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布斯私生女情况(私生女回忆乔布斯)

据《名利场》网站报道,在9月4日即将出版的回忆录《小人物(Small Fry)》中,史蒂夫·乔布斯的私生女丽莎·布伦南-乔布斯(Lisa Brennan-Jobs)回顾了自己骄傲而痛苦的童年时代:夹在苦苦挣扎的单身母亲和善变的苹果创始人之间,她是如何艰难地长大?这些尴尬往事展现了乔布斯光鲜形象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对她而言,他是个寡情而刻薄的父亲。

乔布斯私生女情况(私生女回忆乔布斯)(1)

(1987年,在帕洛阿尔托的家中,丽莎坐在父亲的大腿上。)

以下内容节选自丽莎的回忆录。

父亲去世前的三个月,我开始从他家中偷东西。我赤着脚四处走动,把东西悄悄塞进口袋里。我拿了化妆品、牙膏、两个有缺口的青瓷蓝洗手碗、一瓶指甲油、一双破旧的漆皮芭蕾舞鞋和四条褪色的白色枕套。

每偷拿一样东西后,我都觉得心满意足。我向自己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但很快,拿点其他什么东西的冲动再次袭来,就像口渴一样。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父亲房间,小心翼翼地跨过入口处吱吱作响的地板。在他还能够爬楼梯时,这个房间曾是他的书房,但现在他睡在这里。

他倚靠在床上,穿着短裤。他的双腿裸露着,如同胳膊般瘦弱,像蚱蜢的脚一样弯曲着。

他说,“嘿,丽莎。”

塞古·仁波切(Segyu Rinpoche)站在他旁边。最近我来的时候他总在父亲身边。仁波切是一位矮个子的巴西人,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声音沙哑,穿着棕色长袍,肚子圆滚滚的。他是一位佛教僧侣,我们以他的头衔称呼他。在嗡嗡作响中,机器向父亲体内输送着黑色药袋中的营养物质,输液管消失在父亲床单下的某个地方。

“触摸他的脚是个好主意,”仁波切说,把双手放在父亲的一只脚上,“他喜欢这样。”

“好的,”我说,接着为他的另一只脚穿上厚厚的袜子。看着父亲的脸,我感觉很奇怪,因为当他痛苦或愤怒时,他脸上的肌肉会抽搐,看起来就像他开始微笑时的表情。

父亲说,“这感觉很好,”并闭上眼睛。我瞥了一眼他旁边的抽屉柜和房间另一边的架子,寻找我想要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在他面前我不敢偷东西。

以后我会归还所有东西。但是现在,避开了管家、我的兄弟姐妹和继母,我偷东西不会被当场逮到,也不会因他们不承认我或在我打招呼时不理不睬而受伤。

过去一年里,我大概每两个月就会在周末去看他。

我已经放弃了与他彻底和解(像电影中演绎的那样)的可能性,但我还是会继续来看他。

在离开之前,我去洗手间再喷了次之前找到的昂贵的玫瑰面部喷雾。这种喷雾是天然的,这意味着几分钟后,它闻起来不再像玫瑰气味那样强烈,而是像沼泽一样难闻,只是当时我没有意识到。

当我走进他的房间,他正站起来。我看着他用一只胳膊并拢双腿,用另一只胳膊按着床头板让自己的身体扭转90度,接着用双臂把双腿抬到床边再放到地上。当我们拥抱时,我能摸到他的椎骨和肋骨。他闻起来有种霉臭的味道。

我说,“不久以后我会回来。”

拥抱分开后,我刚要走开。

他说,“丽莎?”

“怎么了?”

