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微弱走入鬼域的沼泽 恐惧的总和4.应许之地
第四章 应许之地雷明斯坦美国空军基地设于德国境内的一个山谷里,使得雷恩有点不安他认为一座恰当的机场应该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之地他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差异然而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习惯坐飞机这个基地中驻有一个联队的F-16战斗轰炸机,每架飞机皆收藏在防弹机堡内,而每一座机堡则被浓密的树林所包围——德国人对于绿色植物的狂热,连美国最有野心的环保主义者都会叹为观止这正是热爱森林者的期望恰好与军事需要吻合的例子之一从空中寻找这些机堡相当不易,甚至有些法制的机堡顶上还种满了树木,兼具美观与军事价值的迷彩效果这个基地尚拥有一些大型的专机,其中包括了一架改装后的707客机,机身漆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字样这架飞机跟较小型的美国总统座机差不多,当地的空军人员皆称它为”猪小妹”,是拨交给驻欧美国空军司令使用的雷恩不得不对此苦笑,在这儿的七十架战斗机,原来是要摧毁入侵的苏军,但苏军现已撤出东德,而美国的战斗机却待在这些具有环保观念的机堡里,甚至还收容了一架名为猪小妹的飞机现今的世界真是疯狂在另一方面,乘空军的专机可以享受到极佳的招待以及名副其实的贵宾级待遇,这一次在名为加拿大饭店的大厦里,基地的指挥官,一名神气十足的上校亲自到VC-20B湾流式专机上接他,并将他带到基地的贵宾室内,拉开一个装满各种酒类的抽屉,倒了一杯酒,帮助他享受了九小时用酒助眠的睡眠,以消除长途飞行的疲倦这样刚好,因为当地的电视台只有一个)颐道在当地时间六点前,雷恩醒了过来,又累又饿,但已适应当地的时差,似乎已经又克服一次艰难的长途旅行,他希望如此,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蝉鸣声微弱走入鬼域的沼泽 恐惧的总和4.应许之地?以下内容希望对你有帮助!
蝉鸣声微弱走入鬼域的沼泽 恐惧的总和4.应许之地
第四章 应许之地
雷明斯坦美国空军基地设于德国境内的一个山谷里,使得雷恩有点不安。他认为一座恰当的机场应该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之地。他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差异然而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习惯坐飞机。这个基地中驻有一个联队的F-16战斗轰炸机,每架飞机皆收藏在防弹机堡内,而每一座机堡则被浓密的树林所包围——德国人对于绿色植物的狂热,连美国最有野心的环保主义者都会叹为观止。这正是热爱森林者的期望恰好与军事需要吻合的例子之一。从空中寻找这些机堡相当不易,甚至有些法制的机堡顶上还种满了树木,兼具美观与军事价值的迷彩效果。这个基地尚拥有一些大型的专机,其中包括了一架改装后的707客机,机身漆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字样。这架飞机跟较小型的美国总统座机差不多,当地的空军人员皆称它为”猪小妹”,是拨交给驻欧美国空军司令使用的。雷恩不得不对此苦笑,在这儿的七十架战斗机,原来是要摧毁入侵的苏军,但苏军现已撤出东德,而美国的战斗机却待在这些具有环保观念的机堡里,甚至还收容了一架名为猪小妹的飞机。现今的世界真是疯狂。在另一方面,乘空军的专机可以享受到极佳的招待以及名副其实的贵宾级待遇,这一次在名为加拿大饭店的大厦里,基地的指挥官,一名神气十足的上校亲自到VC-20B湾流式专机上接他,并将他带到基地的贵宾室内,拉开一个装满各种酒类的抽屉,倒了一杯酒,帮助他享受了九小时用酒助眠的睡眠,以消除长途飞行的疲倦。这样刚好,因为当地的电视台只有一个)颐道。在当地时间六点前,雷恩醒了过来,又累又饿,但已适应当地的时差,似乎已经又克服一次艰难的长途旅行,他希望如此。
雷恩不爱慢跑。事实上,他知道即使被一把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他亦没法跑上个半里。因此他以快步行走为运动,不过他发现自己马上被很多晨跑狂抛在身后,其中许多是战斗机飞行员,既年轻又结实。此处的晨雾笼罩在柏油路边的树林上,比家乡的早晨冷得多,身边不时传来喷射发动机的怒吼声——”自由之声”——四十年来维护欧洲和平的军力象征——当然,现今则被德国人厌恶。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态度转变比翻书还快。至少就德国人而言,虽然美国的驻军已经达成它的目标,但已经成为过时的东西。两德之间的边界已成过去,围墙和监视塔皆已拆除,地雷更是无影无踪了。两代以来围墙间一条特别犁松的泥土地,以前专门用以发现投奔自由者的足迹,现今却种满了花草。以前西方国家得花费大量金钱与鲜血汇集的情报以及只有卫星才能摄取影像的地区,现今涌入大批手持摄影机的游客,其中当然有不少西方的情报官。他们多半是惊讶,讶于以往的推测与今日亲眼所见的事实的差异,反而对于如春潮一般胡来潮往的剧烈改变并不感到格外兴奋。其中有些官员想道,我早就知道此处会是如此,或者心想,我们以前对于这个地方的评估怎么错得那么离谱?
雷恩摇摇头试着甩开这些念头,这一切变化真是令人无法置信。东西冲突的一大焦点两德问题,自他出生之前即已存在,一度被世界各国视为不可解的死结,美国对于这个问题的研究报告,加上关于西德问题的国家情报特别评估以及新发展报告,整个五角大楼都还不够装。所有的努力,对于各种细微事务的查核以及各种小争议——皆已付诸流水,马上便会遭人遗忘。在将来,没有一位历史学者能够看完这一切当时认为其重要性是无与伦比的资料一一—当初甚至牺牲人命亦在所不惜——而现在至多只被视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的一大后遗症。这个空军基地亦是如此,当初设计来容纳的这些战机,是用以扫荡苏联战机,井击溃其他地面部队的,但现今它们都成了不合时宜的昂贵产物,而基地里的宿舍将成为德国家庭的公寓。雷恩实在不知道这里的机堡以后可以当作何用……也许是做为酒窖。这里的酒还相当不错。
"站住!”雷恩停下脚步,看清楚什么人在对自己说话。她是一名空军的保防士官--女人。事实上,雷恩见到的是个女孩,虽然她手中拿的M-16步枪可不像是根水管。
"我做了什么违规的事吗!”
