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喜万般宜对应的上一句(万喜万般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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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喜万般宜对应的上一句(万喜万般宜)

万喜万般宜对应的上一句

1、

国师曾言林家嫡女有皇后命。

我就是那个林家嫡女林宜,万喜万般宜的宜。

大抵是我福薄,这个寄予了美好祝福的名字并未给我带来多少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新人笑,旧人哭是宫里的常态。

当年我弯弓一箭射白虎,救太子于虎口之下。

后来天降异象,祥光大照,国师激动跪地言:“此女乃凤命所归,当母仪天下。”

皇帝的白月光回来了。

听说京郊处,玉湖旁,白梦薇一舞引仙鹤,百姓见了无不跪地磕头称仙子下凡。

新任国师言:“此女身负祥瑞,当入主中宫。”

白月光还是空中月。

我这个朱砂痣,则成了蚊子血。

月长望登基第二天册封丞相之女白梦薇为后。

第四天,册封曾经的太子妃林宜为贵妃,赐封号宸。

满朝哗然,却无人为我上一道折子,说一句话。

可我曾经也是爹爹疼,娘亲宠,兄长爱护的将军府娇小姐啊!

我爹是镇北大将军,镇北将军府是百年将门,这个封号有一天也会被兄长接过,再传给下一代。

爹爹曾说:“我林泽的女儿,不必拘于闺阁,天高地阔,将军府在一日,慕慕就是想做空中鸟翱翔远飞,还是地上马草原奔驰,无人敢非议。”

其实最初没这么文雅。

那天,兄长去天慕山打了头白狐要给我做披风。

我喜欢极了,便也闹着要学骑马射箭。

我爹听了,大手一挥豪气的说:“成,别说骑马射箭,你就是做马都没人敢说一个字。”

在我娘眼神威胁下才迫不得已换了文雅的说法。

我记得很清,我爹拍着胸口向我娘保证,我娘娇嗔,随手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招呼我爹,说:“慕慕一个女儿家,做鸟又做马,以后怎么嫁人?”

我爹一个八尺汉子,又魁梧挺拔,却抱头求饶,像是给我娘吃定心丸一般,急忙说:“不是还有长明……”

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可是却记得我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娘,我娘不过做做样子,我爹却是从来都不跑的。

我娘原是个饱读诗书的温婉闺阁小姐,如今随我爹驻守西北,倒是多添了两份彪悍。

慕慕是我的乳名,我生于西北,长于西北,本该是空中振翅的鸟儿,边疆自由狂奔的马儿。

西北有座天慕山,不管多远,抬头就能望见。

春天时,冰雪为顶,绿木为衣,像个美人凝望远方。

我在春日里出生,看着远处的天慕山,我娘便叫我慕慕。

我爹看看我又看看娘亲,笑的像个傻子,哪里还管我叫什么名字。

但凡我娘的决定,我爹向来都是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的,哪里还会反对。

就算我娘问我爹有没有什么意见?

即使当着全体将士的面,我爹也只会诚恳又一成不变的说:“夫人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第一个赞成。”

2、

宫女带我来我的新住所,我抬头看着敷着金漆,龙飞凤舞的“容华宫”三个字。

感觉熟悉又陌生,前方似是美好在向我招手,又如同深渊在直视我。

不自觉的就停步不前,久久凝望。

宫女见我停步,也不敢催促。

我虽不是皇后,可也好歹担了个贵妃之名。

宫女小心翼翼的和我说:“如今这后宫由皇后娘娘主事。”

看我无甚反应,也松了一口气。

想来是刚刚认为我做了十年太子妃,由妻变妾,失了六宫管理之权,怕我心生怨气。

又说:“容华宫虽多年不住妃嫔,倒也经常打扫。”

我进去,入目是雕栏画柱,富丽堂皇不输皇后的凤仪宫。

只是久不住人,有些荒凉萧瑟。

三口大缸里养着几尾锦鲤,见人来了就赶忙隐去身影,一会儿又探头出来,自由自在的。

耳边又断断续续的说:“这容华宫上一位主子是先皇宠妃,容贵妃。那当时可是宠冠六宫无人能及。”

“皇宫西北角的摘星楼就是先皇为容贵妃而建,听说还是容贵妃亲自选址呢!”

小丫头说话时眉飞色舞,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羡慕。

大抵是对我这个主子还有几分期望,可是注定要失望了。

我听见竟连苦笑都不曾有,我没能力让陛下为我建楼。

皇后白梦薇或许有那个魅力吧!

