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杀猪的民俗(隆回北面的赶猎习俗)
隆回北面的赶猎习俗
文/刘期贵 图/网络
隆回境内山地多,尤其是北面,崇山峻岭,山峒密布,溪涧纵横,古树参天,是各种山禽野兽藏身的好场所,野猪、麂羊、狐狸、野兔、刺猬、竹鼠、山鸡等时有出没。1954年春夏之交,在麻塘山太坪屋前面的田垅里,人们还打到过一只从白马山里跑出来的华南虎。旧时,社会生活水平低,有许多人靠打猎维持生计。曾经,隆回北面山区,猎人众多,匡光升、刘米甲、刘长发、刘庚灼等就是比较有名的猎人。如今,隆回县境内已经没有以打猎谋生的人,打猎已成为人们劳作之余的一种消遣活动。
一、打猎方式及主要工具
过去,猎人打猎的主要方式有以下几种。
用鸟铳。鸟铳是一种铁管与木头合装的土枪,由弯木柄、铁管、塔磴、鹅弓组装而成,四尺余长。另外配备药角两个,一个装硝,一个装砂子、铁码子。灌上硝药,装上铁砂或类似子弹弹头的铁码子,只要扣动扳机,哨药燃烧后产生的冲击力将铁砂、码子喷射出来,野兽被击中,不死也会重伤。解放前,白马山、小沙江一带瑶民使用的九股枪,比鸟铳更厉害,命中率更高。
装弩箭。弩箭是一种竹制的武器,古时候人们也用于战争。弓弦是用富有弹性且极坚牢的野兽脚筋或切成条的兽皮制成,弩头用老竹削尖,再在火里爆,比钢铁还要坚实和锋利。猎人们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山路上,暗系一根绳索,绳索牵动弓弦,弩便会自动射出,射在野兽身上。
布夹子。夹子是用铁打造成一个环形,类似于手铐似的可自动关合的东西。在关合开关上,扯出一根绳索,横系在路上,野兽经过时,只要触动这根绳索,套子会“啪”的一声关合,将野兽的脚紧紧箍住。绳子的另一头系在树上,中了套的野兽很难挣脱逃命。
布托。即用一块大石板,石板下支撑一根棍子,在棍子旁边放一些野兽喜吃的食物。野兽过来吃时,触动撑棍,石板马上压下来,野兽也就为食而亡了。这种托只能捕猎野兔、竹鼠一类的小动物。
挖陷阱。在野兽出没的地方挖一个大坑,上面布上少许竹片或木棍,棍上铺满草和树叶,野猪、野山羊等经过时,不经意就掉进深深的陷阱,再凶猛、敏捷也爬不出来,只能哀叫着等待猎人的猎刀。
布活套。用竹、木、绳索制成的套子,隐蔽地装在野兽常走动的地方,野兽只要触动这活套的机关,就会被牢牢套住,难以脱身。
用铁叉。铁叉多用于叉老虎。据老猎人匡光升讲述,铁叉三尖二刃,锋利无比,后插木柄,共有三尺多长,十几斤重。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因此,掌叉人多为父子兄弟,才能够齐心协力。叉虎要用三把叉,正中一把主叉,左右两把护叉。猎人遇见猛虎,不能慌张,双手握叉,叉柄着地,单脚下个小跪,低头避住头部要害。老虎见叉就扑,第一次扑来,双爪扒在叉上,虎视眈眈,好像向你示威,这次是老虎的试探性进攻。第二次扑来,气势凶猛多了,你必须立即用叉将它抛开。第三次扑来时,来势愈加凶狠,这时,猎人必须迅速举叉蹾下,同时,左右二把护叉也齐蹾下,这样才能将老虎置于死地。
打棚鸡。这是打野鸡的一种方式。首先要用竹篾扎一个半圆形的棚子,上面用树枝茅草伪装,用来藏人。棚子中间要留一个枪眼,以便把火铳伸出。其次,要驯养“蜜子”(母野鸡),用于引诱野鸡。打棚鸡时,先把棚子架在野鸡出没的地方,再把笼中的“蜜子”放到棚子前,猎人蹲在棚子后面,火铳架在棚子的枪眼中。“蜜子”放出笼子后,会发出叫声,附近的野鸡公听到叫声,会马上飞来与“蜜子”“调情”,当其快接近“蜜子”时,猎人就扣动扳机,十拿九稳会打到野鸡公。另外,还有放火药弹和麻醉药的,但这些方式危险性大,很少有人使用。
二、赶猎过程及分配方式
