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愤怒(第十七章心中所求)
回到东宫,花颜依旧躺在云迟的怀里装死尸,她不想活了,想死成不成? 车夫在外面低声禀告,“太子殿下,回府了” 云迟低头看着怀中的花颜,即便他早已松了手,她依旧躺在他怀里,似乎被打击得如残荷一朵,了无生气他眸光微动,浅浅温凉地笑,“我抱你下车?” 花颜心中恼怒不可抑制,没吭声 云迟盯着她,“我不介意抱你,你若是没意见,稍后不要翻脸” 花颜腾地起身,黑着脸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云迟,你好得很” 云迟笑看着她,“过奖了,太子妃” 花颜额头突突地跳了几跳,恼怒地掀开帘子跳下了车,拔腿走了两步,猛地停住,忽然回头,对也下了车的云迟一笑,如春风般温柔,“子斩公子的玉佩,着实是上等佳品,我喜欢得很,不打算还了” 说完,她转身,向府内走去 云迟整理衣摆得手一顿,容色顷刻间凉如水 福管家刚要上前,听到花颜这句话,猛地一个哆嗦,恨不得刚刚自己没长耳朵 夜风静静,只有花颜和秋月的脚步声渐走渐远 云迟在原地站了半晌,见那人影消失在垂花门,他才慢慢地拂了拂衣袖,温凉地对福管家吩咐,“送信去御史台,我不希望明日看到弹劾我太子妃的只言片语” 福管家头几乎快垂到了地上,连忙应声,“是” 云迟不再多言,缓缓抬步,去了书房 回到凤凰西苑,方嬷嬷带着人端来本来是晚膳如今做夜宵的饭菜,花颜每一样都津津有味地尝了好几口,饭后,对方嬷嬷笑着说,“这东宫的厨子真不错,多谢辛苦了” 方嬷嬷得到花颜这句话,心下舒了一口气,也露出笑意,“侍候主子是应该的,当不得辛苦,太子妃喜欢就好” “嗯,喜欢,以后每日的饭菜不必多,精致简单的几样就好”花颜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道,“多了也是浪费” 方嬷嬷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花颜打了个哈欠,站起身 方嬷嬷带着人将剩菜残羹撤下去,又命人抬来汤浴,花颜沐浴之后,一身清爽地上了床 秋月待人都撤下后,站在花颜床边,小声说,“小姐,我看殿下对您不错,去年,您做了多少桩难为的事儿,殿下都帮您压下了今日顺方赌场之事,依照刚刚殿下接您回来的态度,想必也要压下这东宫上下都十分尊敬您不敢怠慢丝毫,可见在殿下心里,对您真是十分看中,也是十分的好,您要不改改主意……” “絮叨,啰嗦,胡扯”花颜打断她的话,伸手拍拍她脸颊,“笨阿月,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看中,也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别被表象蒙骗了你家小姐我心中所求的婚姻,是两情相悦,是耳鬓厮磨,是郎情妾意,是心意相通,是风花雪月,是缱绻柔情,云迟他给不了,也给不起” 秋月顿时垮下脸,一下子蔫了 花颜轻轻一叹,“他心里,是江山,是天下,是民生,是社稷,是朝纲,是孤寡帝王之路他是站在青云之端上俯视众生的那个人,而我则是喜欢在这十丈软红俗世里打滚的尘埃云泥之别,便是天壤之别期望什么?一场笑话” 秋月心里忽然跟着一起叹息又发疼,默默片刻,点点头,小声说,“奴婢明白了,小姐快睡吧,今日您累坏了奴婢是最信小姐的,无论小姐如何做,奴婢都陪着您就是了” 花颜莞尔一笑,又捏捏她的脸,“乖阿月,除了哥哥,你是最信我的人你也累了,去睡吧” 秋月颔首,帮花颜落下帷幔,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花颜着实累了,也懒得再想明日之事,很快就睡了过去 深夜,御史台的一众官员们齐齐地收到了东宫福管家亲自送来的太子口谕,接到口谕后,都心下暗想,临安花颜,这位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看来是不容任何人置喙的,既然太子不允,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上这道弹劾的折子的 