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霸郑庄公主要内容(春秋小霸郑庄公)
历史学界对于“春秋五霸”向来有各种解释,除了雷打不动的齐桓公和晋文公以外,其余三位霸主可谓是众说纷纭,始终没有定论。
也许有很多人都认为春秋第一位霸主非齐桓公莫属,但有意思的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早在齐桓公之前,中原的郑庄公就已经成就了霸主的伟业,他还因此被人誉为“春秋小霸”。
而且和其他霸主所不同的是,郑庄公的成就并不是依靠名臣勇将得来的,他的霸主头衔,实打实靠得是自己。换句话说,郑庄公的霸主之路,全然是着自己的权谋一步步走出来的。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一个君主能够做到知人善任就已经是难得,更不用说还能自得妙计了。所以,郑庄公在我国的历史上,注定能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对于郑庄公的评价,历史上由来褒贬不一,不过对于他的权谋之术,却是无人不佩服。对此就连毛主席都曾感慨道:春秋时候有个郑庄公,此人很厉害。他对国内斗争和国际斗争都很懂得策略。
那么,郑庄公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够成为“春秋第一霸”,还能得到毛主席如此高的赞誉呢?
本期文章,笔者将带领大家重返那段精彩的历史,了解郑庄公的称霸之路。
俗话说“奇人自有异象”,郑庄公作为春秋时代响当当的大人物,他的出生也有异象,只不过他的异象,却是难产。
庄公的母亲叫作武姜,她在生庄公时因为难产险些丧命,因此她非常讨厌自己这个孩子,还给他取名叫作“寤生”,也就是逆生的意思。(ps:虽然春秋时的人取名字都很随便,但这也太随便了点…)
寤生的父亲是郑武公,为郑国的第二任国君。虽然武公在位时没啥大出息,但他却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那就是立寤生为嗣。
我们知道,西周时有几项很有开拓性的政治制度,其中有一项是专门解决君王继承纠纷的,就是嫡长子继承制。
寤生虽然难产,但他却是实打实的嫡长子,所以继位天经地义。然而,寤生的母亲武姜却不那么想。
虽然寤生是自己亲生的,但武姜却总是不待见这个孩子,总认为他有“克母之命”。所以,在寤生的成长过程中,他是缺乏母爱的,而特殊的家庭环境和身份也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事实也果然不出寤生所料,在武姜顺产生下弟弟叔段后,她将自己的爱全部都投入到了这个小儿子身上。而且她还多次在武公耳边吹风:希望他废长立幼,立叔段为嗣。
不过,尽管武公一直对武姜唯唯诺诺,但在立嗣这件大事上,他却很有主见,而且始终秉持着自己的主见。因为在武公看来,寤生是嫡长子,让他继位无可厚非;另外,他坚信这个从小被母亲所厌恶的孩子,会有一番大出息。
到了公元前744年,武公病重,武姜再一次向其提出了改立叔段为嗣的要求,但还是没有得到应允。因此,寤生最终还是得以成为了郑国国君,史称郑庄公。
就这样,郑庄公在母亲的厌倦和父亲的期望中登上了历史舞台,而从小缺感家人温情的他,逐渐成为了一个令人难以琢磨的存在。
郑庄公即位后遇到的第一个挑战,正是来自于他的母亲武姜,因为武姜对于郑武公立嗣大为不满,所以她决心要凭自己的本事争权。
就在郑庄公即位的第二年,武姜便借用分封的礼制,要求庄公把制邑(今河南荥阳汜水镇)封给叔段。
制邑原本是东虢(一个姬姓小国)所在,其北边是黄河,南边是嵩山,地形非常险要,为周王室在东面的重要屏障。后来这里被郑国吞并,成为了郑国西部的险隘。
可以说,制邑既是郑国牵制周王室的重要筹码,同时也是郑国西部的关键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武姜要求这块封地,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而庄公对于母亲的这番要求,自然是不能应允,但对方毕竟是生母,且虎视眈眈,如果直接拒绝的话,很容易激化母子矛盾。
于是,庄公下出了自己为君后的第一步棋,缓兵之计。
郑庄公对武姜说道:“制邑是个险要得地方,但也是不祥之地,曾经虢叔就死在那里,所以不太适合封给段。不过,除了这里,其他城邑母亲你随便挑,我不敢不从。”
武姜一听,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不好对付,所以,她只好退步为叔段捞取最大的利益。最终,武姜选了京邑(今河南荥阳东南)这块封地,并让叔段赶紧住到了这里。
有意思的是,根据相关资料考察,京邑的面积比郑国国都都要大上不少,所以对于这块封地,武姜非常满意。
到了京邑后,叔段自称太叔,意为“天子的叔父”。要知道按照当时的礼法,就连国君都不敢这样自称,所以叔段的娇纵可见一斑。而京邑百姓倒也配合,既然你都敢自称,那我们就敢叫,所以大家都称叔段为“京城大叔”(这里的“大”通“太”)。
值得一提的是,在做了“京城大叔”以后,叔段还在武姜的吩咐下大肆扩建京邑城墙,其规模甚至超过了国都新郑(今河南新郑)。
对于这个行为,郑庄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不过,郑国大夫祭仲却看不下去了,于是他向庄公进谏:“都说都城城墙超过百邑的规模,便对国家有害,按照制度,城邑的城墙最大也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但您看看,现在这京邑,城墙都比国都还大了,这样下去,您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对此庄公也没有生气,他只是说道:“姜氏欲之,岂辟害?”意思就是“武姜想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怎么能够避免呢?”
