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乌克兰还有工业吗（生意场还是试验场）

写在前面的话——

乌克兰的外宣部门放弃治疗，写手小姐姐也放弃分析——这种“一三五绝不投降，二四六可以谈谈，星期天发言看心情”的套路也太魔性了。

乌式外交公告唯一的价值就是可以帮小姐姐说服小姐夫：看，谁说世界上只有女人才善变？

不过就算北顿涅茨克的重兵集团被团灭，乌东烽烟也不会马上熄灭，乌克兰的剩余价值还远没被榨干。乌克兰不是最终分胜负的地方，决战到来之前，有些生意要做，有些试验更要做。

【一】

经济学原理中，需求是购买欲望和购买能力的统一。后者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点儿；前者相对麻烦，如果目标非要躺平，你不能强行逼他不要睡，起来嗨。

但战争本身自带体系，没有需求也能制造需求。乌克兰一天不停战，就不愁没有生意。

首先，美俄双方都认为可以拖对方下水，赢得战略主动。两边想的都是“吾之蜜糖，彼之砒霜”。但战争泥潭这种事，往往是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大家围绕乌克兰对耗，耗得久了，需求自然少不了。

其次，让乌克兰成为持续稳定的出血点，符合俄美两国的利益——

欧洲被迫给乌克兰输血，自己还要被美国放血，美国赢麻了；俄罗斯靠战争凝聚民气，高价卖卖能源矿产，顺带收割国内寡头，小钱钱赚到飞起，俄国也赢麻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场生意里面美俄各自占据不同的赛道，谁也不碍谁的事。上次美俄这么和谐地做表面兄弟，还是希特勒没咽气那一年。

好，我们一个一个来分析。

【二】

和乌克兰开战，俄罗斯的经济底气来自于刺激内循环和出口倍增计划，主要走实体经济路线。

别看轻工业不咋地，但继承了前苏联衣钵的俄罗斯有足够厚实的重工业家底。几乎所有的武器和其他战争物资都能自产，军费消耗完全可以内部消化，以军工产能带动上下游工业领域，刺激原材料能源消费，加速国内物流周转速度，这些统统能转化为经济增速。

作为能源生产和出口大国，俄罗斯的资源禀赋足以让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眼馋。俄乌冲突拉高国际大宗商品交易价格，石油天然气粮食化肥，每一样都不愁买主，每一样都能赚到盆满钵满。

西方国家未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对俄封锁，出口能源和进口民生物资两条通道一条都没堵住，所以俄国马照跑舞照跳，灯红酒绿莫斯科。只要战争和封锁还没有导致俄国人民的生活水准大幅下降，西方心心念念的政变和颜色革命就不太可能颠覆普京的王座。

【三】

金融领域是俄罗斯的主要丢分项，但这里面也不是一点儿亮点都没有。

欧美对俄发动的经济闪电战，纯属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八。因为下手太快，遍布俄罗斯股市、债市，汇市还有外资企业的4万个外币账户，第一时间被俄方资金监管，一分钱都没跑出来。然后就是卢布的汇率过山车事件。从战前的1：78，到制裁最高潮时的1:158，现在是1:64.6，一顿操作猛如虎，卢布对美元竟然升值了。考虑到卢布的非自由可兑换属性，俄罗斯的金融国家队，可能亲自下场玩了一把杀猪盘。

真正的骚操作是强制性卢布结算令。

绑定欧洲对俄的能源需求，只是确保了卢布不会退出流通变废纸。至于提升货币流转速度利好经济，这种小好处都不值一提。真正的杀招在于，欧洲国家买天然气的欧元，要在俄国央行那里强制换汇。这样一来，把控俄国进出口命脉的寡头，拿到手的只能是卢布。

如果是和平年代，普京前些天被刺杀的传闻就不会是传闻，讣告早就飞出克里姆林宫传遍全世界了。但战端一开，西方无差别制裁 冻结，俄国寡头的海外资产显示余额不足。普京笑纳神助攻，大帝对俄国的掌控更瓷实了。