于是,纷纷按压了下来 东宫静静,无人打扰 武威侯府却是炸翻了天,这一夜,侯府的幕僚们纷纷上门,求见公子 苏子斩挥手寒着脸吩咐,“谁也不见”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闯入了他的院中,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恣意的笑意,“子斩,终于有人完成了当年我没做到之事了你不是早就期盼着这一日吗?如今怎么不见高兴?” 苏子斩向窗外冷冷地看了一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非也”屋外的人含笑走了进来,一身蓝袍华服,容貌清隽,衣摆与他的人一样,也带着恣意洒脱,“我是来恭贺你的” 苏子斩看着陆之凌含笑的脸,冷寒,“有什么可恭贺的,破局的人是太子妃” 陆之凌扬眉笑看着他,“是太子妃怎么了?这世上还真有如此赌技冠绝天下的人不就成了?可惜我刚刚回京,错过了今日长见识的机会,大为可惜” 苏子斩回身冷冷地坐在了桌前 陆之凌见他神色一直寒沉着,似乎是真的十分介怀,他纳闷地问,“怎么?你真心疼那二百三十五万两银子?即便有人破了局,你也高兴不起来?” 苏子斩抬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冷笑道,“银子算什么?” 陆之凌更不解了,“那你这般模样是为何?” 苏子斩眯了眯眼睛,半晌,吐出两个字,“东宫” 陆之凌一怔,随即恍然,对他笑道,“原来你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女人破了你的局才不高兴的啊?这有什么?明日御史台弹劾的奏折便会堆满他的玉案估计有他头疼的了” 苏子斩冷哼一声,嘲讽地一笑,“你当真觉得御史台敢上这折子?云迟不想一件事儿被弹劾,便谁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刀子” 陆之凌闻言更是纳闷,“你这话听得我好生糊涂” 苏子斩不再理他,对外喊,“来人,将我尘封的醉红颜拿上一坛来” 外面有人应是 陆之凌闻言大奇,“你这是怎么了?我早就想喝你的醉红颜,这几年,你说什么都不拿出来如今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苏子斩看着他,眼眸黑漆漆,“喝不喝?不喝就滚,废什么话” 陆之凌咳嗽一声,立即一拍桌子,“喝” 醉红颜是苏子斩亲自酿的酒,五年前,他因为一事,自此再不酿酒,所有醉红颜也被他尘封了起来,他早就想喝了,奈何他一直不给喝,今日有这机会,他是傻了才会滚走不喝? 醉红颜被人抱上来,还未开启,便满室酒香 陆之凌眼馋地盯着,眼睛里一片星光,吸着空气都觉得通体舒服,大赞道,“真是好酒啊,好酒,想念得紧” 苏子斩看着那一坛酒,盯了一会儿,忽然说,“明日一早,给东宫送去一坛,就说我请太子妃品酒” 陆之凌一怔 有人立即应是,“公子的吩咐小的记下了,明日一早,定会送去” 苏子斩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之凌忙不迭地也跟着喝了一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他咂咂嘴,看着苏子斩,“你莫不是觉得太子妃赌技冠绝天下,品酒也冠绝天下?” 苏子斩冷笑一声,没答话 陆之凌忽然心中警铃大作,“老天你不会是从今日起对太子妃记上仇了吧?今年杀伐狠辣的那一桩大事儿就应在了她的身上了?” 苏子斩横眼,“怎么?不行?” 陆之凌咳嗽一声,对他看了又看,扶额道,“云迟的太子妃你也敢动的话,那么他定然饶不了你”,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第十五章愤怒?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第十五章愤怒
