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大少年班每年有多少人(还记得中科大少年班)

45年前,中科大“少年班”人皆神话。

《三联新闻周刊》报道时,里面有这么一段描述。

记者去采访当时被选进少年班的孩子:“你们班同学都是班级前几名吧?”

得到的回答是:“我们中没有哪个人不是年级第一名的。”

全国各地的第一,被掐尖送来了这里。

当新故事一一写下后,人们忽然发现,被选中未必是一种幸运。

中科大少年班每年有多少人(还记得中科大少年班)(1)

第一神童宁铂,被大多数人视为少年班“捧杀”的典型。

他2岁会背30首现代诗,4岁识别400个汉字,5岁读小学,6岁开始学《中医学概论》,8岁便会开药方,9岁吟诗作对,13岁就通过了高考……

和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方毅的对弈,更是让宁铂一炮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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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科大的两位老师特意从安徽赶到江西赣州八中,找到宁铂,对他进行测试。

四轮考试,宁铂除了数学相对薄弱,其余均以非凡的成绩通过,最终被破格录取,进入科大少年班。

少年班的孩子,平均年龄只有14岁。

他们早慧,可心智仍旧是孩子。

外界大肆宣传报道带来的名气,是宁铂的光环,也成了他禁锢自己的枷锁。

宁铂开始变得自大。

当时,数学大师张广厚来学校做报告,和少年班的孩子交流。

其他的小孩都跑去了,只有宁铂不去。

一位老师说:“他对张广厚不认识他很气愤,我说‘宁铂你别这样’,他根本听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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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宁铂选专业。

少年班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好学生都得学物理。

宁铂不喜欢物理,他找到班主任,申请打一份报告,调去南京大学学习天文专业。

然而报告只回了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宁铂很失望,他给父母写信诉说心里苦恼,父母只给他回:“不要感情用事,国家和学校对你都是负责任的。”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宁铂万分痛苦,他说:

“在很多场合,人们要求我七步成诗。

那时我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长期接受的教育又是顺从、克己复礼,因此痛苦充溢着我的内心。

那些年我就是在压抑自己的个性中度过的。”

在同学眼里,宁铂的脾气和行为变得越来越怪:

多门功课不合格,剃光头,拍合照时最后出现,缩在角落,脑袋还要躲在别人身后。

甚至后来,宁铂在《实话实说》节目中公开猛烈抨击神童教育:

“那会害死人的!”

“不能拿他们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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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宁铂出家又还俗,改号云海居士,在江西的一座禅学院讲学。

人们谈起他时,语气中总充满了“伤仲永”般的戏谑和同情。

可于宁铂而言,他花了半辈子,终于回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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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宁铂同班的还有两个神童,一个叫谢彦波,一个叫干政。

《神童的故事》里,记录着干政13岁面试中科大少年班的故事。

招生老师问干政,一个西瓜,横竖各切一刀,吃完后能剩下几块西瓜皮?

干政答:“4块”。

老师加码,西瓜切的刀数不断上升,口算难度越来越大,但干政总是秒答。

最后被问得不耐烦了,随手给老师写了个公式:2(n 1)²-4ⁿ。

考官一看,心里明了,他又招到了一个天才。

而谢彦波,五年级就会做微积分了。

网上有张很火的图,一个小男孩踩着凳子在黑板前演算,那会,谢彦波才1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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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政和谢彦波,走得比宁铂顺利,但他们身上出现了其他问题。

班主任汪惠迪说谢彦波:“人际关系这一课,心理健康这一课,整个班级的孩子都落下了,他的问题尤其严重。”

谢彦波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

他攻读物理,被看好在20岁前获得博士学位,却偏偏和导师处不好关系,于是去了美国读博士。

在美国,他师从获得诺奖的菲利普·安德森,但安德森形容谢彦波“性格中有令人无法容忍之处,太过傲气”,两人不欢而散,到最后谢彦波也没拿到博士学位。

他找了一份近代物理系教师的工作,按部就班地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后来,再无消息。

干政和谢彦波的人生轨迹惊人地相似,都是出国,都没拿到博士学位。

也因为学业、事业屡屡受挫,干政回国后没再继续深造,也没有找工作,他和老母亲蜗居在中科大附近的老旧小区里。

少年班同学聚会,有人邀请干政参加,他只回了一条消息:

“我的生活天天如此,没有工作,非常单调,没有任何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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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班有没有培养出来人才?

