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多少岁出来打工的（大家都是打工的）

通过走访受害人之一林嘉的未婚妻，年轻刑警铁雨发现一个重要线索：案发前，苏米曾在离公司不远的城中村遇到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男人想要摸她，被临时赶过来的林嘉救了下来林嘉还将耍酒疯的男人暴打了一顿，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你们是多少岁出来打工的?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你们是多少岁出来打工的

通过走访受害人之一林嘉的未婚妻，年轻刑警铁雨发现一个重要线索：案发前，苏米曾在离公司不远的城中村遇到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男人想要摸她，被临时赶过来的林嘉救了下来。林嘉还将耍酒疯的男人暴打了一顿。

男人狠狠地发誓，迟早要办了她。

苏米胆战心惊地过了一个多月。

没想到，报复落在刚向她求婚的林嘉身上。

回顾链接：2.被隔壁桌流氓盯上的女孩

今天给大家带来第三章的内容。

03章

历史与心理学

独白诗

你站在镜前

你的身边，尽是黑暗

你的身后，已成粉末

镜中的你

如此丑陋

而你径直走入镜中

1

2008年7月30日 12:15 爆炸后第2天

DIBI公司，三层会议室。

会议室很精致，两个玻璃柜中阵列着DIBI公司的周边和获取的业内奖项。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其中有一些出自DIBI公司美术人员的作品。

这间会议室的空间比一层的大会议室要小一点。铁雨找了一张靠着茶几的真皮沙发，刚坐下，齐飞就推开门进来了。

跟齐飞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员工，她端着两个纸杯，里面是热茶。

“铁警官，请喝茶。”齐飞说。

女员工把热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对铁雨恬静地笑了一笑。然后她退后几步，站在齐飞的身边，眼里是好奇的目光。

“铁警官，这是赵小琳，研发一部的美术人员。小琳你先出去吧，告诉一下孙晨曦，待会儿铁警官想找你们了解一下关于林嘉和江秋的事情。”

“麻烦你们了。”铁雨从沙发上起身说道。

“好的。待会儿您叫我就好。”叫赵小琳的女孩好看地笑了一下，然后走出会议室，关上门离开了。

“齐经理，那我就先问了。先请你说说林嘉吧，他平时在公司中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个，作为他的直属上司，其实我之前对他的工作内容没有过多的干涉。说句实话，之所以是他的上司，或许是因为我在经验上占据优势。真正对于研发工作，我不一定比他强。所以在我的眼里看来，他是个很有想法，而且创造欲很旺盛，敢于探索和冒险的人。”

“他的这种作风，对他的事业有没有帮助？”

“嗯，怎么说，算是有帮助的。他回国后策划的几个小项目都很成功，后来做管理工作，也游刃有余。我想，应该是得益于他的知识储备较丰富，学习能力强。”

“他是一个新进人员，在贵公司升职很快，会不会遭到同事的嫉恨？”

“我没有听到类似的传言，目前为止公司也还没出现这种情况。”齐经理回答。

“在工作上和同事发生过矛盾冲突吗，他有没有表露过对同事或者是下属的不满？”

“没有。”

“那有没有他的同事或者是下属向您表达过对他的不满？”

“这个，也没有的。”

“嗯。那么齐经理，江秋呢？也请你谈一谈他吧。”

“江秋是老员工，以前在一些项目中与我有过合作。”齐经理低头想了一下，“简而言之就是技术能力很强，是绝对的骨干成员。至于为人，比较内向吧，平时言谈举止有些放不开，感觉很谨慎。但是与人沟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应该说他表达能力其实很好，只是不喜欢说话，不是不会说话。我这么说不知道你懂不懂我意思。”

铁雨在记事本上进行速记，齐经理很有礼貌地在间隙中等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神情。

“那么，江秋有没有跟公司的其他员工发生冲突，或者不合？”

“呵呵，那就更不可能，他老好人了。虽然有人说老好人发起火来比一般人厉害得多，不过江秋来公司五年，还真没跟人发生过什么冲突。再说，大家都是给老板打工，其实也没多大的利益好争的，相处得都比较融洽。做游戏嘛，工作氛围一般也比较开心的，大家又都年轻，沟通没问题。”

