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跳到我床上（钻进了我的喉咙）

老鼠，钻进了我的喉咙

鄢文龙

就在我张开嘴鼾声大作的时候，一只老鼠钻进了我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一翻身，右手迅速抓住了老鼠风尾巴。可是，越是用力拉，老鼠越使劲蹬着两只脚往里爬。老鼠，越是用力，我的喉咙越无比疼痛；越疼痛，我就越加努力，我越加努力，老鼠越使劲往里钻；最终，老鼠的尾巴被我过于用力给拽断了；我谎了，紧忙用手往里抓，好不容易，抓住了剥了皮的尾部。可是，最终还只是拔出了一根血淋淋的筋条，一切的努力前功尽弃。

就在痛苦至极，极端无助的刹那，我从梦中惊醒。

原来这是一场梦，一场醒来之后大汗淋漓的梦，一场大汗淋漓之后无比解脱的噩梦。

这使我想起了一次在教育局招待所发生的一件趣事。

那是一次到市教育局开会，晚上安排在教育局招待所一楼住宿。大概是凌晨三点，最犯迷惑的时刻，我进入了梦乡。

梦见晚上住在乡下老家，突然有一小偷窜入了我家偷东西，那在楼上蹑手蹑脚翻着家里的东西的样子，非常可怕，被我发现了，我马上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直投小偷身上捅去，一边捅一边大叫“抓小偷”，就在这时我似乎听见了小偷的惨叫声，大概是捅到了小偷的胸部。

就在我发出“抓小偷”声音的当儿，大概是过于投入，同房间的几个，一个箭步纵身而起，连鞋也顾不上穿，径直往外跑，抓小偷去了。大概是跑了几百米，四下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一个个败兴而回。回来之后，却发现我正在翻动着身子，这才发现我是在做梦。

这使我想起了一次在读大学时所发生的一件痛苦的事儿。

一天晚上，整个宿舍兴奋不已，好不容易从学校图书馆借到了一本卜伽丘的《十日谈》，大家争相传阅，轮到我时，由于看书太晚，过于疲劳，很快就入睡了。

可是，做了一个痛苦万分的噩梦。梦见自己在掉牙齿，先是上唇中间的两个。好不容易，母亲给我们做了一次红烧猪脚，可能是由于文火火候不到，在啃完整个一大块猪脚后，还剩下一根唾液横流的筋儿，一直想拿下，可正是由于贪婪，由于用力过猛，原本就有所松动的两颗门牙，悬在了空中，总是掉不下来，却又异常疼痛。

好像在脚筋的美味与掉牙之间就是一道选择题，我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其实，还是抱侥幸心理，万一满足了食欲却没掉呢。可是，就怕万一，这万分之一，还就真把两个摇摇欲坠的门牙给毁了。问题是牙齿并不罢休，一个接着一个，痛苦地掉落着，那种掉牙的苦痛，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儿来形容。也许，有人马上想起女性生小孩的苦痛，可是，无论如何，那是一次呀，而这牙齿的掉落，却是一个，一个，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

好在刚刚掉完了，痛苦至极，醒了。

原来又是一场噩梦。

这使我想起了一次开车时的惊魂甫定的事儿。

那是一次出门旅游。当驾着自己的爱车，匀速而行时，突然发现刹车失灵，怎么踩住刹车都不管用，怎么拉紧手刹也不管用，吓得一身直冒冷汗，只好慌忙转动着方向盘，极力避开人群，最后终于撞在了一颗大树上，避免了一场风险。

等到修好刹车后，继续前行，依然魂不附体。

就在极力稳住情绪，不断克服心理障碍，开上山顶的时候，真没想到，山顶的那一边就是大海，慌忙刹车的时候，却踩上了油门，那从高空坠落的感觉，只有今生，没有来世。

就在心坠的片刻，我醒了。

原来，还是一场噩梦。

现在想来，我明白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掉进了黑暗里，你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的等待，直到你的双眼适应黑暗。

我不害怕，因为：梦想，其实是可以转弯的。

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更何况，人生，本来就是一边失去，一边拥有。

2020.5.15凌晨于天沐温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