“你闻起来有种厕所的味道。”

乔布斯私生女情况(私生女回忆乔布斯)(2)

(上图,1981年在加州萨拉托加市,丽莎躺在母亲怀里。下图,1978年丽莎出生三天后,乔布斯把她抱在怀里。)

1978年春天,我的父母23岁。在两位助产士的帮助下,母亲在俄勒冈州她朋友罗伯特的农场中生下了我。分娩过程持续了三个小时。几天后,我父亲来了。虽然他乘飞机过来看我,但他不停地告诉农场里的每个人,“这不是我的孩子。”我有着黑头发和大鼻子,罗伯特说,“她看起来很像你。”(译注:她母亲名为克里斯安·布伦南/Chrisann Brennan)

父母把我带到一片田地里,把我放在毯子上,翻阅着一本为婴儿起名的书。他想叫我克莱尔。但考虑了几个名字都没有确定。

我母亲问,“丽莎怎么样?”。

他愉快地说,“行,就是这个。”

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我问母亲,“他假装不是我父亲,为什么你还让他帮我起名呢?”

她说,“因为他是你父亲。”

在母亲怀孕期间,父亲开始研发一款后来被命名为丽莎的电脑。它是麦金托什电脑的先驱,这是第一台带有外接鼠标的大众市场电脑,它的鼠标和奶酪一样大。但由于太昂贵,它最终在商业上失败了;我父亲最初属于丽莎电脑的研发团队中,但后来又不再支持这款电脑,加入了麦金托什团队与之竞争。丽莎电脑最终停产了,后来,3000台卖不出去的电脑被埋在犹他州洛根市的垃圾填埋场里。?

在我两岁之前,除了福利金,母亲靠清洁房屋和做女服务员谋生。我父亲没有提供任何帮助。她把我放在一个牧师妻子在教堂里经营的日托中心里。有几个月,我们所住的房间是母亲在一块布告牌上找到的,而这块布告牌上大多是想要领养孩子的女性张贴的广告。

1980年,加州圣马特奥市的地方检察官起诉我父亲,要求他支付抚养费。他否认我们的血缘关系,还在证词中宣誓,他没有生育能力,并指出另一个人是我的父亲。

我被要求接受DNA测试。那时这类测试刚问世,他们提供的结果中,我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的几率是当时仪器能够测量出来的最高值:94.4%。法院要求我的父亲偿还福利费以及支付每月385美元的儿童抚养费(父亲把它增加到500美元)和医疗保险直到我18岁。在我父亲律师的坚决要求下,这次起诉在1980年12月8日结案。四天后苹果上市,一夜之间,父亲的身价超过了2亿美元。

但在法庭判决结案后、苹果上市前,父亲来到我们在门洛帕克的家(母亲租了一间独立工作室)。自从我在俄勒冈州出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把他的头发从眼前拨开。

我才三岁;我并不认识他。

“我是你父亲。”

我母亲后来告诉我这段往事时说,“就像他是达斯·维德(译注:《星球大战》中的黑武士)一样。”

当时,父亲还说,“我是你将认识的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我七岁时,我和母亲已经搬家了13次。我们随意地租住下来,有时住在朋友带家具的卧室里,有时住在了临时转租的地方。父亲开始偶尔来看看我们,大概一个月一次。当时他开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敞篷车。他来以后,我们会在周边滑旱冰。他的话不多。旱冰鞋在人行道上发出撞击的砰砰声或滑行的呼呼声时,有很长的间歇里我们很少说话。

邻近街道别人的院子里,倒挂金钟从灌木丛中垂下来,喇叭一般的花瓣下面露出雄蕊,就像穿着紫色鞋子和舞会礼服的女人。当我们穿过灌木丛,他从茎上扯下一堆树叶,把它们撕碎,在我们滑行时让它们落在地上,让我们身后的人行道铺满了碎叶子,就像童话故事里汉泽尔与妹妹格蕾太尔在穿过森林途中撒下的面包屑。有几次,我感觉到他在看我;当我抬起头时,他却看向其他地方。

