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候妈妈辣子鸡的味道(温暖了我的童年)
每逢下雨天,看人们打着五颜六色的伞,我记忆的闸门便打开了,它让我想起以前家中那把红油伞,那是我心灵的一块拼图,总也忘不了。
听我父母亲说,那把红油伞是他们刚进疆时买的。1966年3月,在浙江省金华市服役的父亲,与几万名官兵一起复员到新疆支边。临行前,父母亲想起一句老话:晴带雨伞,饱带干粮。于是买了一把红油伞以备雨天之需。那把伞很大,撑开来直径约有1米35左右。
启程赴疆的日子到了,父母亲抱着出生才半个月的我准备上火车,送兵的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新疆不下雨,用不上伞的。”这句话让父亲犹豫了一下,他和母亲手上拎满了大人小孩的生活用品,行动很不便。父亲打算把伞扔了,但被母亲拦住,毕竟是一把崭新的伞,万一以后用得上呢。于是那把红油伞随我们一路西行,来到新疆阿拉尔农一师汽车二营二连。
三月的新疆,乍暖还寒,风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的痛。在汽车连的安排下,我们一家三口住上了一间15平方米、四面漏风的木板房,墙体是用木板钉起来的,糊上一层薄薄的泥。这要比之前来的老军垦好得多,不是“地窝子”房。
不知不觉来新疆一个月了。一天,连队杀猪分肉改善伙食。那时有一个很人性化的规定,就是谁家生孩子,司务长那里都有登记,连队要分两个猪蹄子给这家人。这在当时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也是很奢侈的待遇。
分肉那天,父亲满是欢喜的将猪蹄子拿回家,用汽车上的喷灯将猪毛烫去,洗干净,放到锅里炖着。就在这时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袭来,顷刻间板坯房四处漏雨,家里成了水塘。父亲赶紧让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坐在木盆里,撑着那把红油伞,母女俩暂时有了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父亲把我们安顿好,炉子上炖的那锅猪蹄子却遭了殃,房顶上薄薄的土层经不住雨水的冲刷,顺着天花板的缝隙流了下来,接着一大块泥团掉下来把锅盖砸开……这下可把父母心痛坏了,好在猪蹄子半熟还没炖烂,父亲重新用清水将猪蹄子洗干净,重新放进锅里炖。
暴雨停后,父母亲听老职工说南疆雨水很少,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暴雨。这场暴雨,让父母感到庆幸,没有把那把红油伞扔掉,它在暴风雨中给了我们一片温暖的天,它的价值也由此显现,以后成了我们家的宝。
从我五六岁记事起,那把油漆一点点脱落的伞,每逢雨雪天都能派上用场。不论是上班的父母,还是上学的我们,撑着那把红油伞,仿佛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直到傍晚放学还没有停的迹象,我和一些家远的同学只好在教室里等雪停。正等得焦急万分时,突然雪地里一团红影向教室这边靠近,直觉告诉我是母亲来接我了,当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那把红油伞不仅仅为我们遮挡风雪,还被当作一件工艺品挂在家里最醒目的位置。它既有中国文化元素的典雅造型,又有居家生活的烟火气息,将小小的陋室点缀得无比温馨,让人觉得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很多年以后,那把红油伞的伞骨和伞布都坏了,父母亲也舍不得扔掉。直到1999年搬进新楼房,才恋恋不舍地扔了它。
回忆是一杯浓烈的酒,让人沉醉其中,只要一提起那把红油伞,父母亲便不能平静。父亲说当年我们挑了一担衣物用品来新疆,现在一卡车也搬不完这个家。那把见证了他们创业置家、伴随他们几十年的红油伞,成了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我也一样。在我心里,那把红油伞就是一个小小避风港,温暖了我的整个童年。
美文:阿拉尔 李向新\ 朗诵 沈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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