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有女的吗(秀才灯会上被狐女吸引)

秀才有女的吗(秀才灯会上被狐女吸引)(1)

王子服,山东莒县罗店人。父早亡。自幼十分聪明,十四岁便考上了秀才。

这年正月十五,全村闹花灯。舅舅家的儿子吴生来邀他观灯。表兄弟二人一路观赏,很有兴趣,不觉逛到了村边。

舅舅家有事,派仆人把吴生叫了回去。

他独自来到一座小山脚下,迎面碰见一位美丽的姑娘,手拿一枝梅花,身后跟着一个丫环,满脸堆笑地向他走来。

王子服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不由两眼紧盯着不放。那姑娘回头对丫环说:“这儿郎目光明亮,可就是像个贼一样,老看着人。”说完,把一枝梅花扔在地上,说笑着向远处走去。

王子服拾起梅花,回到家中,将花藏在枕头底下。从此,便一病不起。

吴生来看望他,王子服不觉流下眼泪,把实话告诉吴生,请他想个办法。吴生说:“你真是个痴人,这一点小事,有何难办?只要你的病好了,我一定给你把这件事情办成。”

过了几天,吴生又来哄他道:“那姑娘已经找到了。原来她是我的姑母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姨表妹妹,至今还没有婆家,家住西南山中,离咱这儿三十多里。”

不几日,王子服病好了,便揣着那枝干枯梅花朝着西南方向走。走了三十多里,来到一个四面环山的村落。这村子不大,房舍不多,很是整齐幽雅。

在一座大院门前,他坐下来歇息。忽然听到墙内有一女子呼唤“小荣”。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

大院里面走出一个女子,一面走,一面往头上插花。那女子见了子服,笑了笑便转身回去。子服仔细辨认,原来就是自己想念的那个姑娘。

他真进退两难。若是进去,不知姨母姓什么?从没见过面,反闹出笑话。若是回去,也实在不忍。只得在门口徘徊。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只见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从门内走出来,盯着子服说:“你是哪里人?听说你早晨就来了,一直待到现在,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肚子饿了?”

王子服上前施礼,说是来探望亲戚的。老妇人问他亲戚姓什么,他又答不出来。老妇人说:“我看你是个书呆子,不如在我家吃点粗茶淡饭,暂住一夜,明日再说。”

王子服便跟随老妇人进全是白石砌路,两旁落花片片,坠落满地前,又见豆棚花架,布满庭院。

老妇人把王子服让进屋里。屋内一切家具摆设,收拾得干干净净。子服坐下,就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在窗外偷看。

老妇人大声呼唤:“小荣,赶快做些饭来。”门外有人答应一声。一阵脚步声,由近而远去了。

老妇人问道:“你的外祖父莫非姓吴吗?”王子服点头称“是”。老妇人吃惊地说:“那么,你是我的外甥了。你母亲是我妹妹,近年家境贫穷,又没有男人,出门不便,以至互不上门,断绝了音信。”

王子服说:“我这次来,就是要探望姨母,因来得急促,竟忘了姨母姓氏。”姨母说:“我姓秦。一辈子没生过孩子,有一个女儿,是姨太太所生。此女平日教训少,光知嬉耍,不知忧愁。待会,要她来见你。”

说话间,丫环小荣已将饭菜端来。姨母陪王子服吃完饭,小荣来收拾碗筷,姨母吩咐说:“你去把宁姑娘叫来!”小荣答应着去了。

等了好大一会,那姑娘来了。只听门外嗤嗤笑个不停,小荣用手把她推入门内,她还是掩口而笑。

姨母发怒说:“婴宁,有客人在这里,嘻嘻哈哈,成何体统!还不快见你姨哥。”

婴宁受了责备,强忍住笑。姨母道:“他是你姨妈的儿子,叫王子服。我们一家人互不相识,真可笑得很!”王子服上前给她行礼,她又纵声大笑。

姨母转脸对王子服说:“她已经十六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缺少教训。”子服随口答道:“她比我小一岁。”说着,两只眼睛盯着婴宁。

小荣在旁看了,在婴宁耳边小声说:“这人目光倒是明亮,可贼性仍是不改。”婴宁一听,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婴宁对小荣说:“咱们看看碧桃花开了没有?”说罢,用袖子掩着嘴,快步向门外走去。又纵声大笑起来。

天色不早,姨母起身告辞说:“外甥来一趟不容易。在这里多住三五日,再送你回家。如嫌寂寞,屋后有一小花园,可供消遣。”

