面“贵宾”区多余的人的。杰克选了一个在左边的座位,这面座椅是成对安装的,这时十来个人走进机舱,依另一个机组人员的忠告,为了平稳些尽量往前靠。飞机的地勤组长将坐到他右边过道对面的位子上,而不是在前面的机组舱里。瑞安想再要一个人帮忙,但他们不能太显眼。他们有一个苏联军官在机上。那是正常程式的一部分,因而偏离它反而要引起注意。这一切的用意是:在知道一切事情部完全处于它们应有的状态时,每人都会有一种舒适的安全感。
前面,驾驶员查看到了检查表末尾。
“每人都上飞机了?”
“是的,长官。准备关舱门。”
“注意看着机组登机门指示灯。它最近不正常,”冯·艾希告诉飞行机械师。
“有个毛病?”苏联飞行员从折叠椅上问道。突然降压是每一个飞行员都看得很严重的事情。
“我们每一次检查时,舱门看起来很好。可能是仪表板中的一个坏继电器,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这鬼东西。我亲自检查了那该死的舱门密封装置,”他向那俄国人保证道:“这一定是电气系统毛病。”
“准备启动,”飞行机械师接着告诉他。
“好的。”驾驶员查看一下以确定扶梯已经开走,而机组人员都戴上了他们的头盔,“左面无阻。”
“右面无阻。”副驾驶员说道。
“开动一号。”按钮按下去了,开关拨动了,左外侧发动机开始旋转它的涡轮叶片。几个指示盘上的指针开始转动,然后很快进入正常空载范围。既然飞机现在能供应自身的电力,发电机卡车就退走了。
“开动四号,”驾驶员接下来说道。他把他的话筒拨到机舱位置上,“女士们、先生们,我是冯·艾希上校。我们正在启动发动机,我们将在大约五分钟后开动。请你们系好安全带。吸烟的人,请再坚持五分钟。”
在他后排的座位里,瑞安想抽烟想得要死。地勤组长瞥他一眼,笑了。干这事他看起来确是够强壮的,杰克想到。这个一级军士长看起来往五十岁推进,但是看起来也象一个能教全国橄榄球联合会的防守队员二三事的人。他戴着皮制工作手套,调整带拉得绷紧。
“准备好了?”杰克问道。没有被听见的危险。发动机噪音在这后部轰鸣震耳。
“等你的命令,长官。”
“你会知道的。”
“嗯,”格拉西莫夫说道:“还没到。”货运站是关闭着的,除了保安泛光照明外没有一丝灯光。
“我应该打电话吗?”司机问道。
“不着急。什么——一个穿制服的卫兵挥手让他们停下。他们已经通过了一个检查卡。哦,对啦。美国人正准备离开。那一定把事情都搞乱了。”
卫兵来到司机的窗前,要查证件。司机只是向后挥挥手。
“晚上好,下士,”格拉西莫夫说道。他举起他的身份证卡。这年青人啪的立正,“一架飞机几分钟内将到这儿接我。美国人一定把事情挡住了。派出保安队没有?”
“是的,主席同志!一整连。”
“我们在这儿时,我们来一个快速视察怎样?你的指挥官?”
“扎鲁丁少校,同……”
“这究竟是什……”一个尉官走了过来。他走到下士跟前才看到谁坐在车里。
“中尉,扎鲁丁少校在哪里?”
“在指挥塔上,主席同志。那个地方最好用来……”
“我肯定。你在无线电上联系他,告诉他我要视察外围保卫工作,然后我要来见他。告诉他我的观点。开走,”他吩咐司机,“向右。”
“谢列米季也沃塔台,我是9-7-1请求准许滑行到2-6-右跑道,”冯·艾希对着他的话筒说道。
“9-7-1,批准请求。向左拐上一号主滑行道。风向2-8-1,风速四十公里。”
“明白,完毕,”驾驶员说道:“好咧,让我们把这鸟动起来。”副驾驶员把油门杆往前推,飞机开始移动。在他们前面,一个人在地上用两支发光棍给他发出不必要的到滑行道的提示信号——但是俄国人总是假定每人都需要被指令着干事情。冯·艾希离开了停机坪,在九号滑行道上向南开,然后往左拐。控制可转向的前起落架的那个小轮子很僵硬,总是这样,飞机慢慢地转过来,由外侧发动机推动着。在这阶段他总是不慌不忙谨慎从事。滑行道很粗糙不平总是担心会损坏什么东西。他不想让这事发生在今夜。到一号主滑行道的末端有大半英里远,飞机的颠簸摇晃足可以使人患运动病了。他终于向右转上了五号滑行道。
“他们似乎很警惕,”当他们横过2-5-左跑道时,瓦西里评论道。司机关了车灯,靠着边行驶。有一架飞机开过来,司机和警卫员都注视着那个危险。他们没有看到格拉西莫夫从他的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了惊讶万分的犯人费利托夫腕上的手铐。接着主席从他的大衣内抽出一支自动手枪。
“操——那儿有辆车,”冯·艾希上校说道:“他妈的一辆车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很容易避开它,”副驾驶员说道:“他很靠边。”
“好吧。”驾驶员又向右转向跑道末端,“该死的周日司机。”
“你也不会喜欢这个,上校,”飞行机械师说道;“我又看见后舱门的警报灯。”
“上帝诅咒它!”冯·艾希在内部通话网上骂道。他把话筒再次拨到机舱位置,但在他说话之前不得不调整他的音量,“地勤组长,检查后舱门。”
“开始啦,”军士长说道。瑞安打开他的安全带,移动了几尺,一边看着军士长操纵舱门手柄。
“我们在这里面什么地方有一处短路,”飞机机械师在前面驾驶舱上说道:“刚失去后舱照明灯。断路器刚断,我不能佐它复原。”
“也许是个坏断路器?”冯·艾希上校问道。
“我可以试一个备件,”机械师说道。
“干吧。我要告诉后面的伙计们为什么灯光刚才熄灭了。”这是一句谎言,但是一个足够圆的谎,而且每人都系着安全带,并不是很容易转过身来看机舱后部。
“主席在哪儿?”瓦吐丁向中尉问道。
“他正在视察——你是谁?”
“瓦吐丁上校——这是葛洛甫科上校。那混帐主席在哪儿?你这毛头蠢货!”
中尉又急又气讲了几秒钟,然后用手指到。
“瓦西里,”主席说道。真是太糟了。他的警卫员转过来只见到一支手枪的枪口,“你的枪,请。”
“但……”
“没有时间谈了。”他接过枪,放进衣袋里。接着他递过手铐,“你们两个,把手穿过方向盘。”
司机惊呆了,但两人都按吩咐作了。瓦西里把铐的一环扣在他的左腕上,然后穿过方向盘够过去把另一环铐到司机手上,他们干这个的时候,格拉西莫夫拆下他车上无线电电话的接收器,把它放进衣袋里。
“钥匙!”格拉西莫夫问道。司机用他没铐住的左手把它们递了过来。最近的一个制服卫兵离得有一百米远。飞机只离二十米远。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亲自打开车门。他有很多个月的时间没开过门了,“费利托夫上校,您能跟我来吗?”
米沙同每人一样吃惊,但按他的吩咐作了。在机场每个人的眼皮下——至少,有那么几个不厌其烦地观看例行的起飞——格捡西莫夫和费利托夫向VC-137的红、白、蓝相间的尾部走去。就跟接到命令一样,后舱门启开了。
“让我们抓紧,伙计们。”瑞安抛出一个绳梯。
费利托夫的腿辜负了他。风以及喷气发动机的喷射气流使绳梯象微风中的旗一样飘扬,尽管有格拉西莫夫帮助,他不能将双脚踏上梯子。
“我的天,看!”戈格甫科指到,“快!”
瓦吐丁什么也没说。他油门一蹬到底,打开了高光束灯。
“坏了,”地勒组长看见那辆车时说道。有一个人拿着枪也朝这边跑来,“快点,大爷!”他催促着克里姆林的红衣主教。
“操!”瑞安把军士长推到一边,跳了下去。太高了。他着陆得很槽,崴了他的右脚,在他左膝处撕破了裤子。杰克不顾疼痛一下跳起来。他抓住费利托夫的一个肩膀,而格拉西莫夫抓住另一边,他们一起把他举上梯子足够高的地方,在舱门口的军士长能够把他拖上飞机。格拉西莫夫接着在瑞安的帮助下登上去。然后轮到杰克——但他有跟费利托夫同样的毛病。他的左膝已经僵硬了,而当他试图用他崴坏的脚向上登时,他的右腿完全不听使唤。他的咒骂声之大,发动机噪音都差不住,他试着手把手地往上攀,但是他一把没有抓住,掉到跑道铺筑面上。
“Stoi,Stoi!”〔俄语стои即站住、停下。——译者〕一个拿枪的人在十呎远的地方喊到。杰克向上看着飞机舱门口。
“快走!”他厉声叫道:“关上那该死的门,快走!”