"请拿出你的识别证。”这名年轻的女孩长得相当漂亮,而且十分专业化。在那边的树林里也有一名她的同事掩护,雷恩递出他的中情局识别证。
"长官,我从未者过这种识别证。”
"我是乘昨晚抵达的那架VC-20来这里的,现在住在旅馆,109室。你可以问—下派克上校办公室。”
"我们目前正处于保防警戒。”她说道,走到无线电旁。
''这只是你应做的工作,小姐——对不起,应该称你为威尔森士官。我的飞机要到十点才会起飞。”雷恩靠在一棵树干旁伸展一下。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破坏这么美好的早晨,即使这两名武装宪兵待会儿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是一样。
"知道了。”这名女宪兵关掉她的无线电后,说道:”上校正在找您。”
"我正要回去,等会儿到了那家汉堡王是否得左转?""是的,长官。她面露微笑将识别证还给雷恩。
"士官,谢谢你。抱歉带给你麻烦。”
"长官,您要不要搭一下我们的便车?上校正在等您。”
"我还是走走路好了,他早了一点,可以再等一会儿。”雷恩走离这名骄傲的士官,她得重估这个能让基地指挥官在加农大饭店的门阶上多等一会儿的人到底是何许人物。雷恩快步走了十分钟才到旅馆,尽管经过六小时的时差以及一点也不热的环境,他还是没有失去他的方向感,顺利地找到住处。
"早安,长官!"此时雷恩跳过矮墙,进入旅馆的停车场。
"今早我替您安排与驻欧美国空军司令的参谋共进早餐,我们都想知道您对目前欧洲发展的局势的看法。”
雷恩笑道:”太棒了!我还想听听你们的看法。”雷恩走到房内着衣。他们怎认为我知道的会比他们多?在他的飞机离开前,他获得四页原先不知道的情报。首先是苏联自东德撤出的部队,对于他们自己实在无处可安顿,十分不高兴。然后是一部分被强迫退休的东德部队比苏联部队更为不悦,比华盛顿知道的程度还严重;而且他们可能与被解编的东德秘密警察联子造反。再者,虽然原东德红色军团内上打的成员已遭德国联邦警察逮捕,然而至少有相同数目的成员事先获得消息逃走了。这些情形也说明了雷姆斯坦基地为何处于保防警戒,而雷恩至此才知道原因。
这架vc-20B在早上十点后不久起飞,向南飞去。他想到这些可怜的恐怖分子,追逐着消逝速度比飞机窗外的德国乡野降象还快的目标,奉献自己的生命、精力和智慧。他们就像是些失诂的孩子,现今又无朋友。他们曾经满怀喜悦地躲在捷克和东德,对于这两个共产国家的即将崩溃,毫无所察。他们现在能躲在哪个国家呢?苏联吗?不可能。波兰?这是个笑话。这个世界已在他们面前转变了,而且即将再度改变。雷恩带着微笑想着这些事情。这些孤群狗党马上会看到全球局势改观。也许,他纠正自己。也许……
"真高兴能见到你,葛洛佛科。”雷恩说了这句和一周前在办公室迎接这名俄国人时所说的同一句话。
"你好,雷恩。”这名俄国人回答时,握着他的手。雷恩记得上一回两人那么接近时,葛洛佛科可不是热情地跟他握手,而是手里撞着一把枪,站在莫斯科的夏瑞缔耶夫机场跑道上。两人在那一天都不好受,但一如往常,事情的转变在事后总是令人啼笑皆非。当时葛洛佛科差一点阻止了苏联史上一次最严重的投诚事件,如今却当上了国安会第一副主席。若是当初他成功拦截了那次的投诚行动,恐怕晋升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即使会还不错,也一定不会抓到今日的地位,因为那次的事件他才受到苏联总统的赏识,职位才会一跃而上。苗恩带领葛洛佛科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安全人员目前暂时留在南西的办公室里和克拉克一起聊天。”你的办公室真寒酸。”葛洛佛科四周张望了一下这间办公室装饰说道。墙上唯一一张看得过去的画是政府的公物,当然还有一张现任总统的玉照,不过雷恩通常把它放在挂大衣的直立衣架之上。
"不过我办公室窗外的景观可比你的漂亮多了。告诉我,红场中央的铁人费利克斯塑俾还在吗?""此刻还在。”葛洛佛科笑遭,”我想,你们的局长今天不在吧。”
"没错,总统有事想问问他的意见。”
"什么事呢?"葛洛佛科不怀好意地问道。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雷恩笑道,总统要问一大堆事情,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对我们两个人而言,这个工作很难不是吗?"这名新任的国安会副主席也不是干间谍出身——事实上这在苏联算是相当正常。不止一次,国安会的主席是由忠心的党员担任,但共产党在苏联也摇摇欲坠,因此奈莫诺夫选了这名原本担任增进国安会效率的电脑专家出任副主席。苗恩知道葛洛佛科在莫斯科的办公桌上还有一台IBM个人电脑。
"葛洛佛科,我常说,若是这个世界变得更为合乎常理。我马上会失业。你看看现今发生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你想喝咖啡吗?”
"谢谢你,雷恩。”过了一会儿,他表示咖啡煮得不错。
"南茜每天早上帮我煮的。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你效劳?""我经常听到这句话,但没想到会在中情局总部里听到。”雷恩的座上客大笑道。”我的天啊,雷恩,你是否曾想过,这一切只是药物控制下的一场梦?""不可能,前几天我修脸时不小心刮伤自己,也没有醒过来。”
葛洛佛科以俄语喃喃自语一些东西,雷恩没有听清楚,无所谓,反正待会儿局里的翻译人员会再听一次这次谈话的录音带。
"我必须对议会报告国安会的活动情况。你的局长非常好心,他肯让我考察中悄局在此一方面的作业。”
雷恩无法抗拒这种开场白,说道:”一点也不麻烦,葛洛佛科。你可以透过我筛选你耍的资料。我会十分乐意告诉你应如何向国会提出报告。”葛洛佛科像个男人般接受他的挑战。
"谢谢你,但我的主席上司可能无法谅解这种作法。”现在玩笑开完了,开始谈正事。
"我们需要一点回报。”双方的舌剑唇枪正式展开。
"你们想要些什么?"