次日,王子服信步到屋后,果然有一所小花园。园中有茅屋三间,四面栽种着奇花异草。王子服在园中踱来踱去,心情十分舒畅。

他来到一株大树下,忽听树上有沙沙响声。仰头观看,婴宁正在树上戏耍。

婴宁见了王子服,又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几乎从树上摔将下来。

子服说:“不要笑,再笑,就摔下来了!“婴宁这才从树上下来,一面还在不停地笑。

将要落地时,一失手,跌了下来。她才止住了笑。

子服从怀中取出那枝干枯的梅花给婴宁。婴宁接过说:“枯了,为何留它?”子服说:“这是妹妹元宵节丢失的,我保存着是为了想念妹妹。”

婴宁装作不解地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等你回去,我叫人把园中的花都折给你。”王子服叹气说:“妹妹真痴,我不是爱花,是爱拈花的人哪!”

婴宁装作不懂说:“我们是亲戚,你当然要爱我。”王子服只得直说:“是夫妻之爱,到了晚上,同在一张床上睡觉的。”

她低头想了好久,才说:“我不习惯和生人一起睡…。”

还没有说完,小荣悄悄走来了。子服见了小荣,就赶快躲开。

一会儿,两人来到老妇人屋里。老妇人问:“你们到哪儿去了?”婴宁小声回答:“我们在花园里闲谈。”

姨母又说:“午饭早已烧好,你们忘了吃饭。有什么要紧的话说不完?”婴宁憨憨傻傻地说:“表哥想和我在一块儿睡…”

子服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向婴宁使眼色。婴宁微笑着没有说下去。

子服低声责备婴宁。婴宁反问:“刚才的话,不该说吗?”子服轻声答道:“那是背着人的话,只有夫妻才能说。”

婴宁说:“背着别人还可以,怎能背着老母亲说话。况且睡觉也是常事,有什么可以避忌的?”

子服恨她不懂事,但也没有办法。吃罢午饭,他一人到门外散步,正巧碰见母亲派来寻找他的人。

原来子服偷偷离家后,母亲派人到处找不着。后来问了吴生。吴生回忆起诳骗子服的话,就让他们到西南山中去找。跑了好几个村庄,才找到这里。

子服想把婴宁带走,姨母高兴地说:“我有一桩心事,早就盼着能和你母相商,你能带她同去,再好不过了,也让她认识没有见过面的姨母。”

说罢,就大呼婴宁。婴宁笑着进屋。姨母责备道:“有甚喜事?老是笑!如能改了笑,就是个好姑娘。”接着又道:“表哥想带你一同回家,你赶快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临行时,姨母再三嘱咐婴宁:在表哥家里可多住一些时候,不要急着回来。要学诗书礼节,将来好侍奉公婆。还要麻烦你姨母给你配一户人家。

子服、婴宁两人骑着驴子走了。走到山坳处,回头一看,仿佛看见姨母倚门向北眺望。

子服回到家中,母亲见他领回来一位美貌姑娘,又惊又喜,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子服说:“她是姨母的女儿。”母亲十分惊疑,以前吴生说的都是假话,她没有姐姐,怎么会有甥女?

再问婴宁。婴宁只知她不是嫡母所生。父亲姓秦,她生下几个月父亲就死了,很多家事都不清楚。

母亲心想:自己确有一个姐姐嫁给秦家,但早已死亡,怎么还能活在世上?她再问姐姐的相貌特征,两人说得都很符合,弄得她心里更加疑惑。,

正在这时,吴生来了,婴宁急忙避进内室。吴生听说,也觉惘然。过了好久,他才问道:“这姑娘是不是叫婴宁?”王子服说:“她正是婴宁。”

吴生说:“奇怪,奇怪,这真是怪事!”王子服迫不及待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生说:“秦家姑姑去世后,姑父孤身鳏居,被狐仙纠缠,生下一女,取名婴宁,家中人都看见过。后来狐仙还常来照顾婴宁。家中人就将一张天师符贴在墙上,狐仙才把婴宁抱走。”

正在谈论,内室传出婴宁的笑声,母亲随口说:“这个丫头也太娇惯了。”

