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二个字是什么意思(我们常说的封建)

“封建”,顾名思义,“封”就是分封,君主/天子分封有功的臣子或者亲戚为诸侯/贵族,“建”是指让他们出去建立自己的“国”。“国”本义是“邦国”“封邑”,通俗一点讲就是诸侯国。

周朝采用的就是封建制。封建制是一种间接统治。诸侯在他的封国里,是最高权威。周天子没法越过诸侯,直接向诸侯的属下发号施令。

秦始皇灭六国,统一天下之后,在全国推行郡县制,皇帝靠官僚系统来管理地方。郡县制是直接统治,也就是所谓的中央集权制度。

封建制和郡县制的区别,不单单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这关系到整个国家的社会组织形式和社会动员能力。

国人和野人

当初周武王分封,并不是拿张地图,给各位诸侯事先划定边界。一是没地图,搞不清楚;二是那时候人少地多,土地不值钱,划边界没有意义。周武王只是大致指个方位,然后诸侯们就带着自己的宗族和礼器出发了,打到哪儿算哪儿。

到了地方,诸侯带来的宗族,建个城住在里面,自称国人。那么原住民呢?就被称为野人。野人种地,交租子给国人。就是这么个统治模式。城里人多了怎么办呢?那就分出去一支,到别处再去建城。

春秋战国时期,值钱的不是地,而是城。因为城不仅是一个军事据点,同时也是一个对城周野人进行收税的政治实体。咱们看《左传》,两国打仗,都是割多少城而去,不像现在是划界割地。

春秋的时候,两个国家打仗,当兵的仅限于国人。最低级的贵族叫士,士兵这个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城外面的野人呢?你在家种地就好了,打仗你没资格参加。

《左传》里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国家重要的政治活动在于祭祀和打仗,“礼不下庶人”,就是这些事都不带野人玩。

春秋时期,各个诸侯国都不怎么把野人当人看。大家都遵循同样的游戏规则打来打去。

商鞅变法

秦国到了秦孝公的时期,搞起了商鞅变法。商鞅变法的主要意思,就是不再区分国人野人。但凡是个男丁,就可以参军打仗,只要你在战场上杀一个人,就赐爵一级。

这个爵,很重要,它意味着野人被国人,也就是统治阶层接纳和认同了,意味着你有权参加公共政治生活了。

大家都有爵位之后,礼下庶人了,刑上大夫也就成了逻辑的必然。

王侯将相也好,平头百姓也好,都要遵守同一种规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家思想(商鞅、韩非、李斯)在秦国如鱼得水。

秦国对整个社会资源的控制和动员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为它后来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

封建二个字是什么意思(我们常说的封建)(1)

郡县制

周朝的诸侯都是世袭的,经济来源是自己领地的收入,而不是上级发的工资。

他们的实力来自领地内民众的效忠,而不是靠上级领导的赏识。

在这种社会结构中,自上而下的控制力是很差的。

周天子会了解诸侯国的一些大体情况,但很难掌握具体细节,至于诸侯国下面各个卿大夫领地的情况,他更是无从得知。

他想知道全天下一共有多少人口,直接从老百姓那里收税,是不可能的。

秦灭六国以后,贵族阶层被整体消灭了,六国贵族活下来的都被迁到了首都,不再有封地。

原来的封地全部变成郡县,由皇帝选派官员(后世朝代通过科举制度选拔)管理。

地方官治理的逻辑和世袭贵族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完全来自皇帝,所以他们唯皇帝之命是听,皇帝的命令因此很容易贯彻下去。

“封建社会”

我们的历史教科书上把秦汉以降的这些朝代统称为封建社会(王朝),可能是受了马克思的影响,因为西方确实是从封建制直接过渡到了资本主义制度。

法国大革命之后,拿破仑崛起。现在大家一说起拿破仑,都觉得他是个军事天才,36岁就征服了欧洲大陆。

封建二个字是什么意思(我们常说的封建)(2)

其实拿破仑能征服整个欧洲,个人的军事才华只占很小的比重。他战胜对手的决定性力量是民族主义。

因为他的对手,英国、俄国、神圣罗马帝国、奥斯曼,都是传统的封建制帝国,这是一种肉食者谋之的体制。

在这种体制下,军队的主体是贵族(和周朝一样),平头百姓只管交税,并不上战场。

而法国搞出民族主义之后,法国是属于全体法国人民的,双方的战争动员能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个是贵族精英阶层为君主而战,一个是全体人民为祖国而战。这才是拿破仑所向披靡的真正原因。

当大家都变成民族国家之后,法国人打仗好像就不行了。“每日辱法”已经成了中文互联网的一个梗。

拿破仑的时代是1800年左右,那时候中国已经是清朝嘉庆年间了,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已经施行快两千年了,跟“封建”早就没啥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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