“大家都给老板打工？齐经理你不是老板？”

齐飞笑了。

“我不是，我只是个经理，真正的老板是个外国人，现在不在国内。”

随着谈话的展开，齐飞面对同样也是年轻人的铁雨渐渐不再那么拘谨。

“嗯，那就这样。谢谢齐经理的配合。能请林嘉部门的几位员工来谈谈吗，占用你们工作时间了。”

“不要紧的。铁警官请稍等，我去叫他们来见你。”齐飞说完起身离开了小会议室。

不一会儿，赵小琳和一个年轻男子打开门，走了进来。

赵小琳快走了几步，坐在了铁雨对面的沙发上，好奇地看着铁雨，年轻男子则坐在了她的身边。他长得比较瘦弱，戴着一副眼镜，眼神疲倦，气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铁警官，我叫赵小琳，是研发一部的一名美工。这位是孙晨曦，现今在我同部门担任主程序员。我们和林经理还有江秋是在同一个部门工作。”

“你们好。我的来意其实比较简单，请不要紧张。只是想调查一下林嘉和江秋出事前，在你们部门的表现而已。”铁雨语气很缓和地说道，“当然，我也想通过你们的介绍更多地了解一下他们的个人情况。”

“哦，铁警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林经理平时对我们挺好的，江秋也很好相处的。我们不紧张啦。”赵小琳看起来不太怕生，率先回答说。

“先说林嘉吧，作为你们的上司，他给你们的印象如何？”

“林经理啊，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带领我们做项目的时候目标从来都很明确，决策也十分果断。我想他也是个自信心和自尊心很强的人吧。是吧？”赵小琳说完扭头看孙晨曦，孙晨曦点头附和。

“自尊心强？他有没有跟你们部门的成员发生过不和？”

“哦，没有啦。林经理自尊心强是他对产品要求很严格，不允许我们部门的业绩从第一名的位置滑落。有时候就算是连续好几天加班，也是因为他不会对产品质量做出妥协。”

“他这么做，你们部门的员工们没有意见吗？”

“没有的，加班我们会有加班费啊。而且产品好业绩高的话，我们收入中提成的那部分也会变多的嘛。”

赵小琳又抢先回答了问题。孙晨曦耸耸肩，表示同意。

看得出，赵小琳对上司林嘉十分满意。铁雨端起纸杯，喝了一口茶，用目光扫了赵小琳与孙晨曦一眼。放下纸杯后，铁雨说：

“赵小姐，能请你谈谈对江秋的认识吗？”

“这个啊，江秋话不是很多啊，平时也不像林经理一样跟我们开开玩笑，有点闷呢。而且我在工作上和他的接触并不多，对他了解不深。不过他还蛮乐于助人的，如果谁的电脑出了问题，找他的话很快就能弄好。”

“你找过他？”

“啊，是的。不过他不怎么笑，我一般都去找林经理。林经理对计算机技术也很精通，还会高级编程呢。”

铁雨皱起了眉头，等赵小琳说完，挥了挥手：“赵小姐，辛苦你了。请去忙工作吧，我想再请教一下这位孙先生。”

赵小琳愣了一下，有点迟疑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小会议室。

铁雨在说完后一直看着赵小琳。等她带上小会议室的门后，铁雨把视线移到了孙晨曦的身上。那女的怕是被林嘉迷住了，唉。

“孙先生，虽然林经理作为你们的部门领导十分出色，但如果都这样回答的话，我想对我们案件的侦破帮助是不太大的。另外，我也相信人无完人。”

孙晨曦笑了一下，微微点头。

“我们的谈话内容是保密的，请放心。”铁雨先设法消去孙晨曦的顾虑，“林嘉在生前，最令你们不能接受的是哪一点呢？”

“其实小琳的话没错，林经理还真的很难挑出毛病。能力强，没有架子，对员工也比较亲切，这样的经理真的很少见了。”孙晨曦叹了一口气，“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刚才小琳说的，自尊心太强了吧。”

