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里的王萌萌是被谁骚扰的证据（开端王萌萌一家三口的悲剧怪刘瑶）

文｜吴清浅

电视剧《开端》里，五年前的刘瑶因为干扰公交司机、强行下车的王萌萌说了句公道话，不幸遭遇了网暴，以致在恐惧中选择隐瞒真相，没把王萌萌遭遇色狼的事情说出来。这使得王萌萌去世后一直被网暴，其父母王兴德、陶映红原本安宁幸福的生活在失去女儿以及网暴的波及下完全变了样，于悲痛绝望中选择报复社会，自制炸弹拉一车人给女儿垫背。好在李诗情、肖鹤云在经历无数次循环后终于找到办法成功制服陶映红、王兴德，解救了一车人，陶映红夫妇以及色狼何鹰骏都受到了惩罚。公交车上成功解救的结局虽好，然而王萌萌一家的悲剧所折射出的问题却也复杂沉重，从色狼、网暴、教育到社会问题，都值得深思。

对于刘瑶这个角色，不知道是否有人会像剧里道德绑架这个角色的网友那样，认为刘瑶不出手相救、隐瞒真相比色狼更可恨，等同于帮凶，等同于杀了王萌明，甚至认为王萌萌一家三口的毁灭性悲剧都是刘瑶造成的？其实对刘瑶真不能苛责，试问那些指责、辱骂刘瑶不出手相救、不敢说出真相的人如果遇到刘瑶那样的经历，就一定做得比刘瑶好吗？未必吧。他们之所以总是肆意地在屏幕前以圣人的姿态评价要求人，恶意谩骂、攻击，而对自己则可能从不审视，正如刘瑶在剧中说的，他们不需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从纯粹的道德层面讲，刘瑶没有及时阻止色狼，把王萌萌遭遇色狼的事说出来，从警方到大众都不知道事情真相，其中不少网友仅凭网上疯传的一段关于王萌萌抢夺方向盘强行下车的视频随意发挥想象，把王萌萌说成恶魔，使陶映红、王兴德备受折磨，最终走上不归路，是存在一定的因果关系。但刘瑶也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圣人，难以做到在一边倒地指责王萌萌的众口悠悠、骂她不阻止色狼的口诛笔伐里无所畏惧地说出真相。

即使是说出了真相，又会有几人相信？网上疯传的、未打马赛克的、关于王萌萌的视频里，只有王萌萌怎么干扰司机和下车被撞身亡的片段，至于如何被色狼猥亵的信息一点也没有，于是在网友“丰富的想象”、有意或无意的带节奏下，普天盖地都是谴责、谩骂王萌萌的话。有相信王萌萌为人的人或知道王萌萌坐的45路公交车有色狼的人发的反驳之言也很快就被淹埋，或者像刘瑶那样，反驳一出，就有一堆人跑出来骂、跑出来道德绑架。

这样的现实面前，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怎能去苛求另一个普通人呢，换作自己是刘瑶，不也一样会选择沉默吗？甚至为了安全起见早早就把色狼猥亵王萌萌的照片删除了，五年后警方找上门来时，也未必能像刘瑶这样勇敢地说出真相、拿出证据。所以，如果不是圣人，就不要去指责刘瑶了。

不对头的指责、谩骂只会让那个始作俑者——色狼逍遥法外。五年里，色狼的生活没有因王萌萌的死变得黑暗。相反，他过着幸福的生活，有老婆、有孩子、有房子，工作稳定、生活质量高。王萌萌从情绪激动、强行下车、到遭遇车祸他都在45路公交上，目睹了整个事件，是悲剧的肇事者。王萌萌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事后关于王萌萌车祸的信息应该也看到了，更清楚王萌萌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可他内心有自责过吗？从他过的惬意生活里，还真看不到他的悔意和自责。

网络随意对一个陌生人、对未掌握情况的事情肆意脑补、大发议论，是多么悲哀呀，造成的悲剧可能就是王萌萌事件这样，虽有错但也无辜的人被各种谩骂，其家人在忍受失去亲人的悲痛时还要忍受各种语言暴力，而罪魁祸首却生活依旧、岁月静好。

刘瑶作为普通人，虽做不到第一时间勇敢地站起来说出真相，但却不是袖手旁观的冷漠者，她有良知。得知王萌萌出车祸后，面对网络一片骂王萌萌的声音能把此前妈妈讲的话抛诸脑后，又是发表言论说王萌萌遇到色狼，又是打算把色狼图片发出来，可见被妈妈说穿着奇装异服的刘瑶三观很正，有良心。只是毕竟是普通人，面对说出实情后被一片声讨，说她哗众取宠，说她当时不揭发色狼无异于杀了王萌萌，妈妈的话又犹言在耳，色狼的凶狠更是清晰可见，最终还是出于恐惧没有把色狼图片发出去，更没有报警。

王萌萌最后一次坐45路公交车时，刘瑶也在车上，色狼本是盯上穿着比较开放的她，因她看到有座位及时坐了下去，才免过一劫。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有色狼，直到在不断自拍中拍到了色狼摸王萌萌，用某个部位蹭王萌萌，才知道车上有色狼。色狼很警觉，知道刘瑶拍了他的罪证后，恶狠狠地盯着她，还向她走去，此时公交车已到站，害怕被报复的刘瑶赶紧下车。

