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

饶平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90多岁高龄成为「网红」——因为爱情

《平如美棠》,饶老先生的爱情回忆录。

一经发行,火遍全网,火向全球。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

他叫平如,她叫美棠,只是名字就已经足够美好。

平如87岁那年,美棠走了,老爷子拿起画笔,画下了他们长达75年的爱情。

他没有绘画基础,似乎还是12岁那年看过丰子恺的《护生画集》。

但只要是关于美棠的一切,他都会满怀热情地去做,一辈子都是如此。

老先生买来了丰子恺、叶浅予的画集,从零开始自学画画。

一张看似简单的图,他总要认认真真画上三四天。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

画里尽是些细碎的日常,美棠喜欢吃的东西、美棠的糗事、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4)

很奇怪,越不起眼的事情,越会在记忆里闪闪发光。

几年画下来,竟然完成了300多幅。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5)

记者柴静曾问他:「您已经90岁了,难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把这个东西磨平了,磨淡了?」

老先生说:「怎么讲能磨得平呢?这是个永远的事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没想到吧,是真的。

01

他们一见钟情,在1946年的夏天。

那一年,他24岁,她21岁。

平如家世显赫,祖父官至四川道监察御史,父亲饶孝谦毕业于北京政法学堂,是南昌顶有名的大律师。

在18岁之前,平如完全过着少爷般的生活。

后逢战乱,全民抗日,平如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进入黄埔军校,毕业后投入战场,整日与炮火为伍。

父亲急着为饶家延续香火,连着给他介绍了几门亲事,都被他推脱了。

直到这一次,父亲怒了,毛美棠可是个不容错过的好姑娘。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6)

两家人本是世交,毛家是当地大户,开药铺,开钱庄,还兼做土特产生意,不差钱。

美棠打小就受到过良好教育,美丽时髦又活泼,追求者无数。

父亲带着平如去毛家定亲,平如一路忐忐忑忑,他不知道姑娘的模样,也不相信媒妁之言能产生什么爱情。

「走至第三厅堂时,我忽见左面正房窗门正开着,有个年约二十、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揽镜自照,涂抹口红。」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7)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8)

这一瞥,便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不相信。

难得的是,骄傲的美棠也是如此。

那天在饭桌上,他们订婚了,奇迹般的佳缘。

恋爱中的平如很羞涩,开不了口说「爱你」,便对着美棠唱起很流行的英文歌「Oh Rose Marie,I Love You」。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9)

美棠不懂英文,但她猜到了平如在唱什么,于是她回了一首中文歌:

「白石为凭,明月为证,我心早相许。今后天涯,愿长相忆,爱心永不移。」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0)

探亲假结束了,平如要返回部队,在轮船的甲板上他手握着美棠的照片,看着滚滚的长江水,甜蜜又忧愁。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1)

战场上最不稀罕的就是死亡,多少次他伏击在山谷时,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周围是青山环绕,心想着:这里就是葬身之地了,也好。

但有了美棠之后,他开始厌恶战争,渴望活着,盼望团圆。

「在遇到她以前我不怕死,不惧远行,也不曾忧虑悠长岁月,现在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思虑起将来。」

少年从此有了心事,有了软肋,也有了担当,他长大了。

02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赢了道理要输了感情。」

这句话平如说了一辈子,他也真就宠了美棠一辈子。

美棠爱看电影,总拉着平如一起去。

美棠近视,爱坐在前排,平如视力极好,坐后排的观影效果更佳。

但为了陪她,他也回回跟着坐在前排,久而久之也成了近视。

别人拿他打趣,他总开心地说:「我终于和美棠同步了。」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2)

平如手笨,美棠总叨叨他:饭烧得太烂!菜炒得太咸!抽斗也没关好!洗脸把水弄地上了!

儿女看不过去了,说美棠两句,平如立马站出来护短:「人家教育自己老公,跟你们有什么相干?」

你若笑话他,大男人不要面子的嘛?

他回:「 什么面子?没有!」

平如宠她,宠得不像话,但他却始终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3)

1948年8月,他们结婚了。

江西大旅社的豪华场子,200多位来宾,有头有脸,美棠披着洁白的婚纱,平如穿着时髦的卡其布军服,一对璧人。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4)

一切都很美好,但彼时时局动荡。

1949年,国民党撤去台湾,平如拒绝前往。

小夫妻俩虽家境不错,但耐不住乱世,更何况父母不年轻了。

他们去过贵州投奔亲戚,辗转又回到南昌,开过面店,亏了,卖过干辣椒,不挣钱,美棠总笑他,根本不像个生意人。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5)

1951年,平如在舅舅的介绍下,到上海一家大医院做会计,空余时间还在出版社兼职做编辑,每个月能拿到240元的工资。

那时候的人均收入只有几十元,平如一家可谓相当富有。

那是平如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美棠在家做着全职太太,儿女双全,一家人不必像从前那样奔波。

1958年9月28日,美好的日子戛然而止。

平如被拉去劳改,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为了不连累美棠,平如提出离婚,而美棠也在各种施压下,被要求与平如「划清界限」。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6)

那时候有无数夫妻都是这么被拆散的,但美棠不肯,她宁可忍受着别人的侮辱和臭骂,也要为平如守住他们的家。

这一分别,便是22年又2个月。

03

「如果不是母亲撑住,这个家早就散了,我们也不会有今天。」

多年之后,孩子们依然感怀母亲所做的一切。

在平如离开的那些年,美棠一个人扛起了家,五个孩子,一个老人,不容易。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7)

她做过勤杂工,做过月饼厂的女工,去纸厂打过杂,上海延安东路在建造自然博物馆时,她跑过去扛水泥,30多斤一袋,小心翼翼地背着,在斜坡上往往返返;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8)

