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哲学的基本思想(世界哲学源流史德国古典哲学之六)
德国古典哲学之六:黑格尔学派
黑格尔于1831年去世以后,他的学生继续传播黑格尔主义。到了1840年,黑格尔主义的独占地位达到了顶点。但差不多在同时,黑格尔学派开始解体,分裂为右翼即老年黑格尔派和左翼即青年黑格尔派两个阵营。老年黑格尔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有辛里克斯(1794-1861)与加布勒(1786-1853)等人;属于青年黑格尔派的主要有施特劳斯、鲍威尔兄弟,后来又有施蒂纳,费尔巴哈起初也属于这一派。 黑格尔学派的分裂,主要是由于政治斗争引起的。老年黑格尔派代表着与封建势力妥协的资产阶级势力,是封建等级制度、封建君主专制及其精神支柱——宗教的坚决捍卫者。他们把普鲁士国家说成是世界理性的体现,基督权力的体现,因而反对资产阶级激进派关于信仰自由、思想自由和政教分立的进步要求。青年黑格尔派则代表了激进资产阶级的利益,为了发展资本主义,主张批判封建等级制度,批判贵族的专制国家,并认为首先应批判其精神支柱——基督教。他们从黑格尔的哲学中提出了他们认为是革命的理论。他们对宗教的批判,虽然是在哲学语言下进行的,但已不是为了抽象的哲学目的,而是为着解决现实的政治问题。 青年黑格尔派在反对宗教,反对封建统治,要求废除等级特权,实行资产阶级改革,以及个性解放(即资产阶级的个人自由)等方面的思想是一致的,但在他们内部仍然存在不同观点的争论。最初的争论是围绕福音神化展开的,后来扩展为这样一个问题:在世界历史中起决定作用的力量是" 实体" 还是" 自我意识" 。其中除费尔巴哈外,其余诸人都是站在黑格尔唯心主义立场上,抓住黑格尔哲学的一个片面来反对黑格尔。按照黑格尔看法," 绝对精神" 既是实体又是主体,在人类社会历史这个范围内,民族精神无意识地创造历史的活动则是所谓"实体" 阶段,而哲学或哲学家则是所谓" 自我意识" 即" 主体" 阶段。以施特劳斯为一方和以鲍威尔为另一方的争论,就是在" 实体" 和" 自我意识" 问题上各持一端,针锋相对。
1.施特劳斯的宗教与哲学观点 大卫.弗里德里希.施特劳斯(1808-1874)在大学时就对宗教的研究发生了兴趣,后来在大学讲授神学,并从事耶稣的研究。1835年,他的《耶稣传》第一版问世。这部著作是第一部超出正统黑格尔的著作,它的出版是黑格尔学派解体的先声,为左派黑格尔主义运动奠定了基础。 施特劳斯是站在客观唯心主义立场上第一个在德国起来批判宗教的人。他承认黑格尔关于福音书中的神话是哲学的譬喻,但他进一步提出了研究这些神话是怎样形成的任务。他认为,耶稣的神话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在犹太人中间存在的由" 救世主" 来挽救世人的希望,这个神话是耶稣死后被附会在他身上的;另一个来源是耶稣这个历史人物对当时人所留下来的深刻印象,使人把这些神话与他的政治活动结合起来。因此,福音书中关于耶稣的神话是被编造出来的,而且那些编造它们的人,很可能并未意识到自己是在编造。福音书中所有关于耶稣一生的活动和事迹(除耶稣在耶路撒冷的旅行和死于何处之外)的记载,什么耶稣的奇迹和超自然的行为(如使死人复活等),实际上是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有的。关于对耶稣的种种虚构和神话传说,他认为无非是民族或团体的精神借福音编纂者的口说出来的,就是说,基督教是不自觉的精神" 实体" 的产物。这就是后来布鲁诺.鲍威尔所说的施特劳斯是以黑格尔哲学中的" 实体" 作为他的立论的依据。总之,按照施特劳斯批判的结果来看,福音书中几乎没有剩下什么可以证明其历史真实性的东西,乃至可以宣称耶稣基督本身的历史存在也是大有疑问的了。 施特劳斯并不是要否定宗教,他所批判的是基督教的一种历史形式,也就是当时存在的神话传说。他认为,当时它是表达了基督教的真理的,现在由于时过境迁,它不再适用了。在他看来,基督的信仰的内在核心是不依赖于我的批判而存在的。他认为,基督教神话的内在核心是神性与人性的统一,而基督教的神话把耶稣作为神的精神与人的精神的结合者。现在否定了这种神话的旧形式,就应该用一种新的形式使神性与人性结合起来。不过,这种结合不是通过耶稣这个人,而是通过人类。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上帝是精神,那么就可以推论,由于人也是精神,两者就没有什么不同,神与人是同一个东西。所以,真实的和实际的精神存在既不是上帝本身,也不是人本身,它就是神一人。这样,人们就不应该再信仰耶稣是基督,而应该相信真正的基督,即人性。