打乌克兰，带货炒汇削寡头，这生意俄罗斯真的没赔。

【四】

再来说说美国。

和以往一样，美国这位选手主要还是在熟悉的金融领域割韭菜。至少到目前，美国依旧是欧洲外流资金的首选流入地。毕竟，军事、经济和意识形态三大霸权不是摆着那里好看的。但在这个传统优势领域，美国的隐忧也不少。

欧洲动荡，资本势必外流，但润（Run）去哪里是学问。

首先是有一部分资本觉得，世界那么大，我想去东方看看。不说欧洲的外逃资金，写手小姐姐的MBA同学群里有不少投行经理和基金管理人，他们提供的小道消息显示，不少天朝土豪正在把前些年润出去的资金，悄悄再润回来——土豪不想当崇祯，美国也不是故宫后门的景山：世界上那么多歪脖树，干嘛非要在一个地方吊死？

其次是开源节流中的后者出了问题。小时候都学过一种数学应用题：一个游泳池同时开着进水管和排水管，问什么时候能把泳池灌满。上学时小姐姐觉得出题人是白痴，哪有人傻到这么糟蹋水的。长大后才意识到自己年幼无知，这明明就是一道美国经济送命题。

大量欧洲资本涌入美国，可能刺激经济上行，但前提是，同一时间外流的资本不能比流入得多。美国中短期内对企业加税是高概率事件，面对欧洲这样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美国政府想的就是两个字：加钱。跑了也要加钱，交税！加钱居士的吃相太难看，真的会吓坏欧洲的。

第三就是欧洲的资本未见得那么听话。美国债市长期债券和短期债券收益倒挂这件事，欧洲游资有一份功劳在里面。快进快出，捞一把就跑，真想搞实业赚钱的才不会去美国，早就转进亚洲了。

【五】

说一点题外话，美国“印太战略”近期骤然提速也和生意有关。

本来乌克兰这边布局布得好好的，俄美双方心照不宣——事后彼此的钱原数奉还，欧洲的钱包五五分账。但坚决不上桌玩牌的中国竟然也能分一杯羹？老子为恰烂钱脸都不要了，你怎么站着就在把资本勾搭过去了？这不科学！！

美国 日韩澳新 印度，东盟十国中来了七家，“印太经济框架”挂的是羊头，卖的是狗肉。经济搭台，围堵唱戏，美国就是要警告资本：我和中国杠上了，等乌克兰的生意告一段落，下一个动荡的地方就在东亚，没事别往这边瞎跑。

走过烈火烹油，走过繁花似锦，美国经济的面子工程濒临成本倒挂，得不偿失。通胀算什么？债股双杀算什么？对于美国投资人来说，经济衰退才是最可怕的。

美国不是没有经历过衰退，也曾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三高指标破表，体重突破五百斤的胖子，你确定他摔倒了后还能爬起来，而不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平？

金融的虚火再烧下去就该把自己点了，美国人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制造业靠谱，但好像家里能挣快钱大钱的，就只剩下军火了。

【六】

美国在乌克兰战场投入了十八般兵器，便宜没好货，但价高也不是品质保证，智商税这种东西是不会体现在购物小票上的。

不管什么破烂，价目表上加个零直接拍对方脸上，爱买买，不买滚。欧洲为了自身安全和政治正确总要咬着牙买单，至于乌克兰，虽说家里没钱，但喜儿有的是啊……

可是出口这么多标枪和毒刺导弹真的靠谱吗？当年美国在阿富汗大撒币，单兵防空导弹敞开卖，可劲儿造，结果“基地”组织不仅拿这些武器打苏联人，转过头就让美国人的飞机天天雷达报警。

现在乌克兰军队里的地下黑市，比咸鱼网站上卖得还全乎，要是后面军饷跟不上，战术导弹他们都敢上架销售。俄军不是那种会花钱的冤种（买什么买，缴获不就完了吗），那你猜跨境海淘和线下面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未来某一天，美国总统的车队被自家产的标枪轰上天，这个账该怎么算？

还有就是借打仗销账，这一手美军早就熟能生巧。当初在阿富汗，美国国内派出的审计小组不是死于恐袭，就是各种理由到不了战区。该查的账本不翼而飞，该去的仓库火龙烧仓，总之就是别问，问了就是一切合规，你想多了而已。

