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六大粉色系专辑之间的对决(早春的欧美独立乐坛)
Jack White -《Boarding House Reach》
Jack White的第三张个人专辑《Boarding House Reach》封面那位蓝色女士,正是艺术处理过的他本人。这位底特律的车库摇滚复兴浪潮代表人物,结束The White Stripes时代后仍保持旺盛创造力,非男非女的自我认知和底特律根源音乐这两块基石上,如今又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
《Boarding House Reach》的媒体评价不算太高,乐评人们普遍认为他玩脱了,有点“迷失”。但“玩脱”实在太主观了,就像“好听”也很主观一样,这张专辑很好听。
《Over and Over and Over》有鲜明的The White Stripes的气质,电吉他、鼓和人声足矣。当年美式车库摇滚复兴浪潮以根源摇滚为基础,背靠布鲁斯、乡村、民谣的宝库。The White Stripes成员仅两人,吉他手/主唱Jack White和鼓手Meg White(前妻)。二人组合成为这波浪潮里的翘楚,粗粝、有力、简单、耐听,旋律很好。
这张专辑里,热爱低保真音效、用简陋设备做吉他英雄的Jack White已经不像当年那么纯粹到极致。爵士钢琴和弦乐来了,合成器来了,诗朗诵、老派的rap也来了,乐手们是Beyoncé、Jay Z、Kanye West等R&B、Hip-hop巨星的座上宾。
Jack White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来到了九十年代,九十年代也是个好时代。这张专辑散发智能手机出现前的气息,彼时合成器还能制造梦幻和玩乐的效果。
没有变的是Jack White用一把电吉他在《Respect Commander》里独挑大梁非常精彩,他写好听旋律和像摇滚英雄一样唱歌的能力也没有退化。
像他说的,摩城唱片的老英雄们他都记挂心里,在这张唱片里重活,有好几首歌就像一群黑人乐手在玩jam。他的纳什维尔时光也没有完全被抛弃,温柔的咖啡馆民谣成为专辑漫长的淡出。
Neil Young-《Paradox(Original Music from the Film)》
演员、环保主义者Daryl Hannah的电影处女作《Paradox》一半西部一半科幻,Neil Young和乐队Promise of the Real既是演员也是原声作者/演奏者。Neil Young参与得更多一点,他不仅扮演重要角色“黑帽人”,影片的每个环节他也都参与了。
《Paradox》有很多处女作共通的毛病,想表达的内容超出表达能力,结果电影变得壅塞又模糊。它很像早年那种奇奇怪怪的西部片,只不过主角不是打打杀杀的家伙,而是一群拿乐器坚持旧生活的乐手。
设定是:男女被隔离,珍视种子的女士和寻找宝藏的男士都在等待月圆之夜的团聚。整部影片给人的感觉像音乐人的变装游戏,诉说自己也未必清楚但萦绕于心的故事。
如果换个角度,从Neil Young和Promise of the Real乐队的音乐纪录片角度来看,《Paradox》就还不错了。
他和乐队为影片写了不少新歌,也有老歌掺杂(Neil Young的《Peace Trail》《Pocahontas》《Cowgirl Jam》,Jimmy Reed的《Baby, What You Want Me to Do》),“铅肚皮”Lead Belly的《How Long?》)。里面有不少乐队的排练和即兴现场,Neil Young的独唱,Willie Nelson的独白(《Many Moons Ago in the Future》)。
这张原声很容易被拿来跟Neil Young在1995年为贾木许电影《Dead Man》做的原声相比。《Dead Man》是杰作的话,《Paradox》更像松散的乐队成员聚会记录,丰富自然水准不差,值得一听。
Young Fathers-《Cocoa Sugar》
苏格兰三人组合Young Fathers的成员两黑一白,Alloysious Massaquoi生于利比里亚,Kayus Bankole是尼日利亚人,童年在美国和尼日利亚度过(尽管出生于爱丁堡),Graham “G” Hastings是土生土长的爱丁堡白人。
成员的种族/经历构成复杂,造成这三位少年时就认识的伙伴日后做音乐尤其喜欢跨族群的融合,上一张专辑名“White Men Are Black Men Too”就表达得很清楚。
叫他们rappers不太恰当,“实验hip-hop组合”接近一点。他们是2014年的水星奖得主,风格糅杂Hip-hop、R&B、福音音乐、流行、Club、Dub等。除此之外难以归类的迷人处,应该是来自非洲音乐。
新专辑《Cocoa Sugar》是他们最易被人接受的一张碟。拿很跳的一首歌《Fee Fi》来说,里面的所有元素都不安其位尽情跳动,人声像打地鼠游戏的现场,钢琴敲击声神出鬼没,鼓声躁动不安,听起来都很“非洲”。
有这种气质作底色,他们的自由就不太容易散乱无章。
歌词上面他们喜欢用象征和隐喻,宗教和政治气息浓重,虚张声势和玩世不恭大于明确,仍是感觉大于一切。
Mount Eerie-《Now Only》
Phil Elverum以Mount Eerie之名出版的上一张专辑《A Crow Looked at Me》颜色是黑白的,呐喊被黑暗完全吞没。他34岁的妻子Geneviève Castrée(加拿大音乐人、童书插画家)在生下女儿四个月后被诊断为胰腺癌,很快便去世了。他把翻腾的每一寸思绪都变成语言,再唱出来,才能不疯掉。专辑是Elverum坐在亡妻房间里弹着琴唱悼亡歌录的。
这些悲伤又疯狂的素材,是无法被精炼的一个人最初想要唱歌的理由。
一年后,《Now Only》依然在悼亡,但恢复了一点色彩,如果你仔细听的话。Phil Elverum是那种所谓没有固定风格的音乐人。愿意追随他,他会给你各种奇怪的东西,用苹果手机初级音乐软件录制的歌、挪威黑金属、有山精巫神出没的实验民谣、一张只有上张专辑鼓音的新专辑……
“悲伤的浪潮来的少了/它们减弱 它们消失/你走了回声也走了/哭泣也走了”。Phil Elverum仍然以第一人称长篇叙事,但稍微能从窒息中挣出口鼻,叙述更广阔的东西。他回忆人生所见的第一宗死亡,并挖开死亡的黑洞,竟然能用轻快的民谣吉他唱人的各种死法。
他不惧心碎,把关于妻子的丝缕往事捧在手心举向天空的壮举,让这张专辑虽然和上一张一样不忍卒听,但有了壮美的意味。
玩过的车库摇滚和黑金属的音色,像长了脚的小人般蹑手蹑脚地回来了。小人们和他一起穿过重重森林,像从前一样想在自然里找到意义。能够和死亡的确凿无疑对抗的,只有他和妻子共同热爱的神秘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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