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有什么东西可以搞怪（扒一扒科学史上那些又坑爹又污的事儿）

参考戈斯登（Roger Gosden）的《欺骗时间——科学、性与衰老》和萨根的《魔鬼出没的世界》写成。参考资料懒得列了。

严肃科学家与蛋蛋传奇

成对存在产生精子的器官，是个奇特的东西。无论人还是牲畜，失去它之后，生活都会大为不同（因为果壳的敏感词制度，所以下面用X丸来指代它）。维多利亚时代的欧洲人，和今天的个别中国人群体一样，认为撸管是对健康有害的事，不一样的是，他们认为没有性生活的独身男子，体力和智力都会提高。米青液里一定含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法国医学专家布朗-塞加尔（Brown-Séquard）由此想到，睾丸这东西，里面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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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年轻的狗和豚鼠X丸用研钵捣碎，加上水，然后给自己注射，他欣喜地感到，自己变年轻了。精神和体力大有长进，性生活更和谐，甚至尿频的状态也改善了。顺便一提，他认为短暂身寸米青高潮，也可以产生这种有益健康的东西（说好的不宜撸管呢？）。

1889年，他在巴黎宣布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虽然被人揶揄，说他应该用乌龟的X丸，不但活得长，而且狗总是有点不靠谱，被它传染了，浑身长毛怎么办？但这个发现，实际上让许多人欢欣鼓舞。人对“长生不老”，永远有着巨大的狂热，布朗-塞加尔立即声名大噪。1890年，已经有1200名内科医生使用了X丸做成的“不死药”。这种药很快传遍欧洲、俄国和美国。热情的医生写道“跛足者扔掉手杖与拐杖，聋者与盲者恢复了他们的感觉”，从梅毒到癌症，X丸制剂好像对什么病都有疗效。

然而，飘风不终朝，就在19世纪的九十年代，不死药的狂热很快就过去了，人们发现它根本没有疗效。指责布朗-塞加尔是不公平的，虽然他始终相信“不死药”的疗效，但他也发现，许多根本不懂得他的实验道理的骗子，打着他的旗号。他很有正义感地，为医生大量提供免费的X丸制剂（上面都打着“法兰西学院医学实验室”的标签），和那些卖大力丸的竞争。

以当时的标准，布朗-塞加尔的观点是相当超前的。他认为X丸里必定含有特殊的物质，能使身体产生持久的变化，而且还想到，这个东西不是蛋白质、脂肪之类的营养素（毕竟它不是乳腺）。这是个很聪明的想法。他寻找的东西确实存在，而且在今天可谓鼎鼎大名——激素。当然，激素不能返老还童，布朗-塞加尔的提取物，也不可能有激素的效果，性激素根本不溶于水，他（以及许多用了他的药的人）返老还童的感觉，更可能是安慰剂效应，或者抑郁症好转的结果。

如果他认为，X丸里的神秘物质，效果不是返老还童，而是让男人长胡子，那么布朗-塞加尔也许一直会被奉为伟大的科学家，当然，他也不可能那么出名了。

云雨巫山原是……外星人？

这是著名科普作家萨根的《魔鬼出没的世界》里面的一段描述。

各种仪器和机器探测你的身体，尤其是性器官。如果你是男人，他们可能从你身上采集精液样本。如果你是女人，他们可能从你身上取走卵子或胎儿，或在你体内注入精液，也可能强迫你与其性交……那些一半是人，一半是这种生物的杂种婴儿或胎儿的东西在你的身后盯着你。……最后，这些面色阴暗的灰色使者将你护送出飞船，像流水一样渗流、穿过墙壁，进入房间，将你放到床上。当你能够活动和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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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瘆人的故事，在美国一度流行到炙手可热。1996年的一次调查，采访了6000名声称被外星人绑架的人，它认为，2%的美国人曾被外星人绑架（其他国家都干嘛去了？）。许多外星人绑架的案例都涉及性。比如外星人采集人类的性细胞，人类生育外星人的小孩，外星人在人类的外生殖器里放发报器。有人提供了“发报器”给麻省理工学院和麻省总医院（科学家也够闲的）检查，结果那不过是“发炎部位身体分泌的胶原质加上来自他的衬裤的棉花纤维”。

