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为何被逐出叶家(靠得是一项特殊技能)
赵姨娘,贾政的小妾,凭着大丫鬟的身份成功上位,她的昨天就是袭人正在进行的今天,而她的现在依旧挣扎在名利之中。从古至今,为名忙为利忙的人,追逐永远没有尽头,直到死亡。
成为妾室的赵姨娘,生活并不如意,虽有儿有女,老公贾政也疼她,夜夜歇息在她房里。但在贾府没有半点地位,一个丫环也可以对她吆五喝六,比如第六十回与芳官厮打。为了夺回自己的尊严,赵姨娘在贾府从上至下,上至贵族下至奴仆,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在所有大大小小的斗争中,刻画出一个争强好胜,爱搬弄是非的愚蠢妇人形象。如果从作者“真事隐,假语存”的观点来理解, 我们看到的赵姨娘只是一个表面,实际上她所有的斗争,都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为了贾环的未来,与贾宝玉争夺贾府一哥,也就是在封建社会家族中,最常见的上至皇族下至平民的“嫡庶之争”。
嫡庶之争的本质
我们通常说中国古代的婚姻是一夫多妻制,这种说法有失偏颇,准确地说,我国古代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也就是说,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正妻,但可以娶好多个小妾。
嫡庶制是古代社会宗法制度的核心,它以“血脉”作为衡量一切的价值,包括最重要的政治地位和个人身份。嫡庶之分的依据就是妻妾之别,正妻生的儿子就叫嫡出,小妾生的儿子就是庶出。为何会有嫡庶之分,最为重要和关键的就是“继承”。
我们现代的选举制是以人民为基础的,也就是说天下是人民的,所以领导都是选举产生。但在古代,天下不是人民的,而是某个家族的,天下的大位如何产生,才不致于让天下大乱,靠得就是嫡庶制度。
周王朝改造确定并完善了嫡长子继承制,对我国古代的社会制度产生了深远影响,负面的正面的都有。嫡长子继承制的本质,就是想要依靠人类自然形成的血缘亲疏,来划定人们的社会地位,即嫡出的地位高,庶出的地位低。地位的高低决定了权力的大小,以及受尊敬和拥戴的程度。
通过这种自然形成的地位差别,来形成人的思想观念和价值意识。也就是要所有人从小就要接受并认可这样的现实,犹如一条法律条文,嫡庶的区别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谁要是试图或侵犯了这种血脉关系排列起来的社会等级地位和等级关系制度,那他就是社会的公敌。
但是规定归规定,现实归现实,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因嫡庶之分陷入争斗的王朝和家族比比皆是。《红楼梦》中的嫡庶之分,也是泾渭分明,嫡出的贾宝玉高贵无比,庶出的贾环则猥琐不堪。可见,曹雪芹也是嫡庶制的维护者之一,亦不能免俗。
贾宝玉和贾环的“嫡庶之争”
贾宝玉,王夫人所生,正统的嫡出。贾环,赵姨娘所生,妥妥地庶出。贾宝玉在贾府犹如一颗摧残的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全府上下人无不对其高看一眼。相比之下,贾环在贾府犹如一只过街的老鼠,不管黑夜白天,只要看见,便要喊打。
作为母亲的王夫人和赵姨娘,一妻一妾,身份背景地位差别巨大,由此造成了贾宝玉和贾环在贾府人眼中的巨大悬殊。赵姨娘生性好斗,在贾府里作丫环上位成姨娘,没有两把刷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平儿真实的身份,通房丫头兼职小妾,能在王熙凤身边好好地活着,依靠的是她惊人的在人际关系中的平衡能力和做人的忍耐力。袭人能上位成为贾宝玉的小妾候选人,靠的是拉帮结派的排除异己,凡是不听她的,最后都被赶了出去。那么赵姨娘能从贾政的丫环上位成小妾,那必定也是要有技能的,这个技能很大可能性就是好斗的本事儿,没有底线地心狠手辣,以及不断膨胀的野心。
作了姨娘的她,由于地位与性格问题,导致她在贾府并不得人心。为了挽回自己那可怜的卑微地做人的基本尊严,也为了儿子贾环的未来,在欲望的驱使下,她不惜铤而走险,目标直指贾宝玉。
第二十回,宝钗、香菱和莺儿三人赶围棋作耍,贾环加入,输了之后赖账,莺儿便拿他和宝玉作比。贾环听后,说道:“我拿什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可谓一语道破天机,嫡庶之分不仅导致了贾环的人格缺陷,而且也将赵姨娘拖向深渊。
