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晨海清颁奖上热搜（海清姚晨发表女性宣言）

文 | Mia

“岁月赋予我们经验、皱纹、阅历、宽容善良，善于沟通，我们没有传说中那么不好合作，大家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干，除了逛街。最后我想说，我们足够专业，我们首先完成导演定向，然后才是角色。我们一定会比胡歌便宜，也一样好用，希望大家给我更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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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28日的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闭幕式看点不断：除了娄烨获得今年新设立的“年度面孔荣誉”，由谢飞和田壮壮颁奖、第四五六代导演同台以外，海清和周冬雨在给因《离秋》获得最佳演员的刘德基颁奖后，海清突然叫住了周冬雨，然后把台下的宋佳和梁静、后台的姚晨Cue上台，并对周冬雨说：“冬雨也不用下去，因为我们也是给冬雨铺路，虽然她比我们年轻，但是她一样也会有我们这个年纪。”随后，她发表了这通“中生代女演员的困境与求戏拍”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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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事出突然、并未给其他艺人确认过的即兴发言，导致几名女演员的反应也各自不同。“雨我无瓜”的27岁金马影后周冬雨全程保持着尴尬而礼貌的微笑，宋佳直接黑脸，中途听到“为了证明自己很年轻，所以宋佳至今不结婚，还让我们叫她小花”时尴尬到佯装离场，最后说了一句“此观点只代表海清个人立场，谢谢”匆匆下台，海清为自己找补“小花昨天说了很多”，意指登上热搜的“姚晨宋佳海清马伊琍女演员闺蜜合照”那次私下聚会。

姚晨笑着发言：“我只想说我真的不想当监制，也不想搞制作，我只想好好地当一个安静的女演员，谢谢。”梁静说：“我（做制片人）整个人撕裂了，我这是给自己曲线救国呢，希望能给自己找好角色，我们到了一定年龄，需要年轻导演来扶持！”

在阅读量过3.8亿的#海清姚晨梁静发表女性感言#热搜话题中，绝大部分评论表达了感动和声援。尽管发言文本指向并不准确，也强化了其他女演员“傍大款、靠父母”的刻板印象，但激发起了现实生活中饱受职场性别天花板等隐形歧视的女性们的深度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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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演艺圈中默认“电影咖”与“电视剧咖”之间壁垒分明，在《离婚律师》《找到你》《都挺好》等作品之后，被打上“都市女强人”标签的姚晨，以及在《风中有朵雨中的云》中刚与娄烨合作，未映的《诗眼倦天涯》中与徐皓峰合作，至少有7部新片待上映的宋佳更多地被定位为“电影咖”，与管虎以“夫妻档”出现的梁静，和“国民媳妇”形象的海清，咖位、戏路、资源迥然不同。宣言虽有强行抱团的尴尬之嫌，但也让公众关注到更多中生代女演员的困境。

置之世界范围内，从整个电影产业来看，女性电影人从数量上、影响力上都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据2017年戛纳电影节“跃动她影”统计，在全世界电影从业者中，男性占比77.5%，女性占比22.5%，其中中国女导演占比16.7%，高于世界行业平均值的7%，全世界动作片和冒险片中有台词的女性角色出镜比例约为23%。

在“ME TOO”运动和女性平权运动后，崇尚政治正确、左翼思想主导的好莱坞也作出了一系列拨乱反正之举：漫威女性超级英雄大片《惊奇队长》定于3月8日国际妇女节中美同步上映，日前SDCC上漫威电影宇宙宣布开启第四阶段，其中包括女性超英单人大片《黑寡妇》，索尼也宣布女版《蜘蛛侠》开拍。

而身处并没有“政治正确”意识护体、偏好流量小花的国内影视行业，女演员普遍面临着更大的中年危机事业压力。今年春节档之后，吴京、沈腾、黄渤、徐峥等晋身“百亿影帝”，“百亿影后”则集体缺席。女演员票房号召力的缺失，是在整个叙事体系中的被弱化，还是被市场所抛弃的结果？

深究下来，票房冠军往往诞生在科幻、喜剧等男性向题材中，而主打女导演、女演员概念的女性电影多为爱情、家庭伦理、校园、青春题材，这类影片通常体量较小。这也反映出打破题材偏见、刻板印象的必要。

《如懿传》开播之初，有“不老精灵”之称的周迅遭遇网上吐槽容颜衰老、少女感不再之声不绝，在巨大压力下，周迅在和陈可辛的对话中坦言：“那时候早上起来，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哭……”