"过去你们支持的恐怖分子的资料。”
"我们不能这么做。。葛洛佛科平淡地回道。
"你们当然可以。”
接下来葛洛佛科竖起白旗,说道:”一个情报机构若失去了成员的信心,将无法维持正常运作。”
"真的吗?下一次你见到卡斯楚时,可以告诉他这句话。”雷恩说道。
"雷恩,你对这种事愈来愈行了。”
"谢谢你,葛洛佛科。我们政府对于你们总统最近发表的—篇有关于恐怖主义的谈话,十分感激。妈的,我个人真的很喜欢你们总统,你也知道。老兄,我们正在改变这个世界,让我们共伺再消灭一些杂碎。你绝不会赞成你们政府支持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的”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赞成呢?"这名第一副主席问道。
"葛洛佛科,你是一位专业化的情报官员,你个人绝不可能赞同这些未经节制的犯罪行为,我本身亦是如此.当然我有私人的因素。”雷恩靠回座椅的椅背,表情转为严肃。他永远无法忘记,北爱尔兰解放组织的米勒及其他成员曾两次企图杀害雷恩及其全家.就在三周之前,米革及其同党一一走人巴尔的摩的毒气室,只花了一个小时半便全部归天,在这之前的数年间他们用尽了一切法律途径,历经最高的法院三次驳回上诉,以及抗议马里兰州州长和美国总统赞同死刑的种种示威及诉愿。雷恩想道,若上帝真有那么宽大的胸襟的话,愿上帝怜悯他们的灵魂吧。雷恩生命里的一章已随之逝去。
"而最近发生的事件……?"
"你是指那些印第安人?葛洛佛科,这便可说明我的论点。那些‘革命家’为了筹钱居然搞上毒品,那些曾经受过你们资助的组织,他们马上会转移目标找上你们。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对苏联构成的问题,会比我们大得多。”两人的心里都明白这不是危言耸听,恐怖分子和毒品挂钩是苏联开始在担心的一个问题.在苏联刚萌芽的自由企业里,成长迅速的项日莫过于犯罪。这种现象不得不使葛洛佛科和雷恩——样担心。
葛洛佛科的头倾向一边,说道;”我会与主席讨论你们的要求,他会同意的。”
"记得我前几年在莫斯科讲过的话?当你有了真正的人才可以解决问题时,谁还需要那些个外交人员?”
"我以为你会引用吉普林的诗句或其他具有诗意的字句来形容这回事。”葛洛佛科冷冷地讽刺道。”好吧,这个暂且不谈,你们到底是如何跟国会打交道?""雷恩笑道:”最简单的办法,便是对那些个议员说实话。”
"我飞了一万一千里是来听你说这句话吗?"
"你可以在你们的国会内,挑选十几个可以信赖的议员,会守口如瓶的议员,而且他们的诚实也受到国会里其他成员信赖——这是最难的部分——然后你们可以告诉他们一切他们想知道的事情。而且你还必须建立起场地规则——”
"场地规则?"
"这是棒球的术语,葛洛佛科。它是指适用于某个球场的一些特别规则。”
"葛洛佛科的眼睛突然放亮似地说道:”啊,没错,这是一个有用的术语.”
"涉及的每个人都得同意这些规定,你们绝对绝对不能够破坏这些规则。”雷恩停了下来,他发觉自己讲话又像在大学里讲课,不能用这种态度对一位同行老手讲话。
葛洛佛科皱着眉头想着,在苏联最困难的部分应是:绝对不能破坏规则.情报工作不永远是那么干净且是非分明,再加上阴谋是俄国人灵魂的一部分。
"这一套在我们这儿行得通。”雷恩加了一句。
完全行得通吗?雷恩自己都感到怀疑.葛洛佛科知道这一套系统到底不行得通……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可以告诉我们,自从韩德森案之后,国会山庄里是否还有大漏洞……在此同时,他也知道,即使苏联对于保密工作要求得滴水不漏,多年来美国还是经常能够渗透到他们的作业里。甚至苏联还公开承认,多年来国安会里的投诚者,曾危及多项精心策划用以对付西方与美国的计划。在苏联如同在美国,秘密可以同时保护成功与失败两者。
"说到最后就是信任两个字。”雷恩这句话隔了一会儿才说出来。””在你们国会里的议虽应该都是爱国者,倘若他们不爱国家的话,何苦要出来竞选,作一名公众人物,完全丧失自己的隐私呢?在美国亦是如此。”
"权力。”
"不,其中的聪明人不是为此,你即将打交道的议员应是这些聪明人。当然一定有一些傻子,美国也有,他们并不会绝种。但总会有足够的聪明人心知公职的权力只是虚幻的外表,随之而来的责任远大于权利。不,葛洛佛科,大半的时间里.你面对人物都是像你自己一样聪明诚实。”
葛洛佛科对这句专业老手对于另一名专业老手的恭维,显得有些惊讶。他刚刚猜得没错,雷恩在这行的道行是愈来愈高了。他开始想到雷恩和自己不再算是真正的敌人,也许还是竞争对手,但不再是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两人之间彼此愈来愈敬重对方的专业素养了。
雷恩和善地望着这名客人,内心却微笑着观察他。而且他不希望,葛洛佛科的人选之中能够包括一位凯迪雪夫,中情局赋予他的代号为三角帆。凯迪雪夫被媒体认为是目前正准备重建别国会的人中最具才能的议员之一,他以他的智慧和言出必行著称,并成功地掩饰了多年来中情局定期付给他的薪水,没有被发觉。他也是傅玛丽建立的组织中,最有价值的成员。雷恩想,这个游戏依然会继续进行下去,游戏规则虽然不同,而且这个世界整个变了,但这个游戏可能没有结束的一天。他觉得相当遣憾,但这是事实。不过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美国还不是对以色列进行间谍工作——这叫做”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称之为”执行间谍工作。”在美国国会山庄一些不小心的议员知道一些消息后马上就会泄露出去。嗅,葛洛佛科,你知道你还有很多新东西得学习呢”
午餐时间到了。雷恩带着他的客人到一间高级官员的小餐室,葛洛佛科发现中情局的菜比国安会的略好——雷恩有点无法相信。葛洛佛科也发现中情局的高级官员想跟他见见固,包括有各处的正副处长排成一列和他握手,并且还照相留念。在葛洛佛科坐电梯准备到停车场坐车前,大伙还合照了一张团体照。然后科技人员和保防人员马上检查葛洛佛科及其保铝经过的每一寸走廊和房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们又重头找了一遍,又一遍。第四次检查后,才认定葛洛佛科并没有利用此次难得的机会,在中情局总部里玩花样。一名科技人员甚至对于事情不再像冷战时期那样感到哀伤。
雷恩微笑地回想着这名科技人员的反应,这一切发生得好快.他在椅子上重新坐定。系紧了安全带,因为这架VC-20正要飞越阿尔卑斯[¨.可能会有些乱流。
"长官,您想看报纸吗?"一名空中小姐问道,她相当漂亮,也结婚怀孕了。怀了孕的士官,这一点令雷恩在接受她的服务时有点不自在。
"有哪种报纸?”
"国际论坛报。”
"妈的!”雷恩按过报纸——实际上他几乎是用抓的,因为他看到头版有一张照片,有个笨蛋居然把一张团体照流了出去,葛洛佛科、雷恩、科技处、外勤处、行政管理处、记录处以及情报处的处长坐在餐桌前对着镜头微笑。虽然其中每一名美国人的身份都不算是机密,但即使如此亦……
"长官,这张照片好像照得不太好。”这名女士官注意到雷恩的表情,雷恩此时也无法发脾气。
"士官,你还要多久才会生?"