打猎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单独行动。单独行动无力获取大的野兽,只能猎取野鸡、斑鸠、麻雀、野兔之类的小型飞禽走兽。另一种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集体赶猎,可以围猎大型的野兽。赶猎一般有固定成员,少则三五人,多则八九人不等,为首的人叫头人。上山之前,头人要选择吉良黄道日,一般以红砂日、月破日、血支日、休死日为宜。会奇门遁甲的猎人,最讲究走生门、休门,而最忌走死门和惊门,以免于己不利。出发时,还要焚香祷烛,虔诚恭请梅山公公下降,用卦定金木水火土,意为指明猎物在何方向,何时获取。
打猎时,还有很多规矩。如:出发前和进山后,不准讲不吉利的话;不准乱吹口哨和喊“哦嗬”;狗不叫,铳不准上膛。开铳也有规定,对面有人,不准开铳;目标不清,不准开铳;目标太远,不准开铳。每次进山时,还要给山门土地和梅山公挂五个大钱,吹三声口哨,意为祈求土地梅山公庇佑,指引方向,尽快寻到猎物。
行至山上,为首的猎人要先察看地貌山势,再根据山势走向安排人员。一般是年轻力壮的放狗,把猎狗赶至野兽出没地带,让猎狗循迹搜索。经验足、枪法好的把守各处堂口(野兽必经之路),头人亲自把守最重要的堂口。经常赶猎的人大多有性能好的猎狗,它一嗅到野兽踪迹,就能循着野兽的腥骚气紧紧地追踪,一旦发现目标,猎狗就会大声吠叫起来,并且越叫越急促。猎人依循吠叫声,跟随猎狗脚步急追。各堂口猎人,遥相呼应,追杀声此起彼落,响彻山谷,好一个热闹的围猎场面。此时,坚守各个堂口的猎人严阵以待,目不转晴地盯住前方。若是哪个堂口的铳一响,大家就会像箭一样地冲过去,那高兴劲儿无法用文字形容。
打到猎物后,在猎物抬上肩前,要清点参与打猎的人数,有未在场的,要立即派人去寻找。参与打猎的人,无论男女长幼,每人分一股,每条猎狗亦分一股,为首的可多分一股。如果猎物是铳手一铳命中致死的,那么兽头、四足归头铳手所得,若打了几铳,则打头铳的得兽头、四足的一半,打后面几铳的合起来分另一半。其它的兽肉平分成相应的股数,按顺序排列好,然后抓阄。打得大的野兽,如果外人碰上,也可吃点“红”,分一小股,就是所谓的“见者有份”。
三、“活梅山”的故事
在梅山地区的猪人中,赶猎的最崇拜三硐梅山,因游山赶猎隶属上硐梅山管辖范围,如连续几次打到大野兽,非得请师公来庆祝一番不可,每次获取猎物后,都要煮熟一点,备上酒礼祭祀。有带仙缘神气的,且命中带魁罡鬼印的猎人,当他偶遇某种离奇事物时,心灵顿觉有一种神秘的感应,之后就落洞成了梅山,乡间又叫“活梅山”,这些活梅山都具有特异功能,传说魏添梅公、刘正迪二位梅山公,能说出方圆十几里的飞禽走畜,在三天之内踪迹,就好比养在自家栏内一样,了如指掌,只要坐下守候,百发百中。
七江乡杨家村曾经也有一个落洞的活梅山,外号喊九爷,年轻时是个猎手,享寿90多岁,非常神奇,梅山公公经常托梦给他,他就会告诉打猎的,你们今天到哪座山哪个方向去,十拿九稳,结果都如他所言。我记得80年代初期的一个冬夜,在他去世的前一天晚上,笔者刘期贵和几个打猎的去看望九爷,他吃力地对我们说:“你们明天到东山仞梅公山去,一定能打头大野猪,晌午会遇到三只脚的麂,就千万不要追打,赶快回来,那时候,梅山公公请我去喝酒了,你们就回来送行吧。”第二天,我们约了几个人去东山仞打猎,没费多大力气,就打了头二百多斤重的野猪。正响午,果然有只三只脚麂子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遵照九爷的吩咐,我们没去追赶,当我们欢天喜地抬着野猪走到村口时,九爷家里传来几排响铳声和鞭炮声,接着哭声一片,我们知道九爷已驾鹤西去了,正好回来送行。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神奇一幕,至今记忆犹新。
由于文革时期的大量砍伐树木,烧山开荒,使这些野生动物无处藏身,再加之那时猎户们的大量杀戮,许多珍贵的野生动物濒临绝种。因此,游山赶猎的行业难以为继,猎户们不得不从事其它行业谋生。
大自然里平和的人兽共处,让猎户们比拿起猎枪更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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