地勤组长毫不犹豫地作到了这点。他够出来把门拉紧关严,杰克看见舱门在几秒中之内就位合缝。在里边,军士长举起内部通话器,告诉驾驶员舱门已正确地密封好了。
“塔台,我是9-7-1,正在滑跑。完毕。”驾驶员前推油门杆到起飞功率。
发动机喷射气流的力量把四人——步枪手也刚抵达现场——都刮下了那冰层覆盖的跑道末端。杰克平瘫在地上看着飞机那高高的尾翼上一闪一闪的红灯缩小远去,然后升了起来。他见它最后的一眼是用来保护VC-137免受地对空导弹袭击的红外线干扰机的光焰。他几乎开始笑了起来,但他翻过身来时却看见一支手枪抵着他的脸。
“你好,谢尔盖,”瑞安对葛洛甫科上校说道。
“准备好了,”无线电对讲机通告神箭手。他举起信号枪发射了一颗照明弹,直接在一座车间工硼上迸发开来。
一切都突然爆发。在他的左面,在单调乏味的久等之后,三枚“毒刺”导弹发射了出去。每一枚导弹闪向一个卫兵岗楼——或者更准确地说,飞向岗楼里的电取暖器。每座岗楼上成对的哨兵只有足够的时间看到设施中央区域上方的信号弹而惊异万分,而六个人当中只有一人看见了迫进的黄色尾线,太快了来不及反应。三枚导弹都击中了——它们是不大可能失去一个静止目标的——而且每一个六磅的战斗部都按设计功能起了作用。在第一枚导弹发射后不到五秒钟,岗楼就被消灭了,保卫激光设施的机关枪也随之而去。
在神箭手前方的哨兵接着被击毙。他没有半点机会。四十条枪一起向他开火,有一半连射中的。接着迫击炮打出了一排试射弹,而神箭手用他的无线电对讲机来调整火力,转到他认为是卫兵兵营的建筑上。
自动火器射击声不可能被误认为是别的东西。邦达连科刚刚决定他已经用了足够的时间来同这一寒冷而美丽的自然界交流思想感情,向他的住处往回走时,枪声突然把他顿住。他的第一个念头是一个克格勃卫兵无意走火,但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他听到头顶上啪的一声爆炸,抬头看见那颗照明弹,然后听到了从激光阵地上传来的爆炸声,就象一道开关被掷一样,他从一个被惊呆的人一下变成一个受攻击的职业军人。克格勃兵营在他右面二百米处,他尽其所能飞跑而去。
迫击炮弹正倾落下来,他见到。它们落在正处于兵营后面的那座很大的新车间上当他到达时,士兵们正从兵营跌绊而出,他不得不停下来举起他的手以避免遭枪击。
“我是邦达连科上校!你们的军官在哪儿?”
“这儿!”一个中尉走出来,“什……”有人刚得知他的错误。下一发迫击炮弹击中了兵营的后部。
“跟我来!”邦达连科叫道,带领他们离开视界内最显眼的目标。他们四周都是步枪冲锋枪——苏式枪的致命的僻啪声;上校马上注意到他不能用枪声来判定谁是谁。太棒了!“集合!”
“这是怎……”
“我们正受攻击,中尉!你有多少人?”
他转身去数。邦达连科数得更快。有四十一个人,都带冲锋枪,但没有任何重武器,没有无线电对讲机。机关枪他不要还行,但是无线电对讲机却是至关重要。
狗,他傻乎乎地告诉自己,他们应当养着那些狗……
战术状况糟得一塌糊涂,而且他知道只会变得更糟。一系列爆炸撕裂了夜幕。
“激光器,我们必须……”中尉说道,但是上校抓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可以重建机器,”邦达连科急切地说道:“但我们不能再造科学家。我们一定要到公寓楼坚守待援。派一个好上士到单身宿舍,把他们弄到公寓楼。”
“不,上校同志!我的命令是保卫激光器,我必须……”
“我在命令你把你的人……”
“不!”中尉叫着违抗他。
邦达连科把他击倒,夺过他的枪,打开保险,向他的胸膛开了两枪。他转过身,“谁是最好的上士?”
“我,上校,”一个年青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是邦达连科上校,我在指挥!”这个军官象发上帝之令一样有力地宣布道:“你带四个人,到单身工棚,把每人带上山到公寓楼。尽快!”上士指到另外四人跑开去了,“其余的,跟我来!”他带领他们进入雪募。他或他们都没有时间来想象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他们还没有走出十米远,营地每一盏灯都熄灭了。
在激光阵地的大门口留着一辆GAZ吉普车,上面安有一挺重机枪。听到爆炸时,波克鲁什金将军从控制楼里跑出来,震惊地看到他的三座卫兵岗楼只剩下燃烧着的底桩。克格勃分队的指挥官乘他的车向他急驰而来。
“我们正受攻击,”那军官毫无必要地说道。
“把你的人集结起来——就在这里。”波克鲁什金向上看到奔跑着的人们。他们穿着苏联军服,但是不知怎的他知道他们不是俄国人。将军登上吉普车的后部,把机枪转过那掠异万分的克格勃军官的头。他第一次扣动板机时,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不得不把一发子弹转上枪膛。第二次,波克鲁什金满意地看到三个人倒下去。卫队指挥官不再需要任何鼓励。他极快地对着无线电对讲机叫着命令。正在进行着的战斗立即恶化成混战,正如它必然发生那样——双方都穿着同样的军服并且使用着同样的武器。但是有比俄国人更多的阿富汗人。
当他们听见枪炮声时,莫罗佐夫和他几个未婚的朋友们都走到外面。他们大多数都有军事经验,虽然他一点也没有。但这毫无关系——没有人有点儿知道干什么的样子。五个人从黑暗中跑了出来。他们穿着军服,手持冲锋枪。
“过来!你们全部过来,跟着我们!”更多的武器在近处开起火来,两个克格勃卫兵倒了下去,一个被击毙,一个受了伤。他开火回击,一长连射就打光了弹夹。在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片叫喊声。莫罗佐夫跑到里面,叫人跑向门口。工程师们不需要什么敦促。
“上山,”上士说道:“朝公寓楼去。赶快!”四个克格勃兵挥着手让他们向前走,一边寻找着目标,但只看到闪光点点。枪弹现在四处乱飞。另一个兵倒了下去,尖叫出他的最后一口气,但上士击中了打死他的那个人。当最后一个工程师离开房间时,他和一个列兵抓起剩余的枪支,帮助他们的同志回山上去。
这项任务对八十人来说是太大了,神箭手意识到达点已经太迟。要覆盖太多的地段,有太多的楼房,但是有很多异教徒跑来跑去,而这正是他带人到这儿来的原因。他看着一个队员用一发RPG-7〔RPG即火箭助推榴弹的缩写(英文),火箭筒类武器。——译者〕反坦克榴弹炸毁了一辆大客车。它迸出火焰,滑下公路,滚下山坡,里面的人尖声嚷叫着。一队队带着炸药的队员进入楼房。他们发现了浸在油中的机床,很快放置好他们的炸药,在炸药引发大火前跑了出来。神箭手晚了一分钟才意识到哪座建筑物是卫兵兵营,既然它已是火焰笼罩,他带领他的分队去扫荡被留在那儿的人。他太迟了,但还不知道这点。一发打偏的追击炮弹炸断了全工地的照明电线,他所有的队员都被自己武器的闪光夺去了夜视力。
“干得好,上士?”邦达连科对那小伙子说。他已经命令工程师们上楼去了,“我们要在楼房周围设立环形防守阵地。他们也许能迫使我们后退。如是这样,我们就在一楼坚守。墙是钢筋混凝土的。RPG能损伤我们,不过屋顶和墙能挡住子弹。找一个人进去把有军事经验的人找来。把那两支枪给他们。任何时候一个人倒下了,取回他的武器,把它交给知道怎么使用的人。我马上要进去看我是否能把电话搞好……”
“在一楼办公室里有一个无线电话,”上士说道:“每一栋楼都有。”
“好!守住环形阵地,上士。我两分钟内回到你这儿。”邦达连科跑了进去。无线电话挂在墙上,他宽慰地看到那是一种军用型,有本身的电池作为电源。上校把它挎到肩上,跑回到外面去。
攻击者们——他们是谁?他百思不解———的攻击计划很不高明。首先,他们未能在发起冲击前识别出克格勃兵营;其次,他们没有以应有的速度尽快打击住宅区。他们现在正向这面行动,但是他们发现雪地上卧有一排边境卫兵。他们只是克格勃部队,邦达连科知道,不过他们确实受过基本训练,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知道无地可逃。那个年青的上士很不错,他注意到。他沿着环形阵地从一处到另一处,并没有使用他的武器,而是鼓励士兵们,告诉他们怎么办。上校启动了无线电话。
“我是G·I·邦达连科上校,在‘明星’工程。我们受到攻击。我重复一遍,‘明星’遭受攻击。这网络上的任何单位马上回答,完毕。”
“根纳第,我是波克鲁什金在激光阵地。我们在控制楼里,你的情况如何?”