"长官,还有五个月。”
"你的孩子将会诞生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不再像你我以往所处的世界。你何不坐下休息,我还没开明到让一位怀孕的女士服侍我。”
国际论坛报是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合资在欧洲发行的—报纸.它让美国人在欧洲旅行时,仍能知晓国内球赛比数,也不于错过了连载的漫画。现在这份报纸也扩大发行范围到东欧国服务大批涌人这些前共党国家的美国商人及观光客。当地人把它当作磨练自己英文程度和了解美国时事的工具,对于这些小就被灌榆美国是万恶之源的东欧人,现今居然以持有这份报为荣,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此外,它也是这些国家过去从未过的极佳资讯管道。这份报纸马上变为人手一份,美国总公司定加紧作业,以扩大读者群。其中一名固定的读者为波克。现住在保加利亚的索菲亚,在月之前,接获东德秘警里一位朋友的警告,才匆匆从德国——边部分——逃到此处.波克曾是贝达——曼赫夫恐怖组织首,他的老婆碧翠亦是成员之一,这个红色军团分支组织已被西警方破获。两次差点被德国联邦警察捕获的经验吓坏了他,因全家人越过了捷克边界,来到东镕,在此地才安定下来,过着毕休的生活。东德给了他全新的身份及相关的证明文件,与一份新的工作——不过他从未去上班过,但他的工作记录里却完全乎规定——他在此地觉得十分安全。波克和他老婆却没有想,东德民众竟然会推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不过他们觉得自己匿名的保护下应该不会被人发觉。再度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一次东德民众的暴动,冲人东德秘警总部的建筑.打算摧毁密警监人民的一切记录,虽然上百万的记录都遭摧毁.但暴民中混有多西德情报单位的千员,他们抢在暴动民众的前力,率先攻人部的建筑,而且他们知道要找些什么,也知道到何处去找。几天后,过去红色军团组织的人开始失踪,起初他们还不以为意,因为东德的电话本来便很难打得通,而且为了保密的因素,他们的同志彼此间都分散居住。不过当组织里另一对夫妇在他们的晚餐约会失约后,波克和碧翠开始嗅到危险的气息,不过已经太晚了,正当波克在张罗逃出德国的事宜时,五名全副武装的GSG--九队员踢开他们在东柏林住处的房门,打算一网打尽,不过这些人冲进去时,只见碧翠正在照顾他们孪生女儿中的一个,这种感人的景象令人觉得心酸,但是他们也知道她涉嫌杀害了三名西德的公民,其中一名被害人的死法还相当凄惨。碧翠被判终身监禁,现在关在一所防备最严密的监狱里。在德国”无期徒刑”这个字眼,真的是表示你得躺下之后才出得了监狱。他们的一对孪生女则被一名慕尼黑的警察队长及其不孕的妻子收养。
波克老是想不通,对于这种情势觉得奇怪。毕竟他是一名革命家,完全是为了目标才会杀人。自己竟会允许自己为了碧翠被关,还有失去两个女儿而感到愤怒,真是荒谬。但是她们有着碧翠的眼睛和鼻子,而月还会对着他笑.虽然他知道,将来她们的养父母不会教她们恨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她们根本不;会知道他和碧翠是何许人.波克早已将自己奉献给一个更大更崇高的目标,血肉之躯早巳不顾。—他和他的同志经过长期的考虑,曾下定决心要为一般老百姓建立一个更好更公正的世界,而和碧翠也经过长期理智的考虑,决心要把自己的子女以自己的方式带大.成为下一代的披克家人,享受父母英雄般工作的成果。想到此一梦想可能没有实现的一天,波克感到格外愤怒。
更糟的是,他感到相当地迷惑。他对这一切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愚议。他的同胞,东德的百姓都是吃者共产党奶水长大,每个人皆该俾个革命家,居然会抛弃他们几乎完美的社会主义国家,反而选择投入帝国主义者操作的剥削机构内。他们已被名牌的音响和宾士汽车所诱引,以及——还有什么?波克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虽然他的智商天生就很高,但最近发生的变化却无法和其思考理解模式相结合。他的同胞在试过”科学化的社会主义”后,竟然会觉得它过去行不通,往后也不可能行得通——这一切完全超乎他的想像范围。他的一生已经陷人马克思主义太深了,根本无法否定它的价值。没有了马克斯主义信仰,他不过是个罪犯,一名普通的杀人犯。只有他的革命信仰,才能使自己的行为超越一般凶手。但他的革命信仰却为将来受益最大的老百姓所唾弃。这简直是不可能,不可能。
这些不可能的情况一件件按踵而来,实在令他觉得没有天理。当他一翻开这份他从离现在住处七个街的报摊买来的国际论坛报时,第一眼就看到头版的照片。正如编辑当初完稿时的构想。
大标题为:中情局宴请国安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波克喃喃自语。
报上写着:“在这一个伟大的时代再度延生一次可观的转变,中情局宴请国安会第一副主席,讨论这两个情报帝国‘双边关切的议题’…—据消息人士证实,这次东西双方最新的合作,将分享最近关系日趋密切的国际恐怖分子与国际毒品交易间的情报。中情局和国安会将携手……”
波克放下报纸,呆地望着窗外。他知道成为被追捕的猎物的滋味是什么,所有的革命家都知道。这是他选择的路,他老婆和许多朋友选择的路。目标十分确定。他们会在和敌人的奋战时试验他们的诡计及技巧。这是一场光明跟黑暗的大战。当然光明之军有时也须躲躲藏藏,但这只是小事。只要一般大众能够认清事实,并站在革命分子这一边,情势总是会改观。现今却有一个小问题,老百姓居然选了另一边。恐怖分子可以躲藏的国家迅速减少,几乎没剩下多少地方可以容身。
他躲到保加利亚是基于两个原因,首先,它是东欧最落后的国家;此外,也是从共产制度转变为资本主义的过程中最井然有序的国家。保加利亚实际上还是共党统治,只不过换了个名字,所以这个国家对他而官,还是相当安全的地方。保加利亚的情报机构,一度为国安会杀手的供应来源,使得国安会得以在凶案事后干干净净地脱身,因此这个机构仍然有可靠的朋友。波克想道,可靠的朋友。但保加利亚人仍然听命于苏老大哥的摆布——现今称为合作——如果国安会真的与中情局合作……他能藏身的国家可又少了一个。
波克本应该为个人的安全觉得胆寒,但他反而气得满脸通红.身为一名革命家,他经常自夸全世界每个国家都跟他作对——但每次说这句话时,内心皆了解实情绝非如此,将来也不可能变得这样。现今他的自夸之词却成真了。当然他日前还有地方容身,仍然有可信赖的人会接应他。但还有多少呢:还要多久,值得信赖的同志便会对剧变的世界屈服呢?苏联已经背叛了自己和全球的社会主义者。德国人、波兰人、凶牙利人和罗马尼亚人亦然。下个会轮到谁呢?
