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回到小时候了:一夜回到三年前了吗

睡一觉回到小时候了:一夜回到三年前了吗(1)

昨晚7点多,微信上单位防疫工作群弹出一条信息:

紧急通知:根据县联防联控领导小组会议和县委主要领导指示要求,现将研究决定的事项通知如下:1、从2022年12月8日起,公交车、出租车全部恢复运营;恢复堂食,行业主管部门要根据常态化疫情防控工作方案加强日场督导检查;县教育部门要尽快制定普通高中高一、二年级、初中和小学复学疫情防控工作方案;2.要根据实际,合理布置便民核酸采样点,及时向社会公布;3.小区值班今晚连夜撤除(帐篷等),不再进行值班;4.交通检疫卡口连夜撤除,不再进行查验、落地采等措施。(县防控办)

这条信息如同炸雷般,让人难以置信。因为这对之前的防疫政策做了180度的大转弯。说不敢相信也在情理之中。不一会儿,朋友圈里有人立马作出回应:

“封了个寂寞,解了个突然,感觉就像从ICU里捞出来直接扔进了KTV,有点感动,又有点不敢动。

一个新冠时代过去了,天灾人祸。新冠里面穿插了五味杂药!

习惯便安好。

始于2019.12.08,止于2022.12.08 ——全剧终”

县上对疫情防控做出如此大动作,肯定让所有人感到惊奇。我有个对什么事都要探究的习惯,心想是不是国家又有了新的调控政策吧。打开今日头条新闻,果然今天国家出台了优化落实疫情防控新十条呢。

不知怎地,我的心里猛觉轻松了。近三年来,好似阴霾笼罩,好似心中压石,莫名的愁绪,莫名的烦恼,让人觉得在夹缝中生存。回想疫情三年来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如影视镜头般,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难以忘怀。

前年,当武汉等大城市的疫情传得沸沸扬扬时,我所在的县城还没有病例,大多数人的意识中认为病毒不可能到达我们这么偏远的地方。可是不久,随着从武汉来的一位青年回老家发现感染了新冠,成为县内第一例感染者,人们才意识到病毒的无情防疫的重要。于是乎,县上领导和有关部门及早重视起疫情防控工作了。

各单位的干部职工几乎全员下沉社区参与疫情防控。我被安排在广场社区担任四级网格员。职责是负责小区13户住户居民的疫情防控。记得有天晚上9点多钟,单位微信工作群紧急通知,让所有网格员入户排摸,务必尽快上报住户信息。我怕一个人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就让老公帮我。7层的步梯,楼道里的灯光又暗,半夜三更,我俩都快60岁的人了,两个单元13户人家,完成这项工作任务谈何容易!先是逐门逐户地打电话联系,然后入户,将户主和家庭成员的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核酸检测、疫苗接种情况等信息认真核实并填入表格,完成任务时已到凌晨一点了。待走出最后一家所在的单元楼时,小区里空无一人,一片漆黑,胆小的我觉得有点害怕。这是我几十年来干得最吃力的一件公事。后来像这样深更半夜上报住户防疫信息的情况不知多少次,我也觉得司空见惯了,尽心尽力完成便是。

除了履行网格员职责,我还参与了小区门口值班。对小区人员“三查一扫”,出入登记。若是其他工作,我会以年龄大为由推脱,可防疫抗疫是政治任务,不敢懈怠。好在单位把女职工都排在白班,每两天一轮换,每次4个小时,工作并不算苦。相比之下,男同志的夜间值班任务就比较辛苦了。每次封控期间,从晚上8点到12点,0点到4点,4到8点,男同志轮流换班值勤。狭小的账篷里,一张狭窄的床。有时遇到刮风下雨,雨水沿账篷破旧处流在地上,难以落脚。如此简陋的条件,夜间值班的同志着实倍受煎熬。

睡一觉回到小时候了:一夜回到三年前了吗(2)

每次得知要封控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去理发店剪发。因为我一直留短发,几乎一个月左右必须得剪一次,否则头发长得过长就乱蓬蓬的不好收拾了。前年春节后的一次封控,大概40多天吧,我的头发长得长没了型,盼了好长时间总算解封了,我出去好好地把头发清理了一番。原来在平日里这么细小简单的一件事,在特殊时期竟变成了很奢望的事,真是世事难料。