他离开后,我和母亲谈起他。

我问妈妈,“为什么他的牛仔裤到处都有洞?”他本可以把洞缝起来。我知道他应该拥有数百万美元。说起他时,我们不叫他“百万富翁”,而是更准确地称他为“数百万富翁”。

她说我父亲有些口齿不清。“这与他的牙齿有关,”她说,“他的牙齿互相直接撞击,多年来它们在撞击的地方碎裂,所以上排和下排的牙齿之间没有间隙,看起来像锯齿或拉链。”

她说,“奇怪的是,他的手掌是平坦的。”

在我看来,他拉链般的牙齿、破烂的牛仔裤和平坦的手掌都蒙上神秘的色彩,就好像这些特征不仅不同于别人的父亲,而且比他们更好。现在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即使每个月只有一次,我并没有白等。我会比一直有父亲的孩子活得更好。

我无意中听到母亲对她的男朋友罗恩说,“我听说只是刮了一下,他就买了新的。”

我问,“新的什么?”

“保时捷”。

我问道,“难道不能用油漆补一下刮痕吗?”

“汽车油漆没办法,”罗恩对我说,“你不能用黑色油漆涂在黑色汽车上,不会混合。有数千种不同的黑色。他们只好让整辆车重新喷漆。”

父亲下次来的时候,我想知道他开着上一次那辆车还是看起来一样的新车。

我对学校的新朋友说,“我有个秘密。”我低声说,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不愿提起这事。我觉得,关键在于轻描淡写。“我父亲是史蒂夫·乔布斯。”

有人问,“谁?”

我说,“他很有名。他发明了个人电脑。他住在豪宅里,开着一辆保时捷敞篷车。每次车刮伤他都会买一辆新的。”

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我讲述的故事不太真实。我没有经常和他一起出去玩,只滑了几次旱冰,他也只看了我们几次。我的衣服或者自行车也不像是有这种爸爸的孩子所拥有的。

我对他们说,“他甚至用我的名字命名了一台电脑。”

一个女孩问道,“什么电脑?”

我说,“丽莎。”

“一台名叫丽莎的电脑?”她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说了我母亲说过的话,“它领先于时代,”虽然我不确定为什么它会领先。我要在需要的时候才提它,尽可能等待,然后突然说出来。我的朋友有父亲常伴身边,而我没有,我不记得和朋友们在一起时我是否感到自卑,但我记得我觉得自己有一种神奇的身份,我必须找到一种方式说出来。

乔布斯私生女情况(私生女回忆乔布斯)(3)

(丽莎在布鲁克林家中拍摄的照片。)

有个下午,父亲来看我们时带了一台麦金托什电脑。他把箱子从后座拉出来,搬进我的房间里,放在地板上。 “让我们看看,”他说,“我们该怎么打开它?”他假装自己不知道。这让我怀疑他是否会开发电脑。他通过顶部的把手把电脑从箱子中拿出来,再把它放在靠近墙壁插座的地板上。“我想我们该把插头插进去。”他松松地拿着电线,好像不熟悉它一样。

他双腿交叉坐在电脑前面的地板上;我跪在他身边。他试着找开机键,最终找到了,接着电脑启动了,屏幕中间出现了一张这部电脑的图片。他向我展示怎么在桌面上画画和保存。后来他离开了。

他没有提过丽莎电脑。我担心他并没有用我的名字命名一台电脑,我担心是我误会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希望如果我扮演一个角色,他会扮演与之对应的角色。我会成为宝贝女儿,他会是溺爱孩子的父亲。我以为,如果我像其他女孩那样表现,他会配合我。如果我认真观察他真实的一面,或者接受我所看到的一切,我会知道他不会这样做,而且假装游戏会让他感到厌恶。

那年晚些时候,我母亲在旧金山一所学院上课时,有几个周三我会在父亲家中过夜。那几个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餐,在外面的热水浴池里泡澡,看老电影。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有一天晚上,父亲开着车在通往家门口的崎岖小路上向左拐时,我问,“你不想要这辆车时我可以拥有它吗?”对这个问题我考虑了一段时间,在那时我鼓起勇气发问了。

他说,“拥有什么?”