“我在公寓楼。我让我们所能找到的文职人员进入楼内。我有四十人,我们将努力守住这个地方。增援怎么样?”
“我正在努力。根纳第,我们不能从这儿给你任何增援。你能顶住吗?”
“二十分钟后再问我吧。”
“保卫我的人,上校。保护我的人!”波克鲁什金冲着话筒喊道。
“直至战死,将军同志。完毕。”邦达连科把无线电电话留在背上,抓起他的枪,“上士!”
“有,上校!”年青人出现了,“他们正在试探,还没有真正进攻……”
“寻找弱点。”邦达连科重新跪了下去。空气中似乎充满了枪弹,不过还没有集中起来。在他们俩后上方,窗子纷纷破碎。枪弹猛击构成墙壁的预制混凝土部件,向在外面的每人身上喷洒着水泥块,“你把守这儿对面那个楼角。你指挥北墙和东墙。我来管这两面墙。告诉你的人只有看见目标时才开火……”
“已经做到,同志。”
“好!”邦达连科给那年青人肩上一拳,“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后撤,如你要撤,先通知我。这栋楼里的人是无价的宝贵资产。他们必须生存下来。快去!”上校看着上士跑开去了。也许克格勃到底还是训练出了一批人来。他跑向他分管的这个楼角。
他现在有二十——不,他只数出十八人来。他们的伪装衣使他们难以被人察觉。他跑着,他的背让无线电话的重量压弯了,他来到一个个士兵身边,把他们间隔开,命令他们节省弹药。他刚要完成西边的那一个战线时。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阵男声合唱般的呐喊声。
“他们来了!”一个列兵高声叫道。
“不要开火!”上校大声喝道。
跑动的人影象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了。片刻之前眼前除白雪飘落之外空无一物——片刻之后,突然有一横排人从腰上用喀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开火射击。他让他们进到五十米之内。
“放!”他看见他们中十个人立刻倒了下去。其余的动摇了,停了下来,然后撤回,又留下了两具尸体。楼房的对角有更多的枪声。邦达连科不知上士是否守得住,但那已经不在他的手中了。近处的一些叫声告知他的士兵也已遭伤亡。检查战线时他发现有个人根本没出任何声音。他的人缩减到十五名。
起飞上升阶段真是够平平常常的了,冯·艾希上校想到。在他后面几呎的地方,坐在折叠椅中的那个俄国人不时看一下电气仪表板。
“电气系统怎么样?”驾驶员有点恼怒地问道。
“发动机和液压系统电力没有问题。看来是在照明系统中,”机械师答复道,悄悄地关上了机尾和翼尖防撞标志灯。
“好吧……”驾驶舱仪表灯当然全部都亮着,而飞行机组没有任何附加照明,“我们到香农时再修它。”
“上校。”在驾驶员耳机中传出地勤组长的声音。
“说吧,”机械师说道,一边核实那个俄国人的耳机不在这个信道上。
“说吧,军士长。”
“我们载上了我们的两个……我们的两个新旅客,长官,但瑞安先生——他给留下来了,上校。”
“重复一遍?”冯·艾希说道。
“他叫离开,长官。两个端枪的家伙,长官,他们——他叫离开,长官,”地勤组长再次说道。
冯·艾希吐了一口气,“好吧。后面的情况怎么样?”
“我让他们坐在后排了,长官。我认为没有人注意到,有这些发动机噪音什么的。”
“继续保持这样。”
“是的,长官。我让弗雷蒂在前面看住其余的旅客。后舱厕所坏了,长官。”
“真遗憾,”驾驶员说道:“他们要上的话,告诉他们到前面去。”
“对,上校。”
“七十五分钟,”领航员通告说。
我的主啊,瑞安,驾驶员想到。我希望你喜欢那儿……
“我真该现在就在这儿干掉你!”葛洛甫科说道。
他们在主席的轿车里。瑞安发现自己面对着四个怒气冲冲的克格勃军官。最狂怒的好象是坐在前排右座的那个家伙。一定是格拉西莫夫的警卫员,杰克想到,亲近贴身为他工作的那位。他看起来是个体格强壮的人,瑞安很高兴有一个椅背隔着他们。他有一个更迫近的麻烦。他看看葛洛甫科,想到把他安顿下来可能是个好主意。
“谢尔盖,那会导发一场你不能相信的国际事件,”杰克平静地说道。他接着听到的对话是俄语。他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感情色彩是足够清楚的。他们不知该怎么办。这对瑞安来说很合适。
克拉克正沿着离水边三个街区的一条街走着,忽然看见了他们。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他们正好准时,真是谢天谢地。这座城市的这部分有不少饭馆,并且,虽然他难以相信,还有一些迪斯科音乐舞会。当他发现他们时,他们正走出一个舞会。两个妇女,穿着正如告诉他所期望的那样,还有一男性伴随着。警卫员,只有一人,也正如命令中描述那样。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计划行事,这有点令人惊奇,不过倒也合意。克拉克数了数,沿街人行道上大约还有十几个人,有的喧闹成群,有的安静成对,他们中很多人喝多了有点左右摇晃。但这是星期五晚上,而那正是全世界的人星期五晚间于的事情。他紧盯着三个他关切着的人,逐步迫近。
警卫员是个内行。他走在她们右面,让他使枪的手行动自如。他在她们前面,但这并不妨碍他四下左右扫视周围。克拉克调整了一下他的围巾,然后把手伸进口袋。他握住手枪,加快步伐赶上前去。这并不困难。两个妇女接近街角时似乎不慌不忙。年纪较大那个好象是在观赏市景。建筑物看起来是陈旧的,其实不然。第二次世界大战曾两次象爆炸冲击波一样席卷塔林,除烧焦的石头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但是不知是哪位决策者选择基本按原来的面貌来重建这座城市,所以这座城市有一种跟克拉克以前去过的俄罗斯城市大不相同的感觉。它不知怎么使他想起德国来,虽然他不能想象出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是他这一夜最后一个琐碎的想法。他现在在他们后面三十呎,只是又一个在二月寒夜里往家赶的人,他埋着脸以避风寒,一顶皮帽拉下来护着他的头。他现在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他们用俄语交谈着。时机。
“俄罗斯人,”克拉克带着莫斯科口音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城市里并不是人人都是傲慢的波罗的海人?”
