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4年才知道老公出轨(结婚4年丈夫对我爱答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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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沉闷的轰隆巨响又一次从南面宫门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潮水般的声音,映红大半个天际的火光隆隆如熔浆,似要将天幕烫出个窟窿来。
陈旧的宫殿内,素衣垂髫的少女面色不改,依然端坐在琴案后,素手轻扬,弹一曲《清平调》,铮铮琴音从她素白的指间流逸而出,颇有《高山流水》的雅致。
殿外的巨响一声接着一声,琉璃翠瓦跌落的脆响声接连传来,少女指下一紧,“嘣”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皇宫失守了,琴弦也断了。
听说父皇的头颅已在正德门上悬挂大半日了,只可惜,她对父皇的印象只停留在五岁前,就连如今悬挂在城上的头颅也不知是狰狞还是凄凉。
少女微微侧首,琴案上酒樽已斟满,碧色的酒,馥郁可人。
半个时辰前曾有侍卫仓皇来传,召清平公主速往宫中觐见,想来是准备好鸩酒准备带她一起上路了。向来卑顺温和的清平公主却对皇后懿旨毫无反应,令传旨的内侍无措而返。
当年母妃失宠,就连位分低微的宫人都敢当面欺负,更何况是高贵的后妃们。十几年的隐忍,到此刻终于不必掩饰心中的憎恶了,即便是死,也不与她们死在一处。
轰然一声响,落锁的宫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击。
终于来了。
少女握着绿玉酒杯的手指攥得发白,听宫人说,叛军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作。若是落在叛军手里,便是求死也不能了。
少女咬牙执起酒杯便往嘴里送,只听又一声巨响,高大的宫门被轰然撞开。
一道清越的男声落入耳中:“懿凰……”
2
懿凰呆住,缓缓放下酒杯,鼓起最大的勇气回头。
正午的阳光白晃晃地照射在那人的银色铠甲上,整个人灿然生辉,耀得懿凰炫目。
懿凰想站起身来,却周身虚软,冷汗此刻才湿透衣衫。那人大步行至她跟前,扶她靠住琴案,深湛的双眸切切地看她。懿凰颓然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寂然无波,“沈大人,自古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懿凰,你这是……在怪我?”
怪他么?
从太子侍读,至太子宾客,年过弱冠便官至太傅,这位深受父皇恩宠的当时第一才子,却与自己手握重兵的父兄谋逆,率十万大军直夺帝京。
是,父皇残虐不仁,对自己和母妃亦是凉薄,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皇。而他,却是害自己国破家亡的仇人。
从前的两情缱绻似乎还在眼前,可他与她之间却隔了跨不过的血海深仇。懿凰抬眸,一双眸子极澈、极亮,逼得他不敢直视。
沈岸嗓音低沉道:“懿凰,随我回家吧。”
懿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家?我的家早已被沈大人的千军万马毁了,况且沈大人家中早有妻室,你让懿凰如何自处?”
垂在身侧的右手,从广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便往自己雪白的脖颈上送。沈岸惊觉她的动作,伸手去夺。
沈岸力气极大,她如何能抢得过他,正欲放手,便觉他猛地攥了她的手腕,往前一送,将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入他的胸口。
有温热的血灼在掌心,懿凰震惊之下,死力挣开沈岸的手,将匕首“当啷”掷地,“你疯了吗?”
沈岸却笑。将懿凰的手掌强压在流血的胸口,一字字道:“懿凰,你可愿随我回家?”