“能请你说具体点吗？”铁雨集中了注意力。

“应该说是自信导致的才对。林经理个人能力太强，对员工的具体工作事无巨细，都会一一过问，他会给一些针对我们个人工作方式的建议。迫于压力，一般我们都会无条件接受。事实上，对我们的工作内容和安排都是一种干涉。说他管得有点太宽其实也行。”

“这种干涉对你们的影响大吗？有没有导致矛盾？”

“刚才说了，他能力确实很强，这种干涉对项目其实还是有点好处的。他是研发一部的经理嘛，提高团队的技术水平也是他的工作范围。所以虽然有些别扭，但大家还是乐意接受的。”

“这种干涉，对谁最多呢？”

“这个……”孙晨曦偏了偏头，“我想应该是江秋吧。他是主程序员，而林经理自己会编程技巧，在项目建设中，他们的沟通比较多。”

“是这样啊。那么他们的工作能力谁比较强呢？既然提到江秋，也请你说一说他吧。”铁雨已经打开了记事本，正在用笔记录。

“这个，他们职位不一样，不好比较。就站在一个程序员角度而言，我想江秋应该不可能会比林经理差的。他这人比较谨慎，一般林经理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会发生什么争执的。我们项目有个习惯，就是每周都会抽一些休息时间出来，一块儿玩《三国杀》之类的棋牌游戏，培养团队感情。我也没看到和听说他们有什么矛盾。江秋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好，只能说不苟言笑吧，有点闷。”

孙晨曦一口气说完，不由地舔了舔嘴唇。

“你说他们一块儿玩《三国杀》？这是你们项目的习惯？”

“是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而是我们项目里愿意参与的所有成员，基本上每次都有二十到三十个人吧，分成几队玩。最少也能开一桌。这个习惯从林经理来公司时就开始了，平时大家玩一玩，既放松了心情，也加深了彼此之间的感情。而且玩的时候，一边吃吃零食啊，一边聊聊天，对释放压力很有帮助，就连工作时同事之间的小磕磕碰碰也化解了……效果蛮不错的，基本上我们每天下班都会玩个一两把。周五晚有空的话，更是会玩到很晚，反正回家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嘛，组里的人租的房子也都不远。”

“《三国杀》我也在玩，怎么说，有时候队友失误了，还挺容易和他吵架的。你们玩得怎么样？”铁雨眼珠一转。

“不会吵架啦，大家脾气都还可以。而且都是随便玩玩，输了也无所谓的。至于玩得怎么样嘛……哈哈，大家水平都是三流水准，打比赛肯定是不行的。除了林经理和江秋吧，他俩打得不错。尤其是林经理，不但能把整副牌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打牌过程中谁出了什么牌，牌堆里估计还剩什么牌，他都能算出来。那么别人会出什么牌，能出什么牌，他多半就猜得比较准。大家比较都吃惊，他说是他爱好推理小说，能够推断……还是洞察来着？总之就是比较能猜中我们会干什么吧，还推荐了一些推理小说给我们看。不过玩过之后，没人真的去买那些书就是了。赵小琳买了也没看。”

“你之前说林嘉干涉江秋工作，他们的工作内容是一致的么？”

“当然不一样。这……怪我没说清楚。他们的工作不一样的。林嘉是部门经理和制作人，一般管管设计，对江秋的工作只能说是过问比较多吧，代码还是江秋写。”

孙晨曦的态度开始趋于谨慎，似乎怕自己说错话影响警方破案。

“林嘉管设计的话，你们项目的设计都是他做的？”

“不是，之前还有个策划的，已经离职了，其他的还在招聘呢。”

“哦？为什么离职？”

“啊，那个跟他俩都没关系，”孙晨曦摆摆手，“一个策划其实也不够，他见招聘的人迟迟不到岗，说什么要专心写小说，干脆辞职回老家湖南去了。他这一走，我们就比较累了，林嘉先自己顶上，再等招聘的策划入职吧。”