入目满是海棠盛开,如今四五月,正值花期。

只是,昨日一场大雨来得突然,满地残花败叶,好不凄凉。

院里的秋千随风而动。

秋千上原是有一个美人的,美人满头珠钗,一身鹅黄衣裙。

眉目间存着温婉却不失英气,一颦一笑都是美,远远望上一眼,便再也不想移开目光。

看见我来,就往一旁坐,笑的开心的说:“慕慕,快到这儿来。

只是面色苍白,时不时就要咳上几声,才能带来几分红润。

她让我喊她“姑姑”。

还给我说了好多好多话。

姑姑摸着我的头问:“慕慕喜欢京城,还是喜欢西北?”

我如实道:“天慕山很好看,姑姑宫里的杏仁糕也很好吃。”

姑姑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又瞬间黯然下去,低声说:“天慕山啊,的确很好看。”

姑姑不再言语,便让宫人给我端来两盘杏仁糕,看着我吃。

我吃的急,姑姑忙递水,又帮我拍背。

忽的又笑了,如春风拂面道:“不若慕慕就做姑姑儿媳吧!以后杏仁糕管够。”

又话锋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好事,眉眼弯弯道:“长明那孩子天天念叨你。你是个好孩子,他也是个好孩子。”

惋惜一声说:“只是陛下派他去了南疆,不然你俩准能玩到一块去。”

3、

自从搬进荣华宫我就病了。

夜里贪凉,院中小坐一会儿就是一场风寒。

躺了十来日仍不见好。

月长望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是成箱成箱的补品药材搬进来也于事无补。

有时看着我喝药。

有时带着太医来看我。

太医总是战战兢兢的恐怕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诛九族。

毕竟院里的宫人已经为此打杀一批了。

太医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娘娘自小产后便身子不好,这风寒来的猛烈,恐怕要…多养些时日。”

话罢头上的冷汗已经是滴湿一小块地毯。

太医心里苦,暗叹贵妃娘娘郁结于心,心病难医,况且余毒未清,铁人也受不住啊!

时日无多,如何能好?

不过是有一日熬一日了。

我躺在床上看他明显不满意太医的回答。

不知是听见我小产这个词心生不满,还是嫌弃太医医术不够高明,扬手就要把人给拉出去。

我按住他的手,向他微微摇头:“陛下息怒,臣妾的身子自己知道。”

月长望也是长长叹息一声,无奈道:“你啊!还是这般不注意身体。”

挥手让太医退下。

他扶我起身,又细心的在我背后垫了软枕。

端来补药又是细心的一勺一勺喂我。

一如在东宫的十年,我每每病了,他定要一碗一碗的喂我吃药。

我撒娇一句:“药苦,我不喝。”

他便特意出宫为我买爱吃的甜果脯。

如今药还是药,糖是宫里专供的糖。

事后他握着我的手,非要给我暖手,等手暖热了。

又说要抱着我给我暖身子。

唠唠叨叨的说:“阿慕,快点好起来,病太久,朕心疼。”

又说:“如今宫中大安,咱们生个孩子吧!”

我勉强咧开嘴笑着说:“这六月天,哪里还要暖身子。陛下快回去批奏折吧!”

看着他一步三回头远去的背影有些许脚步不稳,有些恍惚。

想起前几日听见宫女说帝后恩爱,琴瑟和鸣。

还说皇帝自登基除了皇后那里,不曾宿在别的妃嫔宫中,隐隐有为皇后一人虚置六宫之意。

成婚后第六年,东宫也开满了海棠花。

海棠花,思乡草,雨后清香下藏的是思念,是离愁。

太子奉旨北巡。

月长望没打算带我出去的,但是我太想太想我父兄和娘亲,便央求他带我。

他缠不过我,一身太子衮服被我蹂躏的不成样子。

一指弹在我额头上无奈道:“有你在,孤什么决定都要改。”

我当时没在意他眼里意味不明的光,只高兴要见父兄和娘亲了,还有那位新嫂嫂。

一路上同吃同睡,月长望处理公务也不避讳我。

直到接近边疆,我看见了那封西北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是父亲的熟悉笔迹。

等不回被当地官员缠身的太子,我焦急的拆了信。

爹爹说:“军事图失窃,又写到北凉大军徘徊边境。此战凶惨,如有不测,望太子殿下日后照顾小女。”

我心里咯噔一下,军事图失窃是大罪,又恰逢北凉进攻,明眼人一看便知。

心乱如麻,不知这信是否传入皇帝耳中。

太子北巡……又是何意?