2.布鲁诺.鲍威尔的宗教与哲学观点 布鲁诺.鲍威尔(1809-1882)最初属于老年黑格尔派,后来成为青年黑格尔派的主要代表。施特劳斯出版《耶稣传》以后,他立刻予以反驳。1839年,他出版了他的著作《约翰福音史批判》,由于其无神论和共和制的思想,他失去了波恩大学讲师的职位。但他并未因此中断自己的研究,1841年又出版了《对同观福音书作者的福音史批判》。 布鲁诺.鲍威尔提出,对基督教的批判,应探索基督教思想体系怎样为人所创造出来并成为支配世界的宗教的途径。他认为,那些给基督教铺平了道路并使其成为世界宗教的要素是历史地形成的,而不是如正统神学家所说的那样,是一下子就以完备的形态从犹太教中产生出来的。他证明了基督教不是从外面、从犹太输入而强加给希腊罗马世界的,至少就其成为世界宗教的状况而言,它是这个世界的最道地的产物。但是,由于他的唯心主义立场,耶稣及其使徒的故事的任何历史基础都消失了。他否认施特劳斯把它们看作某种国民精神或集团精神无意识的集体创作,而认为它们是抱有一定宗教目的的个别人物完全有意识的创作活动的结果,因而是纯粹的虚构,是福音书个人的作品,换言之,是" 自我意识"的产物。 布鲁诺.鲍威尔反驳施特劳斯的观点,认为象施特劳斯那样谈论福音书中的奇迹是否发生过是完全不适当的,因为他忽略了耶稣这个人出现的哲学意义。在布鲁诺.鲍威尔看来,犹太人把神性与人性分裂开来了,基督教通过耶稣这个人物就把神性与人性结合起来,这是精神发展的必然结论。因此耶稣的出现是自我意识的发展所需要的,有着哲学的必然性。他认为,福音书的作者创造性地反省了他自己接触到的不同的实在经验,他们在记录时,对故事中的事件和耶稣传,由于各人反省不同、了解不同而有所不同,这都是由他们自己的自我意识所决定的。因此,布鲁诺.鲍威尔认为他与施特劳斯在解释福音书上的分歧,是" 自我意识" 与" 实体" 之间的分歧。 关于" 实体" 与" 自我意识" 的争论,并没有超出黑格尔思辨哲学的范围。在黑格尔哲学体系中有三个因素:斯宾诺莎的实体、费希特的自我意识以及这两者在黑格尔那里的必然的矛盾的统一,即绝对精神。施特劳斯片面地抓住黑格尔的" 实体" 作为他的出发点,而布鲁诺.鲍威尔则片面地抓住黑格尔的" 自我意识" 作为出发点,进而把" 实体" 与" 自我意识" 对立起来。从实体发展到自我意识,施特劳斯和布鲁诺.鲍威尔两人使每一个因素都获得了片面的、因而是彻底的发展。因此他们两人在自己的批判中都超出了黑格尔哲学的范围,但同时他们两个都继续停留在黑格尔思辨的范围内,而他们之中无论哪一个都只是代表了黑格尔体系的一个方面。只有费尔巴哈才把" 绝对精神" 归结为以自然为基础的现实的人,从而结束了施特劳斯与布鲁诺.鲍威尔之间的争论。 青年黑格尔派对宗教以及对专制制度的某些批判,在当时曾起过一定的进步作用。特别是青年黑格尔派内部的争论,他们对黑格尔的批判,也为弄清黑格尔那些极端抽象神秘的哲学范畴的现实内容准备了一些条件。但是,他们的根本弱点就在于一方面没有超出黑格尔唯心主义的范围,这使他们对封建势力的批判受到很大的限制;另一方面他们在批判宗教中,虽然看重黑格尔的方法,但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方法的" 合理内核" 是什么,因而也不是自觉地批判地运用其" 合理内核"。然而,推动哲学向前发展的,归根到底是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的实践,而不是青年黑格尔派内部的争论。也正是由于对现存宗教进行斗争的实际必要性,大批最坚决的青年黑格尔分子返回到英国和法国的唯物主义。费尔巴哈就是这批青年黑格尔分子中最著名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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