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的关系会很好吗(战友跟普通朋友有什么不同)
战友跟普通朋友有什么不同?
文 / 彩云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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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以来,我把朝夕相处的大学同窗唤作战友,把一齐摸爬滚打参加集训比赛的兄弟姐妹唤作战友,把同事唤做战友,把带过的兵唤作战友,把我曾经待过的每一座军营里的那些同志们唤作战友……
有地方朋友问我,“你成天把战友挂嘴边,你说战友究竟是什么,跟我们有什么不同?”
战友是什么?跟普通朋友、跟死党有什么不同?它难道仅只是一个区别于地方朋友的称谓吗?或者说,这个称谓能用一句话来定义和诠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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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战友就是“一个苹果,转了一圈仍然还剩大半个”。
小学有一篇叫做《一个苹果》的课文,讲的是上甘岭战役当中,一个火线运输员历经生死,穿越敌人的炮火封锁,为坚守在防炮洞中、连续七天滴水未进的八名同志带来了一个苹果,最后连长决定一人咬一口,可是苹果传了一圈回到连长的手上的时候,还剩了大半个,连长问:“谁没有吃 ?”的时候,没有人回答,借着微弱的光线,连长看到了所有同志们都在用手擦着眼睛…
文章的结尾,连长说:“一瞬间,我像给什么塞住了喉咙似的,在这战火纷飞的夜晚,我被这种发自阶级友爱的战友间的关怀深深激动着,迸出了幸福的骄傲的泪花。”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感性的语文老师是饱含热泪为我们讲完了全文的,我相信读过这篇课文的人,一定无一不被深深地感动着,就像我,无论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少不更事的、仅仅是个五年级小孩的我,还是现在这个为身为一名光荣的共和国军官、身为那些共和国卫士接班人而无比自豪的、情感成熟的我,每每想到总是热泪盈眶。
也曾听人质疑啊:也就只有战时能够看到这样的场景、感受这样的氛围吧?现在部队不打仗了,战友情谊好像也越来越淡了……我想说,发出这样感慨的人,要么是没有经历过军旅生活的人,要么就是没有用心去体会军营生活的人,或者说本身就是感情淡漠的人。
战友情,从过去到现在,经得住战事的考验,更不会在今天相对和平的军营中变质,我看到的只有更加融入平常的、更加懂得珍惜的、不断升华凝聚的、强大而热烈的情感。这种情感的种子,可能就种在新训班长为你第一次掖被角的那个深夜,就在一次次繁重训练的相互鼓励和扶持中茁壮成长,也经常遭受着生活中小吵小闹的烦扰,但更多的是在享受着这个可爱的群体给予的点滴关怀的滋润……这种情感,平时大大咧咧,这种情感,从不直言,但是就是这种情感,却能够让一群不怕死的七尺男儿在即将分别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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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说,战友就是“那个你永远不抛弃、不放弃,也永远不抛弃、不放弃你的人”。
刚当兵时,常听身边人抱怨,说是被各种轰轰烈烈、热火朝天的军旅影视剧给“骗”来的,可是,对于我,这么多年,即使是“被骗”,我也被“骗”的心甘情愿!
那年“骗”我的是那部叫《士兵突击》的电视剧,和那个不断成长的兵王许三多、还有他经历的人和事。从军越久,越发现,这部剧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人物、每一句台词,都或多或少地、真实地折射了我们大多数人的军旅经历。
我们或许都曾是那个愣头胆小、没见过世面的许三多,一不小心扎进了一个要求严格的连队,“栽”到了那个信奉“强将手下无弱兵”的霸气连长的手中;或许也曾有过史今这么一个好班长,在领你熟悉部队的生活后,又悄悄地离开了你;或许也曾经听说过伍六一这般男子汉的故事,还曾经和他擦肩而过,望着他的背影,感慨他的伟岸;或许也都有那么几次机会参加一些让你感觉痛不欲生、但却足以让你脱胎换骨地、迅速地成长,并且铭记此生的选拔竞赛…
那年那句“不抛弃、不放弃”被人念叨到了现在,再一次重温这部电视剧,很多场景仍让我泣不成声。比如史今班长退役,所有人都舍不得,但是大家都把悲伤掩在心底,而单纯的许三多却趴在班长的行李上声嘶力竭地喊着:“你骗我,你说过你不走的…”再比如那段残酷的老A选拔赛中,从未想过放弃的伍六一,在许三多执意要背着他共同奔去终点的时候,他对许三多说,“你说的对,我们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呢”,为了不拖累始终不肯放弃他的许三多,他选择了拉开求救信号,放弃前进。钢七连还在时,他最瞧不上许三多,可是钢七连解散以后,却是他一直在激励许三多重新找到目标的呀…这个在剧中只认史今是他朋友的固执的硬汉,终于还是承认许三多是他的朋友了。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文字、零零散散地在描述着电视的几个镜头,我只是想说明:所谓战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叫的。如果没有一起经历过军营里的春夏秋冬,如果没有一起咬牙挺过一次次严酷训练,如果没有一起分享过壶底仅剩的一丁点水,如果没有一起趁宿舍没有人,悄悄拿出女友的照片和信件给对方炫耀…如果你没有发现,原来你们都是那样舍不得抛弃对方,舍不得放弃对方,舍不得对方离开…如果没有这些,怎能称之为战友?
