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生态学发展机遇和挑战（漫步遐想之生态学与世界观）

漫步遐想----生态学和世界观

一、科学和世界观

世界观是作为现实可认知世界的一种普遍概括或总结，无法想象离开了人或环境（甚至包括精神状态及其与之形成的环境）我们还能对此说点什么。而科学尽其所能，所能做到的是以人觉知的范围为标准对这个所谓的世界进行假设。我们依靠公理或认为确定不疑的事实、常识作为我们论断或推理的依据，而所有这一切无不打上人类意识的烙印。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不同的种族、不同的语言环境、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历史时期，就会产生不同的思想和世界观，也产生不同的"科学"。科学以人为标准，不仅（看似）是抽象的，更是（其实）具体的。科学之外，是否还有一个更明确的标准能走使人类世界观走向统一？历史上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否则，就不存在这么多的思想分歧和科学论争。在关于人的学科领域内，充斥媒体中的字眼是价值、道德、社会、历史、经济等等与人物质生活紧密相关的字眼和自身群体相互关系的论述和判断。而在所谓的自然领域，我们有物理、化学、生物、空间技术以及人的智慧所能触及的自然界的各个方面和层面的知识。作为人与自然或其本身相联系的触角--科学，似乎前所未有的发达和灵敏。是否可以这样判断，科学的发展可以突破这一切由世界观带来的歧见，人类将在科学的旗帜下得到统一？

但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却因个人的景遇而有不同，对"科学"的理解也将出现分歧。现实的状况是：你不能忽视科学带有的明显价值性质，并非存在着一个普遍的真理或标准。从某方面来说，科学是因人的需要而产生，这跟人的生理需求并非有着本质的不同，追求真理无宁说成是对人本身存在的一种肯定，并不存在超脱于人之外的科学。人及其世界观有着不同标准和不同层次的划分，因此科学也是相对的。机械论罢，或是二元论也罢，科学总是来源于内心某个确定不疑的信仰，这就是世界观。科学能做的就是证明。尽管现实的结果或证据也许能粉碎这种信仰，但世界观总是一种类似惯性的力量，不走到尽头就决不会停止。这是肯定自我存在的必然，讲物也好，讲心也好，讲心物转换也好，讲存在、讲本质，讲发现真理......业已形成的各类世界观的集合，就是我们这个世界存在或即将存在的现实。而关键的仍然是：科学是我们统一的手段吗？我们何以无差别地、完整地认识我们这个世界？

二、生态学：价值、目标和手段

所谓的生态学就是研究生物与生物之间、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科学或着简而言之是生物生存状态的科学（尽管也是人类意识为标准的生态学）。生物与生物之间及其与无机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的复杂关系以及形成的相应结构，我们除了对造物主表示赞叹之外，唯一遗憾的是人类的活动及科学技术的发展已对此造成了的负面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常常是破坏性的和不可逆转的。生命现象蕴藏着难以靠机械论的观点来理解的复杂现象，唯物主义的机械论从来也不可能对这个世界作出完美的解释，更不用说常人难以理喻的唯心的、二元论的解释。现代文明靠实证和分析取得的成果，带来了技术与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但不可避免地也带来了了危机。以对自然界掠夺式的物质增长带了环境恶化的严重后果，并危机人类自身及其环境的安全。另一方面派生出由此产生的精神危机，如道德丧失、基本的信仰丧失。现代社会面临着现时的生物生存状态的崩离，科学与技术的发展似乎已成为一种异化力量，不得不令我们正视。

与现代文明带来的负面和异化现象相比，以生态学的视觉，"世界是一个有机体和无机体密切相互作用的、永无止境的复杂网络"，每一部分或环节只有在其系统中，才有明确的功能和作用，这也远不是人所能模拟和实验所能验证的。每一部分或系统，自有其演变的规律但同时又制约于或受制于更大或更小的系统。物种和环境并不能截然区分，都是作为彼此相互依存的部分而存在。犹如森林里的各类物种、土壤和水分的关系一样，我们甚至无法区分哪个更为重要。作为人类，也仅仅是其中的一个部分，在这里，人是作为研究者，同时也作为一种生态系统的研究对象，因此赋予了学科完全不同于传统的世界观的看法。人类演变的每一变化和步骤，不仅与它自身有关，更与它的环境相关，它的生存状态取决与自身，同时取决于环境。在这里，价值不再以人类为中心，网络始终在变化，而异化现象有可能得以克服（生物圈Ⅰ号的失败就是反证）。因此从这个意义来见讲，生态学可以说是人类良知回归的科学，它的价值在于是人类精神的力量为我们的发展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世界观，人类社会遭受的精神创伤有可能得到修复。