我左等右等等不回太子,留下书信便一人一骑前往西北。

东宫的日子舒适精细,风餐露宿的几日真是小小的折磨我一把。

但是马上如风的感觉却是唤起年少我的记忆,只觉得身边似乎少了个人。

看见爹爹娘亲和兄长,还有显怀的嫂嫂站在我面前,我未笑先哭。

吓得一群人手忙脚乱,我娘哭着抱着我一声一声的叫“慕慕,慕慕。”

算算一别六七年未见了。

我爹瘦了,也黑了,站在一旁手脚无措,哭的像个傻子。

倒是兄长和嫂嫂明理些,招呼着要给我接风洗尘。

我拿下手腕上的玉镯送给嫂嫂,兄长一把拉住我要我别吓到嫂嫂。

说嫂嫂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白了他一眼,我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怎会吓到嫂嫂。

第二天,在我契而不舍的追问下,嫂嫂羞红了脸给我讲了和哥哥的情史。

看着嫂嫂头上的一根不起眼木簪我也痴痴的笑了。

想起昨日里兄长头上也带着一样的木簪。

忽然就抬手摸上自己的发髻,曾经…那里也有一支做工粗糙的檀木簪。

听完我不得不感慨一声,我那个二愣子哥哥终究还是逃不过嫂嫂的绕指柔啊。

原来我的二愣子哥哥也会送同心簪给女子啊。

同心簪是一木两簪,分男簪和女簪,寓意夫妻同心。

一般都是男方亲手雕刻送给女方,女方收了便是代表愿意。

兄长远远看见我们在一起就大声问:“阿青,慕慕,你们在说什么?”

一嗓子吼过来,半个军营里的人都能听见。

嫂嫂红了脸踮起脚为兄长擦汗,我则是悄悄退回帐篷。

一手托腮心想:“不知道这个时候月长望在干什么?有没有看到我留的信?会不会着急担心我?心里有点小期望他什么时候来找我?来找我我送他些什么呢……越想越开心,想着想着我就又睡着了。”

梦里景象如同走马观花,他在边疆救了一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的白月光。

他轻柔的喂她吃药,用手帕擦去她嘴角洒落的汤药。

他在白衣女子发间插上一朵海棠花,白衣女子红了脸低头痴痴的笑着。

他在别的女人床上温存……

白衣女子躺在他怀里,张牙舞爪,得意的笑着对我说:“我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你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

而我却像是被束缚着,急出一身汗也于事无补,说不出半句话反驳。

醒来一身凉汗,外面已是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稍稍心安几分,不过一个梦罢了。

眼下迫切的事是如何解决北凉进攻。

爹爹眼底的血丝骗不了人。

兄长的时而沉默也骗不了人。

不明所以的嫂嫂也是略带愁容。

爹爹要我带娘亲走,兄长要我带嫂嫂走,这怎么会是没有事呢?

最后只有嫂嫂一人被送走。

试问十万大军对战北凉二十五万大军有几分胜算?

夕阳如血,满目断臂残尸,秃鹫盘旋高飞。

父兄以身为饵,拼死一搏,重创北凉大军。

尸骨无存,娘亲殉情。

援军迟迟不到,传出去的信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希望。

镇北将军府的百年名声就在我身上,我以林家二子林意的身份重入战场。

犹记得少年时,我手持红缨长枪,坐下追星宛若游龙,带我奔向战场。

我一枪挑了北凉年少成名的少将军,将他从马上钉于地上,他到死都未闭上眼睛。

北凉士兵吓得屁滚尿流问:“阁阁下…是是…哪位…报报报上名来。”

我骑马向前利索的收回长枪,吓得那士兵后退十几步。

“听好了,我乃林家二子林意,意气风发的意。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次派个有本事的来。”

说完大笑一声便策马而去,留给他们一阵黄沙。

摸着我的红缨长枪,只觉得世事难料,似一杯苦酒倒在心间,久久不能回味。

终是大败北凉,立下二十年不开战条约。

林家百年将门保住了。

后来天降大雨,我跪立于残尸中,枉若死人。

模糊的视野里却有一抹青影奔我而来,如同天慕山上能遮挡风雨的高大乔云木。

我醒来时,月长望守在床头红了眼睛,说:“阿慕,节哀顺变。”

我问他我怎么了。

他握着我的手说:“孩子还会再有的。”

我想抬胳膊摸一摸肚子却抬不起手臂,眼泪不争气划过眼角。

后来有人把月长望叫走了,他犹豫了一会儿。

再一次通报时,帐篷门口白影闪过,不知那人说了什么?