“江秋死后，他的工作是你接手的？”铁雨问。

孙晨曦点了点头：“比较辛苦。”

“难怪你气色不太好。”铁雨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齐飞齐经理，他和林嘉还有江秋，他们之间是否有过矛盾冲突？我重复一遍，我们对谈话对象的隐私保护得很好。”

▼▼▼

DIBI公司停车场。

铁雨走向自己的警车，心里在琢磨。

今天上午的收获比预期的要少。在DIBI公司中对林嘉与江秋进行的调查，仍然让铁雨对他们的死因一头雾水。孙晨曦最后否认了齐飞与两名被害人存在冲突的可能。后来陆续进行谈话的其他几名林嘉部门的员工，说的内容也几乎一样。最后找了其他部门的员工，也没有提供出有价值的情报。

林嘉回国的时间并不长，与别人的交际也大多集中在同事之间。虽然有女朋友，但是两人没有同居，调查他下班后的私生活也很困难。

铁雨打开车门，坐入了驾驶位。在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后，他忽然停了下来。事发当晚，林嘉的车就差不多停在这个位置。

铁雨从左车窗看出去，不远处，停车场入口的摄像头能拍到自己。而右边车窗外，则是T型停车场的短道，停着不少员工的电瓶车。如果自己是DIBI公司的员工，下车后走到短道往左，就可以通过尽头的电梯进入DIBI公司内部。林嘉与江秋遇害之前，也是通过电梯直接进入了停车场。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单纯只是那个骚扰过苏米的嫌疑人在报复？

无差别杀人？

铁雨靠在了座位上，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秦怀阳。目的是让他请技术科的同事过来，将林嘉电脑里的那份私人文件进行拷贝取证。秦怀阳答应后，铁雨挂断了电话，从口袋里掏出了记事本，翻到了其中一页。页面上是铁雨接到报案赶到DIBI公司时，从公司里找到的江秋住处的地址。

铁雨发动汽车，开出停车场，往江秋的住处驶去。

2

2008年7月30日 14:35 爆炸后第2天

江秋的住处，在一所民居中的阁楼里。

民居所在的天马小区在郊区一条河边。小区是政府新出资修建的，用来安置附近土地被征用的农民。DIBI公司与小区之间的路程并不远。铁雨的警车穿过了公司不远处的小吃街，就只剩下差不多10分钟的车程。江秋生前用电瓶车上下班，走的应该也是相同的路线。

因为在郊区，栽着数排齐人高小树的小区十分安静。铁雨驱车开进了小区，把车停好后，他很快找到了江秋所住的楼房。

楼房一共六层，分别居住着不同的房客。江秋的房东在国外未归，但因为房租是一年收一次，所以江秋租下的阁楼眼下是他的弟弟江冬暂时居住，处理他的身后事宜。这次的见面，从警察局出发前就在电话中确认好了，此刻江冬正在房中等待。

铁雨叫开了大门，直接走到了六楼敲了敲门。门被一个少年从里面打开，铁雨的警服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眼前的少年显得十分憔悴。江冬穿着一件运动短袖，一条有点发白的牛仔裤，头发很乱，唇边也可以看到有乱糟糟的胡渣。这在熬夜与失眠的人身上较为常见。

“铁警官，您请坐吧。”

江冬请铁雨进了房间，和苏米差不多，他的目光也不主动与铁雨交触，始终低着头。江冬只是一个在读的大学生，突然之间哥哥遭到不幸，对他的承受力是个过大的考验。

铁雨走入了江秋的房间，房间很简陋。

靠窗有一张书桌和一把转椅。书桌左边是床，右边挨墙分别是一个书柜和一个简易衣柜。一条凳子上放着一些杂物。江冬自己坐在床沿，将椅子留给了铁雨。

“你妈妈，她还好么？”

铁雨率先开口问道。

“她昨天抱着我哥哥的骨灰回去了，我想请假送她，她不准。”

“你妈妈很坚强，让人敬佩。”

江冬并不搭话，依旧低着头，两人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当中。铁雨身体前倾，注视着江冬。江冬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铁雨问话，抬起了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刚好接上了铁雨的目光。

