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的爱情故事(我的老公是莲藕)
闺蜜带我去郊区体验生活,藕塘的老伯硬塞给我一节藕,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莲藕的爱情故事?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莲藕的爱情故事
闺蜜带我去郊区体验生活,藕塘的老伯硬塞给我一节藕。
回家后我准备把这藕刮刮洗洗熬成莲藕排骨汤。
没想到莲藕成精了,在我面前变成了唇红齿白,肩宽腿长的大美男。
1
我的怨种闺蜜沈飞飞非拉着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以为再不济她也会带我去个欢乐谷释放释放野性。结果她把我带到郊区的一个生态农场,亲手替我穿上了专业的挖藕水裤。
我努力挤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你口中的旅行,就是来这里挖藕?」
太阳当空照,怨种朋友对我咧嘴笑:「对的呀,健康又环保,还能品尝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呵呵。
见鬼的成就感。
我一个社畜放弃周末补觉的时间来这里挖藕,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默念心经十分钟,才按捺住没把她一脚踹飞。
承包这片藕塘的老伯看我兴致缺缺,主动走过来跟我聊天:「年轻人,我这里有三节藕,可以免费送你一节。」
我礼貌回绝:「谢谢老伯,我觉得我不需要。」
沈飞飞已经挖了很多藕了,目测那是够我俩不断顿吃一个星期的量。
老伯面容慈祥:「不,我觉得你需要。」
我:「我觉得我真的不需要。」
老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
那你问我干啥?
紧接着他从池塘里捞出一节新鲜粗壮的莲藕,开始睁眼说瞎话:「年轻人,老伯手里有一节金藕,一节银藕,还有一节莲藕,请问你要哪一节?」
我眼皮抽搐了一下,故意对他说:「我要金藕。」
老伯福如心至,抓着我的手,就差热泪盈眶了:「老伯果然没有看错人,这节莲藕今天就托付给你了......」
我低下头,手中的藕虽然沉甸甸的,但绝对不是金藕。
开玩笑,虚假产品我可不要。
我开口打断他:「老伯,我要的是金藕。」
而他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对我嘱咐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你都要和它一起,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
?
这年头,挖个藕仪式感都那么强的吗?
原本我们打算在郊区的名宿酒店住一晚,但是沈飞飞的男朋友陆鸣给她打电话说他出差回来了。
沈飞飞用一种非常矫揉造作非常嗲的声音说道:「哎呀,你是不是又熬夜赶进度了,有没有很辛苦?」
我和沈飞飞从幼儿园就一起玩泥巴,我见过她青春期穿皮裤玩摇滚,一只耳朵打七个耳洞的非主流模样,所以现在每次听到她掐着嗓子说话,我都会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挂了电话,沈飞飞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袖袖......」
「哒咩!你不要过来!」
我后跳一步:「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去退房!」
沈飞飞给我抛了个媚眼:「袖袖你最好了,爱你么么么么哒!」
我开车把她送到公寓楼下,陆鸣跟我打了招呼,一边屁颠屁颠帮沈飞飞把后备箱里的战利品搬下来,一边进行彩虹屁输出。
空气中飘散着恋爱的酸臭味,陆鸣接二连三的土味情话听得我快yue了。
沈飞飞对我笑得很甜:「袖袖,你也该找个人谈恋爱了。」
我摇摇头,严肃地表示拒绝:「恋爱这事,轻则破财,重则害命。我只配吃土,不配吃爱情的苦。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
说罢,我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独留那对恶心的小情侣在原地笑得花枝乱颤。
2
回家后我心生一计,打算把藕塘老伯送我那节藕刮刮洗洗熬一锅莲藕排骨汤,犒劳犒劳勤劳的自己。
说干就干,我撸起袖子,先把藕上的淤泥冲洗干净。
正当我拿起削皮刀正准备削皮,厨房里凭空出现一道男声:「女人,你要谋杀亲夫吗?」
环顾四周,厨房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摇摇头,心想一定是今天运动量太大都累出现幻觉了。
再次拿起削皮刀,那道男声又出现了:「杀人是要进监狱吃牢饭的,我劝你善良!」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把手里的莲藕和削皮刀往水池里一扔,反身就抽出了菜刀,声音抖成一片:「谁在装神弄鬼,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猜他应该是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说话的声音柔弱了许多。
「你个没良心的渣女,我是今天刚和你在天地面前发过誓,要和你生死与共的藕霸老公!」
说的什么鬼玩意。
一节藕还自诩欧巴?还污蔑我是已婚妇女?
真是太过分了!
我上前一步抄起菜盆里的莲藕,呵呵一笑:「欧巴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云袖欧尼的厉害!」
千钧一刻之际,藕急了:「等等!我有话要说!」
手里的菜刀举在半空,大发慈悲:「说说你的遗言吧,你是想被切成条还是切成块,造型你自己定。」
他没办法,加快语速说道:「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是一个被老神仙施了仙术的人类,他说只有那个我命中注定的人在我面前出现,我才能恢复。」
我问道:「该不会,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又该不会,我只要亲吻你,你就能恢复人形了吧?」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对啊对啊。你真机智,不愧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
都2022了,为什么骗子的技术怎么还没有提高。《青蛙王子》被魔改成这样,他们有没有问过格林兄弟同不同意。
我冷冷一笑:「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我不但下载了反诈骗APP,还微信关注了金钟罩,你觉得你从我这骗到钱的几率有多大?」
莲藕看我还是不信他,又急了:「你亲我一口,不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要是我亲了你还是藕样,我不丢脸丢大了?」
亲一节藕,怎么看也不是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显然没想到这一点,隔了一会才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要是我还是个藕样,我什么也不说了你直接把我炖了,没人知道,你也就不存在丢脸一说了。」
我一想也是,同意了他的建议:「行吧,那我亲一个试试。」
莲藕不许我刮他的皮,我只能用清水把他洗了一遍又一遍,仔细地地扣干净了每一块淤泥。
后来莲藕被我洗得没脾气了:「好了吗?可以亲了吗?」
我满意的看着白嫩嫩的藕,闭上眼睛打算速战速决。
嘴唇贴上了冰凉的藕身,蜻蜓点水一般,一碰即离。
睁开眼,手中依旧是一节圆溜溜的藕。
我摊开手:「你看,一切都没变。」
「不可能啊,我在藕塘时亲眼看见有个姑娘亲了鹭鸶兄,然后鹭鸶兄就变成人啦。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啊!」
莲藕嘀咕了半天,最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我疑惑地盯着他,而他兴致勃勃地说道:「一定是咱们刚刚接吻的姿势不对,还有你亲我的时间要长一点,再怎么也得有个三十秒。这样,你再亲我一次吧!」
我双手环胸:「不要。说好亲一次就是一次,多一次都不是一次。」
有没有搞错。
这种傻事做一次已经够傻了,天下哪个傻子还会做两次。
事实证明,我就是那个傻子。
我真的不想亲的,可是谁让他一节藕居然对着我撒娇呢?
