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孔雀的故事(孔雀的生离与死别)

美不尽言的孔雀有着王的专属骄傲,然而,时过境迁,君不见满屏绚丽后的软弱,亦不知山穷水尽时的“生离”与“死别”,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我和孔雀的故事?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我和孔雀的故事(孔雀的生离与死别)

我和孔雀的故事

美不尽言的孔雀有着王的专属骄傲,然而,时过境迁,君不见满屏绚丽后的软弱,亦不知山穷水尽时的“生离”与“死别”。

■茆京来

“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念与世间辞,千万不复全!”《孔雀东南飞》传唱着一个哀婉动人的爱情悲剧,道尽生离、死别之痛,故事主人公始终守护着爱情誓言,捍卫着内心骄傲,追逐着生命绚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五里徘徊自挂东南,爱恨情仇像光彩艳丽的五色翎羽辉映人生,仿若孔雀一般。

孔雀被誉为百鸟之王,体态优美,光彩艳人,娉婷悦目。古籍中对孔雀的描述颇多,早在《山海经·海内经》中就提及孔雀的别名“孔鸟”,汉代《异物志》曾记载孔雀“自背及尾皆作圆文,五色”,“其大如大雁而足高,毛皆有斑纹彩,捕而蓄之,拍手即舞”,西晋张华编纂的史上首部博物学巨著《博物志》中形容“孔雀尾,多变色,或红或黄,喻如云霞,其色无定”。而后宋代雅学代表人物陆佃在代表作《埤雅》中进一步描绘孔雀“尾有金翠,五年而后成。始生三年金翠尚小,初春乃生,三四月后复凋,与花萼俱衰荣,雌者不冠,尾短,无金翠”。宋代罗愿所撰《尔雅翼》中更是称赞孔雀“盖鸾凤之亚。尾凡五而后成,长六七尺,展开如车轮,金翠煜然。始春而生,至二三复凋,与花俱荣衰。羽属之最华辉者”。

孔雀被视为文明之鸟,寓意美丽吉祥富贵,不仅是傣族的民族象征和崇拜图腾,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古人曾据孔雀生活习性总结出“九德”:“一颜貌端正,二音声清澈,三行步翔序,四知时而行,五饮食知节,六常念知足,七不分散,八少淫,九知反复,以此喻比丘之行仪也。故为祥物。”孔雀也因此成为文人雅士的称颂对象,世代流传。另有传闻“孔雀开屏有时”,将孔雀开屏视为祥瑞之兆,很多以此为题材创作的艺术作品寓意吉祥太平,《新唐书·太穆窦皇后传》记载了唐高祖李渊娶窦后的典故,择得佳婿也自此被喻为“雀屏”、“锦屏射雀”等。

纵观中国文化史,象征身份权势的孔雀补、孔雀花翎,以及民间喜闻乐见的孔雀舞、孔雀画、孔雀纹等,一起构成了特有的孔雀文化体系。

我国从20世纪90年代后大量引进蓝孔雀进行饲养,“孔雀”被迫改名为“绿孔雀”,人们又进而将绿孔雀、蓝孔雀统称为孔雀。绿孔雀和蓝孔雀是完全不同的物种,差别类似于人类和爪哇猿人,两者在生物分类学中为同属不同种,而大家熟悉的吉娃娃和藏獒在生物分类学中为同属同种同亚种。

绿孔雀是中国文化中“美丽吉祥富贵”的代名词,主要分布在中国及东南亚国家,是我国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性格凶猛,濒临灭绝。有三大亚种,并可进一步细分为九个细分亚种,但其中三个细分亚种已灭绝;蓝孔雀作为印度和伊朗的国鸟,是印度文化中的神鸟,后来在西方文化中又陆续衍生出“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贬义,蓝孔雀主要分布在南亚国家和伊朗,物种单一无亚种,作为引进品种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性格温顺,易于养殖,国内饲养的蓝孔雀目前售价一般为500元。

平日里人们耳濡目染的大多是“假孔雀”蓝孔雀,声音、外形都远不如“真孔雀”绿孔雀,尤其是雌性蓝孔雀外形丑陋,而雌性绿孔雀和雄性绿孔雀落羽期的外观相近,同样美得令人窒息,随着时间推移,普通人已难以准确说清两者的区别,只能从字面意思进行理解,结果越来越多的人傻傻分不清李逵李鬼,错把冯京当马凉,指鹿为马将中国文化中的孔雀形象张冠李戴给了蓝孔雀,“外来户”蓝孔雀一步一步“顺应民意”鸠占鹊巢,窃据了百鸟之王的昔日荣耀,而绿孔雀离“王者荣耀”则越来越远。

与指鹿为马的“生离”相比,赶尽杀绝的“死别”更令人唏嘘。我国历史上绿孔雀曾遍布于湖南、湖北、四川、广东、广西、云南和西藏等地区,目前仅剩云南和西藏还有分布,其他区均已灭绝,是中国最濒危的野生动物物种之一。1995年中科院和云南省联合调查结果显示绿孔雀种群数量约1000只,2014年中科院调查结果显示绿孔雀种群数量不足500只。

赶尽杀绝的套路似曾相识——无限制的开发、无底线的盗猎和无常识的混养。南宋《桂海虞衡志》曾记录广南西路有“以鹦鹉为鲊,以孔雀为腊”的风土民俗,当地居民对绿孔雀的偷猎盗猎时有发生,雪上加霜的是动物园作为林业系统组成单位,竟将绿孔雀和蓝孔雀混养交配。但绿孔雀濒临灭绝的主要原因,还是无限制的开发破坏了绿孔雀的栖息地。

绿孔雀对栖息地的环境和空间都有很挑剔的要求,需要同时符合树木稀疏、林下空旷、地势平坦、食物富足、水源充沛、易于隐蔽、无人为干扰等条件。云南地区热带季雨林刚好符合这些要求,其原始状态下的河谷生态被称为绿孔雀仅剩的栖息地。一般情况下,该区域天然河流河滩旁上百平方公里面积的自然栖息地,才能维持一个绿孔雀种群。但如今,大量已经建成或即将开建的小水电破坏了当地的干热河谷生态系统,季雨林严重毁坏。

建一个小水电,淹几十平方公里原始森林,破坏一个区域生态系统,灭绝一个珍贵物种,即便这个物种代表了传统文化和精神信仰,这正是人类颇为拿手的“绝”活,也是一个又一个生态悲剧的缩影。

悲乎,百鸟王!你轻身飞走,影避凡尘,将沉重羽翼甩给了世人;浮生若梦,无力挽救,只盼前路再渺茫,良知尚存。

《中国科学报》 (2017-04-21 第5版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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