他和我说一声便匆匆离去。

夜晚,月长明进来了。

他离我三步远不肯上前,我踉踉跄跄的起身拽着他的衣领给他说:“我爹死了,兄长死了,娘亲也死了。”

说完就失了力气瘫在地上,他就抱着我带着鼻音说:“慕慕,我来迟了。”

脖子上湿湿的,原来他也哭了。

我的孩儿也死了。

也不能怪他,怪只怪南疆太远太远太远了。

我昏死过去,没听见他说那句:“之前是我不敢去争你,以后我拼死也护好你,谁也不能再伤你一分一毫。纵使那个人是皇帝也不行。”

4、

养病一月多,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如久远的往日。

看天,看云,看树,看花也看鱼。

宫里向来是没什么乐子可寻。

宫门打开。

来人一身青色圆领长袍,脚踩皇室专供黑色金边踏云靴,腰间配一暖玉,手执一把木扇。

大步流星奔我而来,整个人玉树临风,肆意昂扬,俊朗极了。

若是弯弯嘴角,定是满天星辰不及他一笑。

只是束发的簪子有些怪异,明明是上好的檀木,却做工粗糙。

说它粗糙倒也能看出废了一番心思,就是看不出簪尾那一块是什么?

来人离我三步堪堪停下,带起几片海棠落叶,我坐的脚软也起不了身。

抬头就望着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嘴角一弯,眼角便也弯弯,动人心魄。

他先是摸了摸我的头,小声说:“还好不热了。”

说完又叫宫女给我拿个披风来。

才低头弯起嘴角柔声对我说:“下次出来穿厚点。”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越说越激动,可真像我兄长。

他说:“慕慕,你要好好的。”

“慕慕,林阳三岁半了,他问姑姑去哪了?”

“慕慕,追星还等你骑它呢!”

“慕慕,天慕山上有一头赤狐等着你去猎呢!”

“慕慕,南疆…也很有趣。”

“慕慕,等你好了,咱们去打猎好不好?”

我说好。

然后我怕等我好了找不到他,就问他:“美人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家住哪里?等我好了就去找你打猎。”

我想了想又说:“还有,你好像我兄长呀!”

我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一见面就说人家像我兄长,这不是明显的套近乎吗?

美人哥哥一愣,摸着我的头,柔柔的笑着说:“我就是你表哥,慕慕不记得了。”

又说:“不记得也好,只要开心些就好。”

顿了顿又说追星和踏月玩的很好,等打猎那日他就来寻我,让我养好身体等他。

不知怎么的,听见追星和踏月,脑海里就冒出两匹俊美的马儿。

良久,他说他要走了。

我想问他名字,看他转身离去,未开口,却是先上手拉住了他的衣摆,还不小心碰了他的手。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月长明,字无暇。”

我心想,原来你就是无暇,也是长明啊!

十一岁那年,军营里来了个好看的小哥哥,和这里一个个小麦肤色不一样。

小哥哥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面若冠玉,手腕处肤若凝脂,一双手青葱玉指,竟比我这姑娘家还要美上几分。

一身锦衣,腰间配有暖玉,脚踩踏云靴。

看爹娘殷勤的招呼他,他就坐在首位,矜持的微笑点头。

我不怀好意的心想:“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罢了,骑射肯定没我好。”

看爹娘把我的鸡腿都夹给他,我气呼呼的想下午一定要和他比一比骑射,好让他知道我可不容小嘘。

暗暗想:“最好是以后能把鸡腿让给我。”

饭后爹娘嘱咐我好好带小哥哥逛一逛军营。

我满脸笑容的挥手答应:“爹娘,放心吧!”

脱离了爹娘的视线,我心想,就让你看看本姑娘的厉害。

我转头问他:“我叫林宜,万喜万般宜的宜。你叫什么?”

阳光下他笑的耀眼,朗声反问道:“我怎么听将军和夫人叫你‘慕慕’呢?”

我心想这人好没礼貌,乳名外人岂可乱叫。

他又说:“我叫无暇,以后我就叫你‘慕慕’了。”

我倒是觉得叫美人哥哥更合适。

我说我要和他比骑射,他应的直接利索,我倒是傻眼了。

难不成这人是个高手,看着不像呀!

一个下午我输的灰头土脸,兄长当了裁判,看我吃瘪笑的前俯后仰,直拍大腿。

无半点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少将军样子。

搂着无暇的脖子说:“我妹妹可好久没这样过了,像个斗败的公鸡。”

话罢又笑的不能自已。

弄的我面红耳赤,窘迫不已,一脚踩在兄长脚上:“我要告诉爹娘,你和起外人一起欺负我。”

看我兄长抱住脚跳起来,泪眼婆娑的,那一脚我可是使了九分力呢!

无暇立在一旁,温和的笑着说:“慕慕很棒,若是再过几年,一定比我厉害。”

夕阳斜照,光洒在他脸上,看着就莫名的心安。

心动大概就在一瞬间吧!