「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漂亮姐姐,求求你了。再亲亲我吧,好不好嘛?」
谁能告诉我,这节藕他为什么那么会。
他好像吃准了我吃软不吃硬,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叫得我头脑发昏。
心一软,我就又投降了:「我们先说好,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嗯嗯!」莲藕欢呼一声:「漂亮姐姐,亲完记得要对我说那三个字哦!」
我不理解:「哪三个字?」
莲藕娇羞地说:「就......就那三个字啊!」
我试探性地问:「我爱你?」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我emo了。
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居然要给一节藕,换谁谁不emo?
看我沉默不语,莲藕试探性地问我:「姐姐?可以说一次爱我吗?」
那语气,那声音,可怜得不得了。
我失去的只是人生中第一次的告白,可他失去的可是做人的机会啊。
要是我不说,我都会觉得我自己非常残忍。
「来吧!」
gt3">我再次从水池中捧起莲藕,吸气,呼气,如此三次,鼓足勇气再次俯身吻了他。
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
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十秒,要是再不结束这个吻,它还将成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三十秒。
深呼一口气,我非常敬业地酝酿好情绪,深情款款地说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手上一轻,一股白色的烟雾凭空炸开,糊了我一嘴一脸。
待到烟雾散开,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光溜溜的呆萌美男,唇红齿白,又年轻又貌美。
我老脸一红,赶紧捂住眼睛:「你怎么不穿衣服!」
美男低头看了一眼,也脸红了:「这......藕本来就不用穿衣服啊。」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3
我从柜子里翻了一块粉色的床单给莲藕披上,然后带上帽子和口罩火速冲下楼去附近的便利店给他买换洗的衣物。
夜深人静,便利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我胡乱拿了一条男士内裤,根本不敢仔细看尺寸,一股脑把东西递给收银小妹。
收银小妹看了我一眼,展露出友好的笑容:「小姐姐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我点点头,买男士内裤这种事,的确是人生第一次。
她轻车熟路地从身边的货架上拿了一个小盒子:「这个也顺带拿上吧,我想待会应该用得到。」
「好的好的,谢谢你。」
我不敢和她对视,压低帽子扫码付款后就拎着袋子跑回家了。
收银小妹看着我急匆匆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girls help girls,我们女孩子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到家后我闭着眼把袋子和莲藕都一股脑塞进卫生间。
几分钟后,他打开卫生间的门,手上捏着收银小妹塞给我的小盒子,天真地问我:「漂亮姐姐,这个东西我应该穿在哪里?」
他的身材比例太好,肩宽腿长,目测身高185以上。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大裤衩套在他身上,凭空就多出了几分阳光帅气。
凑过去一看,durex几个字母差点晃瞎我的狗眼。
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收银小妹那句意味深长的girls help girls是什么意思。
莲藕伸出手摸摸我的脸颊:「姐姐,你怎么脸红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仿佛全身的血液都不要命地往头上冲。
我一把朝他手中抢过那盒要命的玩意儿,强行转移话题:「这是我给自己买的,不该问的别瞎问。换好衣服就跟我下去吃饭。」
「哦。」
我带他去了我经常去的那家路边烧烤摊,老板娘乐乐呵呵地跟我打招呼:「菜品还是老样子吗?」
我笑着说是,领着莲藕找了个空位坐下。
烤串很快就端过来了,老板娘对着我们挤眉弄眼:「谈对象啦?小伙子长得蛮帅,两个人郎才女貌哦!」
我摆手反驳:「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板娘明显不信我:「不是男朋友是谁哦?」
我:「他是我弟弟。」
莲藕:「我是她老公。」
我整个人愣住了,被这句话炸得外焦里麻,此时我想我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哎呀,不就是姐弟恋嘛!」
老板娘恍然大悟,竟然当起了说客:「小姑娘我跟你讲,现在社会蛮开明的啦,找个年纪小的男生也不用躲躲藏藏!勇敢点,阿姨我看好你的哦!」
老板娘走后,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刚刚为什么乱说话骗人。」
莲藕用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我,语气倔强又伤感:「我没乱说。你本来就是我老婆啊。今天在藕池边,老伯对你说的话你忘了吗?」
嗯?
什么话?
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沮丧地叹了口气:「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莲藕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里的忧郁更深了,看我的眼神活活让我觉得自己真是个负心渣女。
我没办法,塞了一串烤五花肉讨好他。
「别那么小气嘛。」
「哼。」
莲藕吃完了一整串肉,才瓮声瓮气地说道:「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你都要和我一起,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个神叨叨的老伯的确说过这话。
但是!
就因为这随口一句戏言就把两个刚认识一天的人绑在一起,未免也太抓马了吧?
我试图跟他讲道理:「那啥......莲藕大兄弟,在我们这个社会,两个人要成为合法夫妻,必须去民政局登记领结婚证。而我和你没有结婚证,所以我们不是夫妻,懂吗?」
「懂了,」莲藕一本正经的应声:「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重点不是这啊喂!」
4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开车带着莲藕来到了郊区。
昨天晚上回家后我和莲藕解释了一晚上,他依旧固执地认为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
除此之外,他还对自己变成莲藕之前的生活一无所知。
面对一个失忆的莲藕,我实在没招了,只能再跑一趟把他给送回去。
结果居然扑了个空,老伯昨天连夜出去了,说是赶着去看大洋彼岸百年难遇的流星雨。
他好像知道我会来找他,还专门留了一个牛皮纸信封让农场的工人转交给我。
我没有接,警惕地问:「这是什么?」
工人憨憨一笑,说了句非常玄学非常高深莫测的话:「能解答一切的答案。」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我趴在沙发上不想动,心想自己上辈子得造多大孽,今生才能摊上这么个大宝贝啊!