回到东宫,花颜依旧躺在云迟的怀里装死尸,她不想活了,想死成不成? 车夫在外面低声禀告,“太子殿下,回府了。” 云迟低头看着怀中的花颜,即便他早已松了手,她依旧躺在他怀里,似乎被打击得如残荷一朵,了无生气。他眸光微动,浅浅温凉地笑,“我抱你下车?” 花颜心中恼怒不可抑制,没吭声。 云迟盯着她,“我不介意抱你,你若是没意见,稍后不要翻脸。” 花颜腾地起身,黑着脸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云迟,你好得很!” 云迟笑看着她,“过奖了,太子妃!” 花颜额头突突地跳了几跳,恼怒地掀开帘子跳下了车,拔腿走了两步,猛地停住,忽然回头,对也下了车的云迟一笑,如春风般温柔,“子斩公子的玉佩,着实是上等佳品,我喜欢得很,不打算还了。” 说完,她转身,向府内走去。 云迟整理衣摆得手一顿,容色顷刻间凉如水。 福管家刚要上前,听到花颜这句话,猛地一个哆嗦,恨不得刚刚自己没长耳朵。 夜风静静,只有花颜和秋月的脚步声渐走渐远。 云迟在原地站了半晌,见那人影消失在垂花门,他才慢慢地拂了拂衣袖,温凉地对福管家吩咐,“送信去御史台,我不希望明日看到弹劾我太子妃的只言片语。” 福管家头几乎快垂到了地上,连忙应声,“是!” 云迟不再多言,缓缓抬步,去了书房。 回到凤凰西苑,方嬷嬷带着人端来本来是晚膳如今做夜宵的饭菜,花颜每一样都津津有味地尝了好几口,饭后,对方嬷嬷笑着说,“这东宫的厨子真不错,多谢辛苦了。” 方嬷嬷得到花颜这句话,心下舒了一口气,也露出笑意,“侍候主子是应该的,当不得辛苦,太子妃喜欢就好。” “嗯,喜欢,以后每日的饭菜不必多,精致简单的几样就好。”花颜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道,“多了也是浪费。” 方嬷嬷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花颜打了个哈欠,站起身。 方嬷嬷带着人将剩菜残羹撤下去,又命人抬来汤浴,花颜沐浴之后,一身清爽地上了床。 秋月待人都撤下后,站在花颜床边,小声说,“小姐,我看殿下对您不错,去年,您做了多少桩难为的事儿,殿下都帮您压下了。今日顺方赌场之事,依照刚刚殿下接您回来的态度,想必也要压下。这东宫上下都十分尊敬您不敢怠慢丝毫,可见在殿下心里,对您真是十分看中,也是十分的好,您要不改改主意……” “絮叨,啰嗦,胡扯。”花颜打断她的话,伸手拍拍她脸颊,“笨阿月,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看中,也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别被表象蒙骗了。你家小姐我心中所求的婚姻,是两情相悦,是耳鬓厮磨,是郎情妾意,是心意相通,是风花雪月,是缱绻柔情,云迟他给不了,也给不起。” 秋月顿时垮下脸,一下子蔫了。 花颜轻轻一叹,“他心里,是江山,是天下,是民生,是社稷,是朝纲,是孤寡帝王之路。他是站在青云之端上俯视众生的那个人,而我则是喜欢在这十丈软红俗世里打滚的尘埃。云泥之别,便是天壤之别。期望什么?一场笑话!” 秋月心里忽然跟着一起叹息又发疼,默默片刻,点点头,小声说,“奴婢明白了,小姐快睡吧,今日您累坏了。奴婢是最信小姐的,无论小姐如何做,奴婢都陪着您就是了。” 花颜莞尔一笑,又捏捏她的脸,“乖阿月,除了哥哥,你是最信我的人。你也累了,去睡吧。” 秋月颔首,帮花颜落下帷幔,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花颜着实累了,也懒得再想明日之事,很快就睡了过去。 深夜,御史台的一众官员们齐齐地收到了东宫福管家亲自送来的太子口谕,接到口谕后,都心下暗想,临安花颜,这位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看来是不容任何人置喙的,既然太子不允,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上这道弹劾的折子的。 