我看见他眼里的赞许,刚刚的阴郁一扫而光。

对呀,我才十一岁,无暇可比我大了好几岁呢!

还比我高,等过个几年,我一定能赢他。

一想到这,就莫名开心。

在我娘吃惊的目光下,晚上我都多吃了两碗饭。

后来。

我们在天慕山打猎,他教我一弓三箭,握上我的手,揽我在怀里,拉成满月弓,我只感觉身后心砰砰的跳,好奇怪的感觉,我感觉脸热热的,连耳朵也热。

但是…又莫名的心安,令人贪恋的温暖。

我们还能下河捉鱼,一日,我捉了一条大草鱼举起给他看,结果鱼跑了,溅起一片水花,打湿了我俩的衣服,他就痴痴的笑着,我也痴痴的笑着。

我有一匹好马,跑的极快,棕红色的皮毛,我就叫它小红。

一日,在天慕山时,我俩骑马并立,无暇问我它叫什么?

我说:“叫小红。”

无暇一愣,眉头直皱,忽的就笑了,说:“要不我给它换个名字吧!”

我也认为这个名字太随意,不能体现它的风采。

他给小红改名‘追星’。

我一听这名字好,就夸他,就问他的马儿叫什么?

他说叫‘踏月’。

我默念:“追星,踏月。真好听呀!”

我笑他也笑,不过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有一年我生辰前夕,我知道无暇也在。

我便故意在兄长面前提起我还想要白狐做披风,我兄长满口答应,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只留我风中凌乱。

好歹你问一问我哪天生辰呀?

事后我又觉得我好笨,兄长年年送我生辰礼,怎会不知我哪天生辰。

后来生辰那天,我不知怎的起了大早。

兄长还傻傻的问我一句:“难得,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满怀期待的收到了兄长送的白狐披风,爹爹送的强弓,娘亲送的平安荷包。

然后…吃了碗长寿面。

就没了…没了吗?

没了。

睡前总感觉心里失落落的,明明和往年一样,为什么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终于昏昏迷迷要睡了,又感觉有人拽我头发。

我便一巴掌呼过去,将那人推到,骑在身下,举拳要砸下。

那人轻易的就擒住我的手腕,拽我一起躺在地上,痴笑出声说:“慕慕,是我。”

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急切的柔情,是无暇。

我又羞又恼,幸好灭了烛火,看不清面孔。

“你怎么来了?我…我还以为是歹人。”我口齿不清的道,毕竟刚刚我也太猛了。

旁边的人侧着身子面对我道:“我来看看你,顺便…送你个东西。”

后半句明显轻声了,似乎是不能大声说出来的话。

他的手指在我发间穿插了好久才肯停下,然后满意的道:好了。”

我竟能看见他眼里清澈明朗的光。

他走了,让我快睡吧!

然后我摸摸束好的简单发髻,就睡了。

第二天看着鸡窝般头发,又被兄长好一顿笑。

看着那一支勉强能称作簪子的檀木小棍,我心力憔悴。

我想无暇是在报复我三日前抢了他的鸡腿。

才趁月黑风高,送我这么一个东西。

若是白天我看见了,这么丑的簪子,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要的,失算了。

事后,我笑无暇:“你就是镇子上花五文钱买的簪子都比这个好看。”

无暇哭丧着脸,举起双手摸摸我的头,说下次送你个好看的。

可是若真是镇子上五文钱买的簪子,我应该不会小心翼翼的藏在妆奁底层吧!

看见无暇居然头上插着和他送我大致一样的檀木小棍,我笑喷了。

用小棍束发,也是难为他了。

“哈哈哈哈哈,无暇,你怎么也有一支,还更丑,难不成你这个是做废的?”

我时刻不忘记嘲笑他。

他看我笑成一团,眉眼上挑,苦着脸微微叹息摇头,还有些委屈。

似乎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

他说到做到,第二年送了我一个好看一些的檀木簪。

其实也只能称为不太像檀木小棍的檀木小棍。

毕竟离能称做发簪还有一段距离。

无暇也得到了我送他的生辰礼。

然后,他也嘲笑了我一番。

“慕慕,这也叫荷包吗?”

他手心放着一个皱巴巴,几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只能确定它是个青色的物件。

“我…那个就是荷包呀!”

我无力辩解,荷包不过就是两块布缝到一起,不就是这样吗?