莲藕大宝贝对我的怨念一无所知,他十分自然地把我的包挂在架子上,又十分自然地从包里抽出那个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卡片。
莲藕一手举着卡片,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老婆你看,这上面的人是我么?」
我头也没回:「不要叫我老婆,要叫姐姐。」
「哦。」
他从善如流,走过来把我的脸转向他:「姐姐,你快看看这是我么?」
原来他手里拿的不是卡片,而是一张身份证。证件上这个叫连昭的男人是个英俊的大帅逼,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堪比电影明星。
和眼前的莲藕长得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但两人的气质却又是截然不同的,身份证上这个男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表情一丝不苟,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而莲藕的皮肤又白又细嫩,看上去就要柔和许多,更像是阳光帅气的金毛大狗狗。
连昭。
这会是莲藕的真实名字吗?
我陷入了沉思,继而又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已是夕阳西下。
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毛毯,莲藕就垂着头坐在我旁边。细碎的夕阳打在他的侧脸上,这一刻的他像极了油画中走出来的英俊少年。
见我醒了,他好看的眼眸亮了亮:「姐姐,你醒啦!」
莲藕把我拉到餐桌前,笑眯眯地向我展示他的成果。盘子里的菜品卖相十足,每一道看上去都很有食欲。
这可比我做得好看太多了,我不敢置信:「这菜都是你做的?」
莲藕骄傲地点头,像极了等待夸奖的大狗狗,就差冲我摇尾巴了。
「你快尝尝!」
没有一个饥饿的人能拒绝送到嘴边的食物,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中,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进口中。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咸味通过口腔直冲天灵盖。
「咳——咳——快给我水——」
莲藕赶紧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手忙脚乱中还不忘提前帮我拧开了瓶盖:「你没事吧?」
我怨念地瞪了他一眼,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么?
一口气干了大半瓶矿泉水,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藕啊,你这菜做得挺好,答应姐下次别做了。」
卖相那么好的黑暗料理,也算是世界独一份了。
莲藕不安地抠指甲:「很难吃么?」
看着他波光粼粼的眼睛,我于心不忍,违心地说:「就......一般难吃吧。」
孩子倔强,不听劝,非要自己尝一尝。
最后干呕着跑去卫生间漱口。
这么一折腾,肚子好像更饿了,我只好又带着莲藕去下馆子。
我说过的吧,男人这东西,他破财。
哪怕他是个藕男,也一样。
5
从火锅店出来,我们浑身都带着一股火锅油的味道。
莲藕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我看了一眼自己银行卡里所剩不多的余额,还是绕路带他去了一趟大型超市。
超市这地方我八百年来一次,没想到还能碰上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苏蓝蓝。
她是我前男友徐桉的干妹妹,茶艺了得。
我和徐桉是大学同学,毕业前夕才确定了关系。谈了两年恋爱,双方家长都已经开始商讨婚礼的细节。苏蓝蓝从中作梗,自导自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戏,硬生生撬了我的墙角。
此时她正穿着香奶奶当季的最新款套装,扭着小腰向我走来:「云袖姐,好久不见。」
我没打算理她,拉了拉莲藕的衣摆:「赶紧走,这人有大病。」
然而苏蓝蓝不打算放过我,挺了挺胸脯,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云袖姐,我知道当初的事是我伤了你的心,都是我的错。可是下个月我和徐桉哥就要结婚了,我是真的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她是在搞笑吗?
有哪个新娘会希望得到新郎前任的祝福?
她那张虚伪的脸,再多看一眼我都怕自己眼睛会长针眼。
我问她:「你真的想要我祝福你们吗?」
苏蓝蓝坚定地点头,可怜巴巴地说:「嗯!当然是真的!拜托云袖姐祝福我们吧!」
半年不见,她还是一样的令人作呕。
在她满含期待的目光中,我壮士断腕般点了点头:「那好吧。我祝福你和徐桉。」
苏蓝蓝听了,对我露出标准的八颗烤瓷牙,感动道:「云袖姐,谢......」
我打断她,紧接说道:「我祝福你们渣男贱女百年好合,不离不弃。苏蓝蓝,你可千万要看好自己的男人,别让他再出来祸害其他小姑娘。」
苏蓝蓝脸上的笑容支离破碎:「云袖姐,就算你恨我,诅咒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还带上徐桉哥,你不觉得自己太恶毒了吗?」
我恶毒?
我在心里冷笑,可这不是她自己请求的吗?
而我,不过是如她所愿罢了。
像这种倒打一耙的绿茶,我可不会惯着她:「苏蓝蓝,到底是谁恶毒谁不要脸我想你心里很清楚。我和徐桉已经分手了,你与其把花心思来试探我,不如把这些心思花在徐桉身上。」
聪明的女人解决男人,愚蠢的女人才会来找女人麻烦。
看来她只是得到了徐桉的人,却管不住他的心。
苏蓝蓝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给我泼脏水:「说得那么好听,你这半年都没有谈恋爱,不就是等着徐桉回头来找你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男人,我身边不正好就有一个吗?
本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原则,我一把揽住莲藕:「苏蓝蓝你是不是瞎,我这么帅一男朋友站在这你看不见吗?有了他,我还需要惦记徐桉?」
莲藕长得比徐桉帅,身材比徐桉好,年纪还比徐桉年轻,最重要的是,头发还比徐桉浓密!