于是,纷纷按压了下来。 东宫静静,无人打扰。 武威侯府却是炸翻了天,这一夜,侯府的幕僚们纷纷上门,求见公子。 苏子斩挥手寒着脸吩咐,“谁也不见!” 他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闯入了他的院中,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恣意的笑意,“子斩,终于有人完成了当年我没做到之事了。你不是早就期盼着这一日吗?如今怎么不见高兴?” 苏子斩向窗外冷冷地看了一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非也!”屋外的人含笑走了进来,一身蓝袍华服,容貌清隽,衣摆与他的人一样,也带着恣意洒脱,“我是来恭贺你的。” 苏子斩看着陆之凌含笑的脸,冷寒,“有什么可恭贺的,破局的人是太子妃。” 陆之凌扬眉笑看着他,“是太子妃怎么了?这世上还真有如此赌技冠绝天下的人不就成了?可惜我刚刚回京,错过了今日长见识的机会,大为可惜!” 苏子斩回身冷冷地坐在了桌前。 陆之凌见他神色一直寒沉着,似乎是真的十分介怀,他纳闷地问,“怎么?你真心疼那二百三十五万两银子?即便有人破了局,你也高兴不起来?” 苏子斩抬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冷笑道,“银子算什么?” 陆之凌更不解了,“那你这般模样是为何?” 苏子斩眯了眯眼睛,半晌,吐出两个字,“东宫!” 陆之凌一怔,随即恍然,对他笑道,“原来你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女人破了你的局才不高兴的啊?这有什么?明日御史台弹劾的奏折便会堆满他的玉案。估计有他头疼的了。” 苏子斩冷哼一声,嘲讽地一笑,“你当真觉得御史台敢上这折子?云迟不想一件事儿被弹劾,便谁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刀子。” 陆之凌闻言更是纳闷,“你这话听得我好生糊涂。” 苏子斩不再理他,对外喊,“来人,将我尘封的醉红颜拿上一坛来。” 外面有人应是。 陆之凌闻言大奇,“你这是怎么了?我早就想喝你的醉红颜,这几年,你说什么都不拿出来。如今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苏子斩看着他,眼眸黑漆漆,“喝不喝?不喝就滚,废什么话!” 陆之凌咳嗽一声,立即一拍桌子,“喝!” 醉红颜是苏子斩亲自酿的酒,五年前,他因为一事,自此再不酿酒,所有醉红颜也被他尘封了起来,他早就想喝了,奈何他一直不给喝,今日有这机会,他是傻了才会滚走不喝? 醉红颜被人抱上来,还未开启,便满室酒香。 陆之凌眼馋地盯着,眼睛里一片星光,吸着空气都觉得通体舒服,大赞道,“真是好酒啊,好酒,想念得紧。” 苏子斩看着那一坛酒,盯了一会儿,忽然说,“明日一早,给东宫送去一坛,就说我请太子妃品酒。” 陆之凌一怔。 有人立即应是,“公子的吩咐小的记下了,明日一早,定会送去。” 苏子斩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之凌忙不迭地也跟着喝了一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他咂咂嘴,看着苏子斩,“你莫不是觉得太子妃赌技冠绝天下,品酒也冠绝天下?” 苏子斩冷笑一声,没答话。 陆之凌忽然心中警铃大作,“老天!你不会是从今日起对太子妃记上仇了吧?今年杀伐狠辣的那一桩大事儿就应在了她的身上了?” 苏子斩横眼,“怎么?不行?” 陆之凌咳嗽一声,对他看了又看,扶额道,“云迟的太子妃你也敢动的话,那么他定然饶不了你。”
第十八章 醉红颜酒