被外星人绑架，然后发生和性有关的事，这种幻想可能来自一种常见的生理现象，睡眠性麻痹，或称睡眠瘫痪症，也就是俗称的“鬼压床”。半睡半醒的情况下，感到全身不能动，有重物压在胸上，看到怪物等幻觉。有时，睡眠性麻痹中的幻觉，也涉及性的成分。另外一个可能的来源，童年时遭到性虐待，把施暴者想象成外星人，会让受害者感到好一些，因为很多对儿童的性骚扰，是儿童熟悉的亲属所作出的。

“梦”一直与鬼怪和性的传说联系起来。mare在古英语里指梦魇鬼——会在梦里引诱人的魔鬼，男魔称incubi，女魔称succubi，都会引诱异性的人类。类似的词还有nightmare，坐在人胸口上，让人做噩梦的魔鬼（注意它与睡眠性麻痹症状的相似之处！）。“高唐神女”和“警幻仙姑”可算是中国式的梦魇鬼，《聊斋》中有“咬鬼”，讲老翁被女鬼压身，咬她的颧骨，才得以逃脱，情节里有很强的性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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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精灵们的稳婆；她的身体只有郡吏手指上一颗玛瑙那么大；几匹蚂蚁大小的细马替她拖着车子……经过娘儿们的嘴唇，她们就会在梦里跟人家接吻……就是这个婆子在人家女孩子们仰面睡觉的时候，压在她们的身上，教会她们怎样养儿子；……

《罗密欧与朱丽叶》

“外星人绑架”可以说是梦魇鬼传说的现代形式。十三世纪，天主教徒圣·波拿文都拉（St. Bonaventure）在《论三位一体》中提到，梦魇鬼可以先变成女性，从男人那里采取精液，然后变成男性，将精液送给女人——这就和外星人传说很相似了。

人是很主观的地位。不同的时期，我们都在为特别奇异的感受，或者特别沉重的创伤，寻找玄妙的解释。相信鬼神的时代，睡眠性麻痹被归于好色的鬼神，科幻电影和小说流行的时代，我们就把这些幻觉称为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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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年，英国一个少女自称被六七个“小精灵”（fairy）袭击，“小精灵”形如矮小的男人，会与人发生性关系，有时会用自己的孩子，偷换人的孩子，称为“调换儿”（changeling）。这显然是梦魇鬼的一种变体。如果她生在现代，她会不会声称袭击自己的是“ET”或者“三体人”呢？

独头蒜不一定够辣，以及山羊的另一个用处

二十世纪初，随着手术和消毒技术的发展，医学界对外科手术怀着空前的信心，（又一次）人们把注意力投到了某些器官上。对于“不死药”的兴趣，并没有因为布朗-塞加尔失败而告退。奥地利的生理学教授斯泰纳赫（Eugen Steinach）想，如果把输精管切断，精子就会减少，X丸里让人年轻、有活力的物质产量就会增大。于是，结扎手术迅速流行起来，斯泰纳赫得意洋洋地想，将来，结扎输精管会变得像种牛痘一样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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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希望于X丸里存在“不死药”，各种奇特的“治疗”方法出现了“用轻微的电流击打X丸，用辐射杀死精子（当时出现了床上佩戴的装置，里面装着镭），甚至有人模仿《肉蒲团》男主角，从动物身上打起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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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美国人布林克利（John Romulus Brinkley）开了一家诊所，专门提供山羊的X丸……移植手术。诊所里有一个羊圈，客人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那只山羊，像在餐馆的鱼缸里挑龙虾。据说还有人自带山羊，结果被告知只能使用本院的“医疗器械”，客人勃然大怒，这头畜牲可是我挑的，能力有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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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受他的手术的男人，“一举得男”之后，孩子被命名叫比利，不，跟你想的不一样，这个名字只是取“公山羊”（billy goat）的意思。

图片来自thequackdoctor

论知识和能力，布林克利充其量是个赤脚医生，但他很聪明，懂得为自己鼓吹，他建了一个无线电台，来为“山羊手术”宣传，主要针对太太们（因为先生们不好意思），甚至还参选堪萨斯州州长（虽然落选了）。

当时人并不知道排异反应的存在，所有移植进去的动物器官，都会在两星期内坏死，这种手术除了溃烂流脓以外并无结果。布林克利在1946年接到法院传票，控告他从1万6千多名病人那里，诈骗了1200万美元。但这也说明，当时人对返老还童（和X丸）是多么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