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峰饰演的降头师（还记得老演员赫海泉吗）

最近两天，看了一部长影1986年拍的《直奉大战》，片子比较长，3个多小时，上、下两集。主要讲吴佩孚操兵握政，妄想做武力统一梦，冯玉祥反对曹锟的贿选窃位，反戈发动北京政变，以及直奉军阀之间混战的故事。那年代，曹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片中却仅是个点缀式背景人物，戏主要集中在王尚信的冯玉祥身上，这个总统只在上集几场戏中出现。片子开头，曹锟以每张选票五千元的代价演出了一出贿选总统的丑剧，当他接过象征权力的15棵大印时两眼发光，踌躇满志，傲然自得。当吴佩孚抓住了与冯玉祥密谈的北伐军代表想搞垮冯，冯玉祥闻讯佯呈辞职信时，曹锟假装糊涂，他挖着耳孔，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吴子玉啊就是喜欢疑神疑鬼，昨天抓了一晚上。话说到半句，他故意打了一个喷嚏哈哈欠，才接着说，抓住的是个假的。焕章啊，有我这棵大树在，你怕怕啥呢？这表情把我看得笑喷，哈。

当张作霖的奉军举兵来犯时，吴佩孚和冯玉祥表面上真诚合作，暗中较量、各怀心思。曹锟打着哈哈，笑盈盈地拍着两人肩膀说，有两位名闻中华的将帅合作，奉系这次是必败无疑了！他为了安抚冯玉祥，不仅批给军饷，还想把自己女儿嫁给冯。但曹锟没料到，人家不仅不领情，还反戈一击把他推翻了。看到卫兵闯入总统府时，他捶胸跺脚，这个冯玉祥啊，太不讲情面了！继而躺床作赖皮状，你们把我捧上天，又想把我赶下台，休想！当卫兵佯吓说，不交大印，大炮伺候时，他想到自己为贿选费尽钱财，不禁潸然泪下，带着哭腔说了句，这才一年零二十九天呐!片中配角，话剧演员很多，如演段祺瑞的郑榕，吴佩孚的曹杰臣等都是老戏骨，但我个人感觉，最出彩的还是赫海泉的那个曹锟。只有几场戏，就把曹锟那种既善于处理人际关系，通晓怀柔、安抚手段，又一副权势薰心面孔的人物特征表现出来了。

赫海泉（1925—1986年，辽宁沈阳人）是辽宁人艺著名话剧演员，原东北人民艺术剧院演员，演过几十部话剧，舞台上刻画人物很见功力，拿过表演奖。他演的电影不多，大约8、9部，基本上集中在80年代片子中。北影《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演一个与日本鬼子有勾结、头光光的地方军阀。记得只有一二场戏，封顺、方辉、张雁、刘钊、李连生、李雨农还有蔡明等不少演员为他府上跑龙套，不是客串佣人管家就是来宾幕僚角色。庆贺祝寿时，军阀附庸风雅，要“杜澎”为他弹琴，“孙道临”陪他下棋，对弈时不仅下错了要悔棋，而且输了恼羞成怒，骂棋王的棋术是歪门邪道，哈。

长影《佩剑将军》他跟王尚信也有对手戏，有腰痛病、喜欢洗脚，既喜财又喜色，遇事挠头这么一个国军司令。这司令看起来像个草包，手下说打仗前转移财产安全，他就转移；玩女人时又被手下撞入室内。实际上有心计，他怀疑王尚信那个贺坚是共产党，嘴上说反话，暗中把贺坚女儿送到上海作人质，神情模样跟那个曹锟有点相似，大概情节吧，具体忘记了。还有长影《李冰》中一个坏御史，演的大多是反派配角。

唯一正角是西影《特高科在行动》中身体胖胖，气质充满书卷气，为人正直的博爱医院外科主任医生。鬼子特高课长带人来到医院要抓走护士进行拷问时，他挺身而出，把挨打后皮肉之苦的难受，受辱后知识分子的自尊，对鬼子既痛恨又惧怕、无奈的复杂情感，表现得相当真实自然。就我看到的而言，他的影片，印象最深的还是60年代长影拍的《兵临城下》。这片子，影迷们都很熟悉吧，中心情节是困城的东北民主联军促成守城的国民党杂牌军369师起义，而起义的关键就是该师师长赵崇武的战与降。赵崇武在抗战时期曾有与我军合作的光荣历史。我军之所以围而不攻，除了考虑城内几十万人民的生命财产，也想争取369师起义，迫使敌嫡系军队投降，实现和平解放孤城的愿望。

影片一开始，赵崇武的369师因嫡系203师的坐山观虎斗而损兵折将吃了败仗。军长面前，飞扬跋扈的嫡系师牛师长受到庇护，他只能含沙射影叹叹苦经，每次协同作战以前，都有周密的计划，为什么战斗发生之后，总是不能按计划打？爱将郑团长做了俘虏，“逃”回来之后，即被人怀疑和监视，郑的妻子又遭受嫡系师侮辱，空投的军粮，他的部队也没份，参谋长又企图争权。面对官场上的倾轧，杂牌军的处境，赵崇武既愤怒又克制，告诫手下要冷静，要不是为着你们这批老部下的前途着想，我真想放弃这种戎马生涯，解甲归田啊！

尽管如此，赵崇武对国民党的前途仍抱有幻想。我军联络部姜部长与赵崇武当年是谈论理想的老朋友。闻听老相识已是民主联军的人时，他握着的手松开了，感叹当年黄鹤一去不复还。对姜部长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奉劝，我军司令员劝他明辨是非，率部起义的信，他不以为然，对形势的估计还颇为乐观，两虎相争，胜负未定，纵使国军退至长江以南，也还有半壁河山。但他又想在国共两种势力挤压中，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排斥与共军的接触，表现得若即若离。

胡高参带来委任状，将他晋升为副总指挥时，赵崇武很敏感，是否明升暗降，借机夺取他对369师的指挥权；胡高参佯作保证，他的担心变为对“知遇之恩”的感激，放弃了与我军的进一步联系。直到上面电令他们自行突围，胡高参又一次让他打头阵，自己也负伤惨败而归，加上他的副官（地下党员李忠民等人）又截获了对他“宜速剪除”的密电，赵崇武终于感到自己是一颗任意被取夺的棋子时，才被迫下决心率部起义，弃暗投明。觉得赫海泉把这个保存部队实力为目的，既沉稳老练，又左右摇摆，两条道路都试探，内心活动复杂的杂牌军人物基调、多侧面性格，表现得层次分明，相当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