部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这么一个硬生生把一群天南海北的陌生人牵扯在一起,让大家朝夕相处,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惜的地方。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可是战友之情却绝不像流水那般无情,即使有人离开时,会像史今班长一样感慨:“被迫放弃我曾经追逐的梦,你们将继续远行,而我们也终将渐行渐远…”但事实上,和他并肩战斗过的真正的战友,不管是伍六一还是许三多,有谁会忘的了他呢,相反,却总以他为榜样,以他的寄托为动力,以他未能继续的梦想为梦想,努力奋斗着。是啊,每一个选择留下的人承载了多少战友的梦啊,这些人也注定是要牵扯一辈子了…
战友是什么,战友不就是那些要与你牵扯一生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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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是什么,有一个年轻的女兵说:“就是关键时候,我愿意为他挡子弹的人”。
多么熟悉的一句台词啊,想不到有一天,在现实生活中,我居然会有机会被这句话感动到哽咽。刚毕业那年,我主动申请到新兵连带兵锻炼,但是由于申请晚了,领导跟我说女兵排的排长已经选定,不可能改,而且往年我们团也只出女士官当班长,我要去只能当班长。就这样,听说我成了我们那个大单位第一个干部班长。
我至今觉得这是我最庆幸的决定,因为这个决定,我不仅当了一次真正的军中之母,快速地成长起来,更让我与十个陌生的女孩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这份情谊,也是我这几年来最骄傲、最幸福的收获。直到现在,我时不时会收到她们的电话,偶尔还会收到她们寄给我的小零食,有的还会在退伍后借着假期大老远的跑来我在的城市玩一玩。电话那头她们总是用清脆的声音,班长长、班长短的说着。而我,每次听她们说着自己最近的故事,说着她们取得的一点点成就,或者一点点值得开心的事情,我都会觉得无比的骄傲和幸福,也会好像在炫耀自己取得的成就一样,去向别人炫耀她们。
前年在我们连队退伍的一个小女兵临走时对我说:“指导员,离开以后,我还是叫你班长吧!”小女兵的这一句话,一下子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但我知道,那不只是因为她要离开。
送她们的大巴走后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嚎啕大哭起来,两年来的各种画面,也顿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浮动。这个小姑娘是当年我们班里年龄最小的,下连时分到了我们团队,但是从那以后她就没再喊过我班长了。现在想来,来到这个团队以后,她把对我的特殊的感情隐藏了起来,跟其他战士一样,喊我排长,喊我副队长,到最后她离开时的指导员。我从来没有想过,虽然一直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成长,可是,原来在小姑娘心里,最舍不得、最惦念的却还是那个叫做班长的我,那个只存在了、只与她相伴了三个月的班长,而不是之后两年的其他角色。
那夜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难以入眠的我还在翻看着当年的照片,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电话那头是我们班在另一个团队的退伍女兵,她声音抽泣着说着:“班长,我在回家的火车上,不知道为什么好想你啊!”我也在哭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到了第一时间给我回个信。”她“嗯嗯”的应者,然后带着哭腔说:“班长,还记得您第一次班会问过我们,觉得战友是什么吗?”“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我边应着她,边回忆起来。那个班会她第一个站起来说:“战友就是那个我愿意为他挡子弹的人”,当时全班都哈哈的笑着,只有我,像看电视剧大义凛然的女英雄一样地看着她。而她,很不服气眼神地扫了一圈其他女兵,又定睛看了一眼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的我,然后摸着脑袋、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你们就笑吧,现在笑的人,以后打仗了,我都不会管她!班长,以后打仗,我就跟着你,我给你看着敌人的炮弹,要有意外,我给你挡!”说完以后,班里更是嘘声、讨伐声和嘲笑声一片,大家说她真会拍马屁,还有人说谁要她管,她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班长啊”她的声音又把我拉了回来:“可是班长,这一退伍,要是打起仗来,我可能没机会为你挡子弹了!”