赵姨娘和贾环母子,因嫡庶之争,对贾宝玉怀恨在心。小说中明写到,贾环对贾宝玉“每每暗中算计,只是不得下手”。到了第二十五回,她们娘儿俩终于得了找到了各自的机会。
第二十五回,贾环在王夫人处抄金刚咒,亲眼目睹了王夫人如何的宠爱贾宝玉,又听到贾宝玉如何的戏弄他中意的丫环彩霞,原本就对贾宝玉恨之入骨的贾环,故意装做失手,将滚烫的蜡油泼了他一脸。结果也可想而知,王夫人借此,将贾环和赵姨娘大骂一顿。
第二天,宝玉寄名的马道婆便进府了,赵姨娘收买了马道婆,对宝玉和凤姐施了魇魔法,这二人变得疯疯癫癫,差点毙命。
我们知道,嫡庶之争涉及的就是“继承权”,赵姨娘对贾宝玉下狠手,以便贾环上位,这在她的算计之内,她为何连凤姐也不放过呢?这是因为王熙凤掌握着贾府内务的经济大权,并且时不时地也教训赵姨娘几句。于是赵姨娘出于对权力的嫉妒和对凤姐的报复,捎带也把王熙凤给整了一把。
诡异的是,这次事件之后,赵姨娘竟然毫发无损,而且满血复活地继续实施她对贾宝玉的“迫害”计划。
说瞎话栽赃陷害贾宝玉,这是赵姨娘贾环母子的惯用伎俩。第三十三回,贾宝玉被贾政毒打,贾环说瞎话陷害宝玉,也是诱发贾政大动干戈的原因之一。
到了第五十二回,赵姨娘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潇湘馆,表面上是顺路讨好问候黛玉,但实际上却是赤祼祼的监控。贾宝玉与林黛玉素日交好,全贾府的人都知道,赵姨娘大半夜地直接“闯”入潇湘馆,目的何在,不言自明,就是为了抓住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的不轨行为,而当时二人的情形正好是,宝玉“一面说,一面就挨近身来”,这个动作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赵姨娘选在这个时候进来,绝对不是偶然。拿到贾宝玉的不轨举动,她就可以在贾政面前“献”上谗言,以此加深贾政对贾宝玉的厌恶之情,达到离间父子的目的。
那么,赵姨娘的话在贾政面前真的有那么大的分量吗?在小说中,对于贾政的作息,没有一处写过与王夫人在一起安睡,也没有提及周姨娘,倒是不止一次地写了赵姨娘伺候贾政就寝。也就是说,荣国府的老爷贾政,每天晚上是睡在赵姨娘屋里的。
在中国历史上,枕边风的威力并不小。比如秦始皇的父亲赢异人,之所以能成为秦国的继承人,如果没有秦孝文王的宠妃华阳夫人,吕不韦恐怕也不能把生米煮成熟饭。再比如女皇武则天,更是经典例子。
而且,在小说中,赵姨娘枕边风已经发挥过威力。第七十二回,她直接开口求贾政要王夫人身边的彩霞给贾环,像这样的要求肯定不止一次。所以,赵姨娘的有恃无恐,说白了,仗着就是贾政的喜欢。
到了七十三回,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在七十二回,贾政和赵姨娘正在谈论贾环和贾宝玉娶小妾的事情,不料窗外传来异响,二人没有再继续谈话。到了七十三回,赵姨娘的丫环小鹊大半夜跑去怡红院,告诉贾宝玉要小心,赵姨娘在贾政面前说了什么,仔细明儿老爷问话。
宝玉听此一言,他最担心的就是读书,于是一晚上怡红院忙得够呛。但是宝玉平日又不读书,要复习的书太多,正在焦头烂额之际,一个人影从墙上跳下来救了他一命。晴雯借此便宣扬宝玉被吓到了,这一传可是要紧了,王夫人因此大查了一晚上,无果。
到了贾母处,她说她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一定是晚上有人聚赌,于是就查赌。一查赌,查到了贾迎春的奶妈头上。贾母生气,王夫人也不自在,偏偏这时又出了绣春囊事件,而且目击者是邢夫人。
邢夫人与王夫人素有矛盾,邢夫人有意将绣春囊交给王夫人处理,这明着就是打王夫人的脸。再加上王善宝家的对晴雯的谗言,彻底激怒了王夫人,由此开启了抄检大观园的重头戏。
我们把情节这样梳理下来,追根溯源,发现抄检大观园由小鹊报信引发,说到底,这根儿原来在赵姨娘身上。可见,赵姨娘虽然在贾府不得人心,但她在贾政面前的话语权却很足,就因为她时常向贾政告贾宝玉的状,最终引发了一系列的情节流动,促成了抄检大观园。
赵姨娘生性粗鲁,心术不正,行为猥琐,但她在贾府的能量很大,而且极具破坏性。如今我们无法亲睹赵姨娘更深层次的破坏力,但可以大胆推测,只要贾宝玉一日不离开贾府,她对宝玉的迫害便不会停止。
嫡庶之争让我看到了人性可怕的一面,赵姨娘作为小说中的负面人物,曹雪芹将其刻画得丑态百出,小说中连一句体面的话,一个像样的举止都没有给她,可见,曹公对这类人物也是厌恶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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