当然也有。

文章开头,那个被记者采访的孩子叫王永,现在是中国科大信息科学技术学院副院长。

宁铂的同班同学张亚勤,曾是百度总裁,如今任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院长。

一个叫尹希的学生,13岁考入少年班,31岁成为哈佛大学最年轻的正教授,打破了华人纪录。

而家喻户晓的曹原,14岁进少年班,18岁赴美攻读博士,22岁发现了让石墨烯实现超导的方法,开创了物理学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

巨浪之下,有人扬帆,只是更多人消失在浪潮之后。

《三联新闻周刊》的一项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科大少年班一共培养了3167人,只有18%~20%左右留在了学术界。

这个数据,和“培养基础科学研究人才”的初衷相差太大。

而在国内外打出名气成为科研机构教授的人大约只有250人,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八九。

刷到贺岭峰博士说,当年的那批天才小孩,如今大多数已经沦为普通中产,顿感唏嘘。

反观现在,家长们最难拒绝的就是孩子的早慧和速成,不输在起跑线是基本,能抢跑更好。

若不是天生神童,便倾尽心血去造神。

有补习班的时候狂补课,双减之后联系熟人老师打游击战,这边应试教育不敢落下,那边兴趣班也要两手抓。

有网友打了一个特别形象的比喻。

江湖中有一本葵花宝典,大家都想得到它,因为得到之后,可以天下无敌。

但如果有一天,葵花宝典被公开了,人人都有机会练。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会成为一个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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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人拥有时,练不练是一个人的事。大家都拥有,练不练就由不得自己决定了。

比如你有一个仇人,如果你不练,你的仇家就会练成后反杀你,所以逼得你也得练。

最后,江湖上所有的人都会练葵花宝典。

本来练了宝典,可以天下无敌,但现在人人都练了,人人都天下无敌,所以就没有什么天下无敌了。

抢跑的结果,和催熟神童的结果一样。

当世界上所有小孩都是神童时,“神童”就没有了意义。

而过早地干涉孩子的人生,无法适配的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因过载而崩溃。

三大神童的结局,便是一种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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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家卢梭早在书里给出预判:

“大自然希望儿童在成人之前就要像一个儿童的样子,如果我们打乱了这个次序,就会造成一些早熟的果实,他们长得既不丰满,也不甜美。”

想起另一位“华裔神童”陶哲轩。

他父母是高才生,许是遗传,陶哲轩在一两岁时便表现出惊人的数学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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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发现孩子天赋异禀,果断让他跳过幼儿园,直读小学。

但陶哲轩完全适应不了,情绪不稳定,一直哭闹。

及时醒悟的父母立即办理了退学手续,觉得应该让儿子循序渐进。

他父亲说:

“少年时拿到学位,做一个打破纪录者,这毫无意义。

我把知识比作金字塔,基石打得宽阔坚实,金字塔才能向更高处拔。

如果你像建一个柱子一样一心只想快点往上,到了高处就会摇晃,然后坍塌。”

在幼儿园的一年半时间里,由母亲指导,他自学了几乎全部的小学数学课程。

等他5岁正式步入小学时,已经可以和五年级的学生一起上数学课了。

八岁时,陶哲轩升入中学,同年他参加了美国SAT高考测试,考到了760分的高分。

尽管所有数据都表明,他可以在12岁之前完成大学学业,但父母还是明智地刻意放缓了他的节奏。

后来,陶哲轩16岁获弗林德斯大学学士学位,17岁获硕士学位,21岁获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31岁获菲尔茨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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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评价他时,有句话发人深省:

“他最令外人羡慕的地方,不在于拔尖的天赋和卓越的成就。

而在于拥有了天才和成就的同时,还能成长为一位享有健康生活的快乐的‘普通人’。”

孩子的人生,需要的是唤醒,而非催熟。

别着急,他们有自己的花期。

资料来源:

《南方周末》:26年前最耀眼的少年班神童今归何处

中安在线:中国科大:一所低调大学的“高调”少年班

《南方人物周刊》:宁铂:远去的天才少年

凤凰卫视《天生少年:走近中国神童》

中科大少年班每年有多少人(还记得中科大少年班)(13)

作者:王耳朵,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中间略懂点人生歪理。关注【王耳朵先生】(ID:huangezishiba),一个路见不平,就忍不住一声吼的中年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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