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首先创造了上帝)
人类首先创造了上帝,然后才让上帝创造了人类。
人类创造上帝的目的是创造人类,因为人类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上帝的诞生并非仅仅是为了创造人类,还为了控制人类,为了让一小部分人控制一大部分人。
上帝掌控着大部分人,而上帝却是由少部分人掌控的,所以本质上还是一部分人掌控着另一部分人。
掌控上帝的人在名义上给予了大部分人平等和自由,但在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没能获得平等和自由。
上帝无法给予人类平等与自由,只能给予人类死亡。
人类一直都在争取各种平等而不可得,但对于唯一能够得到的平等却没有人想要,这种平等便是死亡。
如果死亡是最终的自由的话,也和死亡赋予的平等一样是人类唯一能够得到的自由,但这种自由却少有人想要。
死亡是唯一能够实现永恒的自由和平等,但这种永恒对于渴望永恒的人类来说却毫无意义。
对于人类来说,唯有活着能够得到的永恒才是真正的永恒,但人类既不能永恒地活着,也不可能拥有永恒。
没有什么是能够和适合长期维持不变的,就像人一旦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必然会感到不适,人类社会也无法长期维持不变。
时过境迁,好的会变成不好的,不好的也可能变成好的。
在社会的不同阶段,矛盾与冲突不必然是一件坏的事情,和谐也不必然是一件好的事情。
无论是矛盾与冲突还是和谐都无法长期维持,因为人性思变,社会亦会随之而变。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是人类能够永久拥有的,很多事物都会偶尔离开人类,偶尔又回到人类身边。
人类能够永久地拥有死亡,但这种拥有也无所谓拥有了。
矛盾与冲突是人类想要消除却不能消除的,但矛盾和冲突或许便是人类进步的推动力。
人人都渴望和谐的社会,但和谐的社会很可能让人类失去生气。
矛盾和冲突的不可消除与和谐的不可获得也许是一件合理的事情,因为人类既不能失去矛盾和冲突带来的推动力,也不能失去对和谐的向往和憧憬。
所有人类求而不得的美好在得到之后就不再美好,所有人类拒绝的丑恶在被摒弃之后也就不再那么丑恶。
矛盾和冲突的确能赋予人类一种生气,而对和谐的向往也能指引人类前进的方向。
人类在作为一种生命的基础上想要变得不凡,对于人类自身来说的确是做到了,因为人类觉得所创造的文明足以睥睨众生。
对大多数人类个体而言,他们也想变得不凡,想变得相比于众多同类不凡,但他们没能做到,于是只能在万物众生中自命不凡。
人类在自命不凡的时候是极其傲慢的,他们自诩为万物的尺度。
他总是倾向于贬低人类,他实在没发现人类相对于这个宇宙到底不凡在哪里,也没有觉得人类相比于其他生命有何高贵之处。
在读了诸多历史类书籍之后,他并没有对人类创造的辉煌的文明感到多么骄傲。
相反地,他在历史中只看到了谋杀、屠杀和各种杀戮,只看到了杀人放火、奸淫掳掠。
文明的人类,只是一个不吃人而杀人的物种。
大多数人都在自命不凡的傲慢和不甘于平凡的无奈中度过了一生,他们没能像一个最基本的生命一样过完平凡的一生。
人类为自己赋予了不凡的天命,使得他们不愿像一个平凡的生命一样过完平凡的一生。
人类的痛苦或许便是源于与生俱来的不凡,而又因为这种不凡的不可捉摸而自命不凡。
然而这种自命不凡的痛苦正是人类进步的源泉,因为痛苦是思考的诱因,何况是这种因不凡而产生的痛苦,就更能促使人思考了。
他曾经怀疑过自己是否是个反人类者,因为他总是不断地贬低人类。
他很清楚自己并非一个反人类者,他只是十分警惕人类的傲慢。
他总是注视着人类丑恶的一面,与文明相悖的一面,也或许人类的丑恶本就是其文明不可或缺的一面。
他知道那些丑恶本就源自人性,所以他很清楚人性的不可靠之处。
在他不断贬低人类的思想和言语中,实则包含了对人类的期望。
他希望人类成为一个真正文明的物种,所以他总是关注那些人类做出的违背文明的事情。
人类的傲慢时常造成巨大的灾难,但人类总是无数次重复上演这种灾难。
人类需要批判,文明需要批判。
当鲁迅先生在使用文字对中国人进行批判的时候,也应当是满含着一颗爱国之心,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国家和国人给他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无论是国人还是全人类,都需要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深刻批判。
当人类变得麻木的时候,总需要有人将其骂醒。
只要有人还盯着人类的丑恶,人类文明就还有希望。