下车后她犹豫着是否要报警，还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说她一个人在异地读书，身边没个亲人，万一被报复怎么办，那色狼被抓进去关个几天又放出来了，他出来后说不定就到大学城蹲点找她报复。在妈妈的劝说下，刘瑶最终没有报警。

是呀，当色狼犯罪成本很低时，女性的安全是缺乏保障的，虽说男女平等，可在体力优势上女性不如男性，面对男性侵犯，除非力气大或学过几招防身术的，不然有几人能抵御危险呢。王萌萌或许就是刘瑶妈妈那样的心理，害怕被报复，加上性格内向、身材娇小，就担心自己打不过又没人帮，所以一再被猥亵也不敢出声。当打爸爸电话打不通时，情急之下，这才想着下车躲避色狼，于是才有干扰司机那段视频。45路公交车上也曾有不少女性遭遇色狼不敢举报，也是这种心理吧。

而色狼犯罪成本低，女性又出于害怕被报复，知道自己打不过，没几人敢举报，使得色狼一次又一次地逍遥法外。就像网络上一样，键盘侠们敢一次次地恶意辱骂人，是因为目前还缺乏一套惩罚他们的机制，受害者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键盘侠才敢如此疯狂。

作为王萌萌父母，女儿是什么样的人陶映红、王兴德最清楚了，看到网上的谩骂自然是为女儿难过的。以王萌萌的性格和人品，如果不是遭遇了什么刺激是不可能做出干扰公交司机的事来的，了解王萌萌的人也不相信，其中也有人发了声，比如陶映红的学生就反驳那些胡适谩骂的人，可是他们的声音在众网友的谩骂里太微弱了。

当陶映红在厕所里听说王萌萌是遭遇色狼后，更加坚定地要求警方给他们一个真相，可得到的回应是——王萌萌的案件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王萌萌是因强行下车遭遇的车祸，公交公司也赔偿了，公交司机也辞退了，你们也签了协议了。但对于王萌萌为什么情绪激动、抢方向盘却没有说法，而这些就是陶映红想知道的。

陶映红、王兴德可以忍受失去爱女的悲痛，却不能接受没有真相的定论，也不接受网友对女儿的攻击。既然警方不重启调查，那他们就自己查。于是，夫妻俩一次次地到45路公交车上问年轻女性是否遭遇色狼、被猥亵，并因此被人认为精神失常，多次被投诉举报，被警方批评教育，45路公交车司机是一看见他们就远远躲，到站了宁愿违规不开车门，也不愿意让他们上车。

真相难查、冤屈难洗，又被社会排挤下，陶映红这个优秀教师、王兴德这个优秀司机于悲痛绝望中走上了不归路，决定自制炸弹，拉着一车人赴死，为女儿偿命。

不管是王萌萌，还是陶映红、王兴德，他们的错误和悲剧虽有个人原因，但也有复杂的社会原因。

对于个人而言，王萌萌性格太内向了，甚至有点软弱，如果她当时能像李诗情对肖鹤云那样勇敢地叫出来，而不是情急之下求救千里之外的爸爸，甚至干扰司机、强行下车，她就不会遭遇车祸；陶映红、王兴德则是自我调节能力不够，没能及时扭转情绪，也没有像《巡回检察组》里的胡雪娥那样通过不断地信访为儿子讨会公道。

而对于社会而言，如果社会不是对色狼太仁慈、太宽容，每当出现色狼踪迹时总是一味地批评女性自我保护意识不强、能力不行、衣着开放等等，而没有反思对男性性教育不够、性道德要求不高等问题，始作俑者——色狼何鹰骏们就不会一次次的得逞，甚至连色心都不会有。

如果公德心和社会责任感强些，王萌萌最后一次坐的公交车上的乘客能及时站出来阻止色狼猥亵，能说出王萌萌情绪失控的原因，或许王萌萌就不会采取干扰司机强行下车的极端行为，陶映红、王兴德不会因得不到真相而报复社会。

如果不是网络成为法外之地，任何人都能充当圣人不用负责，通过一段并不完整的视频不断主观臆测、恶意谩骂、人身攻击，有良知的刘瑶们怎么可能不及时站出来说出真相，陶映红、王兴德夫妇又怎么会为了给女儿一个交代、阻止网络谩骂而执意查出真相？

如果相关部门、媒体、大众都能对真相较真，帮助陶映红、王兴德夫妇找出真相，那夫妇又怎么会在真相难查下精神失常、走上绝路？

又为什么会有冷漠的众生、可怕的键盘侠？在管理机制不完善的同时，是不是我们的教育过分重视成绩轻德育？是不是社会风气过于功利、向钱看？是不是内卷太严重人们自顾不暇、不愿意多操心别人的事、社会事……

当然，虽有王萌萌、陶映红、王兴德这样的悲剧人物，有色狼、网暴等可怕现象，但也有李诗情、肖鹤云、药婆、卢笛、焦向荣这样的热心善良普通人，有张成、杜劲松、江枫这样负责任、有担当的公职人员。尽管在客观规律面前，我们永远无法消除矛盾，但在热心、负责的人的同心协力下，总能解决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就像解决45路公交车爆炸案、查清楚王萌萌车祸原因、把色狼关进监狱那样，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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