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一次老家已经变得荒凉了（只能对着风诉说）

所有的河流都奔向大海，但大海没有满溢，他们来到出发的地方，在那里，再次回归。

做人，这一生也无法企及大海胸怀之万一。但是，思归，思亲，在中年的游子心中愈加浓烈。

只能对着风诉说：回老家，我已是一个外乡人了吗？

文‖陈志红

“老家许昌”zgljxc

旧历的初八，春风骀荡，女儿说，我姥姥家的风比咱们那里的风舒适，温和。呵，好女儿，是温度的骤然经冬至春，哪里是春风格外眷顾你姥姥家呀。

反正是感觉这里的风好舒服。

是啊，我想起，自己也曾像风一样的自由。

你们要去哪里，司机大人问。

去镇上谷堆初级中学，我说。

在哪里，这都到镇上了，怎么开。

我只记得学校在街道的最西端。那时候，只有一条街，现在怎么这么多条，哎呀，你怎么转的，我找不到方向了。

温和的司机同志说，连母校都不记得怎么走了，导航吧。

导航？我的母校？三十年了。十二岁在这里读初中的我，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回老家的次数自父亲去世以后渐少，从这条街道匆匆路过只有两次。如今，我坚持一定要回母校看看，还没有开学，空空的校园，空空的记忆。必须是空的校园，才能装得下我少年读书时光。

半新不旧的学校大门背后，一条笔直的道路，初春季节，骤热的天气，赤日当空，绿阴恣肆，满耳风声，静无人语。教学楼依然是三十年前的那三层楼，从背后看稍加粉饰。

还可以看出旧时模样，真好。

袅袅婷婷十三余的大女儿，在校园大门小径陶醉拍照，小女儿在用两岁的小手，采摘低矮风景树未展的春芽。

妈妈，小树已经结了果实了，还是红色的果实。

这哪里是果实，是矮个红杨包裹着的芽，是的，终会在秋季，她变成果实一样的色彩，挂在枝头。

树芽是春天，也是我们每个中年人绽放张扬的青春呀。可惜如今回望，已经是绿树成荫子满枝了。 （读本文作者志红的文字，感觉在看一部长镜头颇多的电影，很慢很慢，细细品来却有百般滋味，是甜中有叹也是叹中有甜。不尽兴？那就再来品她一篇美文，欢迎点击以下链接欣赏：老宅子有三棺好地！）

站在我上初三的那个教室门前，每一堂上课铃声响起，我的恩师们，一个个登场授课。在教室里，慢慢向我们走来。大部分学生穿着朴素甚至破旧，由于营养缺乏头发细黄。男生如果有一双回力鞋，女生有一双坡跟白色帆布单鞋，已经是上等大队书记的家庭啦。如果哪位女孩子穿上这样八元一双的坡跟白帆布鞋，一定会找借口说保护鞋底子，再花五毛钱给鞋底下钉上铁鞋掌。走起路来，有嘎嘎的响声，会迎来全班同学羡慕的眼光，会满足自己无限的自豪感。

我的老师们，穿着干净朴素得体。男老师平头或者三七分。女老师短发，扎马尾。无一人烫发染发。

那时候的他们，应该就是今天我这个年纪，应该比我还小几岁吧。正值盛年。

我的语文老师，身量纤纤，面庞线条十分柔和。讲课时候偶尔吹一下自己前额几绺细而微黄的头发，眼神稍微在学生堆里四处游弋一圈，便很快收回去，更加可见她的温柔教风。

她的书法飘逸大气，端庄不俗。我们时而在下面情不自禁的模仿。有一次，她生气了，瞪一下并无杀伤力的眼睛，说道：就算是你们的大姐，也得知道课堂应该有规矩，应该尊重人吧。我们班那几个管不住嘴巴的家伙，就自觉地噤声不语了。

她已经调走若干年了。这个美丽的校园，再也没法遇见她的倩影。

我的那一位数学老师，他在课堂上，给我们精湛的讲解，让学生忘记下课与放学，更是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给所有的学生一致的关心与爱护，什么是爱生如子女，我们的数学老师就是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典范。