“这是座古老可爱的城市,同志,”年长那位妇女答道:“放尊重一点。”
恰到好处……克拉克暗自说道。他以一种醉鬼跟跑回转的步子往前走去。
“您得原谅,可爱的女士。过一个快乐的夜晚,”他超过他们时说道。他绕过两位妇女,撞上了警卫员,“对不起,同志……”那人忽然发现有支手枪对准他的脸,“向左转,走进那个巷子。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同志。”
那可怜的家伙脸上表现出的震惊之情真是太有趣了,克拉克想到,一边提醒自己这是个口袋中装有一支枪的擅长武艺的人。他抓住那人的后领,保持在一臂长的距离,紧紧握着手中的枪。
“妈妈……”卡特琳惊慌地轻声说道。
“悄声些,按我说的做。按这人说的办。”
“但是……”
“面对墙壁,”克拉克吩咐那人。他换手的时候,保持手枪瞄准着警卫员后脑勺,然后用他的右手猛地砍击他的脖子。那人被击晕倒地,克拉克随即把手铐戴到他的手腕上。接着他封住他的嘴,绑住他的双脚,把他拖到他能发现的最黑暗的地方。
“女士们,请您们跟我来。”
“是怎么回事?”卡特琳问道。
“我不知道,”她的母亲承认道:“你父亲告诉我……”
“小姐,你的父亲决定他想去看看美国,他要你和你母亲跟他一起去,”克拉克用流畅无暇的俄语说道。
卡特琳没有回答。这条巷子的灯光极差,但他还是能看见她的脸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的母亲脸色并不好多少。
“但是,”年青姑娘最后终于说道:“但这是叛国……我不相信。”
“他告诉我……他告诉我不管这人说什么都要照办,”玛丽娅说:“卡特琳——我们必须这样。”
“但是……”
“卡特琳,”她的母亲说道:“如果你父亲叛逃而你留下来,你的生活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的朋友们又会发生什么?你会出什么事?他们会用你来把他弄回来,任何事情他们有必要都能作出来,卡秋莎〔卡特琳的爱称。——译者〕……”
“是走的时候了,二位。”克拉克双手拉着两个妇女。
“但……”卡特琳向警卫员示意到。
“他会安然无恙。我们不杀人。会对生意不利的。”克拉克领着她们回到大街上左拐弯向港口走去。
少校把他的队员分成了两组。较小的那组正往他们能发现的一切东西上设置炸药。一根灯柱或一套激光装置,这对他们都无所谓。较大的那组已经歼灭了大多数试图到这儿来的克格勃部队,现在布阵围着控制地堡。实际上这并不是地堡,但是不管是被在为这地方制定建设蓝图时,他显然认为控制室应该有跟列宁斯克卫星发射场那样的保护措施,或者他认为这座山某一天会遭受一次空中爆炸核攻击。可能性最大的情况是某人确定的手册为这样的地方规定了这样的结构物。结果是一座具有厚足一米的钢筋混凝土墙的建筑物。他的队员们已经击毙克格勃指挥官,缴获了他的车,他们用那挺重机枪向建筑物中打出的观察缝中倾洒着猛烈的火力。实际上,没有人用它们来看外面,而他们的枪弹早己击穿厚厚的玻璃,正吞噬着控制室里的计算机及控制设备。
里面,波克鲁什金将军因克格勃指挥官战死而接管了指挥权。他有大约三十名克格勃官兵,武装只有轻武器,并且只有攻击突发时他们正携带的那一点点弹药。一个尉官正尽他所能掌管着防守,而将军正试图通过无线电获得援兵。
“这要用一小时,”一个团长在说道:“我的人现在已开始出发!”
“尽快赶来!”被克鲁什金说道:“人们正在这儿丧命。”他已经想到了直升机,但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它们是一事无成的。一次直升机突击连赌博都谈不上,只能是自杀。他放下无线电,抓起他的军配自动手枪。他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阵地上所有的设备都被挨炸。他现在能容忍这事。尽管这是个巨大的灾难,人更是至关紧要的。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工程师在地堡里面。攻击开始时,他们正准备完成一次冗长的会议。如果不是这样,这里的工程师就会少些,然而那些工程师会在外面设备上工作。至少在这里面他们有一线生机。
在地堡水泥墙的另一面,少校还在费力盘算着想解决这个难题。他没有预料到这种结构。他的RPG反坦克榴弹仅仅在墙上击落些碎片,而在黑暗中瞄准狭窄的观察缝很困难。他的机枪子弹能用曳光弹来引导,但那不够劲。
寻找薄弱点,他暗暗告诉自己,沉着冷静想出办法来。他命令他的队员保持一股稳定的射流,开始在这座建筑物周围来回走动。里面不知是推把他的武器均匀地疏散开来,但是象这样的建筑总有至少一个盲区……少校只需要找到它。
“现在怎么样?”他的无线电对讲机粗声叫道。
“我们打死了大概五十人。其余的在一个地堡里,我们也正努力歼灭他们。你的目标怎么样了?”
“公寓楼,”神箭手答复道:“他们都在那里面而且……”无线电传来了一阵枪击声,“我们很快就会解决他们。”
“三十分钟,然后我们必须撤离,我的朋友,”少校说
“是的!”无线电静了下去。
神箭手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勇敢的人,少校一边观察着地堡北面,一边想到,然而只需一个星期的正规训练,他就会极大地提高他的作战指挥能力……只需一星期时间来系统整理他正凭自己学到的东西……来获取他人流血牺牲得来的经验教训……
就是那地方。有一个盲区。
最后一批追击炮弹是瞄准了公寓楼的房顶。邦达连科看着,一边发出微笑。对方终于干了愚蠢透顶的事。八十二毫米的炮弹根本不可能击穿楼顶的水泥板,但是,如果他们把炮弹分布在楼房外围,他就会失去很多兵力。他现在只有十名,其中两名负伤了。牺牲者的冲锋枪现在楼里面,在二楼上向外开火射击。他数出在阵地外面有二十具尸体,攻击者们——他们是阿富汗人,他现在已经肯定这点——在他的视界外转来转去,正费力决定该怎么办。邦达连科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终究可能生存下去。将军已用无线电话通知他有一个摩托化团正从努列克到这儿的公路上进发,虽然他想到在大雪覆盖的山路上驾驶BTR步兵输送车会是什么样子时不寒而栗,而损失几个班的步兵比起他现在努力保护的专家集体来说毫不足道。
现在打过来的步枪火力很稀疏,只是在他们决定下一步怎么办时发射的骚扰火力。如有更多的人,他就会试图反攻一次,打乱他们的阵脚,但是上校被栓在这个岗位上了。只剩下一个班来把守楼房的两侧,他不能冒这个险。
我现在就后撤吗?我能把他们抵御在楼房外面越久越好,但是我现在应该实施撤退吗?他对此犹豫不决。在楼房里面,他的部属会得到更好的保护,但是每个人被内墙分隔开来,他就会失去指挥控制他们的能力。如果他们退进楼去,撤上楼层,他们就会让阿富汗工兵用炸药炸塌楼房——不,那纯粹是绝望的想法。邦达连科聆听着那不时差过受伤和垂死士兵呻吟声的零星枪声,拿不定主意。
二百米之外,神箭手正要替他作这个决定,他在这儿遭到的死伤使他错误地认为楼房的这部分是防守最密集的地方,他正带领他余下的队员们到楼房的另一侧去。这需要五分钟时间,而他留在原地的队员们保持一股鼓点般的火力射向俄国外围阵地。用光了迫击炮弹和RPG火箭弹,除了步枪之外,他只剩下几颗手榴弹和六个炸药包。他的四周大火冲破夜空,一条条桔红色的火舌卷上天空融化着纷飞大雪。他集结他余下的五十名队员时,他听到了自己的伤兵的叫喊声。他用将跟随带他们到这儿来的队长,全体以密集队形发起攻击。神箭手打开他的AK47〔苏制冲锋枪,即喀拉什尼科夫式冲锋枪的一种型号。——译者〕冲锋枪的保险,记起了他用它打死的头三个人。
当邦达连科听到楼房另一面传来的叫喊声时,他猛地转过头。他转回身,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动静。是该干什么事的时机了,他希望他要做的是正确的:
“每人都撤回楼里。快!”剩下的十名战士中有两名受了伤,必须要人帮助才能行动。随着一阵密集的排枪射击再次打破黑夜,他们用了一分多钟才撤完。邦达连科带了五名,跑过楼房一楼的主走廊,从另一边出了大楼。
他不能辨别这是一个突破,还是这儿的战士也在后撤——因为双方都着同样的军服,他不得不再次停止射击。按着一个朝大楼跑的人开枪射击,上校单服跪下,一次五发突射把他搁倒了。更多的人出现了,他听到他们的叫声时几乎要朝他们开火。
“Nashi,nashi!”〔俄语,即自己人的意思。——译者〕他数出八人来。最后—个是那个上士,双腿都受了伤。
“太多了,我们不能……”
“进来,”邦达连科吩咐他们,“你们还能打吗?”
