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贾母的小资生活（贾母忧虑谁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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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清虚观打醮，有那么一个小细节，可以澄清很多很多关于贾母的误解：

这里贾母与众人上了楼，在正面楼上归坐。凤姐等占了东楼。众丫头等在西楼，轮流伺候。贾珍一时来回：“神前拈了戏，头一本《白蛇记》。”贾母问：“《白蛇记》是什么故事？”贾珍道：“是汉高祖斩蛇方起首的故事。第二本是《满床笏》。”贾母笑道：“这倒是第二本上？也罢了。神佛要这样，也只得罢了。”又问第三本，贾珍道：“第三本是《南柯梦》。”贾母听了便不言语。

贾珍在神前占卜到的这三出戏，其实大有文章。

第一出说的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事，暗喻贾府以武功起家。

第二出说的是郭子仪家世鼎盛一时，暗喻贾府荣华。

第三出说的是荣华富贵不过是南柯一梦，暗喻贾府结局。

贾母问第一出戏，贾珍一点就明白了。

第二出戏贾珍才一报戏名，贾母就说，神佛要贾府这样鼎盛，也是势之所然。

当知道第三出戏时，贾母的反应是：

便不言语。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以贾母之聪慧，怎可说破？怎可传出去为外人道？

贾母心中的忧虑，有谁能知？

这种忧虑，到第七十五回，说到甄家被抄，就更明显了：

贾母歪在榻上，王夫人说甄家因何获罪，如今抄没了家产，回京治罪等语。贾母听了正不自在，恰好见他姊妹来了，因问：“从那里来的？可知凤姐妯娌两个的病今日怎样？”尤氏等忙回道：“今日都好些。”贾母点头叹道：“咱们别管人家的事，且商量咱们八月十五日赏月是正经。”【庚辰双行夹批：贾母已看破狐悲兔死，故不改正，聊来自遣耳。】

听到老亲甄家被抄，贾母的反应是：

正不自在。

这种时候出这种事情，谈论这种事情，是不吉利的。

也许，贾母心里，早已对贾府忧心忡忡。甄家如此，贾府呢？

但是，这种忧虑，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来就真的成诅咒了。

所以，贾母要冲喜，要用更大的喜气来冲压这股不祥悲怨之气。

批语点题，贾母已看破了兔死狐悲的乱象，却无能为力，忧虑也罢，喜庆也好，该来的都会来。

贾母这种忧虑，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恐惧，她那些不肖子孙是不知道的。

编辑 / 配图：李明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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