我的恩师，因为特别卓越的才华与管理能力，很快被一个省级高中聘请去管理，去授课。一位数学界的行家评论，我们的董老师，至少也是名校本科生的水准。

可惜斯人已去，英年早逝，于这人世间再也无法聆听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

有的人驾鹤西去，但他永远活着，因为他的品德风范已经留在桃李子弟的心中。

恩师在信阳时，曾经在我家里遇到困难时候给我们全家指点与支持。我们一家愤恨那个人，当初借我们的钱结婚，建筑，后来，竟然诬陷我们一家。

老师说，记住，这样的人，他就是还钱，你们别再要他的。这样卑鄙的人，就一辈子不要与他来往。

那时候我们一家还年轻，立足不稳，猝然受人欺负，很是痛苦与茫然。恩师的话语，让我们一家人有了莫大的安慰。

毕竟，人在难处需要娘家人的信任与鼎力支持。

后来，我们都安稳了，他老人家竟然意外不在了。

我与家属时常感叹，还没有报答恩师的帮助与栽培。

司机先生喊道，快中午了。走吧。

从校园往外去，经过一处小小的四合院子。

宅院里探出半树银妆，星星般的小花缀满枝头，从墙上窥视着我这个独行人。白的纯洁，粉的深情，想象到当年我恩师家里的师娘，在这样类似的小院子里，与先生琴瑟和鸣。她青春如花，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凝脂纤细，袅袅婷婷。这些美好的回忆，惹得人走过了这个小院子还是想回望。

可惜呀，如今时光不再，恩师们或散或离，只能对着风儿诉说。

妈妈，这就是你们的学校，这一排小小旧房子是你们的老师住的。

是的，女儿。

这一排小房子，希望永远也不要扒掉。因为他承载了莘莘学子青春的记忆。

多留下一点真实的回忆在母校吧。

回去吧。回她姥姥家。司机大人喊道。

鱼塘，娘家的鱼塘。

如今称为娘家，不是我家。

我已经是一个外人，外乡人吗？

把水浪的声音录下来，风吹水浪，风掀起了麦浪。

先生与二宝坐在麦苗青青中，凝视水浪，凛凛然冬寒已去。

大女儿捡起土坷垃，去逗弄自家鱼塘水里家养的两只白鹅了。

就养两只？

对，过年了，还有三只在冰箱里。小外甥说。

哈哈，晚上吃鹅肉？

不是。俺妈说电话里知道你前段吃过了。她做鱼塘里抓的鱼儿炖给你们吃。

我不敢吃鹅，鹅是大怪物啊。小女儿说。

故乡的月亮升起来了。姐姐给我煮了老家水塘里的鱼儿，煮了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松软圆滚的芡实，油炸了自己田里的红薯拌面做成的麻叶子。

还有自己的鸡子下的蛋，自己菜园子里的荠菜饺子。

饭后，泡上一大碗茶，端上用自己的糯米炸的糖棍儿，炒好的自己田里丰收的花生。

姐和姐夫是实诚人，一辈子守在老家的土地上，搞农业，人朴实，乡里乡亲都喜欢他们。

这就是最好的人生，最好的生活。

晚上，家乡的月亮升起来了。不是富贵家园，假山石畔，桂花树下，笛声呜咽的造景。但却是乡下的弯月，月至梢头，精彩可爱。

是正月初八的夜晚，五个星星伴一轮弯月。

月亮像香蕉。小女儿说。

俺妹的想象力呀，就是吃。

哈哈。这样你拍下来月亮。天空的星星看得好清楚，越看越多。在城市，夜晚的星星去哪里了。

大女儿对照天空自拍，结果夜色中全是她的黑暗的照片。

我只能远远地拍了乡村的夜景。

发了朋友圈，说，家乡的月亮好圆呀。

临别，我去父亲的照片前站了一回儿，在晚风中对父亲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语。爸爸的照片突然离我远了，模糊了，是父亲显灵了，是暗示他知道我回来了吗？

我揉揉眼，是泪水。

我去看望了与父亲血缘极其接近的人。虽然从前因为很忙的原因，我见他甚少。但是，现在，我非常想看看他。

他说话喜欢昂一下头，语调自信而铿锵。

侧脸，走路。

我不在这里吃饭，车子停在路边呢。

我惶惑了一下，风很大，卷起了沙子。我不想多停留在我爸的小弟家。

【作者简介】陈志红，网名“一杯清茶”，信阳市浉河中学教师。

1、本文由作者授权发表，文责作者自负，如有侵权，请通知“老家许昌”今日头条号立即删除。本文作者观点不代表“老家许昌”今日头条号立场。

2、文中图片由作者提供，版权归原摄影者或原制作者所有，在此表示诚挚的感谢。本文所用图片如有侵权，请通知本今日头条号立即删除。

3、“老家许昌”版权作品，转载或投稿请发邮件至hnxc126@126 。

爱许昌老家，看“老家许昌”。 老家许昌，情怀、温度、味道！

本文为头条号作者原创。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