每次静默、封控,公交车、出租车全部停运。这次公交车已停运两个半月了。不会开车的大女儿,家距单位近20分钟车程。上班就成了最大的问题。步行太远,乘车没有。无奈之下,学会了扫码骑小黄车,才稍稍解决了困难。可入冬后天气寒冷,骑小黄车寒风刺骨,脸上疼痛,手脚冰冷,女儿饱受了来回上班路途之苦。

干部职工下沉社区参与防疫抗疫,此中甘甜唯有自知。在兰州上班的小女儿,今年也作为市直部门下沉社区干部,被安排到社区防疫岗位。没有节假日,没有周六周日,没有正常的上下班时间。有时在小区门口值班,有时在社区办公室帮忙。原本是单位财务人员,可防疫工作却成了首要任务,业务工作只能在晚上加班加点完成。孩子累啊,瘦了一大圈。视频中她说,“妈妈,我想家,真想回家啊!”孩子平时工作忙,就盼着劳动节、国庆节、春节回家能跟父母团圆。可这几年的疫情,“非必要不返乡”,还有各地层层加码的防控政策,令回家探亲的路漫长而艰难,因此不知断了多少子女的回家梦团圆梦,让人凄凉啊。

前二十天,我弟弟在白银猝然离世。在兰州的侄女,弟弟唯一的孩子,赶来参加葬礼,要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可到白银高速路口,值班人员硬是不让放行。侄女在高速路口,苦苦哀求了3个多小时,最终没能如愿,怀着失望、遗憾、悔恨的心情,侄女被劝返了。是病毒恶呢,还是人性更恶呢,让人心寒至极!不能参加她父亲的葬礼,侄女只好写了一篇悼文,让我一位侄儿在追悼会上代读。不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不能送父亲最后一程,侄女遗憾,悲伤,如泣如诉,在场的人无不泪目。

我的一位表兄,是我大姨的独子。大姨去世得早,我母亲姐妹四人帮我姥姥把表兄拉扯成人。表兄和表嫂生有二男二女,可在2008年不到三个月间,接连意外失去了一个小儿和一个小女,表兄和表嫂几年间痛苦不堪。好在表兄的大儿子为表兄生了一个大胖孙子,孙子书又念得极好,本科、硕士、博士,一路高歌。更为争气的是,孙子独具慧眼,又相中了一位同是今年毕业的博士对象。俩人的工作又都签在了宁波,年薪每人二、三十万元呢。表兄说,是孙子把他扶起来了,亲友们也认为是孙子让表兄扬眉吐气了。表兄如今是70多岁的人了,这两年一直张罗孙子的婚事,想热热闹闹大大操办一场。老早请了厨师,定了婚礼主持。给亲戚朋友都打了电话邀请参加婚礼。原定于今年7月份给孙子办喜事,临近吉日两三天,家里帮忙的亲戚已到位。炸了几大盆油饼麻花,打了几盆点心,生了几大盆豆芽菜,杀了好几只大公鸡,菜谱已定,万事齐备,只待吉日来临。可偏偏疫情防控紧张了,不得已婚礼只得取消。准备的东西分给帮忙的亲戚们带走了。表兄不甘,又请人择了个吉日,也就推后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但疫情管控仍未松动,表兄只好作罢,让孙儿孙媳先去上班,至今不再提孙子结婚的事。

睡一觉回到小时候了:一夜回到三年前了吗(3)

有一天我去小区楼下,熟识的一位邻居问我,给我们单位同事何老师行情了没有?我大为诧异,问什么事,他说何老师的妈妈前几日去世了,从小区院子里抬出去的。我一点不知道啊,单位上谁也没有通知过此事。何老师的妈妈是一位退休老教师,何老师是独子,又是孝子,本应为母亲大办一场丧事的,可封控严格,只能按照限定人数,由少数几个亲戚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冷冷清清地把老人下葬了。我想何老师也是留下了不小的遗憾。