从初期带描绘性质的的定性状态的逻辑分析，生态学目前正朝严格的数量化方向，范围从纵横交错的不同层面、不同深度、广度的方向发展。我们可以对山地农村的生态状况、人文状况和经济状况进行描绘、分析，并为此指出发展方向。同时，我们也可对地球的物理、化学进行定量分析，并找出其中的规律。我们还可以分析技术对系统的影响。但这种分析与集成并非是向传统的方法和世界观的靠近，而仅仅是一种手段，有助于我们从各个方面来理解这个世界。它的目标就是人类的一切活动和研究自然各种相互关系都应该运用这种生态意识，把自己完全置身于造物主安排的世界里。从这个意义来讲，生态学的普遍联系并相互作用的观点成为一种准则，它是一种新的世界。同时对存在的一种敬畏，使它多少带有了某种宗教色彩。

三、生态化的世界观

生态学至少为我们无差别地、完整地认识我们所在的世界提供了某种启示或认识方法。作为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统一整体，个体的价值存在于系统之中，脱离了系统就无所谓价值。与传统所谓的科学观点不同，人与自然是不可分离的，我们的一切既是人类社会的过程，也是自然的过程，并受到它的制约。而且人类自己内部更是一种复杂的生态系统，它涉及我们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包括人的精神。从基本的分析要素物质、能量、信息、时间着手，我们便可以由此描绘生态系统的状态和演化途径。此时的人类，不是凌驾于自然之上，而是自然的一部分，依靠大大小小的、种类齐全的并相互关联的生态网络而存在。

另一方面，生态化的世界观更是一种事物关系的普遍准则。佛说透过一滴水可以认识整个世界，正是这个普遍准则的表现。可以这样认为它之所以存在这样的联系聚合着许多相互联系的事物和关系，还与观察者本身有关，它是观察者的思想及其实践的结果，同时也是自身独立存在的结果。在这里心物并无区分的必要，心有多大，物就有多大，心物依靠信息为中介进行转换，我的思想与我的对象重新统一并归于系统。

是否曾经注意过自然界中的捕食行为？那里既没有道德也没有犯罪，更不存在法律，由此形成的等级或结构是通过养分（物质）的循环和能量的流动自然形成的有序状态。就个体而言，生存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但对系统而言，竞争却不是终极原则，协同维护这个系统是每个环节和部分的共同价值所在。这个视觉来看，人不比其他物种有着更多的优越，相反的是在这个系统中唯一有缺陷的正是人类自己，依靠由科学和技术的发展而带来的傲慢，使人正在不知不觉地离开我们这个赖以生存的系统，正在对它的自身平衡有意或无意地造成破坏。如果我们与自然的步伐相互协调不够，或不协调，那我们人类的灭亡将是可以预期的。不错，人类也许能依靠科学技术能适应这个变化或演化，但我们拥有的一切生存本领都是长期适应和进化的积累，环境的巨变，唯一可能的是由于与之相平行的物种的灭绝和环境的不可逆转的破坏，我们面对的是让我们重新以另一面孔加入物质的循环和能量的流动。可能我们的智能会让我们以能量或信息的形式存在或以灵魂的形式，也许吧！但谁能相信呢？