“你学校那边，不要紧吧。”

“我听我哥出事后就去了警察局。警察的电话是打到我们学校的，学校知道我的情况。但我妈妈昨天临走时，要我……要我明天就回去上课。”

铁雨静静听着江冬的回答。眼前的少年正在忍受着巨大的悲痛。虽然尽力在克制，但江冬的声音仍然在发颤，其中还夹杂着恐惧与愤怒。

“能和我聊聊你的哥哥吗？我了解的越多，就能越快抓到杀害你哥哥的凶手。”

听到“凶手”两个字，少年的双手瞬间就紧紧攥成了拳头，继而浑身微微颤抖。铁雨能感觉到，他此刻正设法让自己冷静，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我哥哥性格比较冷静，他……很成熟稳重，处处忍让。我几乎从来不见他跟谁发生争执，比我也懂事得多。我想不出来，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有人竟然要害死他！”

铁雨拿出手机，把给苏米看过的嫌疑人图片调出，递给了江冬。

“请看一下，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对他有没有印象？”

“谁？杀我哥哥的凶手？你们找到他了？”

江冬愣了一下，猛的站起身来，飞快地一把抓过手机，死死地盯住了屏幕。看了良久，江冬无力地将手机还给铁雨，摇了摇头。

“这人事发当晚在现场出现过，目前是最大嫌疑人，我们正在对他进行追捕。”铁雨收好手机，继续对江冬问道：

“那么，最近你哥哥有什么异常没有？或者有没有受到什么敲诈、威胁之类的？”

“没有。他没有跟我说过。”

“你说你哥哥处处忍让，个性稳重，会不会受人欺负？有没有人很久前与你哥哥结仇？”

“没有的。从我懂事起，我哥哥就很懂事，他知道我妈妈……养我们兄弟俩很辛苦，什么事都愿意宁事息人。现在在外面工作，又要照顾我，根本不会去跟人结仇。就连去年我遭遇……那次事故，他恨得牙都要咬出血来，最后也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事故？你指的是什么？”铁雨问。

“去年我有天晚上回家时，在人行道上被车子给撞伤了。”

“有这种事？能请你详细说说么。”铁雨准备好了记录用的本子与笔，神情比起谈话开始时要认真许多。江冬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开始述说。

“那是去年暑假的一个晚上。当时我走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那辆奔驰是从后面来的。我命大，那车子只是刮到了我左侧，我向前摔倒后往右边路基滚了开去，摔断了左腿。如果车子再往右一点，我就被撞死了！要是没滚到路边而是倒在马路中央，只怕也会被后面来的车子给碾死！”

“事故的地点在本市？那辆车是什么人的？”

“啊，我被撞的事……倒不是在市内，是在我老家县城，离市里有些距离。那辆车是一个富家子弟开的，年龄跟我一般大。当晚他喝醉了酒，跟女朋友打赌看车速能不能在县城公路飙到每小时140公里，结果就把我给刮飞了。不过，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后来才知道？”

“嗯。当时车子刮伤我后，就那么开走了，别说停下来送我去医院、事后来看我，根本连车速都没怎么降。”江冬陷入当时的回忆，表情是极度的怨恨。

“还好那肇事者开车刮伤我之后，在前面的路口被摄像头拍下来了，我哥哥赶到后报了警。警察一开始不知道肇事者的身份，就进行了调查，我哥哥也跟着去了。在查看摄像头资料的时候，我哥哥很机警，偷偷用手机拍了下来。后来查到那肇事者是我们县里一个局长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哥哥在交警大队当队长。”

铁雨一声不吭地听着江冬的陈述。很明显，即便在委屈与愤怒的情绪中，江冬也仍然有着顾忌。他始终不提肇事者的姓名。说到对方是一个县城里局长的儿子时，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也并不说出具体的单位信息。

“第二天，那肇事者直接来医院找了我。他们来了好几个人，说是要私了。正好我哥哥那阵子休年假在家，当时他就在医院里陪我。”