人类的丑恶或许终将永恒存在,也应当被永恒地警惕。
人类最应该警惕的应当是有可能的自我毁灭,因为人类拥有文明的智能。
动物无法自我毁灭,因为他们不具备文明的智能。
赞美人类文明的言语不计其数,诋毁人类文明的言语也有不少。
人类需要自我诋毁和自我贬低,才不至于飘飘然而不知所以。
他很清楚自己的言语本就无足轻重,而且有些言语在现实中说出口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没有骂醒人类的傲慢的力量,他也没有骂人类,他只是在贬低人类的过程中对人类的傲慢加以警惕。
他的批判也不算深刻,甚至带着一种主观的情绪和偏见,但他的确是希望人类变得更好,而非自取灭亡。
他不愿引发矛盾与冲突,但现实世界的矛盾与冲突无可避免。
还好他可以用文字来胡言乱语,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听,在纸上写给自己看看。
一切的矛盾与冲突都就给自己,尽量不给现实世界增添矛盾和冲突。
人们可以短暂地掌控道德,但永远不能代表道德;人们可以短暂地掌控正义,但永远不能代表正义。
在一个时代能代表道德和正义的事情,在另一个时代或许就不再能代表道德和正义。
人类对于道德和正义的认知从来都在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变迁而改变,所以没有人可以永远代表道德和正义。
强权可以在一时掌控道德和正义,但不能真正代表道德和正义,最终都会被强者所带领的觉醒的和不甘于被压迫的群众所推翻。
一个人可以被描述,但就是不可以被定义,道德和正义也是如此。
人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此时此刻的人再也不完全是彼时彼刻的人,道德和正义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的人可以被描述,但此时此刻的描述却不能准确地定义一个人,道德和正义也是如此。
没有什么描述可以完全定义一个人,人可以被描述是因为此时此刻的人是真实存在的,道德和正义也是如此。
道德和正义对于人类来说是客观真实的,但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强权可以短暂地掌控道德和正义,却不能永久地使人信服。
强权终究不是强者,因为强者绝不会背离弱者。
强者会带领弱者摧毁强权,强者能够将弱者与自身的利益合二为一,更能将自己的理想变成弱者的追求。
强者能够顺应弱者所希望的道德和正义,而强权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给弱者制定虚假的道德和正义。
强权掌控道德和正义的想法终究会成为一种虚妄,他们不明白道德和正义既不能被定义,也不能被长久地掌控。
世界上有很多事物都只能随着人类的想法而微调,却不能让人类随心所欲地改变。
人类只能顺着宇宙的意志而行事,即便宇宙或许没有意志,人类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地违背宇宙法则而行事。
道德和正义是人类创造的东西,却不是人类所能够永久掌控的东西。
人类由宇宙所创造,所以道德和正义也受宇宙法则所影响。
人类不能掌控宇宙法则,也自然不能掌控道德和正义。
道德和正义对于人类的意义也在于其客观存在而又不为任何人所掌控。
人类需要某些不能被掌控的东西所制约,才不会傲慢地自取灭亡。
道德和正义是人类无法定义也无法掌控的事物,所以人类才不会在自以为是的道德和正义的桎梏下自取灭亡。
一个人看待事物不可能做到绝对的理性,总不免会有些主观的偏见。
当一个人将客观的知识通过学习而内化于心的时候,并不意味着掌控了客观的认识事物的方法,只是将客观的知识内化于心而构建了自己的主观世界。
在客观知识不断内化于心的过程中,个人的主观世界也就不断地走向客观,但不可能变得和客观世界一模一样。
一个人的独一无二之处就在于其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终究有所不同。
人可以通过学习不断向客观世界靠拢,但两者之间终究会有距离。
人不是理性的动物,而是追逐理性的动物。
人类永远无法避免感性的偏见,只能在追逐理性的过程中竭力消除偏见。
同样一本书,不同的人会读出不一样的感受。
人类在偏见和理性,主观与客观的交融中展现出多样性,所以对同样的事物也就会得出不同的认识。
古人相信天地之间自有一种“理”,可以成为人生最大的智慧,于是倾尽全力去探寻这一种“理”。
在追寻“理”的过程中,人们获得了自然的智慧,也将客观世界纳入了主观世界之中。