不得不说,庄公这番回答看似简单,但其中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却足以令人赞叹。
首先庄公明白,他的敌人是武姜,不是叔段这个“妈宝男”。因此他才会说“姜氏欲之”,而非“叔段欲之”。其次,庄公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抹杀掉武姜这个心腹大患,他需要等,需要忍。
所以,庄公在对待武姜这个问题上,是看得非常透彻的,他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也清楚自己的具体实力,那么仗,自然就清楚该怎么打了。
不过对于庄公的高瞻远瞩,祭仲却并没有看出来,他只是一味地劝谏庄公早些对武姜下手,以免夜长梦多。
而庄公对他的回答就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于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成语就被庄公创造了出来,顺便还成为了他收拾弟弟的良策。
不久后,愈发娇纵的叔段开始将郑国北边和西边的边邑都强占到自己的名下,还威逼这些地方在听命国都的同时,也要听命于他。对于这种忤逆行为,庄公依旧是无动于衷,任凭其发展。
这件事又把庄公的另一个弟弟吕愁坏了,他见兄长不闻不问,便急得进谏道:“都说一国无二君,叔段都这样了,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如果你打算让他当国君,那我立刻就去侍奉他,否则你就除掉他,别让百姓误解。”
不过庄公还是一副佛系青年的样子,不同意对叔段出手,只肯定他会自取灭亡。
直到20年后,随着叔段开始清点辎重,并与武姜商议偷袭新郑,郑庄公这才大手一挥,宣布动手。
而结果自然不出庄公所料,自己这个弟弟无论是德行还是智谋,都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所以没费多大功夫,叔段就大败而归,逃回了京邑。
后来公子吕率大军讨伐叔段。由于不得民心,叔段被京邑百姓驱逐,他只能逃跑到鄢邑一带(今河南许昌鄢陵县),再败后只能四处流亡。最终叔段逃到了卫国的共地一带,由此史称共叔段。
这就是“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也是《左传》中最为经典的一篇散文。而从这篇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出,郑庄公的政治智慧非同凡响,当然,这也只是他初露锋芒的“得意之作”。
在打败共叔段后,庄公将武姜发配到了一个叫成颖(今河南漯河临颍县)的地方,并发誓“不及黄泉,无相见也!”也就是不死不见的意思。
不过只过了短短一年,庄公就后悔了,毕竟流放母亲实为不孝,而君王家都“不孝”的话,那么对其统治造成的影响可见一斑。然而君无戏言,如果违背誓言的话,那么对统治的影响也不可小觑。
就在庄公犯难之际,一个叫颖叔考的大夫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挖掘一条地下河,“黄泉”不就是地下之河嘛。对此庄公拍手叫好,他盛赞了颖叔考,并让其立即施行。
就这样,庄公和武姜在“黄泉”见了面,又造就了“黄泉相见”这个成语。而母子俩见面后也是抱哭一团,冰释前嫌。
在《郑伯克段于鄢》这篇文章最后,作者给出的结果是“遂为母子如初”,而通过这句话其实不难发现,“黄泉相见”也只不过是庄公的一个政治把戏而已,他的目的自然是安抚人心。毕竟,这对母子的“最初”状态,只是一种默契,一种彼此看破不说破的默契。
正如毛主席所言,郑庄公很懂得国内斗争,而平定武姜和共叔段之乱,就足以证明他的政治手段之高明,以及他的城府之深。
等平定了国内局势以后,郑庄公开始将眼光放在了各诸侯国上,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对外出手,麻烦就主动找上了他。而他的对手,正是邻居卫国。
卫国与郑国本没有恩怨,但共叔段和儿子公孙滑逃到卫国后,父子俩极力劝说卫桓公,并顺利得到了支持。后来卫国一度还打下了郑国的要地廪延,使得郑庄公大为恼火。
后来卫桓公的弟弟州吁弑君篡位后,又联合了周围一众小国(宋、陈、蔡),组成大军“讨伐”郑国,还因此结下了“东门之怨”。这下可让郑庄公大怒,他决心报仇,但盲目开战又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一项外交创举由此诞生了,那就是“远交近攻”。
人们了解这个策略多来自于大秦的范雎,但其实率先将这个策略用得炉火纯青的,还是要数郑庄公。
在郑庄公报复卫国之前,他先是派人与鲁国公子豫在翼邑(今山东费县)会盟,接着又与齐国在石门(今山东济南长清区)结盟。等到安定好这两个大国以后,郑庄公才联合了周天子和虢国以及求助邾国,开始浩浩荡荡地向卫国出兵。
此后的几年时间里,郑国与周围各国展开了各种恩怨,而在这期间,郑庄公多次和其他国家修好,也多次和各国翻脸,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归好,甚至还多次联姻。
可以说在不断与其他国家打交道的过程中,郑庄公总结出了一套完整的外交经验,总结起来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多个朋友,要比多个敌人好”。