苏蓝蓝果然酸了:「可别是从哪里花钱租来的男朋友吧?」
我正要出言反击,莲藕制止住了我,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位大婶,我想你误会了。」
莲藕把我护在身后,一本正经地对苏蓝蓝解释:「从我第一次见到袖袖,我就确定了她是我这辈子的一生所爱。我奉劝你不要惹她生气,否则我会让你的下场很难看。」
看不出来,莲藕还有做霸总的潜质。
苏蓝蓝一看硬的不行,开始了她的茶艺表演:「小哥哥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被她的外表骗了。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和学校很多男生都来往很密切的。」
「那又如何?」
莲藕深情款款地将我揽在怀里:「就算她心里有别人,我也能接受。她不需要只为我一个人停留,只要她能偶尔想起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蓝蓝已经被莲藕的表演整懵了,她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茶艺上被一个美男打败。
那么个大帅哥跟你说甜言蜜语,谁能顶得住?
反正我是顶不住。
所以我可耻地红了脸:「差不多得了。」
莲藕从善如流:「听你的,剩下的我回家说给你听。」
妈呀,原来他不但会撒娇,说起茶味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6
第二天上班,沈飞飞八卦嘻嘻地问我:「袖袖,你遇见苏蓝蓝那个小绿茶了?」
我有些吃惊,难道这怨种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得道高人,会未卜先知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的?」
她对我的脑洞一无所知,掏出手机翻出苏蓝蓝的朋友圈:「喏,你看看这个。」
和徐桉分手后我就把这对狗男女的微信删除了,但沈飞飞说她不删,她要蹲一个他们分手的后续。
苏蓝蓝昨天更新了一条状态:人会走,茶会凉,但我会陪你到世界终结。
配图是她和徐桉的自拍照,调了个明媚而忧伤的滤镜,果然是苏蓝蓝一贯的风格。
我疑惑地看着沈飞飞:「就这,你怎么就能分析出她和我见面的,她半句话都没提我啊。」
沈飞飞恨铁不成钢:「这还用分析?她不摆明了宣示主权嘛!能让苏蓝蓝急眼的,可不就是仙女你!」
当初和徐桉分手,徐桉是不同意的。
他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滚了床单,还有脸求我原谅,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只是个意外。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苏蓝蓝得逞的笑容。
沈飞飞一脸奸笑:「你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我想了想,没告诉她莲藕的事,含糊地说:「什么也没说,就花了一百块租了个小帅哥,杀杀她的锐气。不是你说的嘛,做人不能怂,人怂被人欺!」
沈飞飞很欣慰:「不愧是我姐们!」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苏蓝蓝又开始作妖了。
她在大学班级群里艾特了我:这周末的同学聚会,袖袖姐一定要来哦,可以带家属的!
沈飞飞面色凝重:「她这摆明了就是在挑衅你。作为你的姐们,我表示不能忍!」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一顿操作,然后扬着脸高傲地对我说:「搞定了,看群消息 。」
我一看屏幕,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沈飞飞不甘示弱地在群里艾特了苏蓝蓝:不劳你提醒,她会带着家属准时赴约的。
我一时语塞:「你确定你不是站在苏蓝蓝那边的?」
沈飞飞大手一挥:「男朋友能租第一次就能租第二次,能让苏蓝蓝特意针对,必然是个帅到人神共愤的小哥哥。你多租两次,假的他也能成真的啊!」
「......你可真是神一样的逻辑。」
回家后我跟莲藕说了这件事,他一口就答应了。
半点犹豫都没有。
我看着他澄澈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你不觉得我在利用你吗?」
他不以为意,声音比春风更温柔:「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开心,能够保护你不受伤害,我就会去做。爱一个人,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
我低下头,沉默了。
到了周末,我磨磨蹭蹭不想出门。
沈飞飞发了很多条语音我都没有回复,最后她忍无可忍给我打了电话:「云袖,你出门没有啊?怎么不回我信息?」
我刚想告诉她我不去了,一只手从我背后伸出来,拿过了手机。
莲藕说:「她在化妆,放心,我们会准时到的。」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惊讶地抬头,发现他已经穿好了衬衫和西装裤,帅气的脸庞多了几分成熟。
「姐姐,别对我有心理负担,我巴不得你多多利用我。」
房间里静悄悄的。
静到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一下。
又一下。
莲藕毫无察觉,他从衣柜里拿了一条裙子塞进我怀里:「姐姐你赶紧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7
华灯初上,繁华的城市一片熙攘。
盛夏的晚风也是热的,吹得人心都浮躁了起来。正要走进酒店,莲藕突然叫住了我。
「姐姐。」
我侧身,向他投去疑惑地目光。
而他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放进他的臂弯,俯身在我耳边细语:「不要紧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瞪了他一眼。
开、开玩笑,老娘我才不紧张。
一进包厢门,就听到了苏蓝蓝娇羞的声音:「快了,具体时间还没定,叔叔阿姨说要找人选个好日子。」
一身西装革履的徐桉沉默的站在他身边,曾经神采飞扬的少年,此时身上竟然有了些沧桑的味道。
我面含笑意,主动带着莲藕和一帮同学们打招呼。
帅气又温柔的男人到哪都会成为焦点,刚才围在苏蓝蓝身边的人纷纷向我们涌了过来。
沈飞飞凑到我身边挤眉弄眼:「袖袖你快看,苏蓝蓝的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了。」
她悄悄问我:「哪找得帅小伙啊,哎呀妈太长脸了!」
听到她夸奖莲藕,我心中生出些得意。
微微一笑:「老神仙送的呗。」
莲藕风趣幽默,很快和男同学们打成一片。
我中途出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时很不巧,碰到了从男厕所出来的徐桉。
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袖袖,我们谈谈。」
我挣扎,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看着他猩红的眼角,我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
「放手。」
我平静地对他说:「公共场合,别动手动脚,我不想被人误会。」
徐桉不肯松手,声音喑哑:「袖袖,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那个男人,是你故意找来气我的对不对?」
我沉默了一会,轻声问他:「徐桉,你怎么那么看得起自己?」
我承认当初分手时我也像所有失恋的姑娘一样,把自己关在家里流了三天三夜的眼泪。
可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等那道坎过去了,再回头一看,会发现它就只是个小土包而已。
甚至连山丘都算不上。
「除了你徐桉,我难道就不可以喜欢其他人了吗?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人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也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他的眼睛里,有一束光芒暗淡了下去,只是捏着我的手还是固执地不肯放。
我用左手试图掰开他的手指,这时苏蓝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你们拉拉扯扯在干什么?」
「袖袖!」
徐桉想上前拉我,苏蓝蓝抱着他死活不松手:「徐桉哥,你别管她。我不许你管她!」
她今天也喝了酒,卸下了平日温柔的假面,趁着酒意开始撒泼:「我们都要结婚了,我才是你未来的老婆。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还对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念念不忘!」
徐桉也不甘示弱:「要不是你!袖袖怎么会和我分手!」
他突然的爆发,把苏蓝蓝吓住了。
她好半天才愣愣地问他:「徐桉哥你凶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凶过我。现在你为了一个抛弃你的女人,朝我发脾气!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两个人开启了互骂模式,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落了下风。
我想起身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脚崴了根本站不起来。
好烦,我一点也不想直播看这种滥俗的戏码。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沈飞飞打电话,身忽然下一轻,有人从身后将我抱了起来。
莲藕身上也有酒的味道,却又夹杂着一股清淡的香味,我并不排斥。
隔着薄薄的衣物,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徐桉这才发现我的不对劲,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莲藕抱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桉:「管好你自己,也管好你的未婚妻。别来招惹我的人。」
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我和莲藕提前离开了酒店。
我两只腿上都有破皮,因为我不肯去医院,莲藕只好拿了医药箱给我做消毒。
柔和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格外地温柔。
酒精接触到破皮的肌肤,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莲藕关切地抬头看我:「姐姐,我弄疼你了吗?」
我还没说话,他紧接着又向我道歉。
「对不起。」
嗯?