然后我就提起来他的檀木小棍也不怎么样。

我俩相视一笑,决定放过彼此。

然后我俩就约定,明年他为我猎狐,我为他猎虎。

结果第三年他送我的还是檀木小棍。

嗯,比去年又好看一些了。

5、

大雨过后,天空如洗。

秋风吹过,带来阵阵凉爽。

月长望一身明黄龙袍来容华宫。

牵着我的手,又伸手帮我把碎发别到耳后,满目柔光笑着说:“阿慕,朕带你去打猎好不好。”

他一笑,还像十年前那样明媚阳光,却总感觉少了几分清澈。

毕竟是几个孩子的父皇了。

他揽我在他怀里,两人额头相抵。

曾经熟练的动作现在做起来我有些抵触。

“曾经你一箭射虎,救朕与危难。朕现在还记得你一身红衣,骑在高马上,英姿飒爽,利索的弯弓放箭,毫不拖泥带水。一眼就吸引了朕,那时朕就想,世间竟还有你这般豪爽的女子,转眼又想你这般女子谁能配上你。父皇赐婚时,朕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惊胆战,害怕那个人不是你。幸好,那个人是你。”

到了秋山行宫时,我果然看见了无暇,他牵着两匹马向我挥手。

他身后是连绵不断的水杉树,阳光透过叶间,洒在他身上,远远望过去,如谪仙。

我看向月长望,他也看见了,但是脸色不太好,把我的手攥的紧紧的。

另一旁的皇后善解人意的握过月长望另一只手,柔声细语道:“陛下,宸妃妹妹想去打猎便允了吧。妹妹出身镇北将军府,还曾射虎救陛下,身手了得,陛下自然也不用担心妹妹安危。”

又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娇笑一声:“况且,妹妹表哥,四殿下也跟着。”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颤,庄重又抚媚,令人心生喜爱。

说完还轻轻拍了拍月长望的手,似乎没看见月长望的脸更黑了。

又善意的笑着对我说:“宸妃妹妹快去吧!打猎可要注意安全。”

她把宸妃这两个字咬的极重,不知是宸字惹她心生不快,还是妃字令她欢喜。

总归是无关紧要的。

月长望登基前夕,东宫夜深露重时,就着明灭不定的烛火。

他问我“宸”这个字如何?

我知道他有一白月光,宸字虽贵重,但到底是妃位。

原来宸字是给我的,妃位也是给我的。

看她为我说话,我也只好朝她道谢。

月长望想和我一同去,皇后又是善意的帮我拦住了。

“陛下,听说这行宫有一处温泉,能强筋健骨,还能疗养身体,陛下现在的身子…不如去泡一泡。”

皇后顿了顿,慌忙举起手帕捂嘴,如受惊兔子一般转着眼珠看我,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又笑的灿烂,示意我快去吧,月长望不会去了。

看她为我说了这么多,我也要回她一些,又不知道回些什么好。

然后我就说:“那…皇后泡温泉也要注意安全。”

她刚开始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这天雷勾地火,看他脚步轻浮,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没等我解释,她忽地就笑了,说:“谢妹妹好意,本宫知道了。”

“美人哥哥,又见面了。”

我笑着伸手搭在他肩上,这个动作又是很熟悉,想不起来。

但是似乎许久许久未曾做过。

刚刚跑的急,他伸手擦过我额头的薄汗,又把缰绳递给我。

是追星,我翻身上马,摸着它颈间的鬃毛,听它微微嘶叫,似乎在欣喜它的主人终于来了。

双腿微夹马腹,它就知道我的意图。

策马纷飞,风吹过发间,是多么畅快的事情。

身后是无暇爽朗的笑声,一如很多年前,他追着我,我们在山间赛马打猎。

慢慢的就进入了森林深处,远处岩石后藏着一头白虎。

我是应该举箭拉弓,给它致命一击的。

即使刚刚挑挑拣拣拿了个最轻的弓,尚未拉成满月,便有些力不从心。

记忆一晃很多年前。

也是这片树林,也是这条路。

那时初归京,我与兄长第一次参加皇家狩猎。

陛下说谁先猎了白虎便得彩头,彩头是一把短刀,吹可短发。

哥哥爱刀枪,我偏爱强弓。

我看哥哥眼睛都看直了,便下了心思要得彩头。

猎虎是我的看家本领,天慕山上的虎见我都想绕道走了。

虎是猛兽,向来只在深山,我一路深入,找了好久才看见一头白虎。

只是那虎爪之下,似乎有人。

我慌忙间弯弓射箭,一箭入白虎心窝,那白虎便再也不能挣扎。

我驱马过去,看那人一身玄服摊坐在地上,手臂撑着上半身,有些气喘吁吁,发髻有些乱,竟不显窘迫,一举一动间隐隐带几分贵气,衣摆也有残缺,幸好没有伤口。

我一箭射虎,心情大好。

对他说:“公子怎这般莽撞,入深山还是要多带些侍卫的,若不是本姑娘路过,只怕公子明日就成了虎粪。”

其实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和我抢虎,虽然虎是我射死的,可也是他先找到的。

看他虽狼狈,可刚刚那虎明明也是强弩之末,动作缓慢,进气少出气多。

若我晚来一会儿,想来他已经赤手空拳打死白虎了。

他本来大口喘气,听我说完似乎不解,问了句:“什么是胡粉?”

