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广东蟑螂(广东蟑螂很担心你)
(本文无任何蟑螂实机截图,可放心阅读)
这本应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我像往常一样,经历了疲惫上班与快乐下班的循环,回到住处吃了份味道还阔以的外卖,洗完澡,然后埋头打游戏直到半夜。
等到发觉眼球有酸胀感,终于决定上床睡觉。
走进卫生间,抄起牙具,往刷头上涂抹牙膏后开始刷牙。
虽说不是什么好习惯,但现在的我只要离开手机五分钟就会感觉浑身难受,刷牙的时候同样如此。
偏偏此刻它正躺在卧室的桌上充电,赤红的电量指示令它无法离开亲爱的充电线半步。
没办法,我只能亲自过去,一手继续保持牙刷在口中上下翻飞,一手拿起连着线的手机开始鼓捣,同时还要时刻小心嘴里的泡沫溅到地板上。
直到这里,都还符合我对「平凡日常」的定义,波澜不惊。
但这份安稳在下一刻就被无情击碎。
差不多了,我把机器放下,准备返回卫生间,完成洗漱后赶紧去抱枕头。
就在打开卫生间顶灯的瞬间,一副极具冲击力的光景映入眼帘,巨大的震撼令人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熟悉的镜子,熟悉的洗衣台,熟悉的水龙头,熟悉的漱口杯。
但这份和谐已经被某个不寻常的物件所破坏 ——
洁白的台面上,出现了一只油光锃亮的,蟑螂。
按理说,作为已经在地球上存活了不少岁月的成年人,绝不应被区区一只昆虫吓倒。但对于此刻感受到的慌乱,我还是有充分的理由:
它真的比我以往所见过的任何小强都要大上一圈!
由于常年居住在北方,我所认知的蟑螂体型基本都保持在逻辑常理完全可以接受的水平。
北方地区的小强大多为德国小蠊,尽管数量多,个头却小,两三厘米长度已是极限。虽然同样让人感到不适,但也见怪不怪,麻溜拍死就是。
可眼前的这位,体型之大,令我泪下。目测一番,足足有六七厘米之巨。
早听闻南方蟑螂个个堪比哥斯拉,但在搬到广东的这一两年,我却从未亲眼得见。
由于经常在外租房居住,我本身的反蟑螂意识还是非常充分的。每换一处住所,都要先采购某效果不错品牌的杀蟑胶饵,提前在屋子的各个角落点满,再准备些喷雾剂蟑螂屋作为战略储备。
搬到广东时,上述步骤也都如法炮制。不知是不是运气好,住着的一年多,从来没发现蟑螂的踪迹。
然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出来混迟早还,我终是免不了这通尴尬的遭遇了。
之前有看过段子朋友圈图,说有初到南方的朋友错把蟑螂当知了的搞笑事迹。虽然我也曾加以嘲笑,但面对前方这个怪物,似乎看错了也是情有可原……
个鬼啊!你家树上的蝉是长成这个邪门儿模样的么!
扯远了。眼下,我与蟑螂正保持微妙的相对静止。我不敢动,它(似乎)也不敢动。
古人曾经说过,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里的蟑螂也在凝望着你。
卫生间的面积并不大,我虽站在门口,与小强的直线距离其实也不远。裸眼 5.0 的视力使我能非常清晰地看见其身上的各种细节,甚至连腿上锐利的倒钩都能瞧得仔细。
可能是人类天性使然,直盯这头狰狞野兽令我心中不住地发毛,却又不敢移开视线半分。与屋内蚊子长期斗争的经验告诉我,一旦转移目光,它定会瞬间从我视野里完全消失,再也无法寻觅。
而这蟑螂也保持头冲我的方向,头上的触须微微地摆动着。虽不清楚昆虫的视力如何,姑且认为它也在上下打量这「不速之客」。
僵持了大约三十秒,我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 最主要原因就是嘴巴里的牙膏泡是真的含不住了,再过会就要喷出来了。
三秒钟时间,行动计划被高速制定了出来。
首先,慢慢前进两步,整个人完整地进入卫生间,反手缓缓把门关闭,将自己与蟑螂封闭在这方狭窄空间里。
不能让它逃出卫生间是第一要务。假使不小心让蟑螂跑到对面的卧室里,再找个缝隙一钻,那估计我整个晚上都没勇气入睡了。
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允许我去找专业工具了,脚下的拖鞋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伙伴。
我拿出索利德斯内克的潜行范儿,用极为轻柔的动作,先将牙刷塞到嘴里咬住,再缓缓抬起左脚,将拖鞋取下。
还好,蟑螂依然没有动,情势对我方相当有利。怀抱坚定的信念,我屏住气,拿拖鞋对准小强就是一拍。
完蛋,落空了!
趁鞋面落到身上前,蟑螂做出了一个恐怖度拉满的举动:跳跃。
现在回想,它可能并不是单纯地「跳跃」,而是短距离地「飞」了一下,又印证了南方蟑螂会飞的「传闻」。这要是直接扑到脸上,我可能会当场表演一幕原地去世的戏码。
幸好,小强只是落到了地上。但察觉危险的它开始玩命奔逃,但因为体型关系,速度并不算快。
间不容发,时不我待,轮到右脚建功立业了。瞄准逃跑路线,我拿出常年打游戏所锻炼的出色反射神经,毅然决然地用还穿着鞋的右脚踩了上去。
这一脚,看似稀松平常,实则蕴藏大内涵大智慧,使出的力道必须非常「恰好」。
轻了,蟑螂格挡成功然后潇洒离去;重了,爆出的残片与浆汁绝对会带来二次污染。
因为感受到了鞋底传来的轻微「松脆感」,我基本确定目标已经停止呼吸。冷静了几秒后,挪开脚端详,果然如预料般,既完成击杀,又没出现过分的惨不忍睹。
但此刻还不能着急庆祝。我冷静地拿起洗手池边一块日常清洁的抹布,把蟑螂遗体包住,裹了两层,一股脑丢进垃圾袋中,袋口系死。
立刻返回现场,把嘴里的牙膏处理掉。之后借助手机闪光灯的照明,仔细确认是否有掉落的蟑螂卵鞘或幼体(坊间传闻,被踩死的蟑螂会把卵或者幼虫排除体外,宁可信其有吧)。
再用酒精喷雾将地面和洗手台区域完完整整地消毒擦拭了一通。最后,不顾深更半夜,拎着垃圾袋跑下楼丢掉。
虽然比预定的睡眠时间晚了许多,但折腾完毕后,我终于躺到了床上。
巨大的疲劳感袭来。
简单分析了下,这只蟑螂大概率不是屋里的本土货,最有可能是在我洗澡完毕打开窗户(无纱窗)通风的时间段里,从外面爬进来的。似乎是个令人稍稍安心的结论。
但这份短暂的安心感很快又被各种猜疑恐慌吞没。
平常我在入睡前,脑子里想的都是类似「明天吃什么」或者「刚才团战为啥输了」的议题。
但现在,所想的全部内容都和阴魂不散的小强关联了起来。
「莫非它原本就在屋子里?听说看到一只蟑螂,屋子里就会藏了至少一千只……」
「晚上有蟑螂爬上床了该怎么办?会不会趁我打呼的时候钻嘴里边?」
「我那个洗脸毛巾不会被爬过了吧……全部扔掉全部扔掉!」
「刚才出去丢垃圾,开门的时候不会又有蟑螂跑进来吧?」
「……」
第二天,光速去网上下单了简易纱窗,晚上准备回去后再把屋里的犄角旮旯铺一层胶饵。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开始生根发芽,估计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要在焦虑的恐慌里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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