今年古历八月二十二日,是我母亲一周年忌日。之前不到一周,我从兰州回县城老家。乘高铁到定西北站,出站处手机扫码、填写个人信息、行程等,我老老实实地填写了从七里河区来,谁知这下麻烦了,又是做核酸检测,又是登记,身份证也被工作人员收了。最后一道卡囗,工作人员说,从七里河区来的要么劝返,要么在定西隔离3天。我问能否通融一下,并解释说我虽在七里河区住,但附近小区并没有出现阳性,只听说当时小西湖有阳性病例,距我的住处远着呢。可那些高铁站的工作人员,执法如山,坚决不开口子。无奈之下,我答应劝返回兰。工作人员盯着我在手机上购买返程票,并认真登记了时间、车次、座号等,登记完后马上到该次车乘车时间了,让我赶紧去上车。我急急忙忙地到进站口刷身份证,刷了好几次,可闸门怎么也打不开。捉摸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我付款没有成功。眼看乘车时间已过,只好作罢。楞过神来,这不是老天成全,让我为母亲去烧一年纸吗!看无人盯梢,便匆匆走出高铁站,乘坐城际客车回了县城老家。作贼心虚的我,回家后惴惴不安,虽想着自己肯定没有感染病毒,但怕出万一,要是感染了,作为干部职工,那可担责不起,越想越后怕。连续做了五天核酸检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之后去乡下,在老娘坟头烧了纸,了却了一桩心愿。

疫情期间,最幸运的当数“健康码绿着,核酸阴着”。可是不少人并没有这样幸运。曾超3日我没有做核酸检测,被赋了黄码;还有1次被赋了红码。我多时宅家,健康码竟变红了,心中甚是疑惑。于是打电话给县防控办,工作人员问我是否去过大药房,我说那还真去过,买过药。她又解释说去过大药房的人,超3日不做核酸检测就赋红码。原以为核酸阳性了就赋红码,竟不知这红、黄、绿码是由掌控者随心所欲切换的。我连夜在县中医院门口排队等候做核酸检测。医护人员和旁边的人,见我的码是红的,都露出惊异和不安的神色。我连忙解释说,大家别怕了,我这是长时间没做核酸才赋红码的。这变了色的健康码,着实让人难堪。核酸结果出来了,健康码变绿了,心态也正常了,在超市门、小区门、单位门等,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昂头挺胸地自由出入了。

要是成为感染者、密接者、次密接者,那境遇就惨了。孙儿3岁多,今年秋季才上幼儿园小班,上了不到一个月时间,班上一幼儿的父亲感染了病毒,班上三、四十人全成了该幼儿的密接者。不巧的是那几天,孙儿得了水痘,发烧,身上溃烂。没有公交车出租车,老公借了一辆自行车,赶忙将孙儿推送到医院,经发热门诊报备,测抗原,然后大夫给检查开药,回到家中服用,一周后孙儿病情才好转。也就是那几天,班上住平房的幼儿,全都集中隔离。孙儿住楼房,母子均被赋了红码居家隔离。好在未被感染,有惊无险。

三年疫情,也让多少人的旅游计划被打消。害怕外出被封控,被感染,只好宅家防疫。外甥就职于中国电气化局,任项目经理,这几年的项目工程在江浙一带。外甥让我和老公来上海、浙江、江苏来旅游,答应除了路费,其他费用他一概负担。可是,疫情之下,我们不敢前往,只好答应待以后再说。

疫情封控期间,买菜买生活用品,极为不便,更有不良商家,借机乱涨价,以次充好,让人痛恨。有次我在微信上向一经销商下单购买蔬菜,以平时价格最多也就二、三十块钱吧。可当菜品送来时,单子上显示价格148元。我大吃一惊,打电话询问,人家说孩子把微信内容全删了,她凭已在发货单上记下的菜名,称多少算多少。我要2斤白菜,她给称了12斤,并且每斤价格2元,比平时贵了1倍多;我要2两且配送了2两香菜,她却按2斤、每斤13元的价格计算;每斤红辣椒7.5元,比平时贵了2元多,且两三棵已烂了。唉,这商家真是让人无语啊!想退又不好退,只好忍气吞声了。

让人不能忘记的还有那全员核酸检测的日子。每天长长的队伍,面带愁容的人们,还有夹杂着社区人员持着喇叭,一遍又一遍“下楼做核酸啦”、“下楼做核酸啦”的叫喊声。

而今,这阴霾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怎能不让人舒口气呢。

昨晚我睡得很香,一觉睡到自然醒。今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在客厅地上,照在卧室床上,家里养的一只小鸟在笼中欢快地鸣叫着。隔窗望去,路上车辆行人川流不息,小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店铺门前人来人往,一派生机勃勃,我感觉到久违了的惬意和愉悦。

睡一觉回到小时候了:一夜回到三年前了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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