难道他们不明白吗?这是个陷井,是反革命势力设计的某种绝妙阴谋,一个大骗局。他们抛弃了应该是也曾经是完美的社会秩序,衍生自需求及秩序化效率的阶级自由与公正公平,加上……
难道这全都是谎言吗?难道这一切是个可怕的大错误吗?难道他和他老婆杀死那些怯懦的剥削者,这全部毫无意义吗?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不是吗?对波克而言,要紧的是现在。他知道,马上有人会开始追捕他。他需要另一个安全的巢穴,才能够对敌人反击.若是保加利亚人跟苏联人分享他们的资料,再加上只要国安会有几名有权看这些资料的官员,又恰好跟美国人合作的话,他现在的住址及新身份等资料恐怕已经在传送到华盛顿的半途中,然后美国会通知德国联邦警,一周后.他便可能成了碧翠在牢里的邻居了。
他老婆碧翠有一对笑眼和淡淡的棕发,她的勇气不下于任何男人.她对敌人毫不留情,但对同志却热情极了,她是女儿艾瑞卡和乌苏儿的慈母,她对于这项工作似乎比以往任何工作都做得好,她被她所相信的朋友背叛,现在像动物一样被关在牢里,又从她的身边夺走她的骨肉,他挚爱的碧翠,是他的同志、情人、妻子以及追随者。她的自由被夺走。现在,他又被迫离她更远。一定有办法能把事情转变回来。
但他得先离开这个国家。
披克放下报纸,开始整理厨房。当厨房里变得井然有序后,他打理了一个袋子,离开了公寓.电梯又坏了,他走下四楼,出门后搭上电车。九十分钟后,他已经在机场里。他用的是外交护照。实际上他有六本外交护照,小心地藏在这个俄制皮箱的衬里,其中三本的注册号码还跟保加利亚外交官的真正护照相同,负责护照记录的外交部根本不知道这几本护照的存在。这种保护使得他能够以国际恐怖分子的最爱:空中旅行,自由自在进出任何国家,而在午餐之前,他的飞机已飞离跑道,往南方飞行。
正午之前,雷恩乘坐的专机于罗马郊外的军用机场着陆。他的专机恰好跟在一架第八十九军事空运联队的vC-20B后滑行到机棚里,这架飞机是几分钟前从莫斯科飞回此处着陆的。停机坪上一辆黑色的礼车已经在等这两架专机。
助理国务卿艾德勒带着其名的微笑,在雷恩的登机梯下等他。
"结果如何?"雷恩以压过机场杂音的声音大声问道。
"他们说没有问题。”
"太好了,”雷恩握握艾德勒的手时说道。”今年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奇迹会出现?""你还要多少个奇迹?"艾德勒是位专业的外交人员,在国务院里以负责苏联事务起家,不但精通俄语,且熟知他们过去和当前的政治,在政府中只有少数人俾他那么了解苏联这个国家——包括俄国人本身。”你知道最困难的部分是什么吗?""得听习惯好的这个词而不是从前老听到的不行,对吧?""现在的协商一点也没有趣味。当双方都讲道理时,外交工作真是索然无味。”艾德勒在座车开动后笑道。
"好了,这对我们两人都是一—种新经验。”雷恩说道。然后转头看”他的”飞机正准备离开。他和艾德勒将一同继续往后的旅程。
他们的座车在重重的保护下,往罗马中心快速前进。赤军旅虽然几年前消寂了一阵子,现在却又有活动增加的现象,即使赤军旅没有恢复的迹象,意大利人对于外国贵宾的保护也会相当慎重.前座右方那个带着贝瑞塔冲锋枪的家伙表情相当凝重。他们的座车前后各有两辆前导车和尾随车保护,以及一大堆足以举办一场赛车的警方摩托车。一行人的车子快速地通过罗马古老的街道,速度之快使得雷恩希望自己还在飞机上。每个意大利司机都好像在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似地,拼着命在狭小的罗马街道飞驰。雷恩在克拉克开的车上会觉得安全多了,克拉克会开着一辆不显眼的车子,每天变换不同的路线送他上班。不过雷恩也明白当前的安全保护,仪式的意义多于实质的功用。当然,还有另一层的考量……
"我们这样根本不像是低姿态。”雷恩悄悄地跟艾德勒说。
"别为此费心了,我每次到此都是这个样子。你第一次来?""没错,我第一次到罗马。奇怪,我老是错过来此的机会一一总是想看看这一切历史古迹。”
"这儿有一大堆。”艾德勒应和道。”想想看我们即将创造另一段历史.”
雷恩转头看看他的同伴,他从未想过创造历史,更不用提是一种危险的想法。”艾德勒,创造历史可不是我的工作。”
"如果你的构想行得通,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坦白说,我从不花心思在这方面。”
"你应该多想想这方面.没有一次善行是一帆风顺。”
"你指的是国务卿塔伯……”
"不是,不是他。绝不是我上司。”
雷恩转头向前看到一辆卡车钻入摩托车阵中,以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擦过车队最右边骑摩托车的意大利警察。
"我在这件事上不能够居功,我只是提出个构想,如此而已。现在我也只是个马前卒罢了。”
艾德勒不敢置信地微微摇头,没有出声。老天,你怎能在政府公职中混那么久呢?