怎么还道上歉了?
我揉揉他的头:「不关你的事。」
他低头朝着伤口处轻轻吹了口气,温热潮湿的气息扑在腿上,勾得人心口微微发痒。
「姐姐,」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以后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8
我天真的以为这个插曲已经画上了句号,直到一个星期后,我突接到沈飞飞的电话。
那时我刚从地铁站出来,准备去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个饭团充饥。
我一手拿着泡菜饭团,一手握着手机,问她是不是昨晚太操劳,需不需要我给她带早餐。
沈飞飞根本没心思跟我耍嘴皮子,火急火燎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着吃!你现在赶紧戴好口罩坐车回家去,别来公司,也别坐地铁,打车回去!」
我一头雾水:「什么和什么啊,你怎么这不着四六的,我不上班,这个月的全勤奖怎么办。」
初秋的风有点凉,吹得我脑袋嗡嗡响。
我无法思考,脑袋里反反复复回放着沈飞飞刚才的话。
她说:「袖袖,网上有人说你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视频都传疯了。」
我打开微信,点开沈飞飞发给我的视频,里面传来女人绝望的哭声。
「我们都要结婚了,我才是你未来的老婆。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还对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念念不忘!」
「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凶过我。现在你为了一个抛弃你的女人,朝我发脾气!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这段话我急得,是同学聚会那天苏蓝蓝说的。不过大概是出于对苏蓝蓝保护,视频里她的的声音经过软件处理。
发视频的人说,她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实在见不得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被这么欺负,才选择把视频上传到网上。
这是正义的发声。
我是无耻的海王第三者,徐桉和莲藕都是我的裙下之臣,只有苏蓝蓝是唯一的受害者。
天下苦小三久矣。
视频上传后,整个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在各大视频网站发酵,很快就有人人肉到了我的私人信息。
我在手里的手机接二连三的震动,成百上千条短信疯狂地涌进来,每一条都是不堪入目的谩骂。
她们都不认识我,但她们每一个人都对这件事感同身受,就好像承受了这种苦难的人,就是她们自己。
我打车回了小区,却发现就连我住的地方也被义愤填膺的网友堵住了,乌压压的人群站在单元门门口,大有一种只要我出现,她们就会把我生吞活剥的气势。
无奈之下,我只能悄悄从地下车库溜上去。
因为担心在电梯上被人认出来,我还爬了十八层楼梯。
莲藕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打开门的时候,他眼中还闪过了一丝惊喜:「姐姐,你今天会来的好早!」
我摸摸他的头,告诉他我身体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会,如果有人来敲门,千万别开。
他点点头,体贴的帮我把床铺好。
手机里的短信依旧源源不断,我索性直接关机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开始陷入思考。
说这起事件背后没有人故意搞鬼,打死我都不信。
下午的时候沈飞飞和陆鸣过来了。
沈飞飞看见莲藕,两眼一亮:「帅弟弟,你怎么在这?」
陆鸣赶紧咳了一声:「宝宝,咱们今天还有正事呢。」
不得不说,舆论的力量真的很可怕,事态的发展远比我想象得要快速,今天下午已经有人到我们公司示威,要求领导开除我。
我现在就像是社会上的一只老鼠,人人对我除之而后快。
我皱了皱眉头:「如果上传视频的人真的有认真听完我和徐桉、苏蓝蓝的对话,她肯定知道我才是被绿的那个人。而且这个视频真的很刻意,里面苏蓝蓝和徐桉的脸都打了马赛克,我和莲藕的却没打,仔细一想,细思极恐。」
陆鸣推了推眼镜:「你说的这个点我们也注意到了,这个视频是经过剪切的,对方只保留了对苏蓝蓝有利的话,有意图地把你渲染成了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人。」
说着,陆鸣把他的笔记本电脑转向我们。
他是一名程序员,通过专业的软件可以证明这段视频是经过剪切的。
「但是,」陆鸣的声音有些苦恼:「这只能证明视频是被恶意剪辑的,并不能证明这和苏蓝蓝有直接的关系。」
我的交叉的双手里生出微薄的汗渍,事情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9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警察叔叔突然找上门来。
不过他们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莲藕的。
和警察叔叔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穿着迷彩服军装的大兄弟,一米八几的大兄弟威武雄壮,结果见了莲藕,秒变嘤嘤嘤的小绵羊。
「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嘤嘤嘤......」
猛男落泪,还是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场面一度很尴尬,警察叔叔只好出来为我们解惑:「这位是省总队的武警同志,他在网上的一个视频看到了这位神似他们队里失踪的战友的小伙,上面特意派我们来落实一下情况。」
根据大兄弟的描述,他那位和莲藕长得一模一样的战友是在去年夏天消失的。当时本市一个县级城市突发洪灾,他们支队接到命令去抢险赈灾,战友不幸被洪水冲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还拿了几张在部队拍的照片,里面穿着军装的男人的确和莲藕长得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比莲藕要黑一些。
莲藕对此毫无印象,他像只受惊的孤狼,警惕地盯着他们。
虽然大兄弟一口咬定莲藕就是他失踪的战友,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警察叔叔还是要带莲藕去做个DNA检查。
莲藕死死拽着我的手不放:「我要姐姐陪我去。」
在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我头一次看到了恐惧。
他在害怕。
怕我会不要他。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我换身衣服,陪你一起去检查。」
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莲藕的真实身份的确就是大兄弟的战友。
得知结果的大兄弟再一次泪奔,他本来想冲上来给莲藕一个爱的抱抱,结果被莲藕一脸嫌弃地拒绝了。
大兄弟有些挫败,跑到一旁抽着鼻子挨个给部队里的兄弟打电话:「连长,我,磊子。我找到昭哥了,人挺好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不记得我们了。」
莲藕一直拉着我的手,面上神情复杂。
我扯出一个笑脸:「真好,马上你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了,恭喜你啊,连昭。」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真实名字,开口的时候,心口居然泛起些微微地涩意。