掌心是灼热的血与他的心跳,那样真切,她便再也止不住落了泪,“好……好,我随你走。”
3
雨丝如织,密密垂落朱檐,已是季春三月,檐外燕子呢喃,纷落了残红一地。
昔日本属大異王朝的天下,如今却是更名改姓,唤作大齐了。懿凰独自立于廊下,看着庭院中的景致,思绪不由地被拉扯到很远。
倘若当年父皇答允了他的求婚,眼下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懿凰为帝六女清平公主,庆恭元年舒妃所出,曾是圣上最珍爱的女儿。母妃生前虽然神志不清,却不止一次说过,皇上为她诞生而设的庆典奢华至极,烟花足足燃放了三个夜晚。
懿凰与定国公次子沈岸年纪相仿,两小无猜。庆恭六年,母妃因母家获罪失宠,被冷落于辛夷宫,继而神志不清,昔日嫉妒母妃盛宠之人无不拍手称快,使尽浑身解数来凌辱懿凰母子。
庆恭十年,定国公次子沈岸随父出征北伐,大获全胜。凯旋之际,父皇曾在宫中设宴,对沈家父子厚赐嘉奖。
宫宴当日,清平公主懿凰随着一众位分低微的宫眷坐在最偏远的席位。殿前歌舞升平,繁华似锦,才俊风流。
父皇很高兴,趁醉指着那风头尽出的少年说:“朕听说过京中的传言,说沈家儿郎风流,拟配天女。如今朕的女儿都在这里,沈岸,你瞧瞧,你可有瞧上哪一个?”
父皇生性豪迈,常有惊人之语,如今这番不成体统的话,更令几位适龄的公主惊嗔娇羞不已,一面执扇遮了脸,一面偷眼看那沈家少年。
懿凰一颗心“怦怦”直跳,脸颊也似火烧一般滚烫起来。想来他会向父皇求娶自己吧,若是如此,自己的境遇该会好一些。只见沈家父子跪地谢恩不迭,殿上诸人皆在窃窃猜测沈岸会求娶哪位公主。沈岸终于开了口:“臣,求娶清平公主。”
话音落地,满殿俱寂,方才还是歌舞升平,转眼只剩寒冰覆地,御案后的皇上骤然沉默。
满殿上下再无一丝声音,无数的目光投向懿凰,似悄无声息的箭,将人洞穿。
父皇终于开口,却是漠然一句:“谁是清平?”
原来他早已不记得她。
跪在阶下的沈家父子,以额触地,不敢抬头。
只听皇后笑道:“沈岸说的是兴平公主,皇上听岔了。”
兴平公主锦仪乃琳妃所生,年十六,比懿凰大一岁,帝爱之笃甚。
“哦?是兴平吗?”皇上似在自言自语,目光却扫向阶下的沈家父子。定国公佝偻的身躯明显一颤,仅有片刻迟疑,旋即声如洪钟道:“犬子斗胆,求娶兴平公主。”
皇上慵懒啜一口酒,眼也不抬,“那就兴平吧。”
是巧合,是误会,亦或是别的,懿凰无心去分辨,周遭或取笑或探究的目光已令她冷汗透衣。宫妃命妇们掩面而笑,看那疯妇的女儿又添了一轮笑柄,看那卑顺的清平公主垂眉低首,只会盯着自己裙裾的花纹出神。
庆恭十年,孟冬之时,兴平公主的婚礼轰动帝京。
大婚前夜,沈岸曾至冷宫中寻过懿凰。
懿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鬓如裁,眉如画,目似星辰朗朗,难怪能够名满帝京。可如今,他却要娶别人了,那一曲《清平调》,终究是笑话了。年少时的情意,终究要被湮灭。
想到这里,懿凰眸中一暗,转身欲走。沈岸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眉宇间急切,“懿凰,等我几年,我定迎你入门。”
四年之后,她确实被他迎进门,却是以亡国公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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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冷不防一记耳光狠狠劈在懿凰面上。
皎洁如月的脸迅速肿了半边,火辣辣地疼。懿凰看清来人,却是兴平公主锦仪。
再一巴掌下来时,懿凰眼疾手快扣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只见她长发散乱,牙龇目裂,指着懿凰直骂“贱人”。
她还是这个样,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犹如当年凌辱自己和母妃一样。
想到母妃,懿凰的心隐隐作痛,若不是锦仪和琳妃当年哄她说去放风筝,母妃也不会失足溺毙在荷花池。
懿凰反手就是一耳光,这一耳光下手极重,锦仪生生倒在地上,面上怨毒的神色丝毫不减,指着懿凰的手指微微发颤,“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那些后妃公主一样去赴死吗?”