然而大多数人都没能感受到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的交融,依然不懈地向客观世界追求和索取,却忽视了内心的生长和成熟。
人的成长的确需要客观世界中的外物的辅助,但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便需要反求诸己。
客观世界的“理”是无穷无尽的,没有人能全部获取,一味地向外求取反而会造成内心的匮乏和疑惑。
当内心中的主观世界成长到一定程度之时,便具备了与客观世界相匹配的完整性。
在足够与客观世界相匹配的内心中,已然可以发现专属于自己的和天地相匹配的“理”。
人一旦达到了能够发现“心即理”的境界之时,其内心的主观世界必然已经足够成熟,也能够明白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可以协调和统一。
当主观世界与客观世界协调和统一之时,也便能够悟到“知行合一”的真谛。
“知行合一”是人与天地的交融和统一,是对“心即理”最好的阐释。
一个人在一生中难免要被另一些人所厌恶。
对于被厌恶这件事情来说,或许并非是因为值得被厌恶而被厌恶,而是因为其存在本身而被厌恶。
有时候被他人厌恶并非是因为做了值得被厌恶的事情,而是因为对他人来说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人类是一种社会性动物,无法仅仅代表自己存活在这个世上。
一个人出生在某个群体中就不得不继承某些社会关系,也不得不继承某些前人遗留下来的恩怨或仇恨。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厌恶或许并非是因为其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继承了前人的恩怨或仇恨。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爱和恨总是有理由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产生的。
人们就是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心生好感或心生厌恶,更会因为内在或外在的对立而引发矛盾与冲突。
当两个对立群体中的个体相遇时,他们本无冤无仇,却立时互相厌恶。
一个人生在另一个人的对立群体之中,这本无任何过错,但对于另一个人来说这就是一种足以被厌恶的原罪。
有些仇恨本就是生而就有的,前人的仇恨不得不由后人来继承。
让后人去承受前人的仇恨不得不说一件悲哀的事情,但有些仇恨在如今这个社会阶段的确不得不承受,比如国仇家恨,绝不可遗忘。
国仇家恨甚至于国耻都是不能遗忘的事情, 但后人应当继承的是不可改变的历史事实,而非不可断绝的深重仇恨。
国仇家恨和国耻的存在的作用应当是给后人以警醒的作用,而非成为引起矛盾和冲突的源泉。
人们应当以国仇家恨作为前进的动力,而非作为继续仇视的理由。
前人的仇恨应当时刻警醒后人,历史不容篡改,合作与发展也应当建立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之上。
仇恨不可避免地会存在,但切不可让仇恨继续造成更大的伤害。
国耻不可忘,仇恨须理智。
人们在仇恨中往往是毫无理智可言的,但对于国仇家恨更应当存一分理智在心中。
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前提下,相互合作,相互发展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总有些人不够理智,他们将自己的主观情绪代入到国仇家恨之中,成为了相互合作与发展的不稳定因素。
群众是一群渴望作为的群体,他们完全可以凭着一腔热血指点江山,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顾虑。
但对于政府来说,要有所作为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
政府不仅要对自己的作为负责,还要对作为引发的后果对群众负责,所以政府时常在两难的情况下寸步难行。
政府时常被群众指责不作为,而群众却很难体会到政府的艰难之处。
作为需要胆识和策略,倘若缺乏作为的条件,即便是不作为也比乱作为要妥当。
2020.5.20
(未完待续)
节选自拙作《胡乱》 胡言乱语(三十二)
周六文章更新,章节之间关联不大,可独立阅读。
长大以后,即便是满天的星光也没能让他再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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