当初那张身份证的人,原来真的是他。
我低声向他道歉:「对不起啊,如果我一开始就带你去警察局,你早就能和家人团聚了。」
如果不是我的私心,他也不必被扯进这场网络暴力里。
「姐姐,」莲藕忽然把我抱进怀里:「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依旧算数。我喜欢你,也不会因为我的身份的改变而改变。所以你能不能......」
「能不能,别不要我啊?」
我怔怔地靠在他的怀里,失去了反应能力。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它对我说,承认吧,你就是喜欢眼前这个人。喜欢就是喜欢,这有什么好逃避的?
走廊上起了风,我颤声问他:「连昭,你喜欢我什么啊?」
我年纪比他大,也不是富婆,每个月还要交房租还车贷。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张还算不错的脸蛋了。
这样一个我,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迷倒他呢?
他把下巴放在我的肩窝处,轻轻笑了:「喜欢的地方可多啦,你真诚、善良、勇敢、独立,是我见过最独特可爱的女孩子。」
心里像是开出了一朵花,轻轻一嗅,还能闻到芬芳的味道。
明明开心的不得了,我却故意恶声恶气地问他:「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漂亮咯?」
女人嘛,无论何时对自己的形象都是很在意的。
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咦?」
连昭低下头,轻轻吻了我的鼻尖,嬉皮笑脸地说:「早知道姐姐喜欢野的,我就不装了。」
靠。
一不小心又被撩到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连昭把脑袋歪在我身上,问我:「姐姐,你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啊?」
10
大兄弟打完电话,哒哒哒跑过来告诉连昭,他亲哥在外面出任务,上面的意思是让他先原地待命,后续再安排他们见面。
视频大兄弟他们都看过,知道现在我的处境很艰难。
在他眼里我就是连昭的救命恩人,所以总想替我做些什么。
他说:「昭哥,要不我把她绑过来给云袖姐道歉?」
连昭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抬起手做了个闭嘴表情。
一旁的警察叔叔恨铁不成钢:「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啊,小时候老师家长没告诉过你们吗?有困难,找警察!报警你们也不会啊?」
听到这里,我顿时眼睛一亮。
对呀!
这视频本来就是有心人断章取义搞出来的,我一个受害者,当然应该走法律途径维护自身权益!
有了警方的介入,事情很快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我们找到了上传视频的IP网址。
盛世雅苑一期10栋一单元904室,居住的人是一个叫史苒年轻女人。
我和她的确不认识。
但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苏蓝蓝的闺蜜。
警察提审了史苒,她承认是苏蓝蓝指使她将拍摄的视频进行剪辑,并且花钱让网上的营销号带节奏,引导网民对我进行舆论攻击。
沈飞飞陪着我一起去了苏家。
当我把证据甩在苏蓝蓝和她的父母面前时,财大气粗的苏家人还妄图想用钱收买我。
苏爸爸神色不屑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支票怼到我面前:「一百万,乖乖在我女儿面前消失。」
苏妈妈也在一旁附和:「小姑娘,做人可不要太贪心,越是什么都想要,最后越是什么也得不到。聪明人应该学会见好就收。」
真是傲慢啊。
有这样的父母,怪不得苏蓝蓝到了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有家人撑腰,苏蓝蓝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快拿着钱滚吧,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这种穷酸的农民我见得多了。难不成你以为靠这段录音就能翻盘吗?跟我抢男人,你也配?」
沈飞飞破口大骂:「你毕业后有自己赚过一分钱吗?不就是家里有几个破钱吗?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目无王法吗?!」
我握着拳头,一字一句地对苏家人说:「我虽然穷,但是也有尊严。我来这里,不是想讹钱,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苏爸爸把支票塞进我手里,和蔼可亲地说道:「小姑娘,你和蓝蓝差不多大,今天叔叔就给你免费上一课。这人哪,得先有了钱,有了权,才能有尊严。」
门铃响了,连昭和穿着制服的警察蜂拥而入。
警察叔叔拿出一张拘捕令走到苏蓝蓝面前:「苏蓝蓝小姐,我们怀疑你和一起网络暴力事件有关,现在请你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警方办案。」
苏蓝蓝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依旧不肯松口,指着我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未婚夫,她是个人见人打的小三。你们应该抓她才对。」
我身上带了微型摄像,方才苏蓝蓝和她爸爸的言论警察们听得一清二楚。
苏蓝蓝就这样被警察带走了,她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经过我面前时突然挥拳想袭击我。
警员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疯,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我吓得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那带着恨意的拳头并没有落到我身上,连昭干脆利落地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个动作他之前早已做过千万次,早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一样。
「咔擦」一声脆响过后,我听到了苏蓝蓝惨绝人寰的叫声。
她的手臂脱臼了。
警察把他们带走后,我悄悄问连昭是不是故意的。
他茫然地皱着眉,半响才轻声道:「我看到她想伤害你,本能地就冲上去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11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苏蓝蓝还是死了。
苏家原本花大价钱帮苏蓝蓝请了律师,这位律师在业内名气很大,手腕是一等一的好,贯会投其所好。
接下这个案子后,他带着一份和解协议主动找上了我。
「云小姐,您和苏小姐也是认识好几年的朋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只要您肯在和解协议上签字......」
我不动声色,抬起桌上的柠檬茶抿了一口。
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卡里的五百万,就都是您的了。」
好一张利嘴,都把我给气笑了。
苏蓝蓝指使史苒发布视频污蔑我的时候,可是花大钱买了水军的,那架势都恨不得把我踩进地心,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怎么现在反倒来跟我谈情谊,聊人情世故了?