家里偶尔有点儿荤菜,她总是让给孩子们吃,自己从来不下筷;

腰疼去看病,只买了一副两块钱的药,就再也没舍得买;

粮食紧缺时,平如因为缺乏营养全身浮肿,美棠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瓶鱼肝油给他寄去。

他们每个月都会写信,聊的尽是柴米油盐,美棠偶尔也会抱怨,但平如回信安抚一下,很快又会变好。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19)

这些信,平如当宝贝一样锁在木头箱子里,1000多封,一封都没有遗失。

二十二年里,他们就靠着这些信关怀着彼此,美棠写信用的那支钢笔,笔尖被磨得最后只剩两块铁皮。

每年春节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平如会有半个月的假期。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0)

他会把平日里攒下来的钱采购年货,鸡蛋、花生、孩子们的零食,每次都能带上100来斤,全靠扁担挑着。

火车转汽车,再转货车,徒步还得走上两三个小时,但平如的心是雀跃的。

一家人过个丰盛的年,平如吹着口琴,美棠唱着歌,这些快乐是分别的岁月里最美好的记忆和念想。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1)

1979年,平如终于等到了公正的对待,他回到了上海与家人团聚。

人生最好的20年,尽被蹉跎。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2)

这一年,他57岁,她54岁,满面尘霜,两鬓斑白。

孩子们都大了,出去工作了,孙女上幼儿园了,只留下老两口的相依相伴。

某个夏日的清晨,他们相挽着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后一起坐着剥毛豆。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3)

窗外的日头升起,小院子里逐渐燥热起来。

平如说,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04 杨绛先生曾写过一段话:

「我们一生坎坷,到了暮年,才有了一个安顿的居所,但是老病相催,我们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了。」

平如和美棠也没逃得过如此宿命。多年来积劳成疾,美棠得了肾病,还因此引发糖尿病和尿毒症。

她每天需要做腹透,平如跟着医生一步一步地学,后来干脆在家里自己建了一个腹膜透析室。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4)

平如每天5点多起床,帮美棠梳头洗脸,做早餐,测血糖,打胰岛素···

腹透的流程更是复杂,消毒,清洁,插管,引流,称重,倒腹水,每天四次。

他按照医生的嘱咐,为美棠制定了严格的饮食计划,一日三餐,亲力亲为。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5)

这一照顾就是四年多,平如没喊过一句累,反而浑身是劲:

「那时我很有精神,医生跟我说有人靠腹透活了20年,我觉得美棠也可以。」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6)

然而,美棠并没有好起来,她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记忆越来越糊了。

那时的平如觉得,他们的日子是用秒来计算的。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7)

美棠说想吃杏花楼的马蹄小蛋糕,80多岁的平如大晚上跑出去买,骑车来回40分钟,等买回来时,她却不记得这回事了。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8)

美棠总记得有一件黑底子红花的旗袍,但这件衣服根本就不存在,平如也由着她,说要去找裁缝做一件。

更有一次,美棠吵着要见孙女,可是孙女上班去了,无论平如怎么解释都没用,她吵着对平如说「一定是你把孙女藏起来了」!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29)

那是平如第一次绝望至极,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美棠却像看不见一样。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0)

儿女心疼父亲,责怪妈妈的不懂事,但平如始终对她悉心照料,未曾发过一次火。

美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但一旦有了正常的意识,她总是第一个关心平如,叮嘱儿女「你们要照顾好爸爸」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1)

2008年3月19日,美棠走了。

弥留之际,她看着平如,留下了最后一滴泪。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2)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3)

平如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体温逐渐变凉,最后变冷。

这一天距离他们结婚60周年,只差五个月,人生无常啊,平如是相信命的。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4)

2014年,平如回到老家江西,寻找他记忆中的陈家桥,这是他与美棠最初相遇的地方。

但世事变迁,陈家桥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唯有一棵柚子树依然茂盛。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5)

美棠年轻时曾在这棵树下拍过一张照,平如靠在树上,老泪纵横。

纵使翻山越岭,他也找不回他的美棠了。

05

在《平如美棠》的扉页上,平如写道:

「同生死,共患难,以沫相濡,天若有情天亦老;三载隔幽冥,绝音问,愁肠寸断,相思始觉海非深。」

她走了,但他的一切依然与她有关。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6)

他一笔一笔描绘着她的样子;

90岁那年,他学会了弹钢琴,弹的都是她爱的曲子;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7)

每次经过上海博物馆,他都会去台阶上坐一坐,这个台阶里面有着美棠曾经背过的水泥。

在书的最后一页,平如画了一张炫丽无比的画,他们在漫天的彩霞里,手拉手看着远方。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8)

2020年4月4日,平如在上海去世,享年99岁。

木心先生曾说:「爱情是一种天才行为,早已失传。」

平如美棠之后,我再没见过如此纯粹的爱情。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39)

爱是什么?

爱是不离不弃,爱是永不止息。

爱是一场双向奔赴,千千万万遍,只为你。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40)

病榻上短暂清醒的美棠,不忘提醒平如“不要乱吃东西”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任时代动荡,

都无法剥离互相依偎的两颗心。

注:图文来自网络,仅为交流分享,侵删。

美术史知识大全艺术内容推广计划 :

如果你是艺术家?

欢迎通过图文让美术史君的粉丝们认识你!

如果你是艺术爱好者

欢迎分享你的艺术趣闻与观点、见解!

如果你是艺术机构

欢迎分享你们的展讯和推荐的艺术家!

爱情绝非人生存的常态(谈一场永不塌房的爱情吗)(41)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