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牛的心态和境界（斗牛苦难终将过去）

作者 | 一味清欢

2009年，离开大银幕7年的导演管虎再次回归，为观众呈现了影片《斗牛》。

这部凝聚了管虎“20年积累在心中的电影理想”的影片，以抗日战争时期的沂蒙山区堡垒村马牧池为背景，讲述了男主牛二（黄渤饰）为了保护八路军托付的外国奶牛，与日军、流民、国军幸存者、土匪等各方势力斗智斗勇，最终拼死保住了奶牛，并活下来的故事。

光从故事来看，《斗牛》有点吃亏，因为影片几乎都是牛二一个人的独角戏，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影片的趣味性，无法让大部分观众觉得“好看”。

但黄渤接地气的表演，增加了影片的感染力，将牛二这一人物的憨厚善良、坚韧顽强刻画得入木三分，尤其是与奶牛的戏份，更是令人拍案叫绝，从一开始的“相看两相厌”不断向后来的“惺惺相惜”过渡，为观众展现了一份人与牛之间的美好情感。

除此之外，诙谐搞笑的情节也使影片好看不少，再加上导演管虎通过电影所传达的承诺和人生方面的感悟，充满了深刻的含义，整体而言，《斗牛》仍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影片采用现实与回忆交替的手法，将温暖的回忆与残酷的现实作对比，同时使用灰黑色的主基调，渲染出悲凉的氛围。树林里的尸横遍野、被战火烧过的村庄、流离失所的难民、吃尸体的野狗，这些黑色元素无不体现了战争的残酷和人们在战争下的绝望心态。

但战争并非电影的主题，将战争作为时代背景，通过小人物牛二克服种种艰险，最终保住了八路牛并活下来的故事，来传达命运的无常、中国人骨子里对承诺的坚守，以及“苦难终将过去，只要熬下去，终会活下去”的人生哲理，才是导演管虎的用意所在。

影片改编自沂蒙山区当地口口相传的故事，管虎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当时打动自己的真就是那么一股子劲，我总结成牛二身上的动物性，听着吓人，但绝对是种力量。”

作为影片的灵魂人物，牛二胆小怕事，有着农民的憨厚、善良和精明，但同时又有着如牛般的坚韧、坚守和忠诚，用管虎的话说，就是“动物性”。

当全村人都被鬼子杀光了，只剩下牛二一个人时，他崩溃过后，又打起精神来活下去；各方势力都想将奶牛占为己有，牛二明明可以放弃奶牛，独自一人逃生，但他却仍坚守对八路军的承诺，拼死保住了奶牛；与奶牛同生共死后，牛二将奶牛视为“伴侣”一样的存在，一起在山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正是这种“动物性”的力量，让牛二在日本鬼子、流民、国军幸存者和土匪等各方势力的来来去去中，始终坚守对八路军的承诺，凭着一股子劲儿，克服种种困难，最终不仅保住了奶牛，还顽强地活了下来。

影片虽名为“斗牛”，但其实真正斗的并不是牛，而是无常的命运。

导演管虎为了体现命运的无常，特地赋予了整个故事极大的戏剧性，片中的许多人物前一秒可能正占据有利地位，下一秒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情势转折之大，令人唏嘘不已。

日军伤兵在村里休养，几个八路军前来打探消息，他们前一秒武断地决定趁机杀死日本伤兵立功，下一秒就被日本兵埋的地雷炸死；以郎中为首的几个流民，前一秒设计将牛二赶走，打算杀了生病的奶牛，吃它的肉，下一秒就被发怒的奶牛轰走，踩中日本兵埋的地雷，失去了性命；日本伤兵涩谷在与八路军的对战中幸存下来，前一秒碰上牛二和奶牛，性命得救，下一秒就遇上了一个国军幸存者，两人在火拼中同归于尽；还有土匪，前一秒抢了牛二的奶牛，打算与自己的牛配种，下一秒就被其他势力杀光。

命运的无常在影片中表露得淋漓尽致，每个人在大时代下都显得那么卑微渺小，犹如海上的一叶扁舟，任由风吹雨打，毫无反抗之力，可能幸运地飘向远方，继续活下去，也可能瞬间被死神击中，再无生还的机会。

这份无常，使影片从始至终都充满沉重的氛围，但导演管虎想向观众表达的，不仅有无常命运下的痛苦和绝望，更有无论经历怎样的磨难，都要坚守承诺的精神和不惧命运的顽强。

在无常的命运下，坚守道德底线地活着，成为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以郎中为首的流民为了活着，放弃道德底线，恩将仇报地赶走牛二，并打算杀死奶牛；从未杀人的日本伤兵涩谷为了活着，拿起枪与国军幸存者火拼；土匪为了活着，不择手段地抢夺他人财物。正如影片中黄渤的一句台词所说：“人不像人，狗不像狗。”为了活着，这些人主动地放弃了人性中善的一面，让恶的一面大行其道，失去了人的本来面目。

与这些人相反，牛二无论经历怎样的磨难，哪怕多次在死亡边缘挣扎，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底线，在绝境中始终坚守自己做出的承诺，顽强不屈地活着。

牛二的命运不可谓不波折。刚有了媳妇，鬼子一来，媳妇没了，村子也没了；正准备牵着奶牛离开村子，鬼子又来了，还把奶牛据为己有；送走了鬼子，又来了流民、土匪。牛二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身上有棍子打过的伤痕、刀伤、枪伤，甚至在日本兵涩谷和国军幸存者的火拼中，暂时失明和失聪。但无论经历怎样的艰险，生命遭受多大的伤害，牛二从来都没有丢掉奶牛这个大麻烦的念头，时刻谨记对八路军的承诺，拼死守护奶牛，靠着一股子劲儿，顽强地活下去。

这股子劲儿，既是宁死也要坚守承诺的执着，也是无论遭受怎样的磨难，都要活下去的顽强，看起来有点笨拙，但却是一个人活着的根本动力。前者代表着他始终坚守的道德，后者代表着他永远不会向命运屈服的精神。一个人同时拥有了这两者，就会有骨气地活着，可以真正称之为“人”。

这股子劲儿，同时也是打动观众的核心所在，它让我们看到一个人从骨子里始终坚守的底线，以及在磨难中永不屈服的顽强，像洪钟一样，深深地震撼着我们的心灵，令我们感动的同时，又提醒我们有些精神和底线不可丢失。

影片结尾，战争结束，人民解放军将奶牛给了牛二，牛二从此与奶牛在山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镜头拉到旁边的地上，牛二种的青菜长势颇好，影片一直呈现的灰黑色主基调中终于出现了代表生机的绿色。

这个充满希望的结局，一方面既表明了牛二在经历种种磨难后，终于获得重生，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另一方面也传递着生的希望，告诉人们一个简单却朴实的道理：不要惧怕命运给予的磨难，因为苦难终将过去，只要熬下去，终会活下去，迎来美好的明天。

《斗牛》的故事很简单，但导演管虎通过影片所传达的东西值得我们深思。

它让我们明白，无论身处怎样的困境，有些道德底线是拼死也要坚守的，例如信守承诺；同时，它也让我们懂得命运是无常的，但苦难终将过去，顽强地活下去，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过上想要的生活。

清欢简介：

一味清欢，90后天蝎女，爱写作爱自由，愿携清欢一味，度人生百年。一味清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