“嗯，你哥哥是怎么处理的？”

“我哥哥把他叫出病房，在外面跟他谈了。那混蛋根本就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一开口就说反正我也没死也不会残疾，赔点钱就别闹了。他说他当时考什么公务员，不想有什么负面影响。他还说公路摄像头拍到的视频资料早就因为故障而没有了，我们想闹也没有什么证据。这些我在里面隐约都听到了。”

铁雨没有说话。

“我哥哥说话声音不大，到底他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后来门打开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回来，那个肇事者已经走了。”

“然后呢？”铁雨开口了，“你哥哥在外面说了些什么？”

“他没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但他跟我说对不起，他接受了肇事者私了的条件。我当时很生气，不同意私了，想要去告他。我还问我哥哥，当时他那么谨慎，偷偷拍录了视频，明明就有证据，为什么又要别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哥哥同意私了的理由是什么？”

“我住院的时候，我哥哥已经做了些调查。他在偷拍视频资料的时候记下了车牌号，回家后上网进行了搜索，也四处去打听了不少。后来他告诉我，那个人我们惹不起。更重要的是，他在市里上班，我在市里上学，留妈妈一个人留在县城，他担心对方做一些报复妈妈的事情。”

“你妈妈从事什么工作？”

“我妈妈是个普通的工人，在纺织厂。平时也去一些缝纫店干活。”

“私了的条件是什么？”

“对方赔了我们8万块钱，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你哥哥对私了的结果满意么？”铁雨问道。

“不满意，他那几天脸色一直都很难看。我知道其实他比我还要愤怒，可是我哥选择了忍耐，一个人生闷气。还好我只是骨折，打了石膏，住院一阵子后就回家了。最后也幸好没落下后遗症。”

“你哥哥说什么没？”

“还能说什么，他说那些草菅人命的富二代，根本就是该死，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警官，你敢说难道不是吗！”江冬握紧了拳，恨恨地说道。

3

铁雨感到有点尴尬，没有正面回答江冬的问题。但看江冬的神色，也只不过是单纯在控诉压抑已久的委屈，而不是真的要他给个答案。

铁雨咳了一声，接着问出下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你妈妈抚养你们兄弟俩很辛苦。后来也谈到你哥哥担心你们在外读书和谋生，害怕妈妈一人生活在县城遭到报复才同意私了。那么你爸爸，是和你妈妈离婚了么？”

“我爸爸他死了，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对不起。”铁雨叹了一口气。

“我爸爸是自杀，抑郁症。那时候我还不懂事，所以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我妈妈和哥哥，当时肯定很伤心吧。后来我虽然没有父亲，但我妈和我哥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妈那么辛苦，我哥哥又那么懂事……可是，现在我哥也不在了。”

江冬说完，红肿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他双手掩面，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不再说话。

“你的妈妈很了不起。你哥哥那么懂事，也足够成为你的榜样。现在家庭遭遇不幸，你是你妈妈唯一的支柱，还是要尽快振作起来啊，你是男子汉。”铁雨轻轻拍了拍江冬的肩膀鼓励他，“对了，请把驾车撞你的肇事者姓名告诉我。对警方来说，这可能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龙明亮。”江冬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铁雨站起身来，对面前深陷悲恸的少年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收好笔和记事本后，他打算离开了。在那之前，他例行地在江秋的房间里稍微转一圈，看是否能发现一些线索。

走到书柜前，铁雨打量了一下。

与林嘉家一样，江秋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大量的书本。稍微仔细地看一下，就会发现和林嘉的书柜一样，同样有不少的侦探和推理小说。不同的是，历史相关书籍相对较少，而心理学的著作却有许多。

“你的哥哥，大学时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吧。书柜里倒是有不少的心理学教材啊。”

“我哥哥从小就喜欢心理学的东西，他高中毕业前，一直就想考心理学专业。我猜，也许因为爸爸的死给他的伤害太大了吧。他有一天跟我说过，说他觉得要是能去了解那些患抑郁症的人，知道他们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的话，也许就可以挽救他们了。他想将来让我们自己家的……不幸，不在其他的家庭上演。”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而改读了计算机？”