律师见我不肯收钱,推了推眼镜:「针对网上对您的攻击,我的委托人愿意进行澄清。但前提是,您必须接受这份和解协议。」
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忽悠我了,警方已经查明此事件是一起恶意的网络暴力事件,之后会勒令史苒和苏蓝蓝进行公开道歉。
既然他们不诚心,我觉得这次谈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连昭心领神会地站起来,把律师扔了出去。
那个律师大概从来没有被这样粗鲁地对待过,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皮,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太荒唐了,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连昭眼神一凛,沉声说道:「到底是谁荒唐,是谁不可理喻?你寒窗苦读数十载,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给那些为所欲为的有钱人卑躬屈膝的吗?」
「呵,天真。」
律师丝毫不以此为耻,反倒告诫道:「你们就是在社会上吃的苦太少了,现在干什么不需要钱,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它能够让你在这座城市安身立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们这两个傻子居然还不好好把握!将来铁定会后悔!」
连昭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推出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我问连昭:「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
一米八几的男生蹲下身来,与我平视:「不傻。相反,我觉得姐姐很酷啊。」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两颗遗落在凡尘的星星,笑起来就一闪一闪的:「钱不是万能的。它买不来爱情,也买不来尊严。」
我眼眶一酸,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将来后不后悔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要是我现在收下了这笔钱,我从现在开始就会一直瞧不起我自己。
连昭凑过来,吻干了我的泪:「姐姐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开庭当天,律师向法院出示了一份医院给苏蓝蓝开具的精神诊断证明,以此证明苏蓝蓝患有严重的偏执性精神病。
一审结束后,法院并未当庭作出判决。
没过几天,我们得到消息,这位颇有实力的律师以「精神情况堪忧,生活不能自理」为由,把苏蓝蓝把从看守所保释出来了。
那时我们刚接到迷彩服大兄弟的消息,说是连昭的哥哥任务结束回来了,让我带着连昭去见他。
为了错开早高峰,我们特意晚了半小时才出门。
刚挂了电话,我开着车使出了地下车库,苏蓝蓝开着她的兰博基尼疯狂地朝我们撞了过来。
她满脸都是眼泪,眼睛里闪烁着偏执的光,嘴里叫嚷着:「云袖,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垫背!」
两张车碰撞在一起的瞬间,连昭下意识地把我护在怀里:「姐姐,小心。」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屋外有人在哭叫,声音听得让人心烦。
苏妈妈披头散发地朝着我怒吼:「一个道歉有那么重要吗?你们有没有心呐!蓝蓝都已经死了啊,我的女儿她被你们逼死了啊!」
要不是沈飞飞和陆鸣合力拦着她,她的巴掌肯定就要招呼到我脸上了。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连昭不在。
他去哪了?
「飞飞,」我抓着沈飞飞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连昭呢?他怎么不在我身边啊?」
她的手微凉,声音更凉。
她说:「连昭的头部受到撞击,现在还未苏醒。」
12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徐桉和徐家父母赶到医院才算结束。
苏妈妈见到徐桉,瞬间把一半的战火转移到他的身上:「徐桉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明知道蓝蓝有多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取消婚约?!」
她的拳头悉数落在徐桉身上,而徐桉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打骂发泄。
在漫天哭喊声中,始终保持沉默的苏爸爸终于开了口:「够了!你打算这么大张旗鼓闹到什么时候,这段日子还嫌不够丢人么!」
苏妈妈被他突如其来地呵斥吓住了,靠在徐妈妈怀里嘤嘤哭泣着。
苏爸爸见她肯消停了,径直走到我面前:「小姑娘,你要登报、要发声明,我都接受。我是蓝蓝的爸爸,她犯错,是因为我没有教好她。我替她向你道歉。」
因为苏蓝蓝的死,苏爸爸一夜白了头,面上不复几天前的高傲。
其实我无意为难一个老人,但是我也无法轻易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苏蓝蓝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是连昭呢?