“操,能行!”两人都四下查看了一下。他们不能在单独的房间中作战。他们必须在走廊和楼梯井坚守。
“援军正在途中。如果我们能坚持住,一个团就要从努列克到来!”邦达连科告诉他的战士。他没有告诉他们这预计要花多长时间。这是半个多小时内第一条好消息。两个文职人员走下楼来。两人都端着枪。
“你们要帮忙吗?”莫罗佐夫问道。他已避开军役,不过他刚刚得知一支步枪并不是那么难以使用。
“上面的情况怎么样?”邦达连科问道。
“我的科长已经死了。我从他那儿拿了这支枪。很多人受了伤,而且其余的人都跟我一样害怕。”
“跟上士呆在一起,”上校告诉他,“保持镇静,工程师同志,我们也许还能活过这一切。援兵已上路。”
“我希望那些婊子养的赶快来。”莫罗佐夫搀扶着上士——他比工程师还年青——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邦达连科把一半人布置在楼路口,另一半布置在电梯旁。又静了下来。他们能听到外面急促不清的嗓音,不过射击声暂时沉寂下来。
“下梯子。小心点,”克拉克说道:“在底下有一根横杠。你们可以站在上面。”
玛丽娅厌恶地盯着粘滑的木头,象梦游者一样按吩咐行事。她的女儿跟着下去。克拉克最后下去,绕过她们,踏进小艇。他解开缆绳,用手把小艇划到她们站的地方下面。有三呎的下落距离。
“一个个地来。卡特琳,你先跳。慢慢地松开,我会抓住你的。”她照办了,她的双膝因怀疑及恐惧而颤抖着。克拉克抓住她的脚脖儿,朝他拉去。她象一只口袋那样优雅地掉进小艇。玛丽娅接着下来。他发出了同样的指令而且她在跟着做,但是卡特琳试着帮忙,结果移动了小艇。玛丽娅一松手,尖叫一声掉进水中。
“什么事情?”有人在码头的接陆端喊道。
克拉克置之不顾,他抓住她击水的双手,把她拖上艇去。她冷得喘不过气来,但克拉克对比没有什么办法。他启动小艇的电驱动器,向外直驶而去时,听到沿着码头跑动的脚步声。
“Stoi!”〔俄语,即停住、站住的意思。——译者〕一个声音叫道。是个警察,克拉克意识到,肯定是个该死的警察。他转身看见一点手电筒的微光。光线够不着小艇,但是它定到他留下的尾迹上了。克拉克拿起无线电。
“乔大叔,我是威利。我上路了。太阳出来了!”
“他们可能被发觉了,”通信官告诉曼寇索。
“好吧。”艇长朝前走去,“古德曼,向右转到0-8-5,以十节的速度把她朝海岸开行。”
“驾驶台,声纳,目标方位2-9-6。柴油机,”琼斯的声音宣布道:“双螺桨。”
“将是克格勃巡逻舰——可能是‘格里莎’级的,”拉米乌斯说道:“常规巡逻。”
曼寇索什么也没说,但他用手指向火控跟踪小组。他们会结合出那个海上目标的位置,而“达拉斯”在潜远镜深度向海岸开去,保持无线电天线露出水面。
“9-7-1,我是韦利基叶·卢基中心。向右转上新航向1-0-4,”那俄国声音吩咐冯·艾希上校。驾驶员按下操纵轮上的话筒开关。
“再说一遍,卢基。完毕。”
“9-7-1,命令你向右转上新航向1-0-4,返回莫斯科。完毕。”
“啊,谢谢你,卢基,不能执行,我们正依照我们的飞行计划在2-8-6航向运行着。完毕。”
“9-7-1,命令你退回莫斯科!”交通管制员坚持道。
“明白。谢谢。完毕。”冯·艾希低头看见他的自动驾驶仪是在正确的航向上,然后重新向外扫视其他的飞机。
“但你没有往回飞,”那个俄国人在内部通讯网上说道。
“对的。”冯·艾希转身看着那个人,“据我所知我们并没有拉下什么东西。”噢……
“不过他们命令你……”
“孩子,我在指挥这架飞机,我的命令是飞到香农,”驾驶员解释道。
“但……”那俄国人松开他的安全带,开始站立起来。
“坐下!”驾驶员命令道:“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能离开驾驶舱,先生!你是我的飞机上的客人,你他妈的最好按我说的做!”混帐,应该比这容易得多!他向机械师作了一个手势,他关掉了另一个开关。这一下关掉了机舱所有的灯。这架VC-137现在彻底黑了下来。冯·艾希又打开无线电,“卢基,我是9-7-1。我们机上出了电气故障。不到我们解决它们时,我不想作任何剧烈的航向变化。听见没有?完毕。”
“你们的故障是什么?”管制员问道。驾驶员发出下一套谎言时,真想知道别人是怎么对他讲的。
“卢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正丧失电力。我们所有的照明灯都坏了。这大鸟暂时黑灯瞎火,重复一遍,我们正无照明飞行。我有点担心,我现在不需要任何分散注意力的事。”这给他赢得了两分钟的安静,二十英里向西的进程。
“9-7-1,我己向莫斯科报告了你们的故障。他们建议你马上返回。他们将批准你紧急进场着陆,”管制员提出。
“明白,谢谢,卢基,但我现在不想冒险改变航向,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我们正加紧修理故障。请等候。将通告。完毕。”冯·艾希上校查看了一下仪表板上的钟。还有三十分钟到海岸线。
“什么?”扎鲁丁少校问道:“谁上了飞机?”
“格拉西莫夫主席和一个被捕的敌特,”瓦吐丁说道。
“上了一架美国飞机?你是说主席在一架美国飞机上叛逃!”这位指挥机场保安特遣队的军官依照他的命令所允许的范围接管了这一局面。他发现他在这儿使用的办公室里有两名上校,一名中校,一个司机,及一个美国人——外加一个他所听到的最最疯狂的故事,“我必须打电话请示。”
“我是你的上司!”葛洛甫科说道。
“你不是我的指挥官的上司!”扎鲁丁伸手去拿电话时向外指到。他已经能够让空中交通管制员试图召回那架美国飞机,但是它决定不返航对他的来访者们来说并不是令人吃惊的消息。
瑞安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几乎是屏住呼吸,连头都不动一下。他暗暗告诉自己,只要他们不变得过分激动,他就会安全无事。葛洛甫科极聪明不至于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来。他知道杰克是何许人,而且他知道一旦受命派往他的国家的外交使团成员哪怕只是擦破点皮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瑞安当然已经擦破了皮。他的脚脖子疼得要命,他的膝盖往外冒血,但那是他自作自受。葛洛甫科从五呎之外怒视着他。瑞安没有回敬他。他强咽恐惧感,努力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其实他目前正是这样。
“他的家属在哪儿?”瓦吐丁问道。
“她们昨天就飞到塔林去了,”瓦西里僵硬地答道:“她要去看一些朋友……”
时间对每人都毫不留情。邦达连科的战士每人只剩下不到半夹子弹了。又有两名被扔进来的手榴弹炸死了。上校看到一个列兵扑向一颗手榴弹,粉身碎骨来挽救他的同志们。那孩子的血象油漆一样洒满了地板。六个阿富汗人堆在门口。在斯大林格勒就是这样,上校暗自告诉自己。没有人在逐房逐屋的战斗中能超越俄国军人。那个摩托化团还有多远?一个小时是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半场电影,一个电视节目,一次愉快的夜间漫步……这么短的时间,除非有人朝你开枪射击。
到那时,每一秒钟在你的眼皮下延长,你的表上的指针好象冻住了一样,唯一跑得快的就是你的心脏。这仅仅是他第二次经历近战。第一次之后,他立功受勋,他不知第二次之后他是否会被埋葬。但他不能让其发生。在他的楼层上有几百个人,工程师和科学家们,以及他们的妻子儿女,所有人的生命都系在他抵住阿富汗入侵者不到一小时的能力上。
走开,他对他们发愿道。你以为我们想委叫你们到一个国家的那一堆可怜的石头上来挨枪打吗?如果你们想杀死那些负责的人,为什么你们不到莫斯科去?但在战争中事情不是那样,对吗?政治家们似乎从来没有到近处看看他们激起的战事。他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们究竟干了些什么,而现在这些婊子养的有了核导弹。他们有杀死成百万人的能力,但他们甚至没有勇气来看看在一个简单、老式的战场上的恐怖情景。
在这样的时候你还在想这些胡言!他对自己大发脾气!
