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传承和规矩(京剧老规矩里藏着你不知道的门道儿)
《龙凤呈祥》里的刘备为什么拿扇子上台?他上火了吗?戏曲舞台上一年四季都拿着扇子的只有诸葛亮!”在北京京剧院日前举行的青年演员研讨会上,谭派传人谭孝曾说起当前京剧舞台上的种种不规范现象时,显得颇为激动,“我真不想成为戏曲和历史的罪人,所以规范问题必须一提再提!
相声段子竟然成真
相声大师侯宝林的相声《文昭关》里曾抖了个包袱:有个过于粗心的京剧演员饰演伍子胥,他本该拿着剑上场,谁知亮相的时候居然错带成了一把刀。谁承想,这段经典相声里的故事,竟然在今天的舞台上变成了现实。谭孝曾就表示,自己前些日子真的见了一位本该挎刀的演员,却拎着剑就出来了。
谭孝曾所说的情况一点儿都不夸张。著名老旦演员赵葆秀亲眼见证了另外一段经典相声的“舞台现实版”:龙套演员在台上站错了位置,一边站了一个,另一边却站了仨。
这种不规范,外行人听着是笑话,梨园行的人却觉得很“要命”,还有些观众见惯了不合规矩的演出,反而对规范动作看不顺眼了。谭孝曾说,曾经有香港演出商问他,能不能在戏里表演“硬僵尸”,即整个人硬生生地朝后倒下去。谭孝曾当时就拒绝了这场演出邀请:“不是每个角色都能表演‘僵尸’这个动作,而是应该根据剧情、角色来运用,老生戏里也就是《打金砖》的刘秀做这个动作才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和谭孝曾比较起来,另一位老生演员杜镇杰的遭遇则要尴尬得多。有一次在表演《碰碑》时,他扮演的杨继业因为饥寒交迫倒下去,没想到只因为自己没有表演“硬僵尸”,台下的观众居然叫起了倒好。“杨继业此时已经又饥又寒,哪里还有力气折腾‘硬僵尸’,如果在这里硬摔,好看是好看了,可是却背离了剧情和人物,那就是错误的。”谭孝曾说。
老规矩藏着门道儿
有人问,这年头讲究创新,京剧怎么就不能破旧立新?面对这样的疑问,赵 葆秀以自己的作品现身说法。在她的演出中其实有很多创新之处,但她强调这些都是仔细分析戏情戏理之后,才精心设计出来的。比如在《八珍汤》中,她借用了青衣的水袖动作,那是因为剧中角色在风雪交加的夜晚被儿媳妇赶出家门,她以水袖的舞动来表达心中的悲愤。虽然动作是“嫁接”的,可情绪是合理的,就不觉得突兀了。
一些青年演员则发现,前辈们留下来的舞台规范,自有其得以传承的道理。北京京剧院青年老生演员张建峰今年每个月都要精心复排一部老戏,在进行排练时,他一定是一板一眼地照着老先生们的经典版本来揣摩。“我还是会按照老先生们的样子去表演。”张建峰说,“毕竟老辈儿们传下来的这些程式、规范,是一代又一代人经验的总结,是经过时间和观众考验的精华。”
前辈们所说的规范,往往都是一些细节之处,但在跟随前辈孙毓敏老师学戏的过程中,青年花旦演员王岳凌发现,这些细节其实藏着很多门道儿。“很多人演《勘玉钏》,随便戴个绿色的镯子就敢上场,可孙老师教我一定要戴白玉的才对;《金玉奴》里的金玉奴是个叫花子头的女儿,打扮自然不能太好看,现在有些演员光图形象好看却忘了人物。”王岳凌说,“虽然这些都是细节,但人物就是在细节中建立起来的。”
后生还需加强修养
对于当前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舞台乱象,赵葆秀认为,恐怕还是应该从青年演员的自身文化修养方面找找原因。“要想真正懂戏就得靠‘再投胎’,就是拜师。”赵葆秀说,“我教学生的时候,不仅要让他们‘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这样才能够真正理解程式和规范的意义。”
王岳凌也提到,自己的老师孙毓敏常督促自己多读书,从书本里找“老师”:“演《红娘》的时候,孙老师会让我看一些大宅门的故事,去仔细分析不同家庭里的丫鬟有什么不一样;现在要排《红楼二尤》,她又让我看全本《红楼梦》,从整体上理解这个作品,才能更好地理解人物。”
北京京剧院院长李恩杰同样认为,规范的养成是建立在文化传承基础之上的。“京剧院每排一出戏,都会让老先生们一点儿一点儿地抠,这次我们排《昭代箫韶》,还专门找来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教演员怎么挑帘、怎么捡场。”另外,京剧院近年来通过擂台赛等形式,增加青年演员登台演出的机会,让他们能够从老一辈艺术家的口传心授中掌握更多规范。“这事儿不能急,文化底蕴的培养不能一蹴而就,而是一个慢慢熏陶、渲染、渗透的过程。”李恩杰说。
(原载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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