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海内衣店（小店归来③老伯伯内衣店）

坐标：愚园路1058号

经营范围：三枪牌、菊花牌等老式棉毛衫裤、全棉内衣

只要你报上身高与体重，竺少莊就能精准地为你推荐尺码；无论你买多少东西，竺少莊几乎不用计算器算账。

竺少莊，正是老伯伯内衣店的老板，原本内衣店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快30年生意做下来，大家都习惯叫他“老伯伯”，在最近一次的愚园路店招更新上，“老伯伯内衣店”也成为了这家店的正式招牌。

带着一副厚厚“啤酒瓶”的竺少莊视力不大好，早年在黑龙江插队，因为视力不好，半年就病退回上海，被分配到仪表局。几年后赶上工厂倒闭大潮，他被调去经营内衣店，一直上世纪90年代末单位买断工龄。买断费加上自己的一些存款，他盘下了内衣店。

视力不好并没有影响竺少莊做生意，他笑脸迎客，遇上难缠的顾客也从来不动气。“你要看我拆给你看，你要挑我随便你挑，哪怕不要，我再一件件叠回去。”竺少莊自有一套生意经——做生意的最怕店里冷清，哪怕你是挑剔的顾客，在店里就是广告，一个两个三个，像他这样面积不大的一爿店，只要有三四个顾客在里面逗留，就显得颇有些人气。“上海闲话有句叫‘起蓬头’，蓬头一起，上海宁又比较欢喜噶闹猛，生意自然就来了。”别看三言两语，却透着心理学的意味，很有道理。

虽然卖的是内衣，但竺少莊店里卖出的东西，只要没有洗过，都可以换。“我这里卖的都是老式内衣，一般来买的都是真心有需求才买的顾客，不少还是给家里八九十岁老人买的。”这条规定执行了这么多年，难得有几个下了水还要换的顾客，不等老伯伯发声，其他顾客就会主动“呛声”，搞得当事人也不好意思。

除了这条惯例，小店还有一条不讨价还价的“铁律”，因为东西本身定价微利，哪怕零头1元钱，也是不抹零的。来的熟客都知道，也基本不会讨价还价。

每每做成一笔生意，竺少莊总会在一张A4纸上写下名目，等到晚上关店后再轧账。

每天，12点-14:00，竺少莊总会拉上铁门，回家吃饭并午休；本来，节假日，这爿内衣店也是不开门的。不过，前不久，竺少莊参加了一个改造类的电视节目，这爿内衣店的老式玻璃柜台没了，取而代之是简洁风的木质抽拉格。没想到的是，“老伯伯”的名气一下子响到外国华人圈里。

以前，全国各地都有人来过“老伯伯内衣店”，趁着到上海旅游，买上几套三枪、菊花牌的老式内衣回去送老人，是深得老人喜欢的礼物。如今，全世界各地都有人来“老伯伯内衣店”，这些人常常是节假日光临。为了让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白跑，现在的365天，只有大年初一，老伯伯才关门。

看着69岁的老伯伯在店里爬上爬下拿衣服，不少老顾客都会多叮嘱几句叫他当心，他却依然乐呵呵：卖了一辈子的内衣，被这么多人叫“老伯伯”，还能养家糊口，他还想继续做下去。

一批客人走了，趁着空闲，老伯伯掏出了手机给记者看起了他外孙吹唢呐的视频，“我喜欢吹口琴，外孙喜欢吹唢呐，在家里时不时地也会来个合奏。”

“你刚刚卖内衣的时候也就40岁不到，会不好意思吗？”“不会不会，一开始我是为公家做，后来下岗了盘点自己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么多年下来，更加不会了。”临走，对于这个很多人感到好奇的问题，竺少莊十分坦白。

曾经，伴随着愚园路的风貌更新，竺少莊担心自己的这爿店会格格不入，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店不但没有关，还变得越来越漂亮，如今的店不仅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顾客，还有一些年轻人也会将他的店当作愚园路上的打卡点拍照，进来逛逛看看，买上几件内衣。“能被当作愚园路的代表店铺，真的很意外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