懿凰冷冷一笑,“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说到赴死,难道你忘了你也是亡国公主?”
“我就算是亡国公主,我也早已嫁给沈岸,要死的是你,是你,华懿凰!”
懿凰入鬓长眉微微一挑,“哦?你认为,沈岸是会要你死,还是要我死?你可知,沈岸要迎我入门了。”
锦仪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没说出话来,双手紧紧攥在肉里,几乎要沁出血来。
当年沈岸风流倜傥,她早已心生向往。懿凰与沈岸的小儿女情态,她不是不知。
可巧老天都要帮她,父皇居然给她和沈岸赐了婚。成婚四载,沈岸的心一直不在她身上,她不是不知。国破家亡,母妃被皇后赐鸩酒,她一个弱女子无计可施,原以为华懿凰也会一同被赐死,可没想到沈岸居然将她带回来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锦仪眸中恨意满满,“华懿凰,即便沈岸要娶你,你也不过是一妾室。只要有我一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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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岸来的时候,懿凰正斜倚在软塌上,脸上的红肿还未消散,倾世容颜此时更多了几分楚楚动人。
沈岸心下一痛,抚上她的脸庞,满眼怜惜,“懿凰,从此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沈岸,哦不,如今该称承王殿下,自知道锦仪来找懿凰麻烦之后,便将她好生斥责,禁足于王府中。
懿凰一双凤眼睨他,似笑非笑,“那何不为我休了她?”
沈岸一时语塞,讷讷开口道:“懿凰,你知道的,父皇刚刚登基,我不能给人留下把柄,说我……”
“说你夺华氏江山,还连身为你发妻的华氏孤女都不放过?”懿凰轻嗤一声,说到底,在他心里还是江山重要。
沈岸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和她说找时间去拜见父皇母后。
懿凰觐见新皇那天,锦仪也在,立于皇后身侧,笑得端庄大方。
皇帝皇后自知沈岸与懿凰的情分,却只是对她好生安抚,说沈家不会薄待了她。
锦仪大有主母风范,拉着懿凰的手好言好语,说是自家亲姐妹,日后定当和睦相处,丝毫不见那日的嚣张跋扈。
懿凰心下冷笑,果然在这宫里,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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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沈岸,懿凰终究是欢喜的。沈岸承载了她整个少女时光的情愫,即便为妾,她亦认了。她一个亡国公主,还能争什么?只争沈岸的那一颗心。
为着不让锦仪刁难她,沈岸甚至免了懿凰前去向锦仪请安的礼数。
可有些人,不是你躲着,就能躲得掉的。
皇后命锦仪与懿凰入宫陪伴自己闲话家常,懿凰虽不愿去,却也无可奈何。锦仪虽为王妃,但对身为侧妃的懿凰一言一行却十分谦和,懿凰明知她做戏,心中不免烦躁,但皇后却对锦仪赞不绝口。
宫女身姿袅袅,端了茶上来。
皇后和颜悦色道:“这丹桂茶是岸儿最喜欢的,你们喝来尝尝。”
原本茶是先给锦仪的,但她却执了茶盏至懿凰面前,浅笑盈盈道:“妹妹,来,你先饮。”
皇后在凤座上微微点头,这锦仪谦和有度,颇有主母风范。
