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澳大利亚人怎么变成了冷血杀手)

新西兰“黑色星期五”血腥枪击留下的恐怖氛围仍在弥漫目前,遇难人数上升至50人,另有50人受伤16日,28岁的澳大利亚籍枪手布伦顿·哈里森·塔兰特出庭受审,被控犯有谋杀罪其他三名被捕嫌犯被认为未参与枪击新西兰政府还称18日将讨论修改枪支法加强控枪,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一个普通澳大利亚人怎么变成了冷血杀手)

新西兰“黑色星期五”血腥枪击留下的恐怖氛围仍在弥漫。目前,遇难人数上升至50人,另有50人受伤。16日,28岁的澳大利亚籍枪手布伦顿·哈里森·塔兰特出庭受审,被控犯有谋杀罪。其他三名被捕嫌犯被认为未参与枪击。新西兰政府还称18日将讨论修改枪支法加强控枪。

在震惊、悲伤、痛苦交织的纷繁情绪中,人们开始反思:在澳大利亚一个宁静小镇长大,曾当过孩子们的健身教练,曾背起行囊周游世界,这个自称“普通澳大利亚人”的塔兰特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一个冷血杀手?

“和其他人一样正常”

“我是一个普通的澳大利亚白人”,这是塔兰特在宣言中的自述。

“让我们开始派对吧”,这是塔兰特冲进清真寺屠杀前的兴奋叫嚣。

普通人开杀戮“派对”?很难把两者扯上关系,但事实就是超出平凡的想象力。

一篇70多页的反穆斯林反移民宣言,一段“恐怖17分钟”的枪击直播视频,还有其他浮出水面的碎片信息,逐渐拼出这个不到30岁的澳大利亚年轻男子的面目和心路。

“我出生在澳大利亚一个低收入的工人阶级家庭。”“我上学时没受过多少教育,成绩勉强及格。”塔兰特在宣言中写道。

他说,高中毕业后没有上大学,直接就去工作了。“我对读书没兴趣,对大学教授的课程没兴趣,所以没去念大学”。

塔兰特在澳大利亚内陆城市格拉夫顿郊区一所不起眼的房子里长大。格拉夫顿位于新南威尔士州北部克拉伦斯河畔,距离悉尼以北约500公里,是一个宁静的乡村小镇,以伐木业闻名,人口约两万。镇上的居民关系密切,互相都很熟悉。

“这座城市很保守,没有清真寺,也没有大量的穆斯林人口。”格拉夫顿市议员格雷格·克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来自格拉夫顿的人会对穆斯林抱有敌意。”“除了令人震惊之外,这实在很奇怪。”

克兰议员的震惊和奇怪几乎是塔兰特老家的人听闻袭击后的第一反应。那些看着塔兰特长大的乡亲们说,他们感到非常震惊,因为塔兰特看上去是一个“相对正常”的人。

从零犯罪记录看,塔兰特确实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他在新西兰、澳大利亚都没有“前科”,也没有上情报部门的安全“黑名单”。

澳大利亚广播公司记者詹妮弗·赫胥黎比塔兰特早六年就读格拉夫顿高中。“我采访了他的一些同学,他们回忆说他在班上有点像小丑。”赫胥黎说,“但学校工作人员却记得,他是一个有点捣蛋的学生,有时对同学很残忍。”

虽然对塔兰特有一些不愉快记忆,但是学校的老师们依然表示,很难相信曾经的学生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悉尼先驱晨报》采访了塔兰特的前雇主特雷西·格雷。高中毕业后,塔兰特在格雷开的一家“大河壁球健身中心”当私人教练,为孩子们免费提供运动项目训练。

在格雷的印象中,塔兰特“和其他人一样正常”,从未发现他有任何极端主义倾向或疯狂行为。

格雷回忆说,塔兰特对自我训练非常投入。“我是个意志力超强的怪物。我只需要一个目标或对象,然后去努力就行。”2011年,塔兰特在社交媒体上发了这样一个帖子。一年前,他的父亲去世。

据格拉夫顿的一份讣告显示,塔兰特的父亲罗德尼·塔兰特于2010年4月死于癌症,享年49岁。他的父亲被描述为一个“专注于家庭的男人”和“竞技运动员”。讣告还称,父母在塔兰特很小的时候就分居了。

