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同桌故事(晚潮与98老人同桌)
□桑洛
这是一个理想的下午。
这个下午,我和一位98岁的老人家同桌,听一堂二个多小时的讲座。
我一直在想,我该记住这一时刻的美好,并时时提醒点自己什么。
放下手机,安静地看看书,或是在课堂的一个角落里认真地听听课,是很多成年人能实现,却自我放弃的美好。
有些人努力和自律,总让我们暗自惭愧。他们的出现,是作为一棵参天大树在人间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他们也是从一棵毫不起眼的小树苗,慢慢生长,勤奋学习,一生专注于某个领域,最终长成了我们眼中的参天大树。人们只关注他们获得的荣耀,都忽略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日复一日的坚持与努力。
那个下午,在市委党校的一个教室里,听舒辉波老师讲《作家的长成——兼谈长篇小说的结构》。因为要拍些现场照片,我选择了坐在最后一排。
蒋风老师在第四届金华儿童文学培训班开幕式中发表了激情的讲话,他思路清晰,耳聪目明,讲到儿童文学眼中就有神奇的光芒。开幕式之后,工作人员都准备送老人家回家,老人家却坚决地挥了挥手,他说,既然来了,我要听听课,舒辉波老师的课我还没有听过呢。蒋老师就这样在教室的后排坐了来,刚好坐在我的边上。一下午,他都认真地听讲,偶尔拿出资料,用放大镜看;有时,听到了什么信息,他闭上眼睛,脸微微向上,思考点什么。
一个98岁的老人家,就这样坐在轮椅上,听完了一下午的课。
他坐在我的身边,仿佛是座山,又如同宽阔无际的大海。我不禁坐直身板,竖起耳朵,认真听舒老师在说什么。
我又想到两个月前去蒋风老师家探访的情形。
也是一个午后,酷暑,北山脚下。老人家和我讲起他从小的经历,连年月,事件,人物都记得一清二楚。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说到退休后三十多年的生活,除了有事出门,每天都是从卧室到书房上班,看书,写作,编书编报纸等。他一直在上班,坚持在儿童文学的路上,他给那么多孩子,播下了诗的种子,美的种子,儿童文学的种子。
一个人,一辈子就做一件事,做好一件事。蒋老师喜欢把自己的希望、理想、心愿统称为“梦”。他的“儿童文学梦”,一做就是一辈子,影响了世界上那么多的人。
有的人还没老,可他的心已经老了;有的人年事已高,但却有一颗不老的童心。98岁的老人家,脸上能始终流露着儿童般欢快的微笑,话语里有时还带着儿童般的天真,又带有风趣与幽默,滋润着他那颗不老童心的正是美妙的儿童文学。
林子对我说,每次看到蒋老师,内心总有一种力量在翻腾起伏。
有些人,有些事情,总是温暖地让我们的眼角潮湿。
我们不怕旷日持久的孤独,我们不怕远方路途遥远,他们在我们前方撑出一片辽阔的力量。
黑暗轻而易举地可以吞噬着我们。丢掉我们最真挚信仰,我们轻而易举地跌落懒惰的温床。
人生不必刻意雕刻成谁的样子,但总需要点属于我们的意义。
很多心灵的鸡汤,都是我们通过某某小视频,某某圈的某个人咀嚼之后收获的,我们将这个当作是抚平我们这个尘世艰辛的一帖良药。或许,我们的确可以从中获得一些知识与能量,但是,在一个人一生之中,需要系统性的学习,也需要安静的思考与感悟,一些特定的心路历程,绝不是轻飘飘的几句鸡汤能概括能复制的。没有谁能从碎片化的信息中,成为学术的大师。
——这就需要一种能安静下来的力量。
一晃,我在乡下住了好久。日子越过越静,生活越过越淡。在乡下的老房子中,我给自己准备了一桌一椅一灯的房间,里面放了几十本常读书籍。每当我有点懈怠的时候,我总会想到蒋风老师,想到他的认真,他的执着,想到那个他坐在我旁边一起听课的下午。
每当想到这些,我就会放下手机,抱起几本书,走向我那间小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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