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赛哪里人(给艺术一口仙气)
我喜欢大自然的山水,喜欢山水之间的一草一木,它们纯粹,纯净,纯生。山水之间有仙气,有着泥土散发的芬芳,有着田野朴素的清澈,像大地上生长的诗,万物皆有灵魂。
在黑土地里种植的农民,庄稼是画板,锄头是画笔,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艺术家,却深耕细作地把一生的才华都献给了大地。从来不知道泥土是一种永恒的颜色,也不懂得土地的深刻,只问耕耘与种植,从不过问种子以外的庄稼能否出息。这样的朴素情怀与艺术操守,才成就了农民对于大地的永恒颜色。
任赛:号老蔷
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学博士(书画创作方向)
现任教于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美术学系
国家艺术基金青年艺术创作人才资助项目获得者
外交部礼宾司特聘国礼画家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2006年毕业于浙江大学人文学院艺术学系,获美术学学士学位。
2009年毕业于浙江大学中国艺术研究所,获美术学硕士学位。
2017年毕业于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获艺术学博士学位。
自幼五岁始研习书画,擅长山水,旁设花鸟人物。代表作有《西子如是》、《物外田园》、《烟霞圣境》等系列作品,在北京、台湾、香港、上海、杭州等地举办个展和联展。出版有《唯美新视界——任赛写意山水画精品集》等。作品被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国家画院、浙江大学、文化部恭王府博物馆、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思源基金会、广发私人银行、荣宝斋、隐居艺术基金会等多家学术机构和社会团体收藏。
文/任赛
我的故乡在东北,就是从这样自然的画风里,柔和的人文大地上瞬间点燃了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冲动,那时,我不知道这冲动里究竟蕴含了什么?后来,我把这一丝炙热的热爱看成是灵魂的发现。这或许是我最早的艺术萌动。
上幼儿园后,有了一支画笔,我就开始在作业草稿子上涂涂划划,毫无章法可言。母亲看到了如此喜欢绘画,就让我开始学习绘画,我正儿八经的启蒙老师是吉林艺术学院的吴晓玲老师,这位老师也是颇有特立独行的风格。她几乎不会亲笔示范给我看,好像绘画就是要靠我的天分,就像大地上的自然草木一样,从泥土里长出来,能否开花结果,全靠自我的修行了。当然,老师会引领我,教我怎样去摸索和习画。20世纪八十年代有本美术界很有名的学术期刊杂志叫《国画家》,月刊还是双月刊,不太记得了,但我记得每次有新一期的刊物来,老师便让我翻看这本刊物,她会从其中选出一幅适合我的作品让我自己临摹,我画后她会给我指点哪里画得好,哪里画得有生趣,几乎不太说哪里画得不好,因为老师从来不打击我的天赋爱好,这让我多了几分信心与鼓舞。老师知道不指出孩子的缺点也是一种学习的力量!那段时间里,好像自己的创作激情就这样被老师一路护着,就这样如同天地之间的一棵自由的野草,迎着阳光在广阔的天地间无序的生长。我就像黑土地里一粒野生的种子,在艺术的广袤里默默地生长着。
读高中时也没有绘画的专业意识,当时选择了理科班(艺术专业一般是选学文科),高三时经校长推荐制到清华大学的艺术冬令营去考级,很幸运的考出了美术专业考核一级的好成绩,放弃了去清华学习的机会而以艺术特长生的身份进入了浙江大学就读,……后来在杭州求学,大学的班主任是位画工笔花鸟的老师,我的硕士研究生导师是画工笔人物的,而自己仍然像一棵野草一般,任性地选择了山水画创作,甚至在本科阶段就开始尝试泼墨泼彩山水的创作……也许恰恰是这样的固执和坚韧的个性,走出了和老师同学们都不一样的艺术之路。
那时候,我丰富心灵的故乡,依然是栖居在身体里充满诗意的自然。工笔画是一种自然的雕刻,呈出了“征服”自然的艺术张力。笔墨细密严谨,设色淡雅空灵,洋溢着浓郁的文人情趣与生活的独特审美视觉。有个人的艺术追问,也有自然的人间思考。这样的画除了得积累传统的功力,还需不断从理论和生活的中学习和感悟。我倒是觉得,一想起故乡与母亲,还有故乡大地上的一点一滴,我的身体里就有了无数艺术的细胞在涌动。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艺术感觉呢?小时候生活条件很艰苦,夜晚的照明电都要定时停电的。每当停电了,妈妈就会帮我点上蜡烛,那闪烁跳动的烛光,像极了夜空里一闪一闪的星星。我对着妈妈做着鬼脸,照着烛光玩着手指剪影,还摸黑儿弹着电子琴。琴声在一暗一明的夜空里,倒有了几分不同的境况。那样的夜晚,那样的片刻,是真实而饱满的,根植仿佛又无尽地想象在我的身体流淌。
