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竹扁担(父亲的藤鞭)

父亲的竹扁担(父亲的藤鞭)(1)

父亲清理旧居时,找出了几根我儿时藏起来的藤鞭,于是兴致勃勃地摆拍了几张发给我。看着父亲手握藤鞭故作严厉的照片,我又好笑又感慨。笑他拿我取乐,感慨他似乎苍老了一些。

藤鞭是我儿时的“噩梦”。我从小十分顽皮好动,屡屡闯祸麻烦不断。那个年代的育儿“真经”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父亲见我难以管教,便让我在犯错时尝尝皮肉之苦,好长长记性。

但父亲是个知识分子,对我施以皮肉之罚也讲究方式和部位:一是只在家里施展,二是不碰头、脸,只往屁股和大腿肉厚之处。

直接上拳脚难免不雅,用棍棒又生怕伤害孩子,所以,最初一段时间,父亲使用的是竹条。但竹条毕竟脆一些,我又皮糙肉厚,经不起几下就断了。每每竹条一断,我便捂着屁股上的红印子,没好气的呛声道:“打完了没有,我要回房间做作业了”。

见竹条收效甚微父亲又另辟蹊径,终于又在一次闯祸之后,我见到了父亲手里的藤鞭,从此“噩梦”开始了。藤鞭不同于竹条,有韧劲且不易折断,使个一年半载都未必会断,挥起来咻咻作响,抽在屁股上颇有皮开肉绽的痛感。

为了对抗父亲的新式“教鞭”,我常趁父亲不备将藤鞭藏起来或干脆扔掉。但在南方藤条随处可见,随手折下一截便是一根崭新的藤鞭。多次教训使我终究放弃了自己的“小聪明”,终日期盼着快快长大,好逃出父亲“魔掌”。

我就这样在“噩梦”中长大成人,又离乡背土来到上海圆了自己的“警察梦”。后来听母亲说我上小学时,班主任告诉父亲我有多动症注意力无法集中,为此父亲跑遍了多个医院求方子无果,只得责之切。

如今我远离了父亲,却似乎更加依赖父亲。工作和生活中难以抉择之事,都会征询父亲的意见;难以启齿的困难,都是父亲帮着排忧解难。我常常会想,若儿时没有父亲的严管严教,令我多次“悬崖勒马”,我能否鞭驽策蹇到今天这步。

前段日子上海防疫攻坚时,身着大白正处岗位上的我,收到父亲发来的信息:“你要注意个人防护,保重身体,安心工作,家中一切安好,勿念”,后附上一张父亲做防疫志愿者的照片,令我倍感振奋,但父亲似乎又添了几道皱纹。

父亲是什么时候变老的?

是满脸忧心忡忡等待我高考出榜的时候吗?还是我大学毕业参加公务员考试焦虑之时?是语重心长送我前往他乡工作的时候?还是在疫情防控攻坚期间得知我冲在前线、战在一线牵挂之时?

时间像一把刻刀,一点一点地刻在父亲的脸庞上,刻在我成长中的每个瞬间。但时间久了,刻的次数多了,刻痕深了,就令人无比怀念他未经雕琢还意气风发时的模样。

那几根被父亲找出来已枯干泛黄的藤鞭,令我难以记起它原初的模样,却仍鞭策着我奋力前行。

我不禁怀念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刻。(万里峰)

来源:南昌市青云谱区融媒体中心

编辑:熊文生

审核:熊文生

签发:钟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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