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子李贤历史评价(唐高宗太子李贤被废始末)
唐高宗与武则天的长子太子李弘病死后,同母次弟即武后的次子雍王李贤被立为太子,此时他已经二十二岁。
李贤容貌俊秀、举止端庄,深得高宗喜欢。高宗曾对大将军李勣说:“这个孩子已经读了《尚书》、《礼记》、《论语》,背诵古诗赋十多篇,一看就能领会,也不会忘记。我曾叫他读《论语》,他读到‘贤贤易色’,再三诵读。我问为什么反复读,他说自己内心特别喜爱这句话,才知这孩子的聪敏出自天性。”
李贤画像
“贤贤易色”出自于《论语》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能够看到贤德的人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侍奉爹娘,能尽心竭力;服侍君上,能豁出性命;同朋友交往,说话诚实守信。这种人虽自己说没学习过,我一定说他已经学习过了。
乾封元年,李贤招募“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作为王府修撰,并十分器重他。两年后,李贤与其弟英王李显斗鸡,王勃助兴而写《檄英王鸡》文。高宗得知后大怒,认为此举挑拨二王相争,遂将王勃逐出王府。
李贤十八岁以后开始参与朝政。咸亨二年,二圣去东都就食,留下太子李弘在京城长安监国。此时,太子多病,政务多由宰相处置。高宗降敕,要求李贤学习处理中央的一般政务,让他获得一些从政的经验,可以看出高宗在有意培养他。
李贤继任为太子后,高宗即令他监国。他非常用心,施政宽厚精明,处理事情公正妥帖,办公之余又能用功读书,深得高宗的信任和器重,朝臣也大加称颂。
另外,为了加快对太子施政能力的培养,高宗对太子宫僚宰相做了一些调整:宰相刘仁轨、戴至德、张文瓘、郝处俊、李敬玄都得到升迁,兼任太子属官。
太子弘的宫僚宰相此时仅作了职位上的调整,然后一并转为新太子李贤的宫僚宰相。这就使武则天与故太子和他的宫僚宰相的权力紧张关系,继续延伸至新太子,并且这种紧张关系甚于故太子李弘和武后的紧张关系。
刘仁轨雕像
这些宫僚宰相本身施政能力很强,并深得高宗信任。这些人中,左仆射刘仁轨为武后心腹宰相李义府的死敌,一直反对武后临朝。某次刘仁轨陪同高宗观看新落成的镜殿,看过之后他惊趋下殿跪奏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刚才臣竟看见四壁有数位天子,这是不祥之兆呀!” 这明显是借题发挥,针对武后揽权而发。右仆射戴至德与侍中张文瓘长期为太子僚属,深为武后所忌。郝处俊明言反对武后摄政。众宰相中唯有李敬玄,政见和立场与其他宰相有所不同,应该是支持武后执政,但他受到其他宰相的排挤,权力有限。
作为太子,李贤曾三次监国,并得到高宗褒奖和群臣拥戴,身体健康,相貌英俊,又有才能,可见这个年轻太子堪当大任,是合格的接班人。然而,当时正值他的母亲武后政治得意之时,母子二人因此互忌,颇多嫌隙。
早先宫中已经出现过一种流言,说太子李贤是武后姐姐韩国夫人所生,这些传言使太子感到疑惧,害怕自己地位难保。李贤生于永徽五年,这时武则天仅是昭仪而未为皇后,她的姐姐不可能也同时得宠,故说太子贤是其姐姐所生应该只是一种流言。故太子弘生于永徽三年下半年,太子贤生于永徽五年十二月,其间相差两年;太子贤的嫡三弟周王李显则在显庆元年十一月出生,也相差两年,就生育间隔的时间来说原无问题。问题出在从太子弘至太子贤之间,天后尚曾生过一个早夭的公主,也就是此二兄妹之间武后每年生一人,生产有点频繁,所以此事能被人拿来作文章。但是以武昭仪当年专宠而又值生育旺盛年龄的情况看,三年生三子不能说不可能。
李贤深知自己刚被立为太子,声望和人脉均不足与乃兄相比,借注书来展现自己的才华,求得公众的认同。另外,也是为了在朝野广泛搜罗人才,仿效母后招北门学士的故智,借编注之名广聚贤才为自己培养私人班底。于是召集太子左庶子张大安、太子洗马刘讷言、潞州司户参军事格希玄、学士许叔牙等有名学者,注释范晔的《后汉书》。
