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剧巴尔扎克的风格(人间喜剧与巴尔扎克的思想)
巴尔扎克有着一套自己的小说美学。他认为世界是一个统一体,存在多样性,各方面彼此相连。因此,他要求反映整个时代。他认为艺术的任务在于再现自然,但生活素材需要加工,应把观念纳入形象,要揭露社会黑暗和人的头脑中的卑劣思想;艺术必须创造典型,抓住人物的“情欲”即个性,通过众多的典型反映整个社会面貌;他看到环境对人物能起决定性影响,主张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他不仅是个缜密的观察家,而且是一个热烈的幻想家,他认为自己有第二视觉,即想象力;他也十分注意滑稽丑怪的人物和社会现象。从这样的美学思想出发,他塑造出各色各样的典型,而且同一类型避免雷同。例如吝啬鬼形象,高布赛克、葛朗台、柯内留斯、赛夏、 奥松、拉博德雷等都各有特点,野心家中的拉斯蒂涅、玛赛、伏脱冷各有特征。
为了将自己的所有作品联结成一个整体,他创造了人物再现手法,即在不同作品中描写同一个人物的各个发展阶段,将自己的作品组成一个小社会,互相勾连。
1841年,巴尔扎克给自己的一大套作品最后定名为《人间喜剧》,分为《风俗研究》《哲理研究》和《分析研究》三大部分。《风俗研究》又分为《私人生活场景》《巴黎生活场景》《外省生活场景》《政治生活场景》《军旅生活场景》和《乡村生活场景》,共有约90部小说。巴尔扎克宣称:“法国社会将要做历史学家,我只能当它的书记。”他要描写“构成这个社会通史”的全部风俗,而这部风俗史正是“许多历史学家忘记了写的那部历史”。他要把全部作品联结起来组成一部“包罗万象的社会史”。
恩格斯精辟地论述过《人间喜剧》的深刻意义。他认为,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里给我们提供了一部法国‘社会’, 特别是巴黎‘上流社会’的卓越的现实主义历史”,又说:“他汇集了法国社会的全部历史。”
首先,《人间喜剧》描写了从大革命到七月王朝半个多世纪的法国社会的变迁,集中表现了资产阶级取代贵族的罪恶发家史,即“用编年史的方式几乎逐年地把上升的资产阶级在1816年一1848 年这一时期对贵族社会日甚一日的冲击描写出来”。巴尔扎克看到,在大革命和拿破仑时期发了横财的大资产阶级,复辟时期经济实力不但没有削弱,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增长财富。如《老姑娘》描写外省阿朗松地区资产阶级头面人物杜布斯吉埃战胜旧贵族,娶了当地最有钱的老处女,完全控制了这个城市。《图尔的本堂神父》中,依附贵族的比罗图神父被与资产阶级有密切关系的特鲁贝神父赶出了图尔城。《公务员》描写金融资产阶级能左右高级官员的任命,政权已落人他们的手中。复辟时期外省的葛朗台们、巴黎的纽沁根们、高布赛克们、农村的里谷们主宰一切,七月王朝时期他们更是大发横财。《人间喜剧》鲜明地再现了资产阶级上升发展,逐渐代替贵族阶级的整个过程。
其次,《人间喜剧》反映了贵族阶级的没落衰亡史,描写了“这个在他看来是模范社会的最后残余怎样在庸俗的、满身铜臭的暴发户的逼攻下逐渐屈服,或者被这种暴发户所肢解”。《幽谷百合》描写莫尔索夫伯爵夫人即使想改革土地管理和租佃制度,也难以挽救贵族的没落命运。《古物陈列室》中的埃斯格里荣侯爵和《老姑娘》中的瓦鲁亚骑士在婚姻问题上都败在资产者手下。明智的贵族则与资产者联姻,《苏镇舞会》 中的德·封丹纳伯爵就是这样的“识时务”者。在《人间喜剧》中,贵族阶级的败落衰亡和被资产阶级融化的社会现象,得到了真实的、生动的反映。
第三,《人间喜剧》描写了争夺金钱的一幕幕惨剧。《高布赛克》写到母亲为了剥夺女儿的财产,烧毁丈夫的遗嘱。《夏倍上校》中,妻子为了吞没丈夫的财产,企图把他关进监狱。《长寿药水》描写儿子为了夺得家产,不惜杀死父亲。《改邪归正的梅莫特》 叙述将灵魂卖给魔鬼以获得无限权力。《禁治产》的埃斯巴侯爵要把家产归还新教徒的后代,他的妻子宣布他是白痴,诉诸法律。《幻灭》描写金钱操纵报纸,父与子只有金钱关系,彼此好像互不相识的买卖人或激烈争夺的对手。在以几十部作品描绘这部金钱统治一切的社会风俗史时,巴尔扎克一再声称:“小说家自以为虚构出来的丑史秽行,都在这事实之下。”
第四,《人间喜剧》深刻反映了当时的经济状况,同时表达了对共和党人的赞赏和对下层人民的关注。
巴尔扎克的思想虽然复杂,但他主要是一个唯物论者。他是个自由贸易的鼓吹者,重视经济问题。他幻想建立君主立宪制,不是地道的正统主义者。他鼓吹宗教是出于改良主义的立场,他深谙宗教可以作为统治阶级的工具,幻想以宗教来克服社会弊端。他的思想反映了当时汪洋大海似的农民和小资产阶级的要求和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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