他失败了。他的队员把指挥权委托给他,而他却辜负了他们的重托,神箭手暗暗地对自己说。他四下看着雪中的尸体,每一个都象是在指责他。他能打死很多人,能从天上揍下飞机,但他从来没有学会怎样领导一大群人。这是安拉因为他折磨俄国飞行员降祸罚他吗?不!还有敌人要去歼灭。他示意他的队员们从几个底层已击破的窗子进入大楼。
正如圣战者所料,少校一马当先带领他们。他把十名队员带到地堡的侧面,然后领着他们沿着墙朝主门走去,他连队的其余队员用火力掩护着。他想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他损失了五名队员,但是对于这样的任务那不算很多……感谢你们给我的所有这些训练,我的俄国朋友们……
主门是钢做的。他亲自在门底两角安置了两个炸药包,并且装好导火线才绕过角落爬回去。俄国枪在他的头上吐着火舌,但那些在地堡内的人不知道他在哪儿。那会改变的。他放好炸药,拉燃导火索,绕过地堡角落冲了回去。
波克鲁什金听到这一切发生时不禁缩了一下。他转过身正看见那沉重的钢门飞过控制室,猛撞在一个控制台上。克格勃中尉立刻被炸死了,正当波克鲁什金的士兵们赶紧去堵住墙上的缺口时,又有三个炸药包飞了进去。无处可逃。边防卫兵们继续射击,打死了在门口的一个攻击者,但是现在炸药爆炸了。
少校想到那是一种空洞得出奇的声音。爆炸力被坚固的水泥墙包住了。片刻之后,他带领他的队员进去了。电路在闪着火花,大火马上就会漫延开来,在里面他看见的每个人都倒下去了。他的队员们迅速地挨个检查他们,缴获武器,并且打死那些失去知觉奄奄一息的人。少校看到一个有将军之星的俄国军官。那人鼻子耳朵都在流血,当少校把他打倒时,他正企图举起他的手枪。再过一分钟,他们全都死了。整座结构很快充斥着呛人的浓烟。他下令让他的队员们出去。
“我们这儿完成了,”他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说道。没有回答,“你在那儿吗?”
神箭手背靠在一扇半开的门旁边的墙上。他的无线电关上了。有一个士兵正在他这间屋的外面,面朝走廊的一头。是时候了。这位自由战士用枪管猛地推开门,在那俄国人有机会转身之前将他击毙。他高叫一声命令,另外五个队员从他们的房间里冒了出来,但是有两个还没有机会开枪就被打死了。他看看走廊的两头,除了枪口闪光和一些半掩着的人影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五十米之外,邦达连科对这一新威胁作出了反应。他大声命令他的战士们藏在掩体后面,然后上校以致命的准确度,利用走廊上的紧急照明灯光辨识在空处移动的目标,并且同他们交火。走廊跟一个室内射击场一样,他两次急促短射,击毙了两个目标。又有一个向他冲来,叫喊着听不懂的什么东西,一边用他的枪一长连射向他射击。邦达连科没有打中,这使他惊异万分,但是有人击中了他。又有更多的枪击,射击声在水泥墙上回荡着,震得每人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然后他看见了,只剩下一个人。上校看着他的战士又有两个倒了下去,而且那最后一个阿富汗人的枪弹在离他的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凿下了片片水泥。邦达连科的眼被水泥屑刺痛了,他的右边脸因这突然的剧痛抽了一下。上校从射击线上后撤一点,把他的武器拨到全自动,他深吸了一口气,跳进走廊。那人离得不到十米远。
两人转过武器对准对方那一瞬似乎永不终止。他看见了那人的眼睛。恰在那盏紧急灯下是一张年青的脸,但是那双眼……那里闪着的怒火,那仇恨的眼光,这差点绞住了上校的心。但是邦达连科首先是一个军人。阿富汗人的第一枪没有打中。他的射击却没有脱靶。
神箭手倒下去时只感觉胸膛挨了重重的一击,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大脑给他的手发出指令让它们把武器往左转,但是它们置之不理,扔掉了它。他逐步倒下去,先跪了下去,然后向后倒下,最后他向上盯着天花板。一切终于都完了。接着那人站到了他的身旁。神箭手想到,那不是一张冷酷的脸。那是敌人,是一个异教徒,但他也是一个男子汉,不是吗?还有好奇心。他想知道我是惟,神箭手用最后一口气告诉了他
“Allahuakhbar!”上帝是至高无上的。
是的,我想他是的,邦达连科告诉那具尸首。他是够懂得这句话的了。那就是你到这儿来的原因?他见那人有一台无线电对讲机。它开始出声,上校弯腰把它抓了起来。
“你在那儿吗?”过了片刻无线电里问道。问话是用普什图〔阿富汗所用的语言之一。——译者〕语问的,但是回答是用的俄语。
“这儿一切都完成了,”邦达连科说道。
少校盯着他的无线电对讲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吹哨集结他剩下的队员们。神箭手的连队知道到集结点的路线,但现在只有班师回营才事关紧要。他数了数他的人。他损失了十一人,有六人负伤。如有运气,他能在大雪停止前赶到边境。五分钟后,他的队员们就开拔离开那座山。
“警戒这地段!”邦达连科命令剩下的六个战士,“收集各种武器,把它们分发下去。”可能已结束了,他想到,但是在摩托化步兵团到达之前,不能是真正的“结束”。
“莫罗佐夫!”他接着叫道。工程师片刻之后来到跟前。
“是的,上校?”
“楼上有医生吗?”
“有,好几个——我去叫一个来。”
上校发觉自己在出汗。大楼还保持着一些温暖。他从背上取下野战无线电话扔到地上,惊异万分地看到两颗子弹击中了它——更加吃惊地看到一条背带上带有血迹。他中弹了并且一点也不知道。上士走过来看了看。
“只是擦破点皮,同志,跟我腿上的一样。”
“请你帮我脱掉这件大衣好吗?”邦达连科缩身脱掉齐膝的大衣,露出他的短军服上衣。他用右手伸到衣服里面,用左手取下那代表红旗勋章的勋表。他把它别到了年青人的衣领上,“你当受更高的荣誉,上士,但我目前只能给你这个。”
“升镜!”曼寇索现在用的是搜索潜远镜,它带有光学增强设备,“还是毫无情况……”他转向西观察,“啊哟,我看见一盏桅顶灯,在2-7-0方……”
“那是我们的声纳目标,”古德曼上尉多此一举地说。
“驾驶台,你辩识出那个目标了吗?”曼寇索问。
“没有,”琼斯答复道:“我们接收着冰层的回音,长官。声学条件相当糟。它是双螺桨,柴油机,但不能识别。”
曼寇索打开潜能电视摄像机。拉米乌斯只需看一眼电视图象,“‘格里莎’级。”
曼寇索看着跟踪小组,“火控方案?”
“有了,不过有点不可靠,”军备官答复道:“冰层也不帮忙,”他又说道。他的意思是说水面攻击状态的48型鱼雷有可能被浮冰迷惑。他停顿了一刻,“长官,如果那是只‘格里莎’,怎么会没有雷达?”
“新目标!驾驶台,声纳,新目标方位0-8-6——听起来是我们的朋友,长官,”琼斯叫道:“另外有个东西在那方位附近,高速螺桨……那儿肯定有个新家伙,长官,估摸在0-8-3。”
“升二呎,”曼寇索命令航信士官道。潜望镜升了上来,“我看见他了,正在地平线上……大约三英里远。他们后面有一盏灯!”他啪地把手柄合上去,潜望镜马上降了下去,“让我们赶紧到那儿去。前进二。”
“前进二,好。”舵手拨出发动机令。
领航员绘出开过来那艘小艇的航迹,标出了码数。
克拉克回头正看着海岸。有一盏灯在海上左右扫来扫去。那是谁?他不知道当地警察是否有快艇,但是一定有一个克格勃边防卫队特遣队:他们有一支自己的小小的海军,而且有一支自己的小小空军。但是他们在一个星期五晚上会有多警惕?也许比那个德国小子决定飞进莫斯科时要好些……正是穿过了这个防区,克拉克还记得这事。这个区域可能是相当警惕……你在哪里,“达拉斯”?他举起无线电对讲机。
“乔大叔,我是威利。太阳正在升起,我们还远离家乡。”
“他说他接近了。长官,”通讯员报告说。
“领航?”曼寇索问道。
领航员从他的桌上抬起头来,“我给他十五节速度。我们现在应该在五百码之内。”
“前进一,”艇长命令道:“升镜!”那油润的钢筒再次咝咝上升——上到了底。
“艇长,我发现艇后有一雷达发射器,方位2-6-8。是‘顿’-2型。”电子支援措施技师说道。
“驾驶台,声纳,两个敌对目标都增加了航速。桨叶转数看样子是二十节,‘格里莎’正在加速,长官,”琼斯说道:“确认目标识别是‘格里莎’级。偏东的目标仍然未知。单螺桨,可能是一个燃气轮机,运行转数大概是二十节。”
“距离大约六千码。”火控小组接着说道。
“这真是有趣,”曼寇索说道:“我看见他们了,方位,——测!”
