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遗骨变化(人类遗骸竟是一种颜料)
封面新闻记者薛维睿 编译
三十年前,受纳税人资助的美国艺术家赛拉诺(Andres Serrano)拍摄的一张照片引发热议。追求神像在液体中折射出的奇异神韵,他将基督受难像浸入裝满尿液的杯子中。
2012年,美国艺术家塞拉诺创作的《尿渍基督》(Immersion Piss Christ)(1987年)被天主教的狂热信徒毁坏了一部分。
与塞拉诺相比,透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透纳的名作《雨,蒸汽和速度——西部大铁路》里,水雾弥漫的场景和令人迷醉的光线被他表现得生动淋漓。但如果我们知道画中黄色颜料的来源,这幅画的感染力和诗意是否会受到影响?
粪便中的“印度黄”
事实上,这些颜料是从那些被残忍灌喂芒果树叶的母牛尿液中蒸馏提取出來的。画面中铁轨左边那一片金色光辉里,几个正在起舞的模糊人像便是用动物的排泄物绘制。这些动物被强制排泄,饱受虐待。
这种残酷的行为如同乌云般永远笼罩在透纳令人瞩目的画作之上。
透纳 《雨,蒸汽和速度——西部大铁路》
这种叫做“印度黄”的颜料紧捏在一起呈圆形硬块,有乒乓球那么大,发出微臭,透纳就是从这里获取的色彩。
除了“印度黄”,阿特利耶出版社(Atelier Éditions)最新出版的《珍奇色彩图集》(An Atlas of Rare & Familiar Colour)囊括了哈佛大学福布斯颜料收藏库(Forbes Pigment Collection)中大量未公开的色彩。
哈佛大学的这间实验室拥有将近4000种稀有颜料,为追求色彩起源的学者提供了丰富的资源。
这间实验室是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Fogg Art Museum)前馆长福布斯(Edward Waldo Forbes)(1879-1969) 留下的珍贵遗产。福布斯是位热爱收藏的艺术史学家,为了更好地研究名画中色彩的原材料以及鉴别画作真伪,他走遍世界搜罗各种颜料。
福布斯颜料收藏库是由无数装满颜料的小玻璃瓶组成的,瓶身的标签都由福布斯一个个亲手贴上。这些散发着微妙光彩的颜料样本,让人得以走近历史上天才艺术家充满色彩的画室,显现那些绚丽光彩背后的秘密。
福布斯收藏库中的部分颜料:镉红、茜草红、赭石、骨黑(用猪骨烧制而成)。
为什么埃及墓画上的白袍看起来如此圣洁?为什么文艺复兴时期基督教圣像画中的羊毛能够白得那样超尘脱俗?
没有人想得到,其中的奥秘是大象粪便。
特林德(Kingston Trinder)为《珍奇色彩图集》中十个按颜色分类的篇章撰写简介。关于这种颜料的制作方法,他说:“将铅锭和醋加入陶罐中,然后用层层鞣料树皮或是牛粪封口,生成的碳酸便可用作白色颜料。”
英国当代艺术家奥菲利(Chris Ofili)曾受到启发,用大象粪便创作出《圣母玛利亚》(The Holy Virgin Mary ,1996)。这幅作品于1997年至1999年期间在伦敦、纽约展出时备受争议,但在后来这种绘画工艺看起来却十分合乎传统。
奧菲利的作品《圣母玛利亚》(1996年)中混合了大象粪便,与用牛粪制作的白色颜料差別不大。
来自木乃伊的颜色
除了动物粪便,遗骨尸骸也曾是颜料的来源。
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在著名画家德拉克罗瓦的巨作《自由引导人民》中,描绘自由女神脚下革命者们的尸体的棕色颜料,极有可能取自那些早已长眠的古埃及人不朽的遗骸。
德拉克罗瓦 《自由引导人民》
数世纪以来,人们一直称这种颜料为“木乃伊棕”。
英国作家飞利浦·吉伯特·哈曼(Philip Gilbert Hamerton)写道,“1824到1854间,德拉克洛瓦在色盘上加入了木乃伊棕,而《自由引导人民》是1830年完成的”,间接指出这幅作品可能含有木乃伊棕的成分。
根据《史密森尼》杂志记载,“木乃伊棕”始于1925年之前,直到1964年才彻底消失,原因竟是没有足够的木乃伊可供“制造商”碾磨成颜料。
从中世纪到文艺复兴时期,画匠们接触到的几乎所有着色剂几乎都是药物,包括铅白、红铅、朱砂、白垩、雌黄、乌贼墨、天青石和木乃伊。画家们获取这些颜料的都是从药剂师处购买。
由于这种颜色具穿透性,适合拿来描绘阴影,包括浪漫主义大师德拉克洛瓦及几位拉斐尔前派的画家,都很爱用这种颜料。
马丁·卓林画于1815年的《厨房内部》,用“木乃伊棕”所作,现今可以找到比较接近的颜料是由赤铁矿和石英制成的铝土矿。
在艺术史学家芬利(Victoria Finlay)的《颜色的故事:调色板的自然史》(Colour: Travels Through the Paintbox)里还记载了一则“木乃伊棕”的轶事。
据芬利描述,英国作家吉卜林(Rudyard Kipling)的叔叔,也就是“前拉斐尔派”画家伯恩·琼斯(Edward BurneJones)在听说这种颜料取自木乃伊后,当场脸色骤变,马上销毁了颜料,还给自己的“木乃伊棕”颜料办了一个庄严的葬礼,举办了正规的下葬仪式。
琼斯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对此,芬利这样写道:“即使到了迟暮之年,吉卜林还清楚地记得这管颜料的下葬地点。”
这也是文明觉醒的一个信号,从那个时候开始,越来越多艺术家放弃使用这种颜料。1964年,随着颜料商人成功制造出这种棕色,这种古老的颜料也就不再有人用了。
本文资料和图片来自BBC 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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