我觉得童年的生活经验,也会像一粒种子在我的身体里,等到了恰当的时候,它们会从我的身体里自然地生长出来,就像大地上自然生长的草木一样。我对艺术的所有热爱与感悟,其实都来源于我独特的童年时代。我的童年自然有我童年的颜色,这颜色如同烛火般温暖、闪烁。黑色的灯芯就是东北的黑土地,那一片沃土上,生活着一群乐观豁达的人们,靠近灯芯的深邃蓝,就像家乡的南湖,儿时每当周末父母都会驱车带我去南湖公园玩,经常支个帐篷游泳,在草地上野餐。烛火中的红色,就像自己那么多红红的荣誉奖状和获奖证书,从八十年代至今,已经装满三个密码箱了,我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而烛火中的明亮的金黄色就像从小到大因为绘画带给我的光环吧。其实这种较真儿,更能体现一个艺术家的绘画能力,有很大的弹性,无论是崇尚笔墨情趣的小作品,还是要运筹帷幄把握趋势的大创作,都可以驾驭。
我的绘画有时候处于很任性的状态,在笔墨关系、笔墨结构中画到一定的饱和时,运用泼墨泼彩的手法,让水墨偶成的艺术效果去打破固有的程式化作品,再重新运用笔墨关系、笔墨机构去建立新的画面平衡,所以我画得似乎好较真儿,一直在与自己的内心较量,不停的打破、重建,突破。
郭熙论画说:山有可望者,可游者,可居者。石涛曰江南江北,水陆平川,新沙古岸,是可居者;浅则赤壁苍横,湖桥断岸,深则林峦翠滴,瀑水悬争,是可游者;峰峰入云,飞岩坠日,山无凡土,石无长根,木不妄有,是可望者。余之游于笔墨,不在乎名山大川,淡烟疏柳月蒙蒙,香径芳庭水清清,重峦叠嶂,云涌涛驱,嘉木葱茏,清溪泛波。求笔墨清秀典雅,设色赏心悦目,图式整洁丰富,意境清远雅逸。林泉之志,烟霞之侣,诉诸笔端;丘园之雅,泉石之香,安然潜以道心。虽无渔樵问答,林泉之声犹约在耳;虽无高人雅士,劝悟之想昭然在图!盛世之时虽无隐逸之举,但得幸福,自须高蹈预案引。离世绝俗,此千古不易。丘壑不在山林,在乎心也!
我的家乡长春,被誉为北国春城 ,那里一年四季分明,也给予了人生中最分明的色彩。对自然,对艺术的热爱以及对人生的思考等,都有了些许不同的着笔与审美。一晃离开家乡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我在杭州生活了也近17年,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留给了杭州,杭州是我的第二故乡。也给予了我人艺术生涯最浓重墨彩的一笔,给予了我激活传统的艺术灵感,让传统在时代的笔墨中回归本真,繁衍开来。
硕士毕业3年后到北京参加一些艺术活动,发现京城的艺术状态是多元的、开放的、包容每一个艺术家的不羁,我毅然地放弃了杭州的安逸生活,来北京考博,希望给自己艺术道路开创一个新起点,就这样在中国艺术研究院学习了三年,获得博士学位。
我其实还特别喜欢音乐。我最爱的音乐当属弦乐,尤喜欢古琴。余音悠远,仿佛天地都在琴弦上荡漾,山水荡漾在手指之间,在琴音之间。我也专门学习过琴,求教于杭州的永福寺一位僧人,一下子被打动的那句话是:文人琴,艺人筝,古琴是弹给自己听的,相通于绘画,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其实天地之间,万物之间,声、色、香、味皆可入笔,都是艺术的源头,所有的诗意都跟艺术息息相通。
古代很多大师艺术家,都是滚滚红尘里贴近生活的一员。
在我5岁的时候,父母带我去拜访省内的知名画家(肖大锋,音译的名字,记得他好像也是吉林省美协的副主席),在他家中他作画给我看,记得是一幅达摩渡江图,一笔一画,严峻的面容,圆瞪着的双眼,身披大红的袈裟,我看得津津有味,拽着画作,爱不释手,真当是小孩子的天真,肖爷爷就将此作送给了我,现在还在家中,跟着我从长春到杭州,从杭州再到北京,虽说似乎只是个启蒙,却于我有别样的记忆,那时父亲知道我喜欢国画,特意托人找去的关系牵引。父亲离开人世后,那幅达摩渡江似乎就像承载一种情愫,始终带在身边,不知不觉间就三十几载了。后来,我突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一种艺术的启迪,更是一种心灵的归属。它给予了我童年的梦境,生活的方向,同时也培伴了我心灵的艺术与灵魂的向度。
每个人的成长,都要经历变与不变。比如我们手里的笔,最初是画山是山,画水是水,再到画山不是山,画水不是水,后来,我们又回到了画山是山,画水是水的认知。艺术来源于生活,山水给了我们无限的素材,而画家的职责就是给山水一口仙气。我们身处生活中,并不是目及所见就是所谓的生活,真正的生活可能更多是画笔里的发现和思考,是我们画笔里藏有的胸中丘壑。江南水乡,夜雨缠绵,那像极了一首诗歌的江南,此刻我徜徉于西子湖畔,浸染在西湖山水文化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总关照自己的内心,在杭州时我最喜欢却是雨季,听雨落的声音,敲打在屋檐上,飞溅的水花,雨沐青山,山色氤氲,甚是欢喜!“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我为何总念念不忘这自然与万物的清澈,这大地与人间的朴素美好呢?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笔已经沾染了一种故乡的底色,那是童年的色彩,像星辰一样闪亮的烛光的颜色。这其实就是艺术的色彩:胸中有丘壑,眉间有山河,给艺术一口仙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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