“0-9-1。”
“距离。”曼寇索捏下潜镜激光测距仪的触发器。
“测!”
“六百码。”
“估计得不错,领航。对‘格里莎’的火控方案?”他问火控小组。
“第二和第四管准备好。外管口还没打开,长官。”
“继续保持那样。”曼寇索走到塔桥凸舱底部舱口,“副艇长,你接管驾驶台。我本人要去做回收工作。让我们完成这事。”
“停车,”副艇长说道。曼寇索打开舱口,登梯上塔桥去。底舱口在他身后马上关上。他听到踏板里的水在他周围奔流,然后听见了海面的浪头飞溅声。内部通讯网告诉他可以打开塔桥舱口。曼寇素旋转锁定轮,使力顶着沉重的钢制舱差。他的努力被报以一脸油腻、冰凉的海水,但他顾不得擦,登上塔桥。
他先朝后看,“格里莎”就在那儿,它的桅顶灯很低地显露在地平线上。接着他朝前看,并从裤子后袋里取出手电筒。他直对着那艘小艇,点出了字母D的莫尔斯码。
“一盏灯,一盏灯!”玛丽娅说道。克拉克转回身往前看见了它,转向朝它开去。然后他看见了别的什么东西。
克拉克后面那艘巡逻艇还有二哩多远,它的探照灯对得不是地方。艇长转身向西看着另外那个目标。曼寇索隐隐约约知道“格里莎”配有探照灯,但是他允许自己漠视这个事实。毕竟,探照灯为何会影响一般潜艇?当她在水面的时候,艇长告诫自己;那只舰仍然太远,看不见他,不管有灯没灯,但这很快就会变。他看着它扫视他的潜艇后面的海面,这才过迟地意识到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雷达上发现“达拉斯”了。
“在这儿,克拉克,快挪你的墩子!”他越过海面高声叫道,一边左右晃着手电筒。接着这三十秒钟好象延长到了下一个月。然后小艇到了。
“帮一把女士们,”那人说道。他用他的驱动器把小艇顶着潜艇的鳍板,“达拉斯”还在移动,她必须这样才能保持这不稳定的深度,既没有完全出水,又没有下潜。第一个感觉起来以及行动都象一个年青姑娘,艇长把她带上艇时想到。第二个湿透了,浑身颤动。克拉克等了一会儿,在推进器上安放了一个小盒子。曼寇索对它能平衡在那儿感到惊讶,忽然意识到它不是带磁性的就是怎么粘上去的。
“下梯子。”曼寇索吩咐女士们。
克拉克赶上艇来,说了句什么——可能是俄语同样的话。对曼寇索他用英语说道:“再过五分钟它就要炸。”
妇女们已经下了一半。克拉克跟在她们后面,最终是曼寇索,他最后看了那小艇一眼。他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是港口巡逻艇,现在直对着他驶来。他跳下去,即刻关上舱口。然后他按下内部通讯按钮,“把她下潜,开走!”
底舱口在他们下面打开了,他听见副艇长在说话,“把你的深度定到九十呎,前进二,左满舵!”
一个上士在塔桥管底下迎接女士们。他脸上的惊奇之色在其他任何时候都会引人发笑。克拉克扶着她们的手臂,领着她们到前面他的卧舱去。曼寇索则向后走去。
“我接管驾驶台,”他宣布道。
“艇长接管驾驶台,”副艇长附道:“电子支援说他们收到一些甚高频无线电通信,在近处,可能是‘格里莎’跟另一艘通话。”
“舵班,到新航向3-5-0。让我们把她开到冰层下面,他们可能知道我们在这儿——唉,他们知道有个东西在这儿。领航,海图看起来怎么样?”
“我们很快必须转向,”领航员警告道:“八千码处有一片浅水区。建议转向新航向2-9-1。”曼寇索立即发命令改变航向。
“深度现在八十五呎,正成水平,”潜水官说道:“速度十八节。”一个小声音宣布炸毁了小艇和它的推进器。
“好咧,诸位,现在我们只需离开这儿。”曼寇索告诉他的攻击中心成员。突然有一声高频短促音昭示他们离开这儿并不容易。
“驾驶台,声纳,我们受到发射波。那是‘格里莎’‘死亡束’,”琼斯说道,用了那套俄国声纳装置的军中绰号,“可能发现我们了。”
“现已在冰层下面,”领航员说道。
“到目标的距离?”
“刚好不到四千码,”军备官答复道:“准备好第二和第四号管。”
问题在于他们不能发射,“达拉斯”在俄国领海内,即使“格里莎”向他们射击,回击也不是自卫,而是一次战争行动。曼寇索看着海图。在他的潜艇龙骨下面有三十呎的海水,他的鳍板上只有二十呎——减去冰层的厚度……
“马尔科?”艇长问道。
“他们先要获得指示,”拉米乌斯判断道:“他们时间越多,他们开火的可能性就越大。”
“好吧。全速前进。”曼寇索命令道。以三十节的速度行驶,他十分钟后就能进入公海。
“‘格里莎’正从左舷横跨。”琼斯说道。曼寇索向前走进声纳舱。
“怎么回事?”艇长问道。
“高频玩意儿在冰层中挺管用。他在来回用声波束连续搜索。他知道这儿有东西,但还不知道准确的地点。”
曼寇索拿起一个话筒,“五英寸舱,发射两个声响发生器。”
一对产生气泡的假目标从潜艇的左面弹射出去。
“好,曼寇索,”拉米乌斯评说道:“他的声纳会定到那上面。有这些冰他不能很好地机动航行。”
“一分钟后我们就能确实了。”正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潜艇被后面的爆炸震得晃了起来。一声女性十足的尖叫声回荡在潜艇的前部。
“全速向前!”艇长向后面叫道。
“假目标,”拉米乌斯说道:“很吃惊他发射得这么快……”
“正丧失声纳性能,艇长,”琼斯说道,这时显示屏因水流噪声变得空白无物。曼寇索和拉米乌斯向后走去。领航员已经将他们的航迹标在海图上。
“哎呀,我们不得不穿过这儿,正是冰层消失的地方。你们想压多少赌他知道这点?”曼寇索向上看着。他们还在接受发射波,并且他还不能还击。而且那艘“格里莎”可能会碰上好运。
“无线电——曼寇索,让我在无线电上讲话!”拉米乌斯说道。
“我们行事不是那样……”曼寇索说道。美国作战思想是躲避。永远不让他们确知那儿有一艘潜艇。
“我知道。但我们不是美国潜艇,曼寇索艇长,我们是苏联潜艇,”拉米乌斯建议道。巴特·曼寇索点点头。他以前从来没有打过这张“牌”’。
“把她升到天线深度!”
一个无线电技师拨到苏联卫队的频率,潜艇一驶出冰层,那细小的甚高频天线就升了上去。潜望镜也升了上去。
“他在那儿。相对艇首方向角,零。落镜!”
“雷达目标方位2-8-1。”扬声器宣称道。
“格里莎”的舰长正完成在波罗的海上一周巡逻任务往回返,已经晚了六个钟头,而且一直盼望着四天的休假。忽然首先从塔林港口警察传来一则无线电电讯,说是看见一只奇怪的船离开码头,跟着是克格勃发来的什么东西,然后在港警快艇附近发生了一次小小的爆炸,接着发现几个声纳目标。这个全部指挥经验只有三个月的二十九岁的舰长作出了他对形势的估计,朝一个他的声纳兵叫成是确定的潜艇目标的东西开了火。现在他疑惑是否犯了一个错误,并且那有可能是个极大的错误。他只是知道他对所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但如果他在追逐一艘潜艇,它会是向西逃的。
现在他前方发现一个雷达目标。定在卫队无线电频率的扬声器开始咔咔响起来。
“停止射击,你这白痴!”一个生硬的嗓音对着他叫了三次。
“报明身份!”“格里莎”的指挥官答复道。
“我是‘诺沃塞比尔斯克〔即新西伯利亚市。——译者〕共青团员’号!你们他妈的是怎么想的,在演练中使用实弹?你报明身份!”
那个年青的军官瞪着他的话筒,骂骂咧咧,“诺沃塞比尔斯克共青团员”是基于克隆施达特〔列宁格勒附近一港口。——译者〕的一艘特种作战潜艇,总是在玩特种部队的游戏……
“我是‘克列普基’。”
“谢谢。我们将在后天讨论这段插曲。完毕!”
舰长回头看着他的舰桥成员,“什么演习……?”
