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让梨的孔融为何因不孝被杀(兄弟相争孔融让梨)
潮州本地已经过世的陈智有两子;大儿名唤阿明,二儿名唤阿定。兄弟俩从小一起读书,长大一起种地,关系极为友爱。两人娶亲后分家各住,父亲陈智故去,留有七亩薄地,兄弟俩互相争执,亲邻调解不成,以致闹到官府。
陈阿明将分家文书呈上,上有“老人过世后,七亩地传给大孙子”之言。陈阿定手中也有其父临终时的批嘱为凭。知县蓝鼎元斥道:“你兄弟俩都有理,没理的是你们的亡父,应该把他的棺材劈开(曲在汝父,当取其棺斫之)。”阿明、阿定一时皆默然无语。
蓝知县脸色缓和道:“田地,都是小事;兄弟打官司,才是大恶。本县自当设法给你们断案,你们两人各伸一条腿,合着夹起,若能坚持不喊痛的,这地就判归给他。只是不知你们是左腿疼,还是右腿疼?左腿右腿由你们自己选,本县不强迫。你们兄弟俩,各自都把觉得夹起不疼的那条腿伸过来!”
阿明、阿定告饶:“哪条腿夹起都疼。”蓝知县叹道:“奇怪。你们两条腿,难道就没有夹起不疼的一条?你们的身体,就好比尔父。身体看待左腿,就好比尔父看待阿明;身体看待右腿,就好比尔父看待阿定。你们两条腿尚且不忍心舍掉一条,尔父两个儿子,能舍得其中一个吗(汝两足尚不忍舍其一,汝父两子,肯舍其一乎)?此案隔日再审。”
蓝知县令公差用一条铁链,将陈氏兄弟俩拴在一起锁好,不许擅自打开。二人同坐一张席,锁在一起吃饭,并头躺卧睡觉,平常同走同憩,大小便也是同蹲同站,无法分开。衙役暗中察看两人的言谈举止,每天向蓝知县通报。最初兄弟俩彼此生气,互相一句话不说,背靠背侧身坐着;一两天后,慢慢对坐;再过三四天,相对叹息起来,不久就开始说话,又过了一阵,两人就一起吃饭了。
蓝知县深知兄弟俩都有了后悔的念头,让狱卒唤来两人,问他们有无儿子。阿明、阿定皆有两子,小的十四五岁,大的十七八岁,年岁不相上下。蓝知县随即派人将兄弟俩的四个孩子一并拿到,并当堂宣告:“尔父不该生养你们兄弟二人,以致落到这个地步。假如你们只是一个人,土地、房屋都归自己所有,多么快乐。如今不幸你们都有了两个儿子,将来儿子相互争夺,要打要杀,将永无完结之时。本县深为你们担忧,现在代为预防。你二人每人各只留一子即可。阿明是老大,只留大儿子;阿定是老二,只留小儿子。本县让公差把阿明的小儿子、阿定的大儿子送到花子房去,赏给乞丐头做儿子,让他写出收管的具结存案。那乞丐家里就没有土地可争,将来应该能免掉兄弟相争的祸患。”
阿明、阿定连连磕头,哭喊道:“小的现在不敢了。”蓝知县拍案喝道:“不敢什么?”阿明说:“小的知罪了,小的愿将田地让给弟弟,到死也不再相争。”阿定也说:“我不要田地,愿把田地让给兄长,终生无怨无悔。”蓝知县诈道:“你二人都非真心,本县不敢相信。”二人又连连磕头:“是真心,如有后悔,但凭神灵惩罚(如有悔心,神明殛之)。”蓝知县笑道:“你二人就算有此心,只恐你们妻子亦未必答应。可先回家与妻子商量,三天后再来定案。”
第二天,阿明的妻子郭氏、阿定的妻子林氏,邀请族长陈德俊、陈朝义一同来到大堂,请求当堂结束官司。两妯娌扶在一起,趴在地上哭哭啼啼:“从今以后,永远和睦相处,都不再舍不得那七亩地了。”阿明、阿定也哭道:“我们兄弟蠢笨愚鲁,不明事理,以致让大人操心。如今好比大梦初醒,惭愧得要死,后悔也晚了。我们兄弟俩都不愿意要这地,请把它施舍给庙里以供师傅们斋饭,可否?”
蓝知县摇头道:“胡说!这么办是不孝中最不孝的。若真施舍给寺庙,就该用大板子将你们打死。尔父一滴汗、一滴血,一辈子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方才创下这点产业。你们弟兄俩鹬蚌相争,让秃驴坐收渔人之利(汝弟兄鹬蚌相持,使秃子收渔人之利),尔父九泉之下能瞑目?作兄长的谦让弟弟,作弟弟的谦让兄长,谁都不肯接受,那就把田地还给尔父。这七亩地以后作为你们父亲的祭地,你们兄弟俩每年轮流收租,各办祭祀,子子孙孙永不再起争端。这才是一举数得的善事啊(此一举而数善备者也)!”
这时,族长陈德俊、陈朝义纷纷磕头,称赞知县大人善于教化。阿明、阿定、郭氏、林氏无不欢欣感激,当堂磕了七八个头,一再道谢后离开。从此,兄弟、妯娌之间相亲相爱,倍胜过去,老百姓之间,也慢慢注意讲究礼义和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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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译自《鹿洲公案》中【兄弟讼田】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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