我检查完虎,拍拍手指着一旁地上的白虎说:“诺,就是它的粪便。”

他看看我,指了指自己,又看看虎,一脸难以置信。

第一次有人说他要变成粪便,还是个女子,还未完全束发,想来还是待字闺中的闺阁小姐。

太子月长望在想他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又终于想到正题说:“若不是姑娘贸然打断,这该是一张完整的虎皮。”

说完还好整以暇的挑眉看着我,似笑非笑。

似乎在说:“是姑娘你的错,害得本公子努力白费。”

他已经不再喘气,盘腿席地而坐。

我摸摸脸有些不自在,毕竟打猎最忌抢他人猎物了。

我自然知晓若是要一张完整的虎皮,要么近身搏斗,拳拳重击于虎身,以绝气息。

要么就是以箭入眼,不伤皮毛。

我心想:”完整虎皮虽好,可我是为了那把刀。”

我决定弃了这个问题,遂开始和他掰扯虎的归属问题,毕竟事关彩头。

我口干舌燥说了一箩筐的话,全都意指这虎归我。

他站起身,慢悠悠的拍去身上的尘土。

道:“君子不夺人所爱,但这白虎总归是我先看见的。”

顿了顿,又话锋一转,有些痞气道:“不如姑娘给些补偿,这白虎就归你了。”

我听了大喜,忙问他要什么?

他抱臂立在一旁,说随便。

我拽下腰间的玉佩双手递给他:“谢公子割爱,若不嫌弃,这玉佩便送于公子了。”

主要是今日打猎身上未带贵重之物,再者,这玉佩将军府没一百也有八十,送了也不心疼。

所以我才能如此豪气呀!

我带白虎回去,取了短刀送给兄长,兄长给了我一个熊抱,让我一口喘不上气来。

陛下眼里透着赞许,笑的和蔼,握着一旁面色苍白的姑姑的手,又看看太子,说:“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又给了我一大堆赏赐。

夜半,天生异象,国师进宫。

第二日一早,赐婚圣旨便送到了将军府。

在东宫时,我望着窗外的海棠花常常失神,若是我没有一箭射虎,没有参加狩猎,没有回京,是不是就不会嫁给太子。

6、

无暇看着前方的慕慕,策马奔腾,在树间穿梭,一如少年时天慕山上的景象。

银铃般的笑声依旧,回头大声向他招手道:“无暇,快些。前面好像有虎。”

他也策马跟上,心情无限好:“他的慕慕回来了。”

看她面对白虎失神,他的心揪了起来,来不及叫她,便对准虎三箭齐发。

看她一头朝马下栽去。

他慌了。

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人前。

内心如刀割,他可以不顾君臣之礼,却不得不顾及她的清誉。

慕慕,为了我,活着,好不好。

秋山行宫内,太医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只等着贵妃娘娘醒来。

见了月长望发梢滴水,推开宫人,一路奔来。

月长明二话不说一个拳头便砸了上去,又拽着他的衣领往外走。

赶来的皇后一声惊呼:“战王,你要弑君吗?”

月长明侧目而视,笑的阴冷:“弑君,皇后言重了。”

“月长望,你动手啊?她要是出了事,我真不保证我会做些什么?”

“战王,陛下能容忍你一次,不代表能容忍你第二次。”

一旁的皇后焦急却无计可施。

“那本王也告诉你,本王能打一次,也就能打第二次。”

“你疯了吗?那是陛下。”皇后手指月长明,在一旁嘶喊。

“是,本王早就该疯了。在你成亲时,在你北巡时,在你对她以妻为妾时。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怎么舍得这样一次次伤害她。你怎么敢。”

“月长望,你不出手不就是对她有亏欠吗?你看看她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模样,她眼里的光早就散尽了。”

月长望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回他一声冷笑。

“傻弟弟,你以为你就干净吗?她如今这样,你以为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你若是坐在朕的这个位置,你以为你就比朕做得好吗?她是朕的发妻,陪着朕在那阴冷的东宫十年。你以为朕就真的舍得这样对她吗?”