瑞士卫队的条纹礼服是由米开兰基罗设计的,就像英国白金汉宫仪队的红色礼服一样,皆是过去士兵穿着鲜明制服的时代所遗留下来的产物,瑞士卫队的制服蹬其他仪队一样,对于观光客的吸引力远超过任何实用的价值,这些士兵及其武器看起来实在很古怪。梵蒂岗卫队通常都带着戟,一种古代步兵用来对付落马的铁甲武士的长柄斧头,外表看起来有点邪恶——可以击伤敌人的座骑,而马匹是不大会反击的动物。当时的战争是相当现实的事情。只要戴盔穿甲的武士一落下马后,马上便似虎落平阳一般。杀死他们只比剥开一只龙虾略为困难罢了——并且丝毫不带同情。人们常带着浪漫的情怀看待这些中古世纪的武器,雷恩告诉自己,它们的原始设计可一点也不浪漫。一只现代化的步枪可叫在人体上打一个洞,但中古世纪的武器却是用来截断敌人的肢体。当然,两种方式都是用来杀人,但至少步枪造成的尸体,在葬礼上比较好看。
梵蒂岗的瑞士卫队也有步枪,而且还是瑞士SIG公司制造的。他们也不是全部都穿着文艺复兴时代的服装,自从刺杀若望保禄二世未遂的事件后,有许多卫队人员接受了额外的训练,不过并未大肆声张,因为这些训练不太符合梵蒂岗的形象。雷恩不禁想到,不知梵蒂岗的警方对于使用致命性武器有何看法,尤其他们的领导阶层应该不太了解各种威胁的严重性,也不会欣赏最具决定性的保护措施,他们为警方所制定的警械使用法规,不知是否会令卫队队长恨得牙痒痒的.但卫队人员在这些重重的限制下,仍然尽了最大的力量,在时机似乎恰当之际,他们依然有自主的机会,跟其他国家的同业一样。
一位叫做奥图的爱尔兰籍主教出来按他们,奥图浓密的红发跟身上的衣物很不协调。雷恩首先步出车外,第—个想法便是个问题;他该不该吻奥图手上的戒指?他实在不知道。在他的坚信礼之后,他便未见过一名真正的主教——而那已是他小学六年级在巴尔的摩的事了。奥图以大熊似的手掌握住雷恩的手,技巧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世上竟然有那么多爱尔兰人!”奥图大笑道。
"总得有人把事情搞清楚.阁下。”
"的确,的确!”
奥图接着欢迎艾德勒,而后者是个犹太人,本就无意亲吻奥图的戒指。”两位,请跟我来。”
奥图主教带领他们进入一栋古老的建筑,其历史足以写成三册学术论著.并出版一本有关于它的艺术和建筑摄影集。雷恩几乎没有注意到,到三楼时他们通过了两个金属探测器,它们藏在门边里的精巧程度,跟达文西的大作不相上下,就像在白宫里的这类设备一样。他们的瑞土卫队并非全部穿着制服,在这大厅里有一些穿着轻便的人,显得太过年轻结实,不可能是老坐办公桌的职员,但雷恩对于这里的整体印象,就像是参观古老的艺术博物馆和修道院。教士都穿着法衣,而修女——她们的数也不少——井未穿像她们的美国的姐妹们的半平民化制服。雷恩和艾德勒在一间接待室内略为停顿一会儿,不过他们可籍此机会欣赏四周环境,丝毫不会感到不耐,雷恩对这点相当确定。他们对面的墙上有—幅巨大的、山十六世纪意大利名画家提香所绘制的圣母像,当奥图主教替他们引见时,雷恩正在欣赏这幅画."老天,你想他曾经画过小张的画吗?"雷恩偷偷向艾德勒说道。艾德勒听了不禁在那儿偷笑。
"他的确很会捕捉人的神韵和那一刻,不是吗?准备好了?""好了。”雷恩说道,很奇怪,他现在觉得信心十足。
"两位。”奥图从一扇敞开的门内叫他们。“请你们进来好吗?"他们走进另一间接待室,里面有两张空的办公桌,还有两扇高达十四尺的门。
安东尼奥枢机主教的办公室相当大,在美国可以当作舞会或国家正式场合的场地。天花板上饰有壁画,墙上则有丝质的蓝色帷幕,古老的硬木地板上铺着一张大地毯,面积足以当作寻常人家的客厅。家具是所有东西里最亲的,而看起来起码也有两百年的历史,椅子的坐垫上覆盖着一层浮花的布料,精工细雕的椅脚贴着金叶。一个银质咖啡盘上的名片告诉雷恩该坐在何处。
这位枢机主教从桌后向他们走来,一路上带着微笑,好似数百年前一位国王接见他最宠信的大臣一样。安东尼奥主教的身材不高,而且很明显地,他也喜欢美食。他一定起码超重了四十磅以上。房内的气味显示他抽烟.年近七十的他应该戒掉这个坏习惯。圆圆的脸庞带着乡土的气息。他是一名西西里岛渔夫的儿子,一双淘气的棕眼显示五十年来的圣职生涯,并完全抹杀他原来的性格.由于他的背景,雷恿不禁想像,安东尼奥许久以前和他父亲一司拉渔网的情景.他的乡土味也是外交家一种有利的伪装,而这正是他的职业,无论他的天职是什么.如同梵蒂岗的许多人员一样,他也精通数种语言,并在外交圈内已经打滚了三十年,虽然在没有武力作后盾的情况下,使他改变世界的努力倍受挫折,不过这也令他在外交工作上变得更为机灵。在情报术语中,他屑于可发挥影响力的间谍.他在许多场合里都相当受欢迎,而且永远乐于倾听及提供意见。当然现在他先跟艾德勒打招呼."艾德勒,很高兴再见到你。”
"阁下,见到您永远是我的荣幸。”艾德勒握着奥图伸出的手,并亮出外交官职业的笑容."你一定是雷恩博士了,我们曾经听说过你完成的许多事情。”
"谢谢您。阁下。”
"来,来,请坐。”安东尼奥挥手请他们坐的沙发相当漂亮,令雷恩不太敢把全身的重量放在上面。”咖啡?""好的,谢谢。”艾德勒自行替他们两个作主。奥图主教为他们到好咖啡,然后坐下和他们谈话。
"在我们如此急促的通知下,您愿意接见我们。真是太仁慈了。”
"胡说,别那么客气。”当安东尼奥从法衣内拿出烟嘴出来时,雷恩一点也不意外,这个东西看来像是银制的,但却是不锈钢做的,才能够承担那么大根的雪茄。接着枢机主教用一个金色的打火机点燃雪茄,好像对此感官的享受觉得理所当然。这位枢机主教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撇开他的”地位”,让这两位来宾更自在。雷恩公觉更可能是他抽烟时,工作效率会更好,就跟他自己写稿时相同。俾斯麦也有相同的看法。
"您应该已经了解我们构想的大略雏形。”艾德勒首先开口。
"是的,我必须承认这个构想相当有趣。当然你们应该知道,教宗年前也提出类似的构想。”
雷恩不禁抬起头来,他从未听说过。
"这个构想第一次提出时,我曾经针对它的优缺点作了一份报告。”艾德勒说道,”主要的缺点是无法提供足够的安全保障。不过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后,我们有了一个起头,您应该了解,我们的构想当然不完全是——”
"你们的构想我们可以接受。”安东尼奥说道,雪茄又冒出了一阵烟。”我们难道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吗?""阁下,这正是我们想听到的佳音。”艾德勒拿起咖啡,又说道:”您没有任何保留吗?""你们将会发现,只要真正善意的提议,不管是哪一个国家提出,我们的弹性都是相当大。若是所有参与国家都受到平等待遇的话,我们将会无条件同意你们的提议。”一双老眼突然放亮了一下.”但你们会保证平等对待每一个国家吧?""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艾德勒凝重地说道。
"我相信应该办得到,否则我们就都成了骗子。苏联有何反应?""他们将不会干涉。事实上,我们还希望他们公开支持。无论如何,他们本身的问题已经够他们忙的了。”
"的确,他们也会因这个地区的纷争减少而受益,譬如更稳定的市插,以及国际上善意的回应。”