隔着袅白的热雾,懿凰突然看不清她的笑了。心中虽对锦仪厌恶,但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能拒绝,在她伸手去接的瞬间,忽觉指尖被针猛然刺入一般,疼得懿凰缩手,打翻了茶盏。
滚烫的茶水随之全倾洒在锦仪的手背,她惊叫着退了一步,捂着被烫红的手背看懿凰,“妹妹你这是……”话未说完,眸中便噙满了兜转的泪水,极是委屈。
指尖刺痛难当,懿凰愕然,还未开口,皇后便上前,仔细检查着锦仪被烫伤的手背,接着抬眼落在懿凰身上,面上是蹙眉的微怒。
锦仪似是强忍着痛开口道:“母后,别怪妹妹,她只是不小心。也怪我,平日里没有照顾好妹妹,才致使她心生怨怼。”
这话让皇后登然大怒,“身为女子,不修妇德,以下犯上,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本宫命你将《女则》《女训》各抄录十遍,不抄完不得回府。”
懿凰抄录完回到府中,已是三日之后,指尖细小的伤口已然看不出来了。沈岸问起,她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再不言其他。
7
北燕使臣来贺,皇上极为重视。大齐甫建,势单力薄,北燕身为邻国,愿意主动修好,实乃一大喜事。
北燕此次以亲王为专使,足见礼遇隆重,皇上感其诚意,以九宾之礼待之。朝会之后,令皇后率亲眷亲临宴前。
瑶台宫宴,席上皆是皇亲重臣。懿凰本不愿来凑热闹,但圣意不可违,只得随了沈岸、锦仪进宫前去赴宴。
此番北燕亲王出使大齐,一并带来的还有胞妹云曼公主。只见那北燕亲王丰神俊朗,云曼公主亦是天资绝色。纵是懿凰自认倾国倾城,却不免在心中暗自惊艳。
北燕亲王携妹觐见,路过沈岸与懿凰之时,竟频频侧目,一双犀利的眸子盯得懿凰浑身不自在。
即便侧了脸,垂了眸,懿凰依旧能感觉得到那炙热的目光带着侵略性,懿凰心陡然一跳,十分不安。
就连沈岸都察觉到了,他虽有些不悦,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在桌案上携起懿凰的手,十指相扣间,温软的触感使她安心些许。
舞姬轻歌曼舞,众人酣畅饮酒。锦仪一味劝酒,懿凰不欲与她多话,只告知沈岸想去醒酒,便携了贴身侍女从宴会上溜了出去。
夜色如潮,辛夷宫外的绿竹郁郁葱葱,还是以前的样子。若不是那九五之尊变了,恍惚间懿凰以为还是当年父皇在的时候。
懿凰扶着侍女的手在辛夷宫外驻足片刻,想着出来一会儿,沈岸怕会担心,便准备回到宴会上。
不料刚绕过那片郁郁修竹,就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扑面而来的就是陌生男子的气息,夹杂着些许酒味。
懿凰心下一惊,脚下虚浮,侍女用力搀扶着她方堪堪站稳,仔细辨认方认出那人竟是北燕亲王。
懿凰的心狂跳不止,极力稳住神色,施了一礼道:“妾身失仪,还望王爷见谅。”
那北燕亲王似是极满意她惊慌失措的神色,勾起唇角道:“大齐的女子都像你这般貌美么?我一见你便被你勾了魂去。”
他这话极是轻薄,懿凰听得恼怒,却不欲见罪于他,唤了他身后的侍从道:“王爷喝醉了,好生送王爷回宴席上。”
他也不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道:“若是我向你们皇帝求娶,你猜会如何?”
她身为承王侧妃,这北燕亲王竟如此大胆,胆敢说出这样的话。
纵是懿凰再能忍耐,也不禁变了脸色,“王爷请自重。”
说完瞪他一眼,唤了侍女便走,却不见竹林后有人影闪过。
回到宴席上,只见锦仪正拉着沈岸撒娇撒痴,看见懿凰回来也不避嫌。
锦仪言笑晏晏,沈岸却阴沉着脸,懿凰的心无端“咯噔”了一下。(原题:《公主懿凰》,作者:一只小肥肥。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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