“因为那时候……在我们县城里大家都在说计算机专业很红，就业率高，参加工作收入也会很厉害。而我哥哥打听到的心理学相关的信息，都显示心理学就读学费不见得低，但就业和职业待遇却比较普通。那时候我也快要读高中了，家里负担很重，我妈妈养我们两个孩子十分辛苦，身体也不太好了。我哥哥他……他为了早点找份好工作给家里挣更多的钱，把我大学的供养负担从妈妈身上挑过来，所以高考后放弃了填报心理学，改学了计算机。”

“你哥哥很懂事，他是个了不起的人。”铁雨插了一句话。这不是为了安慰江冬，而是他从心里为江秋的年少有知而感到一丝钦佩。

“可是毕业以后……”江冬没有因为铁雨的插话而停下来，这时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加的沮丧，话越说越慢，声音也开始显得沙哑。

“毕业以后，我哥哥才发现满大街都是学计算机专业出身的。用我们现在学校里的话说，叫人才市场局部饱和。我哥刚毕业，一个人在市里面找工作，除了一张文凭和几张证书什么都没有，我们家也没什么背景和关系。总之我哥发现时过境迁，他就业的时候计算机专业已经不像他刚读大学那会儿吃香了，好的待遇不可能，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还好我哥哥在上大学时十分努力，不管是学校上课考证件，还是课余时间自己在网上摸索，都花了很多的时间。靠着专业技能是个佼佼者，他还算是顺利就业了。可是DIBI公司的一个程序员，还是远远低于他心理预期吧，刚开始薪水也很低。”

江冬一口气说完，铁雨掏出一根烟递给了江冬。江冬很快摆了摆手，铁雨把烟收了回来。他想要给自己点一根，但停了一下，又放回了烟盒。

“我上大学时，那阵子英语专业很火。但是等我毕业进警队后，英语专业毕业的人太多了，除非学校足够有名气，不然就业一样十分困难。”

“薪水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我哥哥还是去工作了。通过他的努力，有过几次升职，收入也比以前高一些。现在我上大学也有打工，不足的费用都是由我哥哥负担的。他不是很赞成我打工，说是分散学习精力，可他当年还不是一样，又读书又自己挣钱……”

“在工作以后，你哥哥好像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在心理学上。”铁雨扫视着书柜里的书，转过身来，对江冬说。

江冬正要回答，身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江冬掏出一个价值不菲的iPhone手机，接通电话。

“你好……我哥哥，已被我妈妈带回去了……现在，还没有抓到……”

铁雨移开了目光，看来是关心江冬的亲友打来的电话。铁雨又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打算等江冬接完电话后就告辞了。书柜里不少的书，衣柜里只有黑灰两色的衣物，书桌上摊着几本推理小说，一个电热水壶和几个杯子。这就是江秋在出事前，看起来单调的生活。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有人要杀他？

铁雨很难相信江秋是犯人的目标，怎么看，都像是在犯人杀害林嘉的时候，不幸被殃及。

江冬接完了电话，双眼显得有些茫然。

每一个接到的关心的电话，都在提醒他哥哥已经过世的事实。看到铁雨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他向下看了一眼，解释说：

“这手机，是我哥送我的礼物。他参加工作后，一直用原来那个很差的便宜货，我觉得……不太体面。上班又在郊区，我担心信号不好，所以用打工的钱送了一个手机给他。不久前，他说发了项目奖金，也送我一个手机，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送一个这么好的。”

“你哥哥的房间，怎么连一台电脑都没有？”

“啊……他有的。毕业后他把电脑带到了这里。后来DIBI公司可以给他配置个人笔记本，他就把原本的电脑给了我，自己带着笔记本上下班。”

“是这样。”铁雨对江冬告辞说：“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们警方会通知你的。”说完后，铁雨向门走去。

江冬没有说话。等铁雨走到门边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了铁雨一声：

“苏姐呢，我哥哥的事，她肯定知道了吧，她知道些什么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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