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和追忆似水年华(追忆似水年华:回首已是百年身)

百年孤独和追忆似水年华(追忆似水年华:回首已是百年身)(1)

阅读第七本《重现的时光》的感觉可以用“猝不及防”四个字来形容,仿佛前一秒还沉浸在衣香鬓影、声色犬马之中,及至下一秒却忽然坠入了垂垂老矣、鹤发鸡皮的年纪。前六本竖起的多米诺骨牌,在第七本一下子全推倒了,仿佛野火一般呈现燎原之势,摧枯拉朽,燃烧不尽。

“我”自幼时生活在贡布雷,受母亲、外祖父母和姑祖母,还有仆人弗朗索瓦丝的照顾,接受当地交游文化的熏陶,在某一次前往叔祖父的家中,见到一位穿粉衣的女郎,自此第一次发觉了情爱的踪迹。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与爱情的纠结将来会缠绕着我的一生,赐予“我”快乐的同时也会伴随着痛苦,“我”将为之疯狂。

时光捻指,“我”已成少年,对斯万家的女儿西尔贝特春心萌动。斯万是一个非典型的贡布雷人,而他的妻子虽也是才貌双全,但是足够奇怪,她在与斯万成婚之前,也是经历过一番挫折与爱恨纠缠的。在成婚以后,她试图在主流的沙龙即社交界里获得一席之地。“我”对此不甚关心,唯独钟情于那个聪明灵秀的小女孩儿,希尔贝特。少年时代的心动是一生最难以忘却的感觉之一,“我”也不例外,但是“我”和希尔贝特还是错过了。斯万搬家,“我”不久也离开,和希尔贝特相见的机会越来越来,地理距离还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我”曾以为希尔贝特并没有倾心于自己,遂放弃。到《重现的时光》中才知道,原来她也曾爱过“我”,当时即便是幸于相逢卿未嫁时,彼此误会心意,也是无济于事。她嫁给了好友圣卢,而后还生养了女儿。此是后话了。

在误会解开之前,“我”与身边的其他人无异,也有女友,也有情妇。与之怨怼,与之欢喜,与之恚怒,一生刻骨,铭心难消的,不是旁人正是阿尔贝蒂娜。“我”和她成为情人时,也曾以她的庸俗为耻,也曾鄙视她的粗陋,但是“我”还是不受控制地爱上了她。在与她结婚的前一日,“我”在左思右想,是否要跟她结婚,当一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总有另外一个念头将前一个念头打压下去。

最终在清晨时,“我”要坚定地告诉母亲婚约作废,就在说出口的前的最后一霎那,“我”改口了。“我”和阿尔贝蒂娜结婚,成了一对怨偶。她和她的那些女友们始终牵扯不清,洗衣女、安德烈等等以及“我”根本无从知晓的女人们。“我”蒙在鼓里,变成了一个瞎子,而在很久之前阿尔贝蒂娜就已露出端倪,可“我”佯装不知,皆是视而不见,终于酿出苦果,自找下场。阿尔贝蒂娜在离开“我”之后短短数日便夭亡了。真相一个接着一个扑面而来,“我”却无暇关心,仿佛大半个心神都随她去了。

在无尽的时光的堤岸之上,“我”独自一个人面对着风浪。

再去参加沙龙时,骤然间感到了人世沧桑,原来不只“我”老了,所有人都老了。蓄养情人的德·夏吕斯和他的情人莫雷尔形同陌路,相看两厌,左右逢源、交际甚广的维尔迪兰夫人已徐娘半老,是三嫁之身了,就连当日在台上吟唱《淮德拉》的名伶拉贝玛也病骨支离,变为女儿、女婿最后一根向上攀爬的绳子。

“我”记不清当年面前的这位夫人穿的是红色还是金色的鞋子了,却还记得德·诺布瓦先生赞赏“我”的文章极好,该做一生的事业,“我”却忘了他的叮嘱,沉溺于闲散,沉溺于寻欢作乐之中,把一生的时光都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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