让思想逆转的旅行

格雷说,塔兰特在2012年初离开格拉夫顿。之后,塔兰特开启了环游世界之旅。路透社说,世界之旅把塔兰特带入“黑暗”。

塔兰特说这些经历是非常积极的。“这个世界各种文化(的人们)用温暖和同情迎接我,我非常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几乎每一刻。” 然而,他又说,2017年的西欧之行,让他形成了自己的种族主义观点,他对移民的态度也发生“戏剧性转变”。

塔兰特表示,自己做过加密货币交易,因为这有利可图。2017年,他用做加密货币交易赚来的钱,去法国、葡萄牙、瑞典等国旅行。他说,那年在斯德哥尔摩发生的卡车袭击事件中,一个11岁小女孩不幸遇难,这令他极度震惊,也是让他改变看法的第一件事。“阿克尔隆德下课后正要去见她的母亲,结果却被一名信仰伊斯兰教的攻击者杀害。”他宣称“再也不能对暴力置之不理”,这次枪击也是为小女孩复仇。

他还写道,在观察2017年法国大选时,更是加剧了他的愤怒。他“炮轰”那些涌入法国的移民,他说移民蜂拥而入以致“法国人自己成了少数派”。

枪击发生后,一些国家也翻查了记录,发现在2016年至2018年的三年里,塔兰特除了走访西欧,还有另一段不同寻常的旅程。他前往巴尔干半岛诸国、土耳其,朝鲜和巴基斯坦可能也在行程单上。

2016年在巴尔干一带,塔兰特走访了塞尔维亚、黑山、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克罗地亚,并在几处历史遗址停留。塔兰特的行迹显示了他对奥斯曼帝国在欧洲的遗迹很痴迷,他显然还研究了基督徒和奥斯曼帝国之间的战争。

2018年11月,他又故地重游,游览了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的古迹。

保加利亚外长说,现在的人对巴尔干半岛历史都知之甚少,但是塔兰特对巴尔干半岛历史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

在对枪击事件的现场直播中,可以听到车载扬声器中传出一首塞尔维亚民族主义歌曲的旋律,那时,塔兰特正在开车前往清真寺的路上。这是1992年至1995年波黑战争时期的歌曲。歌词中有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对波斯尼亚克族和波斯尼亚穆斯林常用的贬称。

塔兰特的步枪上也有塞尔维亚和黑山的传奇人物的名字,他们曾与统治巴尔干半岛长达500年的奥斯曼帝国的穆斯林进行过斗争。

2016年,塔兰特还两次访问土耳其,并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在塔兰特的宣言中,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是其攻击的主要目标,此外,还有德国总理默克尔和伦敦市长萨迪克·汗。

澳大利亚媒体刊登的照片显示,塔兰克还疑似去了朝鲜,并在三池渊大纪念碑前摆姿势留影。此外,塔兰特似乎还去了巴基斯坦旅游。据《纽约时报》报道,巴基斯坦一家酒店的老板说他和一群背包客住了几晚。另一家酒店老板说,塔兰特曾在2018年10月在他酒店住过。他说,塔兰特在入住期间表现得很正常,也很有礼貌。据《悉尼先驱晨报》报道,塔兰特的脸书(Facebook)页面显示,2018年有一篇发自巴基斯坦的帖子,称巴基斯坦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充满了世界上最认真、最善良、最好客的人”。

尽管塔兰特的旅行细节尚不清楚,但一些国家的有关部门表示,他们正在调查他的行踪,以及他可能与当地居民有过的任何接触。警方表示,塔兰特在过去四年里几乎没有在澳大利亚待过。

塔兰特在宣言中还透露,他用了长达两年的时间来策划这场袭击,并在三个月前做出在克赖斯特彻奇市发动袭击的决定。他称新西兰并不是“最初选择”,但是新西兰的多元化环境跟西方国家都差不多,他要通过袭击报复那些“入侵者”。新西兰政府证实,在袭击发生几分钟前收到塔兰特写的宣言。