姚晨在去年的星空演讲中，发表了“一个中年女演员的尬与惑”的演讲：“过去五年里，我生了两个孩子，错过了很多好导演的好项目，等再回到职场中时，我的事业已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铺天盖地的大数据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市场对演员的衡量标准也发生了变化，大家拼的不再是演技，而是流量。这种氛围将我困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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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东亚男权社会文化崇尚“幼女审美”的语境下，反映主流审美偏好的网红审美标准被统一为“白瘦秀幼”，与欧美网红偏向“美黑健身力量型”的审美截然不同。人们对30岁以上女性的期待也是传统“回归家庭、贤妻良母”的期待，反映到影视文化意识形态上，则是对于女演员的花期极为苛刻，中年女演员戏路较同龄男演员要狭窄得多，局限在“婆婆、妈妈”一类，恋爱桥段极易遭到“丫头教、装嫩”的指责。虽然也有《小丈夫》《剩者为王》等描写姐弟恋的作品出现，但仍然不是影视剧的常态。

47岁张嘉译在《我的！体育老师》中与小自己18岁的90后小花王晓晨谈恋爱，陈建斌与相差20岁的李一桐出演情侣，与此同时蒋勤勤在《海上牧云记》饰演皇子之母南枯皇后，贾静雯在《宫锁连城》中饰演高云翔养母。

事实上，只要稍微被给予演技发挥空间，她们往往能凭着经验积累、人生阅历，给出比流量小花更精彩的演绎：《延禧攻略》两任皇后的戏份太过精彩，让当年37岁的秦岚和43岁的佘诗曼事业重焕第二春。《演员的诞生》让观众惊艳于小陶虹、左小青等女演员的演技。《邪不压正》中许晴让大家看到女人50岁也能风情万种。然而高光稍纵即逝，离开姜文，即便是许晴在《老中医》中也没能继续焕发光彩。

承受困境和迷惘的不只是中生代女演员，“幂诗嫣菲颖”等“85花”也正在面临95后小花追赶的压力。享受了流量时代的红利，在多部表面励志、实则依旧“靠生命中多名男性上位”的玛丽苏大女主戏中出演女主角后，同昔日的“四大流量”一样，她们即将面对的转型压力比实力派女演员更大。

“过了三四十岁，基本上就没人找我演戏了。”宋丹丹如此感慨道。在《美好生活》中，她扮演了小自己9岁的张嘉译的母亲。

演艺生涯遭遇“40岁”魔咒，中年女演员们往往不得不选择转向门槛更低的综艺，甚至在网络平台上“下沉”成为网红，或是凭借着自己在业内的资源开设影视公司，企图在幕后有所作为。

例如章子怡加盟《妻子的浪漫旅行2》，引发其贴吧吧主宣布“脱粉”，舒淇入驻《中餐厅》第二季。柳岩在快手上成为“带货网红”，直播卖货2小时流水1500万。

开设影视公司，开展艺人经纪业务以为自己“无戏可接”时铺好转型后路的女演员也不在少数。杨幂开设嘉行传媒，一手捧红迪丽热巴，参与影视剧出品，范冰冰开设爱美神影视文化，签约的彭小苒在今年小爆款甜虐剧《东宫》中担纲女主角，姚晨于去年创办坏兔子影业投资电影，旗下签约艺人李鸿其亦是现在最被看好的潜力新生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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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无论这些另类道路有多么成功，中年女演员无戏可接终究不是值得鼓励的行业良性征兆，意味着更短平快的生长节奏和周期。此前网友脑洞催生了《淑女的品格》，讲述4名不婚的40代都市精英女性的潇洒生活，假想的四名女主演为陈数、袁泉、俞飞鸿、曾黎，在网上引发热议，且关注粉丝多为年轻女性——能够自我代入、深刻共情并将这些熟女女性视为陪伴成长榜样的，也往往是女性。

此前该剧一度传出立项消息。可以想见，如果真能成功制作这个故事，那将是属于中国的《傲骨贤妻》《绝望的主妇》。大IP 流量艺人时代过去了，她们能赢得更多机会吗？

改变影视行业既有观念，为中年女演员打造合身的剧本只是一个方面。包括影视剧在内的意识形态，从根本上消解对女性的年龄焦虑和恶意，形成更宽容的社会环境，或许是根本的解决之道。毕竟，没有人永远年轻，却永远有人年轻。对中年女演员的宽容，也是对我们自己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