“这辆车。你的保时捷。”

他以一种不友善的、刻薄的语气说道,“绝对不行。”我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意识到,或许那个刮痕的故事不是真的,也许他并没有一刮伤就买新车。我知道他对钱或食物并不慷慨,他也寡言少语。但保时捷这事却是个例外,他对我说了不少话。

我真希望没问过这个问题。我们慢慢靠近房子把车停下来,他关掉了发动机。在我下车之前,他转身面对着我。

“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他说,“你明白吗?任何东西。你什么都得不到。”他是指汽车还是别的更重大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他的嗓音让我胸口疼得厉害。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而他厌恶地拒绝了。

到那之前,即使他没有证实,我的自我感受中一直融合着这个故事:他以我的名字命名了一款失败的电脑。当我在他身边没有一点存在感时,我就用这个故事来支撑自己。我不关心电脑,它们只是由固定的金属部件、芯片和塑料机箱里的闪烁电线构成。但我喜欢这样的想法,我通过丽莎电脑与他保持着一种关联。它意味着,尽管他很冷漠,他不在我身边,但我是被选中的,并拥有一席之地。他很出名,他开着一辆保时捷。如果丽莎电脑以我的名字命名,我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现在我看到了相反的真相。对他而言,我是个显眼的污点,因为我们的故事并不符合他可能想要塑造的伟大而正直的形象。我的存在破坏了他的运气。对我来说,恰恰相反:越接近他,我的羞耻感就越轻;他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将让我加速步入光明。

或许他只是忘了提那款电脑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提出那个不该问的问题后,我全身颤抖,需要立刻让一切恢复正常。

“你知道那台电脑,丽莎?它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吗?”这个问题我藏在心里许多年。现在我读高中了,我和母亲住在一起,偶尔来父亲家,这时我才抛出这个问题。我试着让自己听起来好像很好奇,不表现出其它情绪。

他只满足我这个心愿就好了。

他清晰而干脆地说,还带着不屑一顾的语气,“不。对不起,孩子。”这一切就像我在乞求他的表扬。?

我27岁时,父亲邀请我去乘坐游艇在地中海玩几天。参加这次旅程的还有我的继母、兄弟姐妹和保姆。他通常不会邀请我度假。我去了,并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周末。

在法国南部的海岸附近,父亲说我们要在滨海阿尔卑斯省和一个朋友一起吃午饭。他没说朋友是谁。我们乘小船到码头,再乘坐一辆来接我们的面包车前往埃兹的一栋别墅吃午饭。

到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波诺(U2乐队主唱)的别墅。他在门外等我们,他穿着牛仔裤和T恤,戴着和照片及专辑封面中一样的太阳镜。

他很热情地带我们参观他的房子,仿佛他不太相信这房子是他的。窗户面向地中海,房间里堆满了孩子的东西。他说,这里有一个空旷、光线充足的八边形房间,甘地曾在里面睡过。

我们在俯瞰大海的大阳台上共进午餐。波诺询问父亲苹果刚创立时的事。团队是否很有干劲?他们是否觉得在做一件大事,他们将改变这个世界?我的父亲说他们确实有这种感觉,就像他们开发麦金托什电脑一样。波诺说对他和乐队来说也是如此。不同领域的人们可以拥有相同的体验,真不可思议。然后波诺问道,“那么丽莎电脑是以她命名的吗?”

他们的谈话停顿了一下。我让自己振作起来——为他的回答做好准备。

我父亲犹豫着,低头看着他的盘子看了很久,接着他看着波诺说,“是的,以她命名的。”

我在椅子上坐直身子。

波诺说,“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我父亲说,“是的。”。

我认真看了看父亲的脸。什么变了?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他就承认了?很早以前我就想,当然,它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现在他的谎言似乎很荒谬。我觉得胸口鼓起一股新的力量。

我告诉波诺,“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谢谢你问了他。”好像名人需要其它名人的帮助才能说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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