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六便士都是美丽而重要的（对生命意义的追寻）

导读：月亮还是六便士，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全看你生命终结之时，是否后悔这一生是这样度过？

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是一本畅销的世界经典名著，讲的是主人公斯特里克兰，作为英国的富裕中产阶级，事业有成、家庭美满，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四十多岁时，抛妻弃子去追寻一个梦想：画画。

来到巴黎的斯特里克兰，没有了经济来源，所画的画也无人问津，只有一个名为德克的蹩脚画家欣赏他，认为他必将成为一名伟大的艺术家。饥寒交迫的斯特里克兰有一次病得几乎快要死掉，德克把他接回自己家，悉心照顾他，而他却和德克的妻子鬼混在一起，德克只好离家出走，之后斯特里克兰又无情地抛弃了德克的妻子，导致她最终自杀而死。

斯特里克兰后来四处漂泊最终来到与世隔绝的塔希提岛，娶了当地的一名土著女人，隐居在山间画画，后来他染上了麻风病，在死前完成了巨型壁画，却留下遗言让妻子在他死后将壁画焚毁。

斯特里克兰这个人物是以历史上法国画家保罗·高更为原型的，高更出生于巴黎，年轻时做过海员，后成为一名股票经纪人，在25岁时才开始学画，35岁时才成为一名职业画家，最后也是隐居在塔希提岛，死后才成为名垂青史的大画家。

在读这本书之前，已经看过不少关于它的解析，大多数都以“理想与现实、艺术与生活”的探讨为焦点。主人公斯特里克兰也很容易被当成是一个为了梦想、为了艺术而不顾一切的人。那句“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更是把斯特里克兰的形象拔高了不少，似乎看见“月亮”的人是值得推崇的，而追着满地六便士跑的芸芸众生则多少有些令人鄙夷。

但是在看完这本书之后，我却觉得毛姆想要表达的，仅仅是这万千世界中的某一种价值观，无关乎高低贵贱，更无关黑白对错。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对艺术的追求，只是对生命意义追求的其中一种形式而已。

小说中写到的另两个人物，一个是名叫亚伯拉罕的医生，年轻时就因过人的天赋成为主治医生，进入医院高层，但是他却突然选择到某个港口小城度过平凡的一生。还有一个是布鲁诺特船长，他放弃平稳安逸的生活，借债购买一个无人海岛，在这个小岛修剪房子，清除灌木，种植椰子树，用二十多年使荒岛成为花园。

就如同布鲁诺特船长所说的那样：“我在自己身上认识到了让斯特里克兰德不得安生的同一种渴望。只是他的媒介是绘画，而我的却是生活”。我想这种渴望是一个人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这种生命意义就好像一种天定的使命一样，仿佛生来就是要做这件事，整个生命就是为着这件事而存在的。

斯特里克兰的生命意义是画画，亚伯拉罕的生命意义是在港口小城过平凡的日子，布鲁诺特船长的生命意义则是让这个荒岛成为花园，或者说就是劳动。当他们在生命的某一时刻好像突然得到灵感、启发一样地，发现了自己的生命意义，就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

而这种追求在世俗的眼光中看来，是不能令人理解的，觉得他们是疯狂的，是痴傻的。亚伯拉罕的继任者卡迈克尔，因为亚伯拉罕的离去获得机会，加官晋爵，成为了“成功人士”。他说：“我看亚伯拉罕是脑子进水了。可怜的人哪，他彻底没救了。他在亚历山大的医疗部门找了一份工作——检疫员之类的差事，挣仨核俩枣的。我听说他和一个丑陋的希腊老女人一起生活，生养了六七个长脓包的孩子。”

卡迈克尔的想法又何尝不代表着世俗的观点呢？世俗对于成功、幸福是有一套标准的。所以斯特里克兰抛妻弃子、放弃优渥的生活条件，去追求什么劳什子梦想，是不可理解的。亚伯拉罕放弃大好前途去一个港口小城做检疫员的工作，还和一个丑陋的希腊老女人在一起生活，也是不能理解的。

很多读者在看完《月亮与六便士》之后，也是无法理解斯特里克兰的行为，包括我自己。我一直在随着毛姆的讲述，试图找到斯特里克兰这个怪异行为的合理解释，比如他是否有难言之隐，是否有什么隐秘的过去，是否有什么样的创伤？然而这些都没有。

也有读者说，追求艺术就追求艺术，为什么非得抛妻弃子？是的，这是我们大多数人的想法，我们永远在试图寻找一种平衡，月亮和六便士，我们都想要，于是我们就想着斯特里克兰明明在家里也是能够画画、追求艺术的呀？他这一系列疯魔的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

但是我想，毛姆想要探讨的也许就是一种纯粹的、极端的情况，没有中间地带。如果试图去平衡这之间的关系，无可避免地仍然要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与裹挟。于是，在毛姆的笔下，对生命意义的追寻，成了一场没有退路的冒险。

究竟这样的追寻是否值得呢？就拿斯特里克兰来说，他为了追求画画，不仅抛妻弃子，对他们造成伤害，更是和救命恩人的妻子鬼混到一起，造成人家家破人亡，是彻彻底底的渣男一个，到最后又娶了当地土著女人，却也并不完全爱她。可以说，他将自己的生命搞得一塌糊涂，在他人看来，悲惨至极，可恨至极！

可是，斯特里克兰本人却从未懊悔过，他选择了这样的生活，选择去做那些事，却从未懊悔，到死都是如此。因此，于他本人而言，他追求到了生命的意义。

我们不去评判这样的行为在道德上正确与否，毛姆写出这个人物，我想也并不是认为他是“正确”或者“错误”，仅仅就是一种客观的呈现和表达，这种客观的表达恰恰是符合人性的复杂性的。

“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无论他人如何评价，都不后悔”也许这才是回答“值得不值得”的答案。所以，无论是追求月亮也好，追求满地的六便士也罢，只要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并且能做到无论如何也不懊悔，就是毛姆想要表达的这一种价值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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