吴生想见见婴宁。母亲便去把婴宁叫出来。她刚向客人行了一个礼,就急转身入内,又放声大笑,引得全家人都笑起来。

第二天,吴生去西南山中看看究竟,顺便为王子服做个媒人。他寻到原处,不见有什么院落,回忆起姑母埋葬的地方,似乎离此不远,但坟墓早被湮没。

吴生将探寻情况告诉子服母子俩。母亲怀疑婴宁是个女鬼,故意把吴生讲的话说给婴宁听,可是婴宁一点不惊骇。

母亲又假意悲叹她失去亲生母亲的痛苦。她并无伤感,只是嘻嘻哈哈憨笑。母亲请邻居的女儿陪伴婴宁一块儿睡觉,也没有发现异样。

每天天不亮,婴宁就来母亲床前问安。

她心灵手巧,针线活计,纺织刺绣,都十分精巧。

就是爱笑。可是笑得很美,即是狂笑,也还是那样妩媚。人们见到她笑,就很喜欢。

母亲选定了日期,准备为他们成婚,但终究怕她是个鬼。一天中午,母亲偷偷在日光下窥视她的身影,见她与平常人一模一样,这才放了心。

举行婚礼那天,母亲为婴宁穿戴好,刚准备与王子服行礼,婴宁又笑得弯腰按肚,抬不起头来。

婚后,每逢母亲有忧愁,或是丫环们做错了事,母亲发怒,婴宁一来,笑一阵子,母亲就宽慰了。那些丫头们也感激她。

庭堂的后面,紧靠西邻的院墙边,有木香树一株。婴宁每每上树摘花玩耍,母亲告诫她几次,可她始终改不了。

一天,她又在木香树上摘花。西边邻居家的儿子见她生得美丽,不由神魂颠倒,两眼紧盯着她,神态十分轻薄。婴宁并不退避,反而大笑。

邻居儿子以为对他有意,越发放荡起来。婴宁见他如此恶劣,想戏弄他一番,就用手指指墙下。

黄昏时分,邻居的儿子来到所指的地方,见婴宁果然在墙下等他,来不及说话,急步走上前将她按倒在地。

但马上就象受到一阵锥刺,痛彻骨髓,不由大哭大号,滚在一边。仔细一看,原来按倒的不是女人,而是一截枯木。刚才挨近的是枯木半腰的烂窟窿。

他父亲听到号哭声,急忙跑来追问,他只是不语。等他妻子来到时,才说了实话。

父亲举火照,那窟窿里面,有一个如小螃蟹大的蝎子。忙取来斧头劈碎枯木,将蝎子砸死,背着儿子回家。

儿子回到家里,由于中毒很深,半夜就死了。

邻居痛惜儿子惨死,把王子服告到公堂,说他的妻子是害人的妖精。

幸而县官平时对王子服很了解,知道他为人正直。认定邻居是诬告,要打他的板子。

王子服为邻居说情,县官才将那老头免罪释放。

这场官司以后,母亲埋怨婴宁说:“自古道:乐极生悲。象你这样嘻笑无度,终有一天带来忧患,多亏县官判案神明,如果把你带上公堂,我儿有何面目见人。”

听了母亲的话,婴宁说:“我以后不笑了。”母亲体贴地说:“凡是一个人,哪能不笑?只要有分就好。”可是,打从这天起,婴宁真的不笑了。

就是有人故意逗她,她也不笑。可是,也不见她有什么忧愁。

一天夜里,婴宁忽然对丈夫哭着说:“我有一件心事,过去一直不敢说,怕相处日子浅,引起你们责怪。今天,细细体察,婆母和你对我没有丝毫见外,我说了也许没有妨碍。”

原来,婴宁是狐母所生。狐母离开时,把她托给鬼母抚育,相依十多年,抚育成人,才有今天。

鬼母就是王子服的姨母秦氏。她早就被后人忘了,无人将她的尸骨和父亲合葬,她要王子服不惜花费,了却她的心愿。

说到这里,婴宁哭得更厉害了。她说:“我没有兄弟,如果完成这事,也可以使世上人不致抱怨养女孩子没有用。”

第二天,夫妻俩用车载着棺木,到山中寻找鬼母的尸骨。婴宁见了尸骨,失声大哭,随后把鬼母的尸体装入新棺木,和婴宁的父亲合葬在一起。

夜里,子服梦见鬼母来致谢,天明告诉婴宁,婴宁也说自己见到了鬼母。子服责备她为啥不留下鬼母。婴宁说:“她已成了鬼,留在家中,生人多,阳气盛,实在不能久住。”

子服问到小荣。婴宁说:“小荣也是狐女,她非常聪慧。狐母走时,留下她照顾我,都是她取来饭食给我吃,我非常感谢她的恩德。昨夜听鬼母说,她已嫁人了。”

王子服对这些事都感慨万分。为了纪念死者,每到清明节,他就和婴宁一同到秦家慕地上去扫墓。

过了一年,婴宁生了一个男孩。这孩子不怕生人,见人就笑,很象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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