临安花颜在顺方赌坊大杀四方赢了九大赌神赌技冠绝天下的消息如风暴一般地席卷了整个南楚京城,且消息飞速地向京外四方蔓延开去。 第二日,南楚京城老弱妇孺皆知此事。 茶楼酒肆第一时间就编排出了话本子,说书人一大清早就在说昨日顺方赌场名动天下的那出奇事儿,大清早茶楼酒肆便高朋满座,拥挤异常。 早朝上,虽然文武百官皆知昨日之事,但御史台一众官员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人上折子弹劾此事,只言片语都不提,这让其余的各部官员心中都凛凛地敲了一下警钟。 下了早朝后,皇帝身边的王公公前来传话,说皇上请太子殿下过去一趟。 云迟理了理袍袖,点点头,去了皇帝的寝宫帝正殿。 入得内殿,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皇帝躺在龙床上,背后靠了一个明黄的大靠枕,在闭目养神,听得脚步声,他睁开眼睛,看着云迟。 殿内光线明亮,云迟一身青色锦绣袍服,缓步走来,身形修长挺拔,端的是如九天流泻下的清风白云,日华月朗。 皇帝看着他,眼底飘忽起来。 云迟来到近前,拱手见礼,“父皇,您喊儿臣来,有事?” 皇帝眸光顿了片刻,渐渐清明,点点头,对他说,“朕听闻前日临安花家的小女儿入京了,昨日去了顺方赌坊,大杀四方,赌技冠绝天下,连九大赌神都赢了,可有此事?” 云迟不意外皇帝已然知晓了此事,点点头,“是有此事。” 皇帝盯着他问,“今日御史台可弹劾了此事?” 云迟摇头,“儿臣昨日给御史台诸位大人送了口信,故无人弹劾。” 皇帝闻言,一拍明黄的被褥,怒道,“你一句话,就让御史台压下了此事?压得下御史台,压得下朝堂百官微词,难道也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云迟不紧不慢地道,“儿臣不需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只需要文武百官闭嘴就是。” 皇帝闻言更是勃然大怒,“你一手操控文武百官容易,但你可知道,这天下多少人自此会说我皇家竟然要娶这般媳妇儿入门为太子妃?混迹于市井,学旁门左道,不顾礼数闺仪,没有半分贤良淑德,将来,如何母仪天下做天下女子典范?” 云迟闲闲一笑,平和温凉地看着皇帝,“母后是名门闺秀,懂礼仪,守闺训,贤良淑德,温婉端方,实乃母仪天下的典范。可是那又如何?放入这皇宫深院,宫墙碧瓦里,被人称赞不假,但这个典范还不是早早就零落尘埃了?她典范了天下多久?父皇觉得,儿臣再娶个如母后一样的女子,来步母后和父皇的后尘吗?” 皇帝闻言脸色铁青,眼底尽是怒意的风暴席卷,抬起手指着云迟,半晌,怒道,“你……你竟然妄言朕与你母后……你个不孝子!” 云迟笑了笑,“父皇,多少年了,您走不出,饶不过自己,放不下心结。如今,还想让儿臣也如您一样吗?恕儿臣做不到!临安花颜既已被我选中,她便是我的太子妃,断不容更改,父皇也一样。” 皇帝手指气得哆嗦起来,面色颤动,半晌,怒喝,“你……给朕滚!” 云迟拱手,“儿臣告退,父皇仔细身子。”说完,转身出了帝正殿。 背后,皇帝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随着他渐走渐远的脚步声而再不可闻。 花颜睡醒一觉,已然天色不早。 武威侯府的人奉了苏子斩昨日的吩咐,前来东宫给花颜送酒。福管家见到那人抱着一坛醉红颜,心下惊了又惊,想推脱,但觉得这事儿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毕竟是子斩公子送来东宫的东西,虽然是给太子妃的,但也不能轻易地推了。 他挣扎了半响,还是带着送酒那人来了西苑。 花颜正在用早膳。 福管带着人走来,在堂屋门口禀道,“太子妃,武威侯府的子斩公子派人给您送来一坛好酒,嘱咐说定要让送酒之人当面交给您,老奴便领着人过来了。您看?” 花颜一怔,苏子斩给她送酒? 秋月闻言快步走出里屋,向屋檐下看了一眼,跟在福管家身后的小厮皮肤黝黑,不大起眼,怀中抱了一个酒坛,虽隔着远,但隐约闻到浓浓酒香。她瞅了一眼,又走回里屋,对花颜点头,“奴婢闻着,是极好的酒,但不知是什么酒,总之还未开坛,隔得老远,就闻着极香。” 