他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苏蓝蓝的一时冲动,至今还躺在还未苏醒。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道歉。」
我没有办法,也没有权力,替他决定是否原谅苏蓝蓝。
他的眼睛里,装着苦涩,也装着了然。
或许他早已料到我的答案,有些错误,并不是说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翻篇的。
事到如今,言语是最苍白无力的。
连昭的病房和我不在一个楼层,我去看他的时候,阳光正好。
推开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病床前的女孩子。
她留着短发,穿着军装,手中拿着削到一半的苹果。听到响声,扭头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看我站在门口不说话,她歪着头问我:「你是谁?」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我的身份。
一直以来,我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对连昭失忆前的生活一无所知。
诡异的沉默是被迷彩服大兄弟打破的,他提着水壶走过来,和我打招呼:「云袖姐,你在这里傻站着干嘛?进去呀!」
他推搡着我进了病房,指着我对病房里的女孩子说道:「嫂子,这是云袖,就是她救了昭哥。」
脑子里乱糟糟的:「嫂......嫂子?谁的嫂子?」
大兄弟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我们的嫂子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
连昭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我垂下脑袋,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沉默间,有一双手伸到我面前:「你好,我是纪归雪,连昭的大嫂。」
纪归雪站在我面前,眉眼含笑,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
我的脑子好像不会转了:「哪种嫂子?」
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么不过脑子的话,实在是有些失礼。
我慌乱地解释:「不是,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没有在意,笑着握住了我的手:「你来看连昭,他一定很开心,过去多陪陪他吧。」
13
每天医生查完房后,我就摸到连昭的病房陪他。
一来二去,就和纪归雪混熟了。
她家和连家住在一个军区大院,我们坐在连昭的病房里晒太阳,她会主动和我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少年时的连昭居然是个叛逆的不良少年,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抽烟喝酒打架样样齐活。
我有些不敢置信:「归雪姐,你说的这些我想象不出来。和连昭相处这段时间,他很温柔贴心,会换位思考,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纪归雪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连昭小时候其实很乖,父母不在家,他体贴他哥哥又要上学又要带他,在家里从来不哭不闹。」
「等他上初中时,他哥哥也参军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连伯伯部队上忙,每次打电话说要休假回来看他,临了又总是有事走不掉。」
听着她的话,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连昭少年时的模样。
叛逆的少年独自呆在空荡荡的房间,一次次的满怀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寂寞得只剩下自己的影子。
我的嗓子哽了一下:「他那时,其实很孤单吧......」
「是啊。」
纪归雪的声音低低的:「连昭是个好孩子,他在学校惹事,其实就是小孩子希望博取大人关注的一种方式。」
我有些不解:「那后来,连昭为什么也会选择参军呢?」
「因为连昭的爸爸,最后死在战场上了啊。」
那个男人,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缺席了连昭从小到大的每一场家长会。
但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国家。
2015年,他所在的部队在非洲执行任务,为了保护一个十岁的黑人男孩,他被流弹击中要害,没能活着回来。
那年连昭十八岁,他没能等到自己的父亲回来参加他的生日。
只等来了一坛骨灰,和一枚勋章。
那时十八岁的少年想不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献出自己的生命。
葬礼结束后,连昭的哥哥连湛把那枚勋章交给他保管。
连湛告诉他,很多事情,想是想不明白的。只有你亲身经历一遍,才能找到答案。
就因为这句话,连昭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参军。
我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那个答案,他一定已经找到了。」
纪归雪轻声问我:「你怎么知道?」
病房的窗户向西,一眼看过去,刚好能看见西下的落日。
这是一天中太阳最为柔和的时刻,褪去了耀眼的光芒,露出了几分平易近人。
我侧身望向她的眼睛,笑了:「我就是知道啊。当他在暴雨中奔波的时候,当他把一个有一个的人从洪水中拉出来的时候,他肯定找到的自己要的那个答案。」
从他在国旗下宣誓的那天起,他的人生就不再有退路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能退缩。
军人,是挡灾普通大众与天灾人祸之间的一座钢铁长城。
纪归雪也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句实话,他哥哥对你的第一印象很不好。临走之前,还嘱咐我要多个心眼盯着你。」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失踪了一年的弟弟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等见上了,却又受了重伤躺在医院里。
搁我身上,我也会不待见连累他的人。
「但是现在,我觉得他是错的。」
最后一丝晚霞消逝之前,她朝我眨了眨眼睛:「能遇到你,是他的幸运,因为你是真的懂他。连昭,你说我说的对吗?」
回过头,我才发现连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的眼睛温柔得像秋天里的一泓湖水,泛着清浅的涟漪。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眼泪掉了一地。
14
连昭出院后就打了退伍申请。
他的左腿在车祸中被压伤,医生说恢复后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不建议他进行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
闲着也是闲着,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婚礼没有大办,我和他一致觉得结婚只是两个人的事,只是邀请双方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场面简单而温馨。
之后的蜜月旅行我们选择了雪城。
我和连昭都是南方人,对于万里冰封的雪景有一种蜜汁迷恋。
街边的巴洛克式建筑为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教堂的鸽子一点也不怕人,径自悠闲地散着步。
连昭拜托一位老大爷帮我们拍照,我对着镜头扬起笑脸,他搂着我的肩膀,趁我不注意侧身亲吻了我的脸。
路上的行人见状,发出友善的起哄声。
我羞红了脸,连昭却浑然不在意,拉着我的手走到给我们拍照的大爷身边。
大爷对自己的拍照技术很有信心,沾沾自喜:「年轻人,看我把你们小两口拍的多好。」
这声音,怎么莫名有些熟悉?
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沟壑纵横的脸。
我说这声音怎么会那么耳熟,这大爷可不正是当初在藕塘把连昭送给我的老伯嘛!
我凑过去笑眯眯地问他:「老伯,你不是去大洋彼岸看流星雨了嘛,怎么会在这?」
老伯见状也没遮掩,大大方方道:「那就是去旅游,咱好歹也是东方的神仙,怎么能常年累月呆在国外呢!」
我被他逗乐了,难不成神仙也会水土不服?
夜幕下的雪城比我想象中的更美,铺天盖地的雪把这里渲染成了纯洁的童话世界。
分开前我问老伯,为什么当初会选择救下连昭。
连昭恢复记忆后曾告诉我,他那天以为自己一定会死的,混着泥沙的洪水涌进他的口鼻,他看不见天空,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荒芜的土色。
他的原话是:「姐姐,我能站在这里,能遇见你,是一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奇迹。」
连昭应该会死在那场夏季的洪灾里。
连生命探测仪器检测不到他,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老伯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一个神仙,擅自改了连昭的命格,算不算知法犯法?
穿着大棉袄的老人呵呵一笑,他抬起一只手,遥遥指向天际:「在天空,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我能看见无数的心愿。大多数人的心愿很自私,无关他人,只想着自己。」
「在连昭被洪水冲走那天,我也看见无数的心愿。它们都与连昭有关,无数人都在对天祈祷,这其中有他的战友、有被他帮助过的灾民,他们都殷切而诚恳地期盼,期盼连昭能活下来。」
老伯说,现在的时代变了,欲望和物质开始将人心变得浑浊。但无论时代怎么变,生而为人的勇气、担当、善意、和血性不应该,也不能变。
如果有这么一个奇迹,它能让更多的人相信,上天的善意会降临在值得的人身上,那么这个世界也许会变得更美好。
这就是他救连昭的理由。
天空又开始下雪,大片大片的,真的和鹅毛一样。
老伯把我和连昭的手握在一起,笑了:「年轻人,这天赐的缘分,你们要好好珍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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