一些只存在于账目上的武器装备战争物资正源源不断“运往”乌克兰，乌克兰士兵必须习惯在俄军的坦克面前搞无实物表演。这里面的生意水有多深，区区几个炮灰耗材不配知道。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生意不是美国政府一家的，蛋糕要人人有份。

400亿美元的援助，最终还是全烂在美国自家的锅里——170亿美军自己直接花掉，40亿做军事融资（画饼骗别人），18亿用于专项定向采购（只许买美国货）。剩下的钱中，私人军事承包商切走大头，驻欧美军的战地补贴、人头费，国防部的社保，美国国务院NGO项目的开支，驻外使馆的维修费，司法部的办公用品，美国疾控中心的请款需求，乃至国际药物管制 打击跨国人贩子，都要算在里面。

难怪乌克兰财政部要看着账单陷入沉思：我哪里是你的援助对象，我他喵的是你的请款理由啊！老子难道长得像个筐吗？什么报销单都往里装啊……

【七】

围绕着乌克兰，无数生意在谈。

生意嘛，不寒碜，该谈就谈。但如果只想着闷头赚钱，你在别人眼中就是头肥羊，眼下不宰只是不到时候；乌克兰现在的另一价值就是三战的试验场和磨刀石，不管未来上不上场，看一看也能落个心知肚明。

“如果要看前途，一定要看历史”，这话是中央党校一位教授说的。别管成功还是失败，过去的岁月长河中，总有人打个样给你看看。

1936年7月，西班牙内战爆发。表面上看是共和国政府军和佛朗哥的长枪党内斗，但双方的背后其实是苏联，墨西哥，国际纵队VS纳粹德国，意大利和葡萄牙。特别是苏德两国，大量新装备，新兵种，新战法投入西班牙战场，英美法日等国的军事观察员也不曾缺席。这场持续三年，伤亡超过50万人的战争后来被视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奏。

仅以当时的纳粹德国空军为例，西班牙战场上宝贵的实战经验不仅告诉了他们，哪几种飞机更好用，那些飞机已经过时，更让某些争论画上了句号——双机编队比三机编队更灵活，俯冲轰炸机舔地效果颇佳，大规模战略空运很有搞头，地毯式轰炸时而有奇效，时而拉仇恨。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在西班牙磨过刀，德军空地协同的闪电战只能到了法国战场上再校验效果。

在西班牙，德国可以试错，但德国与法国之间才是争霸欧洲的正赛。不要说赌国运，你见过哪个球队的教练敢到了决赛，才锻炼队员，演练战术的？

俄军开始用战术激光系统试验战场打靶，美国新版的微型无人战术艇也在黑海荡起双桨，如今的乌克兰，已经越来越有当年那味儿了……

【八】

在此前的专栏中，写手小姐姐说过俄乌冲突是“低技术水准的高科技战争”。但说句实在话，聊聊国际局势，地缘政治还行，兵器战术这种东西，对小姐姐实属超纲。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小姐夫长达两小时的突击恶补之下，小姐姐成功地从一脑门问号变成了一脑子浆糊。

所以还是老规矩，以下内容的论点、论据，论证思路均由小姐夫提供，错了算他的，好评算小姐姐的。

在乌克兰战场上，俄罗斯好歹出动过五代机，高超音速导弹和战术激光打击系统也露了一小脸。殊不知，三个小门槛已经足够劝退95%以上的国家。但从战术和装备运用层面上讲，世界还是觉得俄罗斯丢了脸，上三常中的另外两家也跟着躺枪——

对，别看别人，就是说你俩呢。天天在朱日和与本宁堡打外星人的那俩货出来走两步！你们自己吓唬自己不要紧，我们可当真了啊！

在俄乌开打之前，世界真的以为，未来的三战就该是隐形战机踹门，炸弹卡车清场，全境精确打击，满天的卫星和制导弹药跟不要钱似的。没有无人机蜂群carry全场，就不好意思和对手打招呼，战场姿态感知要是不用AI，不搞脑机交互，简直就是low爆地球。当然了，全机器人兵团上阵还是有些操切了，这个可以缓缓……