对于郑庄公的这一点,毛主席称赞其是非常具有智慧的,而纵观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也是将郑庄公的这份智慧运用的淋漓尽致。
像我国在刚刚成立时,就坚定地同苏联老大哥结盟,后来老大哥靠不住了,我们又与老冤家美国积极对话,甚至还一度步入了“蜜月期”。而除了这两大巨头外,我们还积极与广大发展中国家交朋友,这些“主动”也都让我国获益匪浅。
因此,对于国际政治,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我们需要有“人脉”,更需要有朋友。或许,这也是我国之所以愿意斥巨资“援非援穷”的缘故,毕竟有时候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更容易收获真朋友。
其实,要说起郑庄公政治生涯中最精彩的一笔,那还是不得不提到“戒饬(chi)守臣”这个典故,这才是他最为高光的表现。
“戒饬”就是训戒的意思,而这里的守臣,指的是郑庄公派遣在许地(今许昌)驻守的许国旧臣百里。
许国原本是一个姜姓小国,国力贫弱,但由于其地处中原要冲,周边大国林立,这个国家只得依附强国,在夹缝中求生存。
尽管如此,地理位置非常险要的许国还是成为了郑庄公的战略目标,他无时无刻不想将这片土地占为己有。
不过考虑到直接吞并许国会面临的潜在危险,郑庄公不敢冒险,所以他只能寻找机会下手。
从《郑庄公戒饬守臣》这篇文章可以得知,后来灭掉许国是由齐、鲁、郑三家合力完成的,而灭许的原因,是因为其不向周天子纳贡。
我们知道,师出无名是兵家大忌,而至于伐许的这个名头,从郑庄公是周天子左卿士(相当于后来的丞相)这件事上,兴许能揣测一二。
在灭掉许国以后,由于齐鲁都与许地相隔甚远,只有郑国是其邻国,因此,许地自然就被郑国纳入了版图中。虽然齐鲁不太乐意,但鞭长莫及,也只能默许。
有意思的是,在接受了许地后,郑庄公并没有直接占领,而是启用了许国大夫百里,让他侍奉许庄公的弟弟许叔,就住在许地的东部边邑。
之后郑庄公唤来百里,对他说道:“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意思就是,许国遭遇祸是天意,而我就是那个使者,你们也怪不得我。
在甩锅“天意”以后,郑庄公又对百里解释,自己没有能力长久占领许国,许国复国是迟早的事。对此他还以共叔段为例,表示自己连弟弟都征服不了,更不用说征服整个许国百姓了。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郑庄公就将百里说得陷入了沉思,百里一想还真就是那么个理儿,所以他也放松了对郑庄公的警惕。
这时,庄公又对他说道:“你和许叔好好在这儿住着,但千万不能让其他国家染指这里,更不能让他们和我郑国争夺这里。否则的话,我郑国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怎么能保全你们许国的江山呢?”
百里听罢后茅塞顿开,同时他对庄公的敬佩也油然而生。因为此时在他看来,郑国占据许地,一来是“替天罚许”,二来则是为了巩固边防。而这也让他铁了心要好好治理许地,翘首以盼等着许国复国的那天。
不得不说,郑庄公的这番“戒饬”,可谓是完美地抓住了人心,他以一种礼制范围内的方式,顺利稳定了许地,让其甘心待在郑国的版图内。
而这种方式,既使得许地不会爆发反抗,同时也让齐鲁等大国挑不出刺来,毕竟许地是自愿的,他们也无话可说。
所以,这种类似于“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郑庄公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利益,令人拍案叫绝。
其实从本质上来讲,郑庄公对待许国的方式,其实是一种相当明智的,由殖民者对待殖民地的方式,他没有充当强势文化的代表,甚至还以弱势群体自居,这样显然容易收获信任和接纳。
可以试想,倘若当初日本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对待东三省,而非以“奴役”的暴力行为,那么历史的走向…不得不令人细思极恐。
因此,对于郑庄公,历史上由来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是高瞻远瞩的政治家,也有人说他是老谋深算的奸雄,但这都不影响他的传奇色彩。
而在一系列精彩绝伦的操控后,郑庄公的势力水涨船高,郑国也一跃成为了风头无二的大国。
后来在繻葛之战(今河南长葛市)中,郑庄公更是打败了周桓王,其麾下大将祝聃还一箭射中了周桓王的肩膀。而经此一战,郑庄公彻底奠定了威名,“春秋小霸”的名头由此打响。
纵观郑庄公的一生,他是足够精彩的,而他在位期间的一系列政治手腕,都堪称是后世学习的蓝本,具有教科书式的意义。
或许也正是这个缘故,才使得他在人才辈出的春秋时期独占鳌头,就连《左传》这部“重臣轻君”的巨著,都愿意为他留下篇幅。
因此,郑庄公能够让毛主席都感慨其“厉害”,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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