“还有,她是朕的女人。你的皇嫂,别试图染指。”

宫人颤颤巍巍的来报:“贵妃娘娘醒了。”

两个男人同时夺门而入,却见宫人低着头跪在门外传话说:“娘娘说…她想睡一会,请陛下和殿下先行回去。”

这时室内传来几声揪心的咳嗽声,无力的道:“臣妾无事,陛下回去吧!战王殿下也请回吧!”

两人终是收回脚,止步不前。

室内人看着地上一摊血迹,看着双手,只有满心苦涩。

这手再也拉不动弓,拿不起枪了。

林宜死了,林意也死了。

7、

一晃,就冬至了。

沥沥的下起了雪,满目皆是白。

窗外的白雪盖了满园海棠枯枝,倒也别有一番景象。

宫人通报皇后娘娘来了,只是我尚在病中,时不时的还要咳几声。

她先问我病的如何,又说要举行冬至宫宴…临走前她笑着问我:“妹妹这妃位做的如何?可称心如意。”

我听罢笑着反问她:“看来你这个皇后做的并不如意。”

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若是如意,又怎会来寻我。

她倒是不恼,问我有没有兴趣听一些陈年旧事。

她又让我别怨恨她。

她说因为先皇想收权,丞相府不过是暂避锋芒,所以让我做太子妃不过是为丞相府挡去灾祸,将军府才会落魄。

不然她早就做太子妃了,哪里还有我的份。

又说军事图是我嫂嫂亲手送出去的,我们将军府杀了她家人,这是因果报应。

还说我在西北厮杀时,她和陛下在边疆饮酒赏花。

她拽着我的衣领发疯吼道:“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他,我们才是青梅竹马,你回来了,全都变了。可笑的是,他心里有你了。害你家破人亡的是他,喜欢你的也是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心想是挺可笑的。

可我先遇见的是无暇啊!

其实我没告诉她,这些年我也都猜的七七八八,并不感到意外。

我只笑着告诉她:“你说,丞相府会不会落个满门抄斩。”

将军府掌军权,丞相又何尝不是权倾朝野,能扶一位皇后。

鸟尽弓藏,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爹,娘,慕慕好累,慕慕想你们了。

月长明看着慕慕熟睡的容颜,像极了以前无数次她勾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熟睡。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落上一吻,不自觉微微一笑。

心想皇兄也不是不尽人情,终究还是答应我带你去西北,回到天慕山,这数十年的心酸与欣快没能同你共渡,是我一生的遗憾。

慕慕,你的下半辈子我来守护。

又想着回去雕一支檀木簪明日送给她,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这数十年来,手艺精进了不少,她一定喜欢。

第二日,雪后初晴,暖阳照耀大地,远远看去,似是天慕山顶的冰雪,那样洁白。

贵妃娘娘自摘星楼一跃而下。

陛下抱着满身血迹的贵妃娘娘在雪地里悲撼大哭。

“阿慕,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我没有害将军府,真的没有,是先帝骗了我。我放你走,放你走。”

除了渐渐发冷的尸体,无人回应。

战王带着一支精美的檀木簪插在贵妃娘娘发间,给她说,这次簪子是好看的,叫她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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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月长明

无暇表哥,这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宫里太冷,我要去找父兄和娘亲了。

你带林阳去西北好不好?

带他看一看天慕山,告诉他,这里是林家镇守百年的地方。

他祖父是镇北大将军,他爹也是个将军,他娘也是个好人。

愿君安好,勿念。

林宜。

慕慕,你知道我有多怨恨自己吗?

我一直怨恨着月长望从我身边抢走了你,怨恨先帝不近人情的谋划。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这一切也都是因我而起。

若不是我说我要像舅舅一样当大将军,要镇守边关,要护国泰民安。

父皇便不会起了心思培养我,秘密送我去西北,然后动手收兵权,害了将军府。

那样我也不会遇见你,你的一生合该喜乐安康,万事胜意。

初见你时,是阳光下耀眼的小姑娘,我想我就心动了,这个小丫头我要放在心里保护她。

可我却没一次护住你。

你成亲我不在。

若我当时勇敢一些,是不是就能抢你回来。

你于西北厮杀时我不在。

我从南疆日夜奔赴,却还是迟了一步。

你本该是皇后,受委屈了我也不在。

我打了月长望,让他也卧床好多天。

表哥最没用了,数十年也就只为你做过一次这样的事。

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

你登上摘星楼,我便知你的决绝,同母妃一样,不给我留下念想。

还有,我带你回了西北,你抬头就能望见冰雪绿木,望见天慕山。

不信你抬头望一望。

文/鱼粉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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