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快速剥豆角(剥豆角)
假如在下午,梅雨纷绕的六月,你恰好无事可做。因为离晚饭尚早,做饭自不必提上日程,那么何不到厨房转转,也许就在令人烦躁不安的杂乱中,我们发现了一包豆角,它在那天清晨被买回来,带着些许的泥土,遗弃在土豆与空心菜间。如果我在亚美尼亚旅行,未必会像伊丽莎白时代作品中某个商人一样,他来不及逃跑,就被一只独角兽钉在了树干上,但恰是兴趣高涨时,我们丢失了戒心,被一个一闪即过的念头抓住不放——我们为何不去剥那一包豆角呢?
窗外阳台上那盆一岁大的君子兰显然没有开花的意图,琉璃瓦上线状的雨滴打在第二宽的叶片上,使其不停的上下摆动;木槿花瓣洒落在鲜嫩的草坪上,呈现出各种不同的姿态,一点也没有可喜的印象。不过,落地窗关得很严实,豆角摆在沙发上,工具免了,用手就行。
捏起一只荚果,把它夹在左手的三根手指尖,首先便感到它那生的细毛均匀地、柔和地包围了指肚,那种柔和像站在熟睡婴孩旁母亲的感受,像躺在秋日的田野,树叶落在身上的感觉,只有一颗宁静的心,能体会到。把三指合拢,微微用力,便传来了饱胀感,显示了真实存在的只是一只荚果。那荚果的短边,略弯的荚壳都被外层密生的淡黄色绒毛有利地抵消了许多,弥补了那并不漂亮的外表的缺憾。
在荚果的尖形部位,也就是顶端抽出一根直达底端的是丝线,看着它卷成一个螺旋,再轻轻拉下它,发出极细微的滋滋声,这样,就可以剥豆荚了。
最好有一手长指甲,指尖沿着丝线留下的细细浅浅的洼槽划过,透过不敏感的指甲,传来那优美的曲线带给你的舒适感受,这感受沿着手指错综复杂的神经,弥漫在身体各处,汇入大脑。在洼槽的顶端,中央或底端把指甲插入,发出依旧较细的滋滋声。贴着豆子的指甲和另一支手浅浅地插入,沿着相反的方向用力,伴着稍大的滋滋声,便裂开了包裹豆子的荚壳。
那拨开的豆子被一层膜包裹着,呈现出黄绿色,那层膜依然完好,像哈在玻璃上的热汽,完整而深沉地守护着豆子。同时,一股清香萦绕于鼻尖,像新修割的草坪所散发的香气,遮蔽了室内的阴湿和霉味。
既然剥开了第一个,就开始剥第二个、第三个吧!两手不停的抽拉、翻动,室内静极了,只剩下将豆子扔进碗里那淡淡的触动声;窗外雨滴在君子兰上的拍打声,以及我们心房的颤抖声。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消失了,万事万物都湮灭了。
看着看着,我们也消失了,我们变细、变小,变成一缕香气混合在豆子的香味里,一块渗入豆子,一块钻进豆荚,一块长在淡紫色的花萼旁,一块被这六月的细雨拍打着,一块立在三百里外一个陌生的村庄的底山坡上,等待,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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