与脱离环境的牵制相比，更深刻的危机来自人类自身系统。在这个系统里，各种世界观及其外化，以及对科学技术的滥用造成人与自然界的脱离，正深刻地改变着这个世界的进程，人口爆炸、粮食危机、能源危机、环境污染、核力量的威慑、信仰危机等等，无一不昭示着人类自身内部的缺陷和科学技术发展带来的异化。外在的污染与无序，同时也是人的精神和内心污染与无序的反映。政治、经济、军事、伦理、宗教等的认识划分和思想划分，无不是将自己从整体中割裂开来并作为自己的经世之道，能量在各类语言系统中和环境中无序流动。对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的信念的深信不疑和对科学的盲目信任就是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科学的自身价值决定于我们是否懂得造物主，不能理解他，科学没有前途，它只是一种异化的力量，一种毁灭的力量；理解造物主，它就能为人类摆脱黑暗的火炬。而人犹如急于盼望脱离苦海的罪人，我们将能抓住的一点就"科学"地演绎整个世界以图获得解救。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层面，但把握的却不是整个世界，面临的是充满不可知的恐惧世界。要阻止对环境的进一步破坏，包括不良信念和恐惧心理的污染，生态学就能为我们提供一种统一的意识，而能适应这个变化、免于这种恐惧的就是生态化的世界观。

四、梦、梦的解析、因陀罗网

曾经有一个梦：一个道人拿出命书讲解梦者的命运，接着又梦见佛在竹林精舍为弟子说法。佛拿出一本书，却并不讲解，只问谁人能解。书在围坐在他周围的弟子间递传，但无一人翻阅。当书传递到一个小孩时，小孩与书顿时遍体通红，一道炉火似的光迅速从小孩两肋厚重地流出并形成一个神龛，小孩作双盘座和合十象。书继续传递到了另外一旁的两兄弟手里时，两人也遍体通红。此时他们即为梦者说法，他们说，你们生活在地球中，对地球已观察得很仔细了，但地球何处去，知道吗？梦者无言。其中一人说道：离得太近，你们当然无以观察，离远点看一看如何？瞧，地球在我手里，瞬间作者看见地球在他手里正在运行，越来越远，可以看清它的运行轨迹，它是一个蓝色的星球.....

形成生态化的世界观并形成主流和统一的世界观，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我们的未来。他们将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本体，它既不会让你占有得更多，但也不让你失去自己。同时他们将更能明白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他们不会将对物质追求的欲望凌驾与精神价值之上，他们会认为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是造物主的意志体现，尽管他无须为我们说什么。这是一个遥远的希望，我们已经站在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的角度，对这个世界的各个层面分析得太多、太仔细，而且似乎还不竭余力，但我们仍无以把握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需要远远地脱离自己，反思自己的行为，生态学真能让人的知性走向统一？

"回忆往事，

曾有一种青春勇敢的余韵"

而最终

却迷失在生命的漂流之中

再盼望

那梦中的搭援之手

不再冲洗

头脑中的污垢

......

（另一梦)

佛能遍照三千大千世界，一粒微尘，一个国度、看得见的或看不见的的存在都可分为一个世界并互相有着关联。在这里生态学似乎与佛的看法产生了产生了某种联系。佛教讲因果，讲缘起，讲我们的世界是业力编织的因陀罗大网，而生态学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关于网的学说。生态学真的是科学吗？或其有超于科学之上的东西？我们对此产生的深信不疑的看法来源于何处？......它已不仅是一门科学，它更象一种精神，它以科学的面貌来表现，它更象一种宗教理想，把万事万物在精神上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

复杂的联系使我们认识到尽管心物一体，但却了无实性，我们的一切都是自然造作。我们发生、存在、演化、消亡都是系统中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们已经认识到无限增长的对物质的需求将最终让我们湮灭，唯有对生命现象的肯定，才使我们对生态学有着无穷的盼望。在这网络里，借用佛家的眼光，我们祈望摆脱业力的束缚，我们祈望自己能明"心"见"性"，我们能明白心的妙用，皆是依性体而起，我们从用见体，从流得源；我们明白明心本无，但见性本有；我们明白心性无住，一物不立，归无所得。莫忘初来意，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勇气去创造一个没有饥饿、没有贫穷、没有愚昧、没有战争、没有恐惧、没有污染的未来，生态化的世界观也许就在这里成为了一种宗教色彩的东西，一种真正的经世体验，它把我们归于业力的网络之中，但同时在我们认识本体的过程中，或走向统一的过程中，把自己和能感知的一切回归于自然，并遵循它的意志......

在一滴水里，我看见了人类的影子，看见了吗？是真的看见了吗？

附注：佛家的观点参考了元音老人的文章

文 /sudeep   写于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