雷恩觉得,真是惊人,人们实际上已经接受当前世界的迅速转变,好似他们应该如此。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没有人曾经妄想过这种局面。若在十年前,有任何人预测这种可能性的话,他准会被关入精神病院。
"的确如此。”这位助理国务卿放下咖啡杯.”现在便是宣布的问题……”.又吹来一阵烟雾.”当然你们希望由教宗来宜示。”
"阁下真是睿智。”艾德勒说道。
"我并不全然是个老朽。”这位枢机主教回道。”还有新闻界的问题?""我们宁愿先不要泄露给新闻界。”
这在此处很容易,但你们那边呢?有谁知道这回事?""非常少。”雷恩自坐·卜后首次开口。”到目前为止还没泄露出去。
"但在你们的下一站……?"安东尼奥井未自他们口中知道他们的下一站为何,但这可以轻易料得到。
"这可能是个问题。”雷恩谨慎地回答。”我们再看看。”
"教皇和我将会为你祈祷,希望你们能够成功。”
"也许你们此次的祈祷会应验。”艾德勒说道.五十分钟后,他们的vc-20B再度升空。它越过意大利的海岸线,向南飞行,重新飞进意大利的领土,朝着下一个目标飞去,"天啊,事情进行得可真快。”雷恩说道,此时安全带的灯号熄了.当然他让安全带继续扣着。艾德勒此时点着了香烟,面对着窗户抽烟。
"雷恩,这一次的情形是你的动作快,否则就会失败。”他转头微笑道。”虽然这种情况很少,但有时还是会出现。”
这次飞机上的服务人员——’是个男的——来到后面,交给他们两个几份刚收到的文件。
"什么?"雷恩来回地读这些文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华盛顿,人们并不常有时间看报纸,至少看不完所有的报纸。为了协助政府的公职人员能够知道报上的一些重要新闻,每天有一份名为早起之鸟的简讯,会总结今日新闻的大要。美国各主要报纸的晨间版,经由固定的班机送到华盛顿特区,在破晓之前,这些报纸上有关于政府事务的所有报导,都经过详细的检查然后把各报相关的报导剪贴在一起,影印数千份后,再分发至政府各部门,让各单位的助理人员重新细细阅读一遍,为上司将重点标尔出来。白宫的助理人员对此特别头痛,因为在理论上,他们的上司应该对全国大小事务皆有所了解。
伊丽莎自·艾略特博士身为总统在国家安全事务上的特别助理,直接听命于亚登博士,虽然后者的头衔跟她一杆,却没有”特别’’两字。艾略特常被叫为”伊·艾”,喜欢穿着时髦的亚麻服装。目前的潮流强调”女权”式的服装,不见得是男性化的设计,反而是女性化的设计。原因是即使最迟钝的男人,也可轻易分辨自己和女人的不同,实在没有必要掩饰女性的特征。事实上艾略特的身材很好,又喜爱展现她的优点。她身高约五尺八寸,以冗长的工作时间加上节制的饮食维持苗条的身材。但她不喜欢只当亚登的副手。此外,亚登是个耶鲁人。她从前是本宁顿学院政治系的主任,因此厌恶耶鲁人在各种场合都比她占便宜的事实。
现在白宫的工作行程比以前松得多,至少在国家安全部门是如此。福勒总统并不觉得每天一大早必须听取情报简报。当前的世界情报较他前几任的时期祥和多了,福勒的主要问题皆是关于美国国内政治。这些只要看看每天早上的晨间新闻即可。福勒曾经同时看两三台电视,使得他太太实在受不了.这令幕僚人员觉得相当有趣。这样一来,亚登就不必在八点前到办公室,来听取部屑的简报,以便在九点三十分对总统做简报。福勒总统义不喜欢直接跟中情局的官员打交道,结果艾略特得在刚过六点的一早,到办公室过滤各种公告和通知,并与与中情局(她也不喜欢他们)以及国务院与国防部的值星官一同开会。她还必须仔细阅读早起之鸟这分刊物,为他的上司——可敬的亚登博士——标示出重点。
好像我只是个光会傻笑的豆腐脑秘书.艾略特愈想愈气。
她认为亚登实在是个矛盾的人物。身为自由派的他,经常说一些狠话。他支持女权但又是个花花公子。他的性格温柔体贴,却待她像芝麻绿豆的小职员。他是一位敏锐的观察家,所做的预测精确得令人惊讶.著有十几本书——每一本皆流露山作者深远思想和睿智——这是题外话。他占走了她的位子。当福勒竞选总统的惰势尚未明朗晌,便已答应她在他当选后,将可担任亚登目前的职位。后来折衷的结果,却是亚登可以进入白宫西厢角落的办公室,而她却沦为特别助理,这只是政治人物又一次的空头支票,跳票时只换来一声搪塞的抱歉。这主要得怪副总统,把他的班底之一安排到她原定的职位,使她不得不窝在目前类似黑牢的地下室。副总统相当重视团体工作,他不眠不休的竞选活动,被认为是福勒能够当选的最大因素。副总统为福勒带来加州的选票,而如果失去这个地区,福勒现在将还只是个俄女俄州的州长。因此她只得待在这个长十五尺宽二十尺的地下室办公间,为一名该死的耶鲁人扮演秘书或行政助理的角色,而这名上司每个月出现在周日的脱口秀节目,还跟政府首长称兄道弟,丝毫无视于她的存在。
艾略特博士每天一大早的心情都不好,这是任何一位白宫人员皆知道的事。她走出办公室,来到煮咖啡器前,再倒了一杯咖啡.浓郁的咖啡使得她的心情更糟,不过她一发觉不对,便立即强迫自己摆出笑容。当安全人员在她进入西厢地区检查她的证件时,微笑对她而言是易如反掌。毕竟他们只是条子,而条子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白宫的食物是由海军的侍者服侍的,唯一的好处是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其中有许多菲律宾人,她认定这是美国过去殖民时代不名誉的遗风。在此处服务多年的秘书和其他的办事员皆跟政治无关,然而所有重要的人物一定离不开政治。因此,尽管艾略特有多少魅力,也都留给她上头的政治人物去了,至于下头那些不重要的行政人员,她总是爱搭不理的。然而相对地,密勤处的干员观察她举动的动机,就如同对待总统养的一条狗一样——如果他有一条的话。白宫同时靠着这两种人运作,即使各种自我膨胀的人物进入或离开白宫.就像艾略特之流,众人还是视她为另一个靠政治关系提升自己的人物,时候到了,她还是得走人,而真正的专业职虽依然留在此处,根据他们对政府的誓言对美国忠心尽责。白宫的阶级制度由来已久,其中每一个阶层皆瞧不起其他阶层。
艾略特回到办公桌前放下咖啡,伸伸懒腰。她的旋转椅坐起来十分舒服务——其人体工学设计是第一流的,比本宁顿学院的椅子舒服多了——但日复一日的早起,加上昨夜又运动了一会儿,使她感到疲倦。她告诉自己得像从前一样保持运动,至少多走走路。白宫许多职员常利用午餐的部分时间,在树阴遭散步,更有精力的人甚至还慢跑。有些女职虽喜欢跟这儿到处都是的军官一同慢跑,尤其是和单身的军官,他们相当容易识别,只要看看他们的短发和简单的心智即可。但艾略特没有时间搞这些玩意,所以她喃喃咒骂了一会儿,井伸伸腰才坐下来。曾任美国最重要女子学院的政治系系主任,竟然沦落至此,为一名耶鲁人做秘书工作。但咒骂不能改变情势,她只好坐下来处理今天的工作。
她已经看过一半的早起之鸟,她拿起黄色的萤光笔,同时翻开了下一页。报上剪下的文章并未排列整齐,几乎全部都是歪七扭八,而她是个有洁癣的人,看了就令她生气。在第十一页有一则哈特福报的报导。标题为亚登认子案。她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中。
什么?