花颜从窗前探头向外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那小厮和他怀中的酒,笑着对外问,“子斩公子可有什么话?” 那小厮听得清楚,在屋外答,“公子未曾说什么,只说让小人将酒送来当面给太子妃。” 花颜扬眉,问,“酒名叫什么?” 那小厮回道,“醉红颜!” 醉红颜?花颜眉目微动,凝了片刻,浅浅一笑,点头,转向一旁,“秋月,去将酒接过来。”话落,又对外道,“替我多谢你家公子了,就说酒我收下了。” 秋月应声走到外面,接过了小厮怀中的酒,离得近了,酒香更浓,她忍不住脱口道,“真是好酒!” 小厮抬眼瞅了秋月一眼,对里面拱手,“太子妃再无吩咐,小人回府复命了。” 花颜“嗯”了一声。 福管家见花颜痛快地将酒收了,脸色变了几变,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见小厮告辞,他也告退,领着人出了凤凰西苑。 送走送酒的小厮,福管家脸色极其白地对身边人吩咐,“去,快去,禀告殿下,就说刚刚子斩公子命人给太子妃送来了一坛醉红颜,太子妃……收下了。” 那人连忙应声,匆匆地跑出了东宫。 昨日出使番邦小国之事未定下来,云迟出了帝正殿后,便依旧去了宗正寺。 东宫的小厮进了宗正寺,见到太子随身侍候的小太监小忠子,连忙将福管家派他送来的消息禀告了一遍。 小忠子听完脸色也变了,跺了一下脚,低咒一声,“这个子斩公子!”说完,便连忙跑进了殿内,附在云迟耳边禀告了此事。 云迟眸光猛地一沉,脸色更凉薄了几分。 醉红颜?苏子斩竟然拿出了尘封的醉红颜如此堂而皇之地送入东宫给花颜,她竟然还收了! 云迟周身蔓上温凉,使得宗正寺内殿的暖意都散了个干净。宗室皇亲众人都看着云迟,见他乍然变幻的神色,都猜测怕是出了什么事儿!难道番邦小国这么快就暴乱了?若是如此,使者还未定下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可真是一件棘手之事。 众人正面色凝重地猜想着,云迟霍然起身,对众人道,“今日商议出使之事先搁下。”说完,便快步出了宗正寺。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点头。 出了宗正寺后,云迟吩咐道,“备车,回府。” 小忠子连忙快速地吩咐了下去,仪仗队在得到命令后,顷刻间收拾齐整。待云迟上了马车,护卫队很快就护送着他的马车回了东宫。 花颜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坛酒,这酒刚被秋月抱进来,未开封,便酒香浓郁了一室。她嗅着酒香称赞,“果然是上品佳酿!” 秋月也点头,“真真是极好的酒。”话落,纳闷,“为何这样好的酒,没听说过它的名气?” 花颜眉目深处涌出一抹思味,转头对方嬷嬷问,“东宫可有上好的琉璃酒盏?” 方嬷嬷颔首点头,“回太子妃,有的。” 花颜道,“去拿来,品这等佳酿,当该用上好的琉璃盏。” 方嬷嬷垂首应声,立即去了。不多时,取来琉璃盏。 花颜吩咐秋月开启了酒坛,将琉璃盏倒了满满的一杯,她看着盈透的酒水在琉璃盏的辉映下,颜色如娇霞,点点头,赞叹,“不愧叫醉红颜这个名字。” 说完,她端起琉璃盏,仰头一饮而尽,入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令人迷醉。 秋月嘟起嘴,“小姐,我也要喝。” 花颜轻笑,“你也是个小馋猫!”,说完,对她点点头,“你自己来。” 秋月立即也坐下,拿了一只琉璃盏,执起酒坛,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盏。 初夏的骄阳照进屋中,主仆二人隔桌对坐,桌子上的早膳还未用几口,你一盏我一盏,面前的一坛酒却喝下了大半。 酒香挡都挡不住地飘出屋外,飘得方嬷嬷和东宫的一众仆从们都熏熏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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