这句话以后,我再一次泪奔了。这个小姑娘一直以来都没忘记当初自己的承诺,如果我能把那当做一种承诺的话。我俩在电话里哭着,将近一小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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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是什么,对军人来说,这个词含义太丰富,并不是一两个词,或者一两句话能够阐释的。但是,对我来说,我的爸爸,却做了我能够亲眼所见、亲身感受的,这世上最令我感动的诠释,也为我做人、或者作为军人树立了一个标杆。爸爸告诉我,战友就是“你若先走,我为你净身盖棺,我儿为你守灵送行”。
身为一名老兵的爸爸对我的要求一直非常高,印象中每次我对他说“阿爸,我想你和老妈了,想休个假回去看看”之类的话时,他总会无情地拒绝道“先把工作搞好,都那么大的人了,不要老想着往家跑”,就连前年他在远离我们边疆小镇的昆明连续做两次髋关节置换手术时,都想把守在病床前的我赶回单位去。
就这么一个固执的老爸,居然在去年三月底的一个大早上,让我无论怎样,想个办法马上请假回家,还再三嘱咐“不是最近,是马上、尽快”。
那几天,我们那个边陲小镇刚刚结束了一场震级不大的地震,领导们也第一时间询问了我家情况,问我用不用回去,我说不用,我之前打电话回去询问,家里人说没事,只是老屋的墙裂了几道缝,家人也劝我不用回去,回去的话,他们更加不放心我,因为余震可能会引发山路滑坡或者泥石流之类的灾害。现在老爸催我回去,也不说原因,只单是命令,让我好生为难。后来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原来是他的老指导员王伯伯去世了,爸爸去给伯伯擦身子送行,哥哥也已经去帮了一天忙了,说要帮着守夜,让我也赶回去送送。这才知道爸爸为什么啥也不想多说,也知道,这一趟,我是必须“想办法”回去的。
王伯伯对我们来说不只是爸爸的指导员,不只是爸爸亲大哥一般的人,更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回家十多个小时的车程里,我几乎没眯过眼,也根本睡不着,只是一个劲在回忆着。
印象中说一不二的爸爸只有在王伯伯面前才会笑得跟啥也不懂的小学生一样。爸爸说过,那个时候,连队他最小,王伯伯就最照顾他。爸爸过去老提一件事,有一次训练扛炮筒冲山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搞的,他居然把裤裆撕裂了,后来想想可能是用力过猛了吧,他说跑步撕裂裤裆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了。回到连队以后爸爸自己把裤子缝得歪歪扭扭的,别人都扯着爸爸的裤子笑话他,可是第二天早上爸爸起床套裤子的时候发现裤子那条缝变样了,针脚密密的、直溜溜的,后来问了一圈,班长才委婉地告诉他,昨天指导员查铺了。
爸爸还说自从和王伯伯相识以后,他的人生就没有离开过王伯伯的关照。也确实是这样,小学时候,爸爸带人到缅甸种胶树,后来有人的疟疾死了,爸爸也染了疟疾,可是老板跑了,爸爸作为包工头,自己扛起了老板拖欠大家的工资,还有死亡家属的抚恤金。那会家里负债累累,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爸爸又病重,记忆中爸爸发病时总是在热辣辣的太阳下捂着棉被,没有一点力气,愁容满面。那会好像也只有王伯伯跑我家跑的最勤,来的时候总会带点米或者带点葡萄糖之类的,有时还会背着爸爸给妈妈偷偷地塞钱…
哥哥把我接到家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他低头吸了口烟筒,说道:“紧赶慢赶也没赶上,可惜了!你王伯伯去之前还问我,你指导员当的怎么样呢。”
我想到了之前到伯伯家吃饭,他跟我说过的话,他说“小愿啊,你这指导员可不能当的稀里糊涂的,你得对得起这个头衔,你知道为什么大家管连队的连长指导员叫基层带兵人吗?因为他们不光要会管兵、管好兵,更要会带兵、带好兵!“那时候,大家都催着吃饭,伯伯没有说完,但是从爸爸每每念叨着'感谢'他的老指导员,从爸爸和伯伯之间经历的点点滴滴,我也大概懂了…带兵不能忘情,这种情,就像伯伯与爸爸的几十年的深情厚谊,但我透过这情,我更体会到了责任二字,就像伯伯从部队到地方「带」了爸爸大半辈子,直到去世,而爸爸对伯伯也是一辈子的感恩致敬…
说完话的爸爸抱起他的大烟筒,用力地,咕噜噜咕噜噜地吸着,时而,长长地叹着气…战友对你来说是什么,或者意味着什么?我在爸爸长长的叹息声中回忆着、思考着:一声战友,可是一世之情,毕生之责哪!
你我的军旅生涯,是否也会有这么一个人为我,或者这么一个我会为他/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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