“太糟了,”马尔科在放回话筒时说道:“他的反应不错。现在他要花几分钟的时间去呼叫他的基地,并……”
“那已经足够我们所需的了。而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曼寇索转过身,“领航,出去的最短航线?”
“建议2-7-5,距离是十一千码。”
航速三十四节,余下的航程很快就驶完了。十分钟后,潜艇就回到了国际水域。对控制舱中的所有人,这一虎头蛇尾的结局是异乎寻常的。曼寇索改变航向向深水区驶去,并命今速度减到前进一,然后他回到声纳舱。
“这应该到此结束。”他宣布道。
“长官,这都是怎么回事?”琼斯问道。
“噢,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告诉你。”
“她叫什么名字?”琼斯能从他的座位看见过道。
“这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要去问明白。”曼寇索穿过过道,敲响了克拉克的卧舱门。
“是谁?”
“你猜,”曼寇索说道。克拉克打开门。艇长看见一个衣着像样的年青妇女,但脚是湿的。然后一个年纪大些的妇女从厕所里走出来。她穿着“达拉斯”轮机长的卡其衬衣和长裤,然而她拿着她自己的衣物,那些全部都是湿的。她把这些递给曼寇索,随着说了句俄语。
“她要你找人把它们洗干净,艇长,”克拉克翻译道,并且笑了起来,“这些是我们的新客人。格拉西莫夫夫人,以及她的女儿,卡特琳。”
“她们有什么特别的?”曼寇索问道。
“我的父亲是克格勃的首长!”卡特琳说道。
艇长设法抓住衣物才没让它们掉到地上。
“我们有陪伴了,”副驾驶员说道。它们正从右面接近,肯定是一对战斗机的频闪灯出现在那儿,“快速接近。”
“二十分钟到海岸,”领航员通告道。驾驶员老早就算准了。
“糟!”驾驶员厉声说道。战斗机以不到二百的垂直间隔差点撞上他的飞机,水平间隔稍稍大些。片刻之后,这架VC-137颠簸着穿过它们的尾迹湍流。
“恩古列管制中心,我是美国空军航班9-7-1。我们刚经历一次‘几乎相按’!你们下面是他妈怎么回事?”
“让我跟那个苏联军官讲话!”有人答道。听起来不象是个管制员。
“我代表整架飞机说话,”冯·艾希上校答复道:“我们正在巡航飞行,航向2-8-6,飞行高度一万一千六百米。我们遵照正确申请备案的飞行方案,在标明的空中走廊上,并且我们有电气故障。我们不需要什么耀武扬威的战斗机驾驶员跟我玩捉人的游戏——这是架载有外交使团的美国飞机。你想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是怎么回事?完毕!”
“9-7-1,命令你返航!”
“不行!我们有电气故障,不能,重复一次,不能遵命。这架飞机正在无照明飞行,那些疯狂的‘米格’驾驶员妈的差点撞上我们!你们在企图整死我们吗,完毕!”
“你们绑架了一个苏联公民,你们必须返回莫斯科!”
“再说一遍最后那句。”冯·艾希要求道。
但是大尉不能重复。他是一个战斗机地面截击军官,他被匆忙地送到恩古列,苏联境内最后一个空中交通管制点,迅速由一个当地的克格勃军官通报信况,吩咐他强迫那架美国飞机返航。他不应当说刚才他用明码讲的那通话。
“你必须停住那架飞机!”那个克格勃将军叫道。
“那么很简单。我命令我的‘米格’把它打下来!”大尉以牙还牙,“你能给我下这命令吗,将军同志?”
“我没有这个权力。你必须迫使它停下来。”
“这做不到。我们能把它打下来,但是我们不能迫使它停下来。”
“你是不是想被枪毙掉?”将军问道。
“妈的它现在在哪儿?”“狐幅”〔原文Foxbat是西方给米格-25的绰号。——译者〕驾驶员问他的僚机。他们只见它一次,并且那只是可怕的一瞬。他们能在雷达上跟踪这入侵者——只是它正在飞离,并不是真正的入侵者,他们俩都知道这点——并且用雷达制导导弹将它击毁,但是在黑暗中迫近目标……甚至在这相对清澈的夜空,目标在无照明飞行,试图找到它意味着冒那种美国战斗机驾驶员戏谑地称为“狐狸-4”的危险:空中相撞,所有牵涉的人都死得利落而壮观。
“铁锤长机,我是工具箱。命令你迫进目标,强迫它转航,”管制员说道:“目标在你的正前方,同一高度,距离三千米。”
“我知道,”飞行员自言道。他已在雷达上发现那架客机,但是他还没有目力现察到它,而他的雷达不能足够精确地跟踪目标以向他警告即将发生的相撞事故。他也必须担心紧跟他的另外那架“米格”。
“留下后面”他命令他的僚机,“我自己来处理这事。”他稍稍向前推了一下油门扦,把操纵杆向右移了一丝。米格-25很笨重,不是一架操纵性很好的战斗机,他有一对空对空导弹挂在每一边机翼下面,他要停住这架飞机所能做的只是……但是没有命令他做他受训去做的事情,一个什么克格勃的草包军官却要——
那儿。他倒不是看见了那架飞机,而是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啊!他把操纵杆朝后拉了一点,以获取几百米的高度,而且……就是!他能在大海的衬托下辨别出那架“波音”来。他小心缓慢地朝前飞到目标正侧方,并且高二百米。
“我发现右面有灯光。”副驾驶员说道:“战斗机,我不知道是哪种型号。”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办?”冯·艾希问道。
“叛逃!”或者把我们击落……
在他们后面的折叠椅上,那个唯一的工作就是在紧急情况下讲俄语的俄国飞行员被安全带捆在座位里,一点也不知该怎么办。他已经被切断无线电联系,排除在无线电对话之外,他现在只有机内通讯。莫斯科要他们把飞机飞回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但是什么?他暗自发问。
“他过来了,向我们滑过来。”
那个“米格”驾驶员尽量小心翼翼地操纵他的战斗机向左飞行。他想到那架“波音”的驾驶舱上方,从那里他能和缓地降低飞行高度,迫使它向下飞。做到这点需要他会集所有的技能,这个飞行员只能祈祷那个美国人也同样精通飞行。他把自己定位到他能够看见……但是一
米格-25是设计来作截击机的,并且座舱只提供飞行员很受限制的视场。他再也不能看到正同他形成编队的那架飞机。他朝前看看。海岸只有几公里远了。即使他能够迫使美国人降低高度,他也会在高度降到对人有意义前飞到波罗的海上空。这个飞行员拉回操纵杆,往右升离而去。一拉开安全距离,他就倒转航向。
“工具箱,我是铁锤长机,”他报告说:“美国人不愿改变航向。我尽力了,但我不能没有命令就跟他的飞机相撞。”
管制员刚才看到两个雷达回波信号在他的示波器上重合到一起,现在才对他的心脏没有停止跳动而感到惊奇。究竟是他妈怎么回事?这是一架美国飞机。他们不能强迫它停下来,如果有一次事故,那谁会因此受到怪罪?他作出了他的决定。
“返回基地。完毕。”
“你会为这受到惩罚的!”克格勃将军向这位地面截击军官断言道。他错了。
“感谢上帝,”冯·艾希在他们越过海岸线时说道。他接着呼叫他的座舱服务组长,“后面的老家伙们怎么样?”
“多半是熟睡。他们今晚肯定是出席了一场盛大的聚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得到电?”
“飞行机械师,”驾驶员说道:“他们想要知道电气故障的事。”
“看来是一个坏断路器,长官。我想……是的;我已经把它修好了。”
驾驶员透过机窗朝外看。翼梢灯又亮了起来,座舱的灯也亮了,只是后舱除外。越过温次匹尔斯,他们就向左转上新航向2-5-9。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有两个半小时到香农,“有些咖啡会是很不错的,”他不由想出声来。
葛洛甫科挂上电话,吐出几个字来,杰克并不是能听懂,然而这些字的含义似乎是相当清楚。
“谢尔盖,我能清理我的膝盖吗?”
“你究竟干了什么事情,瑞安?”那个克格勃军官问道。
“我从那架飞机上掉了下来,那些杂种丢下我就走了。我要你们派人把我带到大使馆,不过首先,我的膝盖很疼。”
葛洛甫科和瓦吐丁面面相觑,两人都对几件事情迷惑不懈。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本身会有什么结果?拿瑞安怎么办?
“我们打电话去找谁呢?”葛洛甫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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