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浪清波 碧波浪里证大道

荷尔德林说，“如果大师让你却步，不妨请教大自然”。近日，诗人白甫易的古体诗诗集《泥香》，由春风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这部诗集收录了白甫易近年来行走山水的三百余首诗歌，全方位展示了中华文化山水，接通汉唐诗歌精神文脉，探寻当下知识分子文以载道的精神密码，展现新时代诗人的文化担当与家国情怀。

山水的赤子：诗歌里拧出水的清香

白甫易将他的诗集定名《泥香》，是取诗集中《雨后》的“窗外垄上晶晶珠，泥香忽然入床来”句。正如中国作协原副主席、诗人黄亚洲在序言中所说，“这泥香的飘起，也与水有关，是‘好雨当春’的意思，但通观全篇，我以为，说是泥香，真还不如说是水香；在我看来，水的浓郁的香气与韵味弥漫了整整半部诗集。”

水文化在中国源远流长，其中蕴藏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精神向度。自古以来就有诸如“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上善若水”等对水文化意义进行阐释。面对山水形胜，谁又能在“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面前盘腿而坐、毫不动容？

白甫易的诗歌和“水”这个元素几乎是交融在一起的，他在这部诗集里多次写到了水：“吴家渡口宜畅泳，且诗且歌赴桃源”（《渡江》），“浮波遥看苍穹净，低吟浅唱望归途”（《游泳》）……这些江河与江河、湖海和湖海之间的碰撞，精彩纷呈。

据悉，白甫易擅长游泳，尤其是野泳，技艺冠绝众人。豪言“碧波浪尖度春秋”的白甫易，如同婴儿回到母体，蛟龙游进大海，那应该是他最自由活脱、极致放松的时刻。白甫易坦言他可以在湖海之中连续数小时翻滚逐浪，做出多种高难度动作，极致安然之态，尽显可爱之趣。他说世上最好的运动就是游泳，不仅身体得到全方位锻炼，心灵也能受到彻底洗礼。

可以说，游泳是白甫易最能呈现生命“真我”和诗歌“得道”的时候。多年的逐浪经历，他笔下的游泳主题诗歌不下百首，这一首“闲暇独爱逐水游，碧波浪尖度春秋。晨观日出暮赏霞，窃喜月悬紫竹楼”（《游泳》）是他“浪里白条”生活的真实写照与个人宣言。当然《泳痴》一定是他对游泳的真情表白之作：“吾非池中物，江海是我家。碧波荡初心，骇浪逐天涯。旭日催苏醒，红月耀芳华。浮生独爱水，岂图红尘发”。

水给白甫易提供了丰富的文化源泉和无穷的文化矿藏。当白甫易提笔写下“碧波浪里证大道”（《雨晴》）时，他说，大道至简，自在无言。在他的笔下，腾跃而起的浪花如被理想点燃的奔腾不息的生命。《泥香》几乎每一首诗歌都能拧出水的清香，给与我们心灵的无限滋养和浸润。

天地间的行者：读书人的文化和家国担当

浙江自古以来文脉流长，诗篇荟萃。《泥香》记录了白甫易行走中华山水、对话名胜古迹的心路历程，探索人与自然、人与中华文化之间的情感关联和精神密码。

读白甫易的诗歌，如同跟随他文字的摄像机镜头移步换景，走进浙江文化地理、了解浙江山水。近年来他在浙江工作期间，经常深入山水腹地，对话传统文化，而这些有关诗意形象，连接了我们与先人们的经典记忆，帮助我们寻找到汉唐以来的文化自信。“星月朗照运河静，子夜爱读美文章”（《子夜》），“宝墨含笑染寸心，人间自有情义暖”，湖山胜景激发出他对中华大好河山与灿烂文化的无限热爱，涌现出澎湃的文化自信心和自豪感。

白甫易的诗歌率性而发，自然而为，在山水中常住真心，兴致所至，多以七言入诗，形神兼具，通灵活泼，触及山水之魂魄真谛。这样的诗歌没有矫揉造作之感，多了些山水芬芳。他写《西湖》：“天下山水难胜数，千年偏爱西子湖。无非自古繁华地，更兼诗家白与苏。”诗歌没有犬牙交错艰涩之感，全诗气韵通畅，一气呵成，朗朗上口，意味无穷。白甫易在诗中向脚下的这片山水和心中的诗神致敬，流露出真诚的赤子情怀。

白甫易对脚下的这片大好河山是极其敬畏的，那是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心中的一片盛夏的绿荫，一个午夜安眠的枕头。“天堂人间须鉴别，彼尚清净此热闹”（《登高》），这莽莽苍苍的人世，湖畔多了一个游客不值得欢喜，少了一个诗人便是遗憾。

“柳絮纷飞落花雨，犹记金农归钱塘”（《有感》），“暗香横流袭人醉，归来满堂溢芳华”（《迎春》），“远山妩媚略粉黛，红叶一片落玉泉”（《晨来》）。江南的这片湖山是白甫易的诗歌大本营和根据地，当然，他诗歌的触角已经遍布华夏，那里的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是他抒写的对象，全方位展示中华山水之胜、文化之浩瀚。

除了山水诗之外，我们在《泥香》里还能读到诸多激情澎湃、慷慨激昂的作品，诸如“勤政为民心无愧，廉洁做人合家欢。能者横扫万千敌，富强繁荣百业旺。德化从生须躬行，法弘天下葆永康”（《从政歌》），“推翻帝制首功在，勇立潮头看今人”（《湖海行》），“世间百态一笑过，勇立潮头再抖擞”等，都展现出他秉承中华诗歌诗言志的悠久传统，展现出新时代诗人的文化情怀和家国担当。

康德说，两件事让我凝神静气地敬畏：“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白甫易常以读书人自省，他说读书人要有大担当，正所谓“大道至简，唯有担当”，努力追求“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境界。他在《自画像》写道：“白甫易，号江南弱书生，本性天真，喜山水，爱读书，好天问，游历东西，略通古今，开创新唐诗派，矢志文化复兴。”这是他的真实写照，虽不乏自嘲揶揄之意，但心中志趣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