与国际环境变化相关

从枪手的言行来看,有分析认为,这是西方社会“仇穆”心理、“伊斯兰恐惧症”的爆发。

对此,华东师范大学新西兰研究中心主任陈弘认为,新西兰枪击事件虽然发生在清真寺,但是并非单纯针对穆斯林,或者说是宗教因素所致,而是西方根深蒂固的白人至上文化、种族主义、排外思想的沉渣泛起。澳大利亚在历史上就实行过“白澳政策”,强调“白人的澳洲”。新西兰虽然没有“白新政策”的说法,但是实际上也一脉相承。如今,虽然澳新的国家政策、主流思想都推行多元文化,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外来移民、难民进入澳大利亚、新西兰,当地一些白人、尤其是具有种族思想的白人会认为,这些“外来户”挤占了他们的生活空间,导致他们经济和社会地位下降,由此产生极度不平衡的心理,因此非常排斥和敌视移民或难民。

反恐问题专家、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李伟指出,新西兰的致命屠杀性枪击事件,与近年来国际大环境的深刻变化密切相关。单边主义、民粹主义、排外思潮、反移民难民倾向等等极大刺激了西方国家极右势力的发展壮大。放眼美国、欧洲,极右势力不仅向政坛进军,还在社会上发动恐怖暴力袭击。比如英国极右分子驾车冲撞清真寺刚做完礼拜的穆斯林民众、美国夏洛茨维尔的极右势力举行示威游行。而政府推行的政策也在推波助澜,给原本就扎根西方的白人极右势力再添一把火。比如特朗普政府的修建隔离墙、移民政策。

警惕极右恐怖主义

新西兰恐怖枪击事件发生后,新西兰总理、澳大利亚总理、英国首相等西方多国领导人反应强烈,尤其对白人至上主义的言论和意识形态予以明确谴责。相比之下,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表态却显得不痛不痒,含糊其辞,招来美国媒体的批评。他虽然也谴责暴力袭击,并对遇难者致以慰问,但是却淡化这起杀戮事件中的极右白人的民族主义威胁,认为事件并未显示白人至上运动有抬头之势,而是应该归咎于一小撮“问题非常严重”的人。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评论道,特朗普未能进一步指出,死于克赖斯特彻奇枪击事件的是穆斯林礼拜者,这意味着一种双重标准。去年,在匹兹堡一座犹太寺庙遭袭后,特朗普指认袭击存在“反犹”动机。2017年5月,埃及28名科普特基督徒死于自杀式爆炸,特朗普谴责这是“对基督徒的残忍屠杀”。“当一名穆斯林极端分子实施袭击,并且穆斯林不是受害者时,特朗普往往会迅速介入,或者利用这种袭击为他的政治论点做辩护。” CNN称,特朗普的言论是否给白人至上主义者“撑腰”受到广泛质疑。

英国《卫报》指出,当人们在思考恐怖主义时,注意力可能都集中在极端组织“伊斯兰国”身上,但克赖斯特彻奇事件已把关注点转向极右翼恐怖主义现象,并敲响警钟。该报称,极右翼曾经是一群松散无序的“独行者”,现在再也不是,而是走向日益有组织的、半结构化的网络。一群愤怒的人被聚集起来,围绕一种超越国家的排外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的重点是实施恐怖行为,针对在他们看来已经被蹂躏的社会作出反击。“模式已经改变,未来不能再忽视。”

李伟表示,当前,国际恐怖主义存在两个面向。

一个是打着伊斯兰教旗号进行的恐怖主义活动,这已经为国际社会所熟知。

另一个是打着极右的白人至上种族主义旗号从事的恐怖活动。这个并未引起足够重视。而且,白人极右的恐怖主义并非新生事物,历史上,美国3K党、欧洲黑手党、欧洲新纳粹“光头党”等早已臭名昭著,这些组织都从事过极端的种族主义暴力活动,甚至有的现在还在兴风作浪。

但是,目前西方国家反恐“专打”前一个“恐怖主义”,为此出台了包括立法在内的很多措施。但是,对于后一个“恐怖主义”,应对措施并不多,形成安全漏洞。这也是新西兰此次遭遇严重恐袭的一大原因。未来,在西方国家,极右势力会逐步对国家和社会安全构成极大威胁。“这次发生在新西兰,下一次可能会发生在其他西方国家。”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栏目主编:杨立群 文字编辑:杨立群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图片编辑:徐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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