缓你妹啊！这种代表人类当下科技天花板水准的仗，中美两家也不可能全打出来！

【九】

从本质上讲，俄乌冲突就是一场大型战争能力等级测试。

俄罗斯偶尔亮出几件新玩具，中美两国会露出姨母笑——一边觉得还行，都在意料之内，一边小本本上记得飞起，默默对标自身，查找差距和不足。还有，大国之争，功夫往往在战场之外。如今俄罗斯承受的，也许未来某一天会在自己身上重演。能不能扛住，能不能反推，心里都要有数；

看着俄军对乌军战略大后方精确空袭，远程点穴，英法梦中都会被自己帅醒——海湾战争我们好歹也打过，未来只要离上面三家远点儿，比上固然不足，比下还是可以躺赢的；

等到俄军出动装甲集群远程奔袭，重拾大纵深祖传手艺，坐拥坦克1000 以上的印度、埃及，土耳其会认为——我上我也行；

亚速钢铁厂打成迷你版斯大林格勒，马里乌波尔秒变血肉磨坊，说明地形和战法有时能抹平武器代差。部分重装备靠买，轻兵器能修的国家也可以举手抢答了——这题我会！

至于部分战场打出重机枪填线，坦克当固定炮台的局面，更会让越来越多的国家有了下场的冲动——不就是梦回一战挖战壕，全员准备绞肉馅吗？老子怎么也多吃了一百多年的咸盐，还能玩不转蹲坑的小把戏？

差不多就得了，只要俄乌战场上还存在空地一体和步坦协同，就不要叫醒教室后面睡觉的非洲同学。不要触发“冷兵器群殴”这一类的关键词，提到这个他们那可就不困了啊。

如果日本没有在东京湾的海底埋下过高达，如果德国的下水道里没有油布包裹着的不死老兵，如果朝鲜半岛南边的那一家不是真的“太阳的后裔”，未来席卷全球的大规模国战，上限也就是俄乌战场上的样子。其他的打法套餐，这里也都有使用说明和用户体验报告。

如果三战就在这几年爆发，诸多尚未脱离实验室状态的革命性装备和战法，很难第一时间影响战局。这样的三战，局部强度和科技含量，可能会被两个土豪玩家暂时拉高，但随着参与者的增多，战场范围的扩大，多数战斗很快就会滑落到普通国家的舒适区。而这也意味着，越多国家打得起，就会死越多的人……

【十】

知兵者不好战，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所以你看，俄乌冲突就是一面镜子，未来三战真的开打，一定要明白自己有没有资格上桌，该去哪一个段位混。

青铜不要和星耀打，黄金的也不要给王者们送人头。那时候可是无差别全服大乱斗，别说交出你的闪现，恐怕公屏上打GG都来不及。

战争不能重启无法存档，付出的代价也不是排位掉段，而是血淋淋的人命。摆着各国面前的其实有两条路——

要么东风下海，巨浪上岸，鹰击21专治航母各种不服，随时有能力在敌国的夜空中怒放花千树；要么学冈比亚彻底摆烂，八百标兵奔北坡，嘴炮炮兵怼五常。

穷横穷横，冈比亚的横完全是建立在穷的基础上的。蕞尔小国敢说横扫五常而不受惩罚，完全是因为家中唯一的土特产就是河马。这种国家打他干什么？为了给动物园进货打一仗，多少年的门票钱能抵得上军费啊？

对于既爬不上金字塔尖，也滑不到塔底的多数国家来说，这两条路，前者太难走，后者走了还不如去死。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国家都有主角光环。对于什么时候重选地球帮主，杏子林里的大国还没达成一致的意见，小国最好先往后退退保平安；就算日后人到了聚贤庄，能抱团壮胆，喊出“并肩子上”的，也肯定不是乔峰。

丢人不怕，怕的是丢命。

泰戈尔在《飞鸟集》中教大家：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大争之世，这么浪漫主义的想法早晚会被拉去献祭；相比之下，还是余华更是实在：普通人（国家）最大的自我价值实现，其实是——

《活着》。

本文作者为破壁调查局作者：艾玛与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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