布伦小姐在本周已在新港提出自诉状,指称前任耶鲁大学历史系系主任以及福勒总统现任的国家安全顾问亚登博土,为其新生女儿的父亲。她宜称两人已有两年的关系。布伦小姐曾为俄国史的博士侯选人,目前正控告亚登博士不扶养自己的女儿……
"那只老色羊”,艾略特喃喃自语。
这是真的罗?这个想法顿时令她的思绪清醒。一定是真的。亚登好色的习性早已成为华盛顿邮报幽默专栏的话题。亚登喜欢追逐裙子、松紧带以及任何包裹女人的衣物。
布伦小姐……犹太人吗?很可能。这个死鬼居然调戏他的博士班学生,最后还让她怀孕。她为何不干脆坠胎了结?我敢打赌他一定搞了她,而她居然如此疯狂……
噢,老天。他预计在今天稍晚前往沙鸟地阿拉伯……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白痴.居然也不先警告一下,他没告诉任何人这回事,一定没有。否则她一定会听说。像这类秘密会在洗手间流传好一段时间。如果甚至连他本身都不知道呢?难道布伦小姐那么恨亚登?她得意地笑了出来。当然有可能,亚登这人足以令人气得发狂。艾略特拿起电话……然后停在半空,你不能就这样打到总统的卧房,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特别是——件你能自其中获利的事情在另一方面……
不知道副总统会说些什么?亚登其实是他的班底。但副总统是一名公私分明的人。他不也曾经警告亚登玩女人时,得保持低姿态吗?对啊,这句话是在三个月前讲的。政治上最大的罪恶,便是他被逮着了,而且还留下罪证。这会引起哄堂大笑,玩弄他班上的女学生!真是个混蛋!而这家伙居然还告诉总统如何执行国家安全政策。这几乎令她再度咯咯地笑出。
挽救方法。
女权主义者铁定会大加渲染,他们会忽略愚蠢的布伦小姐并未以女权主义方式妥善料理自己不想要的——不是吗?--怀孕。毕意,这不就是”正确选择”的真意?而她做了她的选择,对于女权团体而言,这次又是一个雄性的畜生玩弄她们的一位姐妹,但这个畜生却为理应支持女权的总统所用。
反坠胎团体可能也不会放过亚登……甚至会更激烈。他们最近还做了一件聪明事,让艾略特觉得不可思议。两名极端保守的参议员正在推动一项法案,强迫”不合法的父亲”扶养他们所造的孽。如果坠胎变成非法的话,这些原始人中总有人会想到为这些可怜的私生子做点事情。甚者,这些团体又找到一个理由打击福勒政府,他们为了许多原因,已经找了福勒好几次麻烦。对于右翼的疯子而言,亚登只是又一个不负责任的浪荡子,而且是个白人——如此更好一一又是他们厌恶的这一任政府里的大员。
艾略特从各方面考虑了数分钟之久,井强迫自己不要喜形于色,又从亚登的角度,想想他还能有哪些选择。否认这个孩子是他的?现代的基因测试可以鉴定,亚登大概是不会有这个胆子等待鉴定结果。若是他承认这个小孩……很明显地,他也不可能娶这个女孩(报上说她只有二十四岁)。他若愿意出钱扶养,便等于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大大地违反了学校的伦理规范。教授本来就不应该跟学生上床。不过.艾略特知道得最清楚,这种事情还是会发生,但这不关紧要。学校为顾及颜面,常掩饰这种事情.此类艳事在教职员午餐桌上最容易引起热烈的讨沦,马上会变成小报上的丑闻。
亚登的乌纱帽丢定了,可真会选时机……
艾略特投通楼上卧房的电话。
"请找总统听电话,我是艾略特博士。”电话中止了一会儿,密勤人虽问总统要不要接这通电话。老天,希望总统不是正在马桶上!不过现在担心这个已经太晚丁。
原先盖住另一端话筒的手现已放下,她听到总统电动刮胡刀的声音,然后是总统开口了。
"什么事,艾略特?”
"总统先生,我们有一个小问题,我想您应该马上知道。”
"马上?"
"是的,长官。它可能会造成相当的损害。跟亚登博士也有关系,您将需要范达姆在场。”
"是不是我们的提议——”
"不是的,总统先生。是其他事情。我不是开玩笑。它的后果可能会相当严重。”
"好吧,五分钟后上来。我想你能等到我刷完牙吧。”总统的一点点幽默。
电话断了。艾略特缓缓地放下话筒。五分钟,她的时间不够了。她马上拿起桌上的化妆箱,急忙冲入最近的洗手间,匆匆望了一下镜中的自己……不对。她得先对付早上胃里的咖啡.她的胃部也告诉自己.先服一片抗胃酸药片是个好主意。她服下药片,然后重新检查她的头发和脸上妆,她觉得还好,只需要在两颊上补一下妆即可。
艾略特博士挺起腰板走回她的办公室,又花了三十秒钟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带着那分早起之鸟前往电梯。电梯到了地下层,门自动打开,它是由一名密勤人员操作,他之所以会向这个傲慢的贱人微笑道早安,只因为礼貌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即使是对艾略特这种人。
"几楼?"
艾略特笑得更甜,她对这名惊讶的干员说道:”最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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