《后汉书》注的整体质量是很高的,比故太子弘所著的《瑶山玉彩》更见功力。其扎实的学问根底,令人敬佩,我们现在读到的《后汉书》版本,就是章怀太子贤所注。其亲笔点评更被后世称为“章怀注”而极具文史意义。书成之后,上表给高宗。新太子的才华也随着此书的颁行天下而得到了人们的广泛认可,树立起了良好的个人形象。
高宗非常高兴,手诏褒奖,说修史乃国家的大事,太子勤思理政,鉴戒历史,大可称赞,赐物万段。还号召诸王仿效太子,常把国家社稷放在心中,不要玩物丧志。太子名声大震,朝廷内外一致认为,太子将继承大位,光大唐廷。李贤也沾沾自喜,感觉父皇很快就会禅位给他。已经在计划成为皇帝之后,如何治理天下了。
李贤召集学者著书立说的用意自然瞒不过母亲,这也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武后对新太子不满也是意料中事了。就在他表呈《后汉书》给高宗的第二天,就有人告诉他,他组织人注释的《后汉书》一事引起了母亲武后的猜疑。因为《后汉书》记载,后汉大权最后落到了皇后和外戚手中。书中所记载虽为史实,但在当时二圣临朝的背景下上呈此书,便有讽刺时事的嫌疑。听到这一情况,太子李贤心中非常紧张,他知道,母后历来疑心太重,对这样的事情更加敏感。他担心,母后会象对待先太子李弘那样对待自己,他深知母后的手段,但事情只是传言,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向二圣当面解释,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他们母子间的紧张来源,是来自一个官拜正谏大夫的术士明崇俨。明崇俨能符劾役鬼等左道之术,因此为二圣所信。明崇俨一方面以此法术为天后所任使,另一方面则拨弄他们母子关系,说“太子不堪承继,英王李显貌像太宗皇帝”,又说“相王李旦最贵”云云,益令太子贤为之疑忌。这些都是些无稽之谈,这类言谈自古以来就是最易挑拨亲子手足之间感情的谗言。明崇俨敢讲这些闲语,似乎是揣知天后对太子贤有意见;而天后让所信的术士讲这些闲语而不究办,本身即有问题,宫内流言之起可能也与此有关。
这些谗言听到李贤的耳里,引起疑惧猜忌,是正常的反应;事实上他的挑拨似曾对相当迷信的武后有过发酵,后来废太子贤而立英王,复废已即帝位的英王而改立相王,极可能即与此有关。天后命令北门学士撰写《少阳正范》及《孝子传》以赐太子贤,又数次写信责备他,这对李贤的刺激当然更大,益让他感到不安,母子关系显然己因互相疑忌而由紧张进展到矛盾。
上元二年七月,也就是新太子立后的头一个月,即将皇三子杞王上金解往澧州安置。降至仪凤元年,萧淑妃之子素节因为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作《忠孝论》让仓曹参军张柬之偷偷送入宫希望呈献给高宗,不料被武后见到,嫌恶更甚,诬他收受贿赂,降封翻阳王,安置于袁州。第二年又进一步将这位高危人物禁锢终身,改于岳州安置。这是张柬之第一次在历史舞台上登台亮相,给武后的印象很不好,他这一辈子都在做让武后不满意的事情,到最后终于将武后赶下了宝座。武后对于二位庶子的处理,当与太子贤新立有关,也可视为她希望能确立母后权威的处置措施。
仪凤四年(即调露元年,679年)五月所发生的明崇俨被盗刺杀案,遂使冲突爆发。崇俨夜遇刺客而死,二圣与太子时在东都,五天之后命太子监国,官方搜捕不得。时语以为太子贤密知崇俨为母后作法与讲他的闲话,故暗中使人杀死他;天后也怀疑是太子所为